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有理-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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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上山来采,所以才会知道野莓快成熟了,没事的话我才不会上山呢,我都有听你的话啊。”
说来说去她都没有错就是了?瞪着那张一脸无辜的丽容,端木煦不知该直接掐死她还是将她拖回家锁她个一生一世。
若她是在虚伪蒙骗,他绝对饶不了她,偏偏她是打从心里认为她没做错,那坦荡荡的神情反而衬得他这个老跟她计较的爹很小心眼似的,天晓得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爹,你不要一直生气嘛,人家很想你,还采了这么多野莓要给你吃,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无视于他那“别来惹我”的阴戾脸色,艾子又开始亲热地在他怀里蹭。
甜蜜柔软的语调像水,连同她撒娇的依赖一起钻进心底,将满腔的怒焰浇成了灰烬,只有余怒闷闷地烧。
“谁教你老是做些让我生气的事?”虽然表情仍很冷硬,但没再避开的态度已表示接受了她那勉强称得上道歉的示好求饶。
不然能怎么办?从她六岁时他能用的方法就已全都用过,骂也骂了,该恫吓的也没少给过,她的个性还是没变。
“我以后不会了。”艾子娇俏皱鼻,双手没空的她,只能用身子挤着他,逼他往路边的大石靠近。“爹很累了喔?休息一下。”
瞧,这不就又把刚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吗?端木煦好气又好笑,顺势被她挤到大石上坐下,默默收下她那一点说服力也没有的保证。
真不知该说她是聪明还是傻到记不住仇?就算哭得再惨,也要紧紧地巴住他,非得磨到他态度软化才会罢休,害得嘴里老说要换人的他,根本就没有将威胁付诸行动的机会。
如果她再长大一点,个性会收敛些吗?会变得安静些吗?她们长得是这么地像啊……端木煦脑海中浮现那张数日前才刚见过的脸,和眼前这张扬着灿烂甜笑的丽容重叠,因怒气而短暂遗忘的沉闷又横亘了整个胸口。
第3章(2)
他这次离家,是去找小草,这是他每年的例行公事,不仅是代替爹娘去探访出嫁的义姐,更是一种警告及威吓,要霍戎那小子好自为之,娶了小草不代表就可以高枕无忧,要是胆敢亏待她,他们端木家随时都可以将她带回羽翼下保护。
每次去,他都对霍戎百般挑衅,从小时候的直接彰显敌意,到现在他已成熟到会用淡然笑语将对方激到如坐针毡,看到霍戎那濒临爆发却又强自抑压的表情,会让他有种一吐怨气的快感。
他没幼稚到至今仍抱着小草会改变心意的奢望,只是自有记忆以来就已深植的期待落了空,那股不甘让他不想放霍戎好过,一年去住个那么一回,闹得那家伙这段期间没办法好好地独占小草,他也觉得很高兴。
但这一回,屈居下风多年的霍戎却给了他一记狠狠的反击——小草生孩子了,一个丑不拉几的胖小子,长得跟霍戎极像,一点也不像小草。
这件事,早在小草捎来的家书里他就已经知道,但他并不晓得当自己亲眼目睹时,打击竟会那么大。
看到他们夫妻俩一脸幸福地逗弄着小娃儿,准备揶揄霍戎的话就这么梗在喉头,他发不了声,只能默默地看着那一幕。
他们并没有因为多了个儿子而冷落他,但就是不一样了,像是有一堵无形的墙将他排除在那美满的画面之外,让他清楚明白小草仍会疼他,却不会将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那是属于霍戎和那胖小子的,而不是他这个一年只见一次的义弟。
明明理智很清楚,却仍有股空虚在心里啮蚀着,渴望能有一个人会将他放在最深最深的位置,没有人能动摇、专属于他的位置,于是,他提早回来了。
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提早回来能做什么。
游离的心思被突然塞到面前的红艳野莓拉回,端木煦抬头,对上一双盈满笑意和期待的杏眸,笔直地、专注地看着他,彷佛他是这世上唯一值得她费心的人。
“吃莓子,我特地为你摘的喔。”
艾子看得出他心情不太好,不晓得要怎么做的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振奋他的精神。更何况莓子不吃掉,她就没有手抱爹了。想到自己情绪低落时,只要被他抱在怀里她就会很开心,她也很想如法炮制。
“我不想吃。”端木煦故作冷淡地避开了她的目光,因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对她。
她的存在像是一种讽刺,讽刺他这徒劳无功的行径。
找来外表像小草的她有什么意义?冠上父亲这个头衔又能改变得了什么?但就是有一股势在必得的傲气,让他吞不下这场败仗,硬要重起战局,证明他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时不我与。
这个孩子气的举止,深远地影响了他和她两个人的人生。
他不是后悔了,也不是厌倦她了,而是彷佛有一层罩在眼前的浓雾散去,让一直固执前行的他,终于发现自己似乎是走错了路。
“吃一颗嘛。”容光焕发的小脸黯淡了下来,失望的她小嘴都快噘起来了,还是很有耐心地哄道:“吃了心情会变好喔!”
当他是三岁小孩啊?端木煦不悦地睨她,仍陷在烦闷情绪中的他实在很不想回应,但终究被她的表情惹得心软,勉强挑了颗丢进嘴里。
“够喽,不准再吵。”没说味道如何,他只严厉告诫。不然铁定会有下一颗、下下一颗,到他吞完那堆野莓之前都没完没了。
“你又知道了?哼。”被抢先拆穿企图的她恼声咕哝,只好自己吃,捧起手掌凑近唇边,用牙齿刁起一颗野莓咽进嘴里。
见她没再相逼,而是自己乖乖地收拾残局,端木煦觉得很欣慰,想要再多吃些免得她的辛苦白费,才刚伸手就被她回身闪开,她背着他低头大啖野莓,像是怕被他抢走。
“别吃得那么急。”以为她是贪吃,端木煦笑道,但她拚命将野莓往嘴里塞的疯狂行径让他觉得有异,他拧起了眉。“艾子,不要赌气。”
她总算停下,那堆野莓已全进了她嘴里,紫红色的汁液沾满了她的手和脸颊,看起来又脏又狼狈。
“偶才某有伍气。”她含糊不清地说道,一张脸皱得快哭了。
“还说没有?”端木煦沈下嗓音。明知他心情不好,还挑这时候跟他闹别扭?就算贪嘴也没人吃得像她那样,她分明是用这种方式在抗议他的推拒。
“因为……很酸。”艾子抿着唇要自己别哭,却仍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还以为会很甜的,谁知道长得那么漂亮的野莓竟又酸又涩,想到他刚刚竟还面不改色地吃下去,她就觉得好难过。明明是要安慰爹的,却反而变成了爹的负担,让他因为不忍拂逆她的好意而勉强自己吃这么难吃的莓子。
端木煦愣了下,随即明白她的意思,倏然泛开的温暖包覆了整个胸臆。
“……我不觉得啊。”太过奔腾的情绪让他几乎说不出话,他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几个字。
原来,早在他的理智还没发觉之前,其实心里就已经很清楚了,所以他才会提早回来,为的不只是她那会让人心情变好的灿烂笑脸,还有那专属于他的倾心相待,毫不保留地宣示着他是独一无二的。
这个世上,真的有人将他摆在第一位,连颗酸涩的果子也舍不得他吃,宁可自己将苦全都担下……积郁心头的烦躁被拂去了,只有她对他的好及在乎,化为无可取代的抚慰,将他空寂的心口填得满满。
“真的吗?”艾子很怀疑,觉得他只是在安慰她。
“真的。”他本来就不怕酸,怕酸的人是她。忆起她刚刚吃到五官皱成一团的痛苦模样,端木煦忍不住莞尔,凝望她的视线转柔。
他以后绝对不会再动任何要舍弃她的念头了,这么难得的宝物,他要留在身边好好地疼,让她觉得被他带回来的自己是幸福的,而不是时常被他弄得号啕大哭。
他将她拉近身边,轻柔地用袖抹净她的脸、她的手,就算洁白的衣袍被染脏了也丝毫不以为意,比起她诚心对他付出的心意,这根本就微不足道。
艾子神态自然地接受他的温柔,一点儿也没有惶恐尴尬的神情,彷佛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相处方式。
可不是?旁人眼中的骄傲少爷,却是她最最体贴又细心的小爹爹。
她知道他只是嘴巴坏,其实他很疼她,会让她坐在他腿上念书、会牵着她的手四处散步,家里的奴仆那么多,但好多事他都不假他人之手,而是自己将她捧在掌心上疼。
所以她才会那么喜欢他,好希望他能一直陪在身边。
“那我干么抢着吃啊?”嘴上虽懊恼嘀咕,但那张俏丽小脸已经绽开了笑。爹回来了,真好!
被她的灿烂笑靥迷眩,端木煦无法别开视线,突然清楚地意识到岁月在她身上做了多大的变化——
她不只越来越像小草,那双小时候总流露出淘气灵黠的眸子,如今已偏向澄澈柔媚,再衬上那日趋细致姣美的五官,不出几年,她的美貌会惹来多少豺狼虎豹是可以预期的。
想到多年后会有个浑小子出现将她抢走,他就有种很想杀人的冲动。
哼,想抢他女儿就尽管放马过来,他会设下荆棘刀山,没本事通过的人就别想带走她!
端木煦甚至开始盘算要怎么料理那些家伙,好整得他们不敢再痴心妄想,想到兴高采烈时,俊容还浮上得意又诡谲的笑,完全没发现自己想得太远,也没发现他并没有任何将她嫁人的打算。
“人家摘了很久耶,而且怕碰伤莓子,还不敢放在篮子里,一直用手捧着,就连摔倒了也没放开。”直到现在艾子才想起这件事,低头望去。“应该没受伤吧?”
她大方地撩起裙摆检视,一点也不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问题。感情极好的他们没守过男女之别,搂抱、牵手都已是家常便饭,看个小腿儿又有什么好害羞的?
摔倒?端木煦脸色一变,立刻蹲跪她面前,专注的视线对那双白皙匀称的腿视若无睹,只顾着审视有没有伤。
当他将她裙子撩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