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爵-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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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似一切事态都在掌握之中一般。卓羽寒闻言,只好低声苦笑道:“就算我想回去,也回不去啊!”
不过随即转念一想,“莫非真的如老祖宗所言,伯父真的是别有用意?原来父亲和伯父都是老祖宗的传人啊!如此说来,这机会倒是不能放过了。有前辈高人指导,胜过自己闭门造车啊!”
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卓羽寒不得不感叹卓问天用心良苦啊!从这位老祖宗短短几句话中,卓羽寒便分析出他绝对不是那种迂腐的老古董,行事颇为怪异,不能以常理度之。
“好吧!那羽寒就恭敬不如从命,只好献丑了!”
“这就对了嘛!想学东西,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呢!四步台阶,你每对一副,便可跨出一步,入得了此门,老头在才会考虑教你武功。”
老祖宗的声音再度从竹屋中传了出来。
“听好了,上联采药抓来岭上云!”
对对联考的便是思维应变能力,讲究的是对仗!首先便要求上下联字数相同,其次是词性,也就是量词对量词,副词对副词。还有就是平仄相合,音调和谐。上下联内容相关,互相连接。对对联乃是卓羽寒的强行,当初在卓家,就连夫子都不是他的对手,故而好整以暇的等着老祖宗的上联。
“采药?这个简单。我就对沏茶分得江中月。”卓羽寒略微一思索,便有了下联,脱口而出。
“嗯,不错!不过这是最简单的,第二联,高高下下树;叮叮咚咚泉。”
老祖宗见卓羽寒如此轻松的对了出来,于是出了个稍难的重叠对联。
“树,泉水,既有树,便有山。有山便有路,否则如何登山呢?我对重重叠叠山,曲曲折折路。”
这一次卓羽寒仍然很快速的对了出来,跨上了第二步台阶。
“果然有两下子。再来!第三幅,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自古忠孝难于两全。”
“这……”
这一次的对联有些难度,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乃是三纲五常中的三纲。老祖宗以此作为上联,并以忠孝难两全说明了忠孝之道的矛盾之处。卓羽寒一时间倒是被难住了。
“怎么,对不出来了吧!”老祖宗得意的笑道。
“谁说我对不出来了!您听好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从此前后不能兼顾。老祖宗,此对如何?”
卓羽寒说罢,直接抬腿跨上了第三阶。君臣对上下,父子对左右,忠孝难两全,前后不兼顾,此对极为工整,让人无可挑剔。卓羽寒其实也是福至心灵,之前在大殿中便被大长老以父子之道攻击,此时听得此对,刚好想到卓问天左右不得兼顾的情景。
“好对,好对啊!小子,果然厉害!最后一幅,东启明,西长庚,南箕北斗,唾手摘星。”
老祖宗对于此对也是拍手称赞,自认为换了自己也无法对出如此精妙的下联,然而却被卓羽寒办到了,不由大为赞赏,不过这最后一幅对联却是难度再增。
卓羽寒原本自信满满,听闻了此联过后,都不禁皱起了眉头,沉思起来。
第十三章 文考
对对联考的就是才思敏捷,对于词句的灵活运用。卓羽寒天生聪颖,论起才思,当仁不让,并通读四书五经,纲常伦理,诗词歌赋,可谓学富五车。不过此时也有些为难了,脑海中不断出现一条条下联,都被否定了,只好冥思苦想。
其实论难度,刚才第三幅对联的难度也丝毫不小。对联也需要灵感,有时候福至心灵,灵感一现,自然水到渠成。如果不是经历了家族会议审判,卓羽寒也不会如此轻松的对出来。
东启明,西长庚,每一句都是方位加星宿的名称,最后一句唾手摘星,更是精妙点题,承前启后。
“东启明,也就是启明星,东南西北,四方星宿,我该对什么呢?”
“小家伙,对不出来了吧!老祖宗给你一炷香时间考虑,如何?”
老祖宗见卓羽寒苦着小脸,扶住额头苦思不出,心里不由一阵得意。刚才卓羽寒对答如流,特别是第三联对的精妙无比,让老祖宗有些微微的挫败感,此时难住了卓羽寒,感觉总算找回点面子。
“不需要一炷香,我即刻便可对出。”
卓羽寒突然眼中一亮,一丝灵感在脑海中一闪而逝,抬起头来,意气风发,英姿勃发,似乎回到了以前在学堂中众星捧月,指点江山的时候。
“是吗?可不要勉强自己哦!说来听听!”老祖宗可不认为卓羽寒能这么快对出来,揶揄着说道。
“老祖宗听好了,春牡丹,夏芍药,秋菊冬梅,反掌采花。老祖宗,羽寒对得可还入你法眼?”
卓羽寒拍了拍衣袖,颇有一番儒雅的气息,嘴角再度扯起一丝骄傲的弧度。
“妙哉,妙哉!反掌采花?小家伙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看来平时没少干坏事嘛!”老祖宗听了卓羽寒的下联,不由拍手叫好,忽然间却是若有所思,语气一变,颇有些揶揄打趣的意思。
“老祖宗谬赞!”
卓羽寒闻言;不禁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很明显是老祖宗误会了卓羽寒采花的意思。卓羽寒也懒得解释,尴尬的笑了笑。
“嗯!老祖宗说话算话,你进来吧。至于教武功,那就看我的心情了。”
卓羽寒闻言,抬脚跨上最后一步台阶,然后先拱手做了个揖,这才轻轻推开竹门。在礼仪方面,卓羽寒自然做的无可挑剔。
“吱嘎!”
随着竹门打开,映入卓羽寒眼帘的是一张檀木桌子,上面摆了文房四宝,一个满头银丝的老者正在挥毫写字。
“羽寒见过老祖宗!”
“嗯!小家伙很不错,过来看看老祖宗的字写得如何?”
老祖宗抬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卓羽寒,轻轻捋了捋白色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
“羽寒遵命!”
“小家伙,老头子可不是什么迂腐之人,无需这般唯唯诺诺,拘泥于一些俗礼。”
老祖宗是个很随便的人,不喜欢什么礼仪的拘束,对于卓羽寒一板一眼的礼仪,有些受不了。
“呃……羽寒乃是晚辈,老祖宗是长辈,长幼有序,羽寒可不能失了礼数。”卓羽寒谦卑的说道。
“什么长辈不长辈的,你在文学方面的造诣可不在老头子之下。正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嘛!老头子这些年在这片竹林中修身养性,读书写字,怡然自得,不喜欢一些俗礼。”
老祖宗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卓羽寒见老祖宗开明,也就不再坚持,走到桌案的一边,开始欣赏起老祖宗的字。
老祖宗写的是一个大大的‘武’字。卓羽寒开始认真揣摩起来,不过却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微微皱起了眉头。老祖宗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卓羽寒的一举一动,前者的表情变化,丝毫不差的落入老祖宗眼里。
俗话说字如其人,观字如观人,通过对老祖宗的交往,卓羽寒知道老祖宗不是个迂腐的人,十分开明,不像一些专研学问的老学者,古板迂腐。身上也没有那种作为前辈高人的威严,说话十分随和,让人觉得自然。
不过通过老祖宗这个‘武’字,卓羽寒却发现了一丝端倪。字体写的一板一眼,方方正正,力量虽然雄浑,不过却是显得死板,归正。卓羽寒一时间有些猜不透老祖宗的做法,故而蹙眉沉思。
“可有不妥?”老祖宗问道。
“老祖宗言重了。恕羽寒直言,字是好字,不过老祖宗此书法书写此字却有些不当。”
卓羽寒既然猜不透老祖宗的想法,念头一动,便打算从侧面去揣摩。
“哦?有何不当?难道书法还因字而异?”老祖宗饶有兴趣的问道。
“羽寒不是这个意思。世间书法千千万万,有的苍劲有力,有的华美自然,有的方正刚健,各有所长。不过依羽寒拙见,‘武’字用方正书法却有些不适。武,字从正,从弋。意为巡逻之弋;正,被分割成‘一’和‘止’,‘弋’横在中间,联合起来就是兵正天下,止戈为武。兵戈乃是武器,应该是刚健,锋利。所以羽寒认为书写此字,应该银钩铁画,苍劲雄浑,锋芒毕露方能完美的配合此字的气势。”
卓羽寒说到此处,便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偷偷瞥了一眼老祖宗的反映。老祖宗眼带笑意,捋了捋胡须,示意卓羽寒继续说下去。
“经过和老祖宗的一席言谈,羽寒认为老祖宗乃是一位随和开明之人,字如其人,此字方方正正,字透露出一股刚正不阿,古板的气息,所以羽寒认为此乃老祖宗故意而为之。不知羽寒说得可对?”卓羽寒得到老祖宗的肯定,心里大定,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哈哈,小家伙果然聪明过人,观察更是细致入微,明察秋毫,心思缜密。不错,不错。既然你也说了字如其人,那你便写一个字,让老头子也揣摩一番。”
老祖宗闻言,拍手大笑,赞叹不已。随即将写好的字扔进一旁的竹篓中,为卓羽寒重新铺上一张白纸。
卓羽寒从小练字,练得一手好书法,此时也是蠢蠢欲试,听了老祖宗的话,也不客气,挽起衣袖,提起狼毫笔,却没有蘸墨,而是先凝神静气,待得呼吸匀畅,心绪平定过后才缓缓睁开眼睛,沉思所写的字,此时恰好微风吹过,窗外响起了沙沙之声,卓羽寒灵感突现,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这才用笔尖轻轻点墨。
写字讲究的是心境,需要心无旁骛,宁静似水。心若不静,永远无法写出一手好字。卓羽寒此时仿佛忘却了一切,全部身心都凝聚在笔和纸之上,眼神清澈,全神贯注,下笔如神助。
点墨,下笔,勾勒,提笔,收笔,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全然一派书法家的气势。
卓羽寒提笔点墨到收笔这一过程,老祖宗都只是静静的观察着,不过老眼中的惊叹,赞赏之意却是无法掩饰。
且不论卓羽寒字写得如何,就是这个过程,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卓羽寒年仅十二岁,便有此番气质,实乃不易。
“请老祖宗过目。”
卓羽寒放下狼毫笔,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顺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看似简短的过程,却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