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都是宝partⅢ-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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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是瞎了眼才会想要娶她,如果眼不瞎,山上圭一本是个相当出色的年轻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看上她这么平凡的女孩子。
但是他瞎了,原来的女友离他而去,她帮了他一年多,直到他能独立行动时,他便开口向她求婚,坚持非她不娶,而由于双方家世相当,她的父母也很赞同这桩婚事,不断逼迫她应允婚事,无论她如何解释都没用。
不过,她也根坚持自己绝不会和山上圭一结婚,因为他只是自以为爱她——就像当初她自以为爱上成神老师一样。
这桩婚姻到头来只会是一场悲剧……
她突然回过神来,有人在敲门,从敲门的方式来判断,应该是大姐。
“请进。”
果然是三乡幸子,身上还穿着画衣,满身的油彩,看上去却依然如此高雅美丽,如同母亲三乡广美一样端庄优雅,至于大哥三乡隆盛和父亲三乡凉和也都称得上是美男子,唯有她,既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孩子。
因为她根本不是三乡家的人。
“回来啦?”幸子施施然走进来,随便张望一眼即倚在门边双臂抱胸望住她。“还没改变主意?”
晴子为难地叹了口气。“为什么我不能念现代作曲呢?”
“因为三乡家是传统世家,依循的是传统规矩,重视的是传统艺术,现代作曲偏离传统艺术,自然不可以。而且若非圭一坚持要由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和他结婚,父亲早就硬逼你嫁到山上家去了,你应该知道,按照传统规矩,父亲是有这个权利的。”
晴子咬住下唇不语。
幸子摇摇头。“我实在不懂,除了瞎眼之外,圭一的条件好到不能再好,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晴子还是不吭声。
“想想,只要和他结婚,他不会干涉你念什么,你也不必担心学费。要知道,让你自己负责学费只是第一步,若是你仍不肯屈服,父亲一定还会有第二步,到时候你……”
“大不了我搬出去,”晴子脱口道。“反正我本来就不是三乡家的人。”
幸子脸色倏沉。“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就算你不是三乡家的人,但父亲母亲卒辛苦苦养你这么大,难道你不应该有所回报吗?再老实告诉你,如果不是你那支鼻子还有点用,在发现你不是三乡家的人那一年,父亲早就把你送进孤儿院去了。总之……”
她的眼神里写满了胁迫。“你必须用你这支鼻子来回报父亲母亲的养育之恩,圭一要的是你的人,而他的父母要的是你的鼻子,除了和圭一结婚,你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出路。早晚都要答惪,还是趁早松口吧!”
话落,她哼了哼,随即转身出去,留下晴子低眸苦笑。
大姐说得没错,圭一是平凡的她所能有的最好对象,除了失明之外,圭一家世好,人品也好,个性随和,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来,问题是……
她不爱他呀!
虽然她平凡,虽然她没有资格挑对象,但她还是想和一个相爱的男人结婚,这样真的太贪心了吗?
平凡的人真的没有品尝恋爱的权利吗?
第四章
任育凯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感情,情敌就先跑出来耀武扬威,一股熊熊的怒火烧得他莫名其妙,最后又来一记焦雷终于使他顿悟。
原来他是在吃醋。
这天一大早,问晴便来帮他穿纹付挂,原来是日本男人的传统和服,还穿裙子呢!任育凯庆幸自己看不见,他实在无法想象一张洋味混血儿的脸穿上这种衣服会有多么怪异。
“你的脚受伤了吗?”
问晴正领着他去坐出租车,任育凯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你走路不太一样。”
“因为我穿振袖,也就是日本和服。”
任育凯恍然大悟。“你是说你现在走路内八字?”
问晴失笑。“对。”
“难以想象。”
“你连我的样子都不是很清楚,如何想象?”
“说的也是。”
然后他们坐上出租车,一个多钟头后才到达目的地,任育凯没有问他们到了哪里,他正忙着用自己的触觉、听觉、嗅觉来感受一股不一样的气氛。
“那是什么音乐?”
“有人在表演雅乐。”
“什么东东?”
“日本的古典音乐。”一进入场地,问晴说话的声音就很明显的降低了。“接下来还有茶道、花道、书道、能乐等表演,不过你放心,虽然是这种注重传统的场合,但因为都是年轻人,所以你也不需要太拘束。”
抬手拈下飘到脸上来的花辨凑近鼻端闻了一下,“樱花。”任育凯低喃,再转头朝四周猛吸几口。“那又是什么香味?”
“沉香,也就是我要表演的项目。”说着,问晴带领他到一株樱树下,坐上铺好的方巾。“哪,12点方向是寿司,2点方向是干果子和最中,梅子酒在10点方向,毛巾在你左手边……”她一边说一边拿他的手去碰触,以确认距离与方向。
“好,谢谢。你到底要表演什么?”
问晴优雅地拂裙跪坐在他侧边。“香道,三乡家是香道世家,待会儿我要表演‘伏笼熏香',还要弹奏古筝。”
香道?
不懂,但是……
“古筝?我也学过。”任育凯兴匆匆地说。
“真的?你学多久了?”问晴讶异地问,看他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会去碰古筝的人。
“十天。”
“……哦!”若是在其他地方,问晴一定会哈哈大笑,但在这里,她只能抿唇窃笑。“那个,等会儿我会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他的眼睛也看不见,我想你们应该司以成为好朋友。”
“朋友?”不知道为什么,任育凯心中蓦然进出一个突儿。“女的?”
“男的。你几岁了?”
男的?
“二十四。”突儿开始像病毒一样急速增值。“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他也是你帮助过的人之一?”
“你怎么知道?”问晴惊讶地反问。“在你之前我只帮过两个人,一个后来跟我一样移植眼角膜痊愈了,另一个就是山上,他跟你同年,你是第三个,也是最困难的一个。”
任育凯突然感到非常不是滋味。“为什么说我是最困难的一个?”原来他不是第一个,更不是唯一一个得到她帮助的人,而且还是被她评定为最后一名的劣级生。
“因为你最缺乏自信,也最逃避人群。”
任育凯可以感觉得到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越来越不舒服。
“他就不缺乏自信?”
“缺啊!可是他一开始就很积极的想找回自信,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做。不像你,你到现在还有一半的心在抗拒走回人群中,更别提找回自信这么困难的事,你根本就把自己彻底否决了……”
问晴的话说得很直,也有点伤人,但隐约可以感觉得到她在试图点醒他。
“这也许是因为尚未失明之前的你比一般人更活跃,以至于现在的你无法接受失去视力之后还能够维持以前的活跃。其实你应该要了解,人只要肯努力,没有做不到的事。”
任育凯沉默了好半晌。
“他比我出色?”
“凭良心说,不,他不比你出色。”问晴回答得毫不犹豫。“论外表,他俊秀,你漂亮得令人舍不得移开眼;他很有气质,你像太阳一样散发出炽热的光芒,他中等身材体格稍嫌瘦了一点,你高挑挺拔体格劲实;说个性,他亲切随和,你活泼幽默,不,他绝对不比你出色,但就自信这一点,你却输他很多。”
是吗?
哼哼,不过就是自信而已嘛!有什么了不起,看他随手抓一大把给她看!
“你喜欢他?”
“当然喜欢啊!他是个很好的朋友嘛!”
最好只是朋友。
“那他……”
“啊!他来了,你等一下,我带他过来。”
带他过来?她也要让他扶着她的手吗?
任育凯两眼徐徐玻Я似鹄础
片刻后,他感觉到问晴带着另一个人过来,并让那个人坐在他的右手边,然后他听到她在为那个人说明食物饮料各别放在哪个方向,想到她也会拿那个人的手去碰触食物,他就很不爽。
最后,问晴终于为那个人“服务”完毕,并绕到他左手边来坐下,他心里不禁很幼稚地小小高兴了一下。
他比较接近问晴。
不过,仇敌“见”面份外眼红,就算眼睛看不见,红一下绝对没有问题,此刻的任育凯全身所有的感官细胞——除了眼睛——马力全开,专心一意去意识对方的存在,立刻,他接收到第一项数据。
对方也有敌意。
“任育凯、山上圭一,你们俩好好聊聊,我要去准备表演了。”
原来是山上的乌龟一只。
问晴一离开,任育凯马上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快三年了。你呢?”
Shit!那么久!
“两个多月。”任育凯不甚甘心地说。
“原来只认识两个月。”
一听到对方的喃喃自语,任育凯不禁怒火上扬。
“两个月又怎样?我们几乎天天一起出去!”
“那时候她也是几乎天天带我出去,整整半年。”
可恶!
“她认为我比你出色!”
“又不是花瓶,外表出色有什么用,她家是香道世家,我家是茶道世家;她会调香,我会舞踊;她会古筝,我会琵琶……”
难怪她的言行举止比一般日本女孩子娴雅的多,而且从不带他去一般年轻人会去的地方,总是带他去那种仍保留着传统气息的场所,譬如银座、上野、谷中、各大神社寺庙等,她甚至还带他去寄席《传统剧场》听落语讲谈《相声说书》。
生长在那种注重传统的家庭,若是家教再严谨一点,熟悉的大概也只有那种地方。不过……
他家也是歌道世家,不行吗?
“我也会弹古筝!”
“是吗?我学十六年了,你呢?”
十……十六年?!“
“总……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