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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最后的学徒1 麦凯琳复仇-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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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十三年以前,”史布克接着说,“我收到了一封蜡封的信。信是用希腊语写的,写得很简明扼要。那是你妈妈寄过来的。你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吗?”

“不知道。”我小声地说,脑海里想像着母亲会在信里写些什么。

“你妈妈在信中写道:‘我刚刚生了一个男孩,他爸爸排行老七,他也是排行老七。我们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汤姆?J?华特。他是我给本郡所有人的一份大礼,因为从生下来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成为一位守护当地居民的驱魔人。等他长到适合做学徒的时候,我们会告诉你的。希望你收他为徒,好好培养他。他一定会是你所有徒弟中最棒的,而且也会是最后一个。’

“我们不使用魔法,”史布克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在黑暗中低得近乎耳语。“我们驱魔主要的工具是我们的常识、勇气,以及保持精确记录的习惯,这样有助于我们从过去的事件中吸取教训,积累经验。最重要的是,我们从来不相信什么预言,也不相信宿命。即便以后你妈妈写的信变成了事实,那也是我们努力的结果,是我们让它成为事实的。你明白吗?”

他的声音中微微带着些怒气,但我知道那不是针对我的,所以在黑暗中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至于你妈妈献给本地人礼物的说法,其实我所有的徒弟,都是在家排行老七的父亲所生的第七个儿子。所以你绝不要认为你有什么特别之处。你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并且还有很多艰苦的工作正在等着你呢。

“家庭对我们而言,有时候会变成一种负担,”史布克在停顿了一下后接着说,声音柔和了一些,但是话语中的怒气并没有消退。“我有两个兄弟还活着。其中一个是锁匠,我们的关系处得很好,但是另外一个,虽然也仍然生活在赫尔索,可我们已经有四十多年没有说过话了。”

在我们离开那所房子的时候,暴风雨已经停歇,月亮也从云彩里露了出来。当史布克关上前门的时候,借助明亮的月光,我第一次注意到在木门上还刻有一些符号。

史布克看着那些符号说道:“我用这些符号来警告那些能够读懂它们的人,让他们远离这里,但有时候这些符号也能帮我记住一些事情。你一定认识“伽玛”这个希腊字母了,它代表幽魂或游魂,右下角的那个叉号是罗马数字中的“十”字,它所代表的级别最低。级别低于“六”的,都只能算是游魂,它们的法力都比较低。所以,只要你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它们,那么这房子里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害你的。记住,黑暗之所以使人恐惧,是因为你害怕的缘故,它本身是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你十分勇敢,那么游魂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要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些该多好!我也不用吓得够呛了……

“小伙子,振作起来,”史布克说道。“你的脸拉得比驴脸还要长!好了,也许这个可以让你振奋起来。”说完,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块黄色的奶酪,掰了很小一块儿递给了我。“你要慢慢咀嚼,别一口就吞了下去。”他又接着说道。

我跟着他走在鹅卵石铺成的街道上。空气很潮湿,但是好在雨已经停了。西边天空有一些浮云,看上去像是一团团的羊毛,慢慢飘动着,最后变成破布那样的一条一条。

我们离开了村子继续向南走。出了村子,那条鹅卵石小道变成了泥泞的乡间小路。村边有一个小教堂。教堂很不起眼,屋顶上的瓦片残缺不全,大门上的油漆也都脱落了,看起来破败不堪。自从离开水街13号后,我们一路上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但在教堂门口却站着一个老头。这老头又高又瘦,一头平直的白发,身上满是油渍,看起来脏兮兮的。

他身上穿着的黑色衣服表明他是一个牧师。但当我们走近他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吓了我一跳。他扭歪着脸,对我们怒目而视。然后,更富戏剧性的是,他像做祷告时那样,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在做整个手势的过程中他一直脚尖着地,右手的食指极力向天上伸去。我以前也看过牧师做这样的手势,但从来没有像他这样,动作如此夸张,十字划的这么大,而且至始至终,满脸怒气。很明显他的愤怒是冲我们来的。

第五章异形怪物与巫婆

接下来我们要去的,是一个被史布克称之为“冬宫”的地方。

走着走着,晨曦开始慢慢散尽,我突然感觉到今天的太阳有点不同于往日。要知道,在我们这里,冬天的太阳可是挺难得的,能让我们暂时躲避连绵阴雨的困扰,不过也仅此而已。新的一年都会有一段时间,你会发现天气突然开始转暖,那种久违的感觉,就像遇见了一个多年未曾谋面的老朋友一样。

史布克肯定也和我想得一样,因为他突然停下来,从侧面看着我并且难得地冲我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今天是开春第一天,小伙子,我们要去齐本顿。”

这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说的,难道总是在开春第一天去齐本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他要在这个时候去呢?所以我就问了他。

“我夏天通常住在那里。冬天一般在安哥拉扎克…摩尔附近,夏天就呆在齐本顿。”

“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安哥拉扎克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在哪儿啊?”我又问道。

“在本郡的最南端,小伙子。那是我出生的地方,我们一直住在那里,直到我父亲把我们全家搬到赫尔索。”

不过,至少我还听说过齐本顿这个地方,这让我感觉自己还不是一无所知。我忽然想起,作为驱魔人的徒弟,不仅要经常外出,而且必须学会认路。

没有稍作停留,我们就又踏上了行程。不过,我们行程方向改变了,朝东北面的远山走去。一路上,我没有再问史布克什么,不过那天晚上,我们又是在一个冰冷的谷仓过夜,晚餐仍然是一小片黄奶酪,我的胃开始受不了,我一辈子都没这么饿过。

我不知道到了齐本顿后,我们会住在哪里,是不是可以大吃一顿。我认识的人中没有去过那儿的,在我的记忆中,它就是一个偏僻野蛮的地方,坐落在一片灰紫相间的荒山野岭之中,就像从我父亲的农场远远望去一样。在我看来,那些寂静的远山就像趴在那里熟睡的巨兽。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可能与我的一个叔叔有关,他曾经给我讲过很多类似的故事。他告诉我,到了晚上,这些山丘就开始移动,等到了黎明时分,整个整个的村庄就从地面上消失了,他们已经被大山压在下面,碾得粉碎了。

第二天早上,浓密的乌云又一次遮住了太阳。看来,我们要等上一段儿时间才能看到开春的第二个艳阳天了。风也开始刮起来了,在我们爬山的时候不停地拉扯着我们的衣服,天上的鸟儿被风吹得晕头转向地乱飞,大团大团的乌云随风向东边飘去,遮住了远处的山峰。

我们行进的速度被迫慢了下来,不过这倒让我很高兴,因为我的脚后跟儿上已经长了几个大水泡,走慢点儿多少会舒服一些。当我们到达齐本顿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尽管还在刮风,但天空中的乌云已经逐渐散去,远处紫色的山脉在低垂的天际映衬下清晰可辨。史布克一路上一直沉默寡言,但这会儿却显得很兴奋,不停地大声叫着每一座山的名字。如帕力克佩克山,它是离齐本顿最近的一座山,其他的山,有些可以看得见,有些隐没在远处,如梅勒克努尔山,萨德勒山和狼山。

当我问史布克,狼山中有没有狼的时候,他带着一丝神秘地微笑回答我,“一切皆有可能,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小伙子。”

在大路的前方,一座村庄映入我们的眼帘。史布克并没有径直走过去,而是用手指指向了一条狭窄的小径,那条小径从我们正在行走的大路上分叉出去,蜿蜒而上,旁边是一条流水潺潺的小溪。

“我们从这边走,虽然要多花点儿时间,但这样我们就可以不从村庄经过了。我不想接近那些村民,估计他们更是希望如此。”

这使我又想起了杰克对驱魔人生活的描述,我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说得很对,驱魔人的生活的确是一种孤独的生活。你只能让自己不停地工作,才能暂时忘却孤独。

小溪两旁有一些矮小的灌木,在狂风的肆虐中,被吹得东倒西歪。走了一会儿,前面突然出现一片悬铃木和梣树混杂的树林,当我们走进树林时,风也渐渐减弱,变得像是在轻声叹息。这片树林很大,至少有几百棵,这倒是个避风的好地方。可不久,我就意识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我注意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有些树在风中不断地摇曳,要么是树枝被吹得吱吱乱动,要么是树叶被刮得瑟瑟作响。但是,另外一些树却悄无声息。更加奇怪的是,远处的风声虽依旧可闻,但树林里却只能听到我们的靴子踏在地上的声音。一切似乎都停止了,树林里异常的寂静,这种异乎寻常的寂静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冷透脊骨。我甚至怀疑,这些树是不是在屏住气偷听我们说话。

走出树林之后就是一大块开阔的空地,正前方有一栋房子。房子周围长满了由山楂树围成的树篱,树篱又密又高,以至于我们只能看见房子的上半部分及屋顶。烟囱里飘出一缕白色的炊烟,笔直升向天空,不过烟刚升到树梢,就被风吹散了,缓缓向东飘去。

房子和花园都坐落在半山腰的山凹处。那个山凹看上去,与其说是自然的产物,还不如说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巨人用手挖掘而成的。

我跟在史布克后面,沿着树篱一直走到一个铁门旁边。这个门很小,和我的腰部差不多高,门上涂着亮绿色的漆,这漆似乎是刚涂上去不久,看上去还没有干透,可史布克的手已经伸出去准备拔门闩了。我觉得有点奇怪,难道他没有看到大门上的油漆是刚涂上去的吗?难道油漆不会粘到他的手上?

突然,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让我倒吸一口凉气。就在史布克的手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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