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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白蝶藤萝-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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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惜梅在后门拍叫着,敏贞如逢救星。

“绍远,别逼敏贞,她病才刚好,人还很虚弱,不能受刺激的!”惜梅急促地说:“你先出来,让我和她谈一谈,好吗?”

“不!我绝不让步!以前我就是太顺着她,才会失去她;今天我一定要锁住她,不再让她有任何逃脱的藉口!”他用不容辩驳的口吻说:“惜梅姨,我和敏贞的事必须彻底解决,没有人能帮忙的,给我们一个机会,好吗?”

“阿姨,不要走!”敏贞求着。

“敏贞,听听绍远怎么说吧!”惜梅也恳求的说。

“他太虚伪狡诈,没有一句话可信!”敏贞听着阿姨远去的脚步声,叫道:“你们要害死我吗?”

“你要死,我就陪你一起死。”绍远冷硬地说。

相识一生,她没听过他用这种口气对人说话,他向来都是谈判协调的高手,即便发了脾气也有转圆余地,不像这一次,连死也挂上嘴边,那样阴沉决绝,彷佛阳光之地变成地狱幽谷。

这六年,他毕竟也有不同了。

“死?你哪里知道死的滋味!”她悲愤地说。

“我知道。”他没有激动争论,只用比她更寒透的声音说:“当我读到你的离家信时;当我了解所发生的一切时;当我穿过天井、明白萱萱是我的女儿时;我的心一寸一寸被虐杀,像死了几个轮回了,那种痛苦和绝望,或许你都不曾尝过。”

“痛苦?冯家人除了掠夺,能感受什么痛苦?”她咬着牙说:“还有,萱萱不是你的女儿!”

“我不想浪费时间辩论这铁的事实。”他也坐下来,隔着一道薄薄的纸门说:“我只能说,我很抱歉,那一夜我醉死了,以为只是一场妄想痴梦,我没想到那是真的,虽然一切那么真……直到你走后的两个月,我整理纸箱,发现到你的衬裙和我的汗衫叠在一起,上面沾着血迹,我才明白那不是梦。我还跑到台东去找毕业那日送我回宿舍的张志清,他说你照顾我一晚,还准备买早点给我吃!你无法想像我当时的心情,我对着太平洋喊了一遍又一遍:你为什么不说呢?我现在仍要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你说,你不记得那一夜……”她太震惊了,往事如走马灯掠过,难怪他从来不提,她却以为他存心背叛。

“我记得你的味道和感觉,但不相信是真的。我醒后不见你的人,而你依旧充满敌意,所以我更确定那是一场梦。”他又问一遍:“你为什么不说呢?”

“因为我在买早点的路上,看见你和邱宜芬准备去吃饭、看电影。”那一幕,说出来仍令她心痛,“我以为你在对我做彻底的宣告和决裂。”

“你这不是拿刀杀死我一次吗?杀我之前,你甚至连让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他声音扬起,有哀绝的凄厉。

旧创至深,血尽骨蚀,两人久久不能言语,空气亦凝滞不动。

“你怀孕了,所以休学?”他又开口,情绪似已然平静。

“你我己经决裂,形同陌路,你管不着我!”她说。

“敏贞,不要逼我撞破纸门!”他忍着脾气说:“宣告决裂的是你,不是我!”

“是你先选择事业的!”她生气说。

“我什么都没选,出这莫名其妙的鬼题目的人是你!”他亦不甘示弱,“爱情和亲情,怎能拿来当条件或测试呢?”

惜梅轻敲后门,小心委婉地说:“吃饭时间到了,别让敏贞饿肚子了。还有,萱萱要找妈妈。”

“惜梅姨,很对不起,我们还没谈完。”绍远抢着回答,“请把饭菜留在门口,萱萱也请你安抚一下。”

“阿姨!”敏贞叫着,但没有人理她。

他打开后门,端了饭菜进来,依然坐在她房门口。

“出来吃饭吧!”他说。

“不!只要你在,我宁可饿死!”她倔强地说。

“很好,我陪你,我们就一起饿死。”他立刻说。

他果真变了。以前他最怕她的任性骄纵,只要她一哭一闹,做点委屈状,他即收敛自己来讨好她。如今她以死来威胁,他竟无动于衷,简直太铁石心肠了!

“你才舍不得饿死呢!你的事业正看好,荣华富贵已在手中,是少年有成、事事如意,你死不了的!”她讽刺地说。

“信不信?我可以一弹指间让一切都烟消云散,没有你,那些东西一点意义都没有!”他干脆的说。

“你不必对我甜言蜜语,没有用的!”她抚着心说。

“我不是甜言蜜语,我是实话实说。”他说:“我说过我的人生若有什么野心,就是娶你为妻了。建立‘合祥’是为了报亲恩,让你父亲亲眼见到家业已兴,秉圣、伟圣都有出息,我的责任也了了。现在我所有的成就一切都是为你,你若不要,我留着何用?”

她不知该相信什么了,以他的精力,他可以端坐几天几夜说服她,但她病着,怎么支撑下去呢?

“敏贞,不要再躲着我了!”见她不语,他转为温柔地说:“以前种种都是我的错,请试着了解我的痛苦,你在离家信上的每句话,都像尖刀插在我的心上,我每多一份合约、多一笔进帐、多设一个厂,刀就愈插愈深。现在我是你的了,你要有家归不得、要流浪飘泊、要在天涯在海角,我都会毫不犹豫的陪着你。”

敏贞的泪终于掉下来,她忍不住低泣说:“太迟了!你今天可以了,我却不行了!惜梅姨没告诉你,我的身体状况吗?我不再适合陪你或被你陪了,我现在只想安静地生活,看萱萱长大成人。”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唯一的敏贞。”他不妥协地说:“你若再不理我,不如我们就此刻死了,我了无遗憾,只怕萱萱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

“你什么时候学会威胁人了!”她止住泪说。

“我被你训练了二十年,你忘了吗?”他说:“还记得那首‘藤树歌’吧?生死都要纠缠在一起,你这一生是摆脱不了我了。”

“你这是何苦呢?”她哽咽地说。

“我爱你,难道就那么难以理解吗?”他站起来说,“你再不开门,我真要撞了!”

“不!再等五分钟。”她把钩子打开,人站得远远的。

他喃喃诉说着六年的相思,他问她答。

五分钟过后,她说:“你可以开门了!”

纸门滑开,他们终于面对面。她停留原地,眼中仍有害怕;他的神情则充满爱和喜悦,几大步向前,紧紧抱住她。

“哦!敏贞!”他激动地说。

久违的温暖怀抱,不再有恨,也没有想像的困难。她将双手攀上他的背,感觉到在秀里溪畔陪她玩土的六岁男孩、在黄记前送她竹蚱蜢的十岁男孩、在公路局车站伴她上学的十七岁男孩、和她一起看树王及白蝶花的二十岁大男孩……如今却是以死相胁,要保护她一生一世的男人了!

她倦了,没有力气再拒绝前世早已注定的缘分了!

母亲的悲剧不会再重演。所有的悲伤哀愁都在这一刻结束,旭萱才会有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带着泪,在他杯中,她唇畔有了久违的微笑,像一朵冉冉飞起的白蝶花。

言妍……白蝶藤萝……尾声

尾声

阳春三月,太阳照在这二楼的办公室。敏贞在後面泡茶,茶叶是哲夫闲来没事亲手焙制的,产量稀少,十分珍贵,只供亲友品茗。黄家早已投入纺织工业,“黄记”随着时代潮流,成为历史名词了。

她和绍远在一月结婚,因有旭萱,所以并没有回秀里请客,只烦扰黄、冯两家近亲北上喝喜酒。

人人对婚事都松了一口气,事後她才知道,绍远已放出“此生非敏贞不娶”的话,没有人劝得动他。

“你们喜欢慢慢的、神秘的谈恋爱,旁人可等不及了。”生了两个孩子的敏月说:“十年也够磨人了吧?”

她想到姊姊的表情仍好笑,她们即使为人母了,个性还是差得天南地北。

“哇!真香!”君秀走进来说:“味道果真不同凡响,外面几个男生都等着喝茶了。”

敏贞望着这容貌娟秀的女孩,微微一笑。她们两个都曾为情走天涯,当过未婚妈妈,所以一见如故。

“马上好,这大概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敏贞说。

“你太谦虚了。谁不知道你是公司真正的董事长?你说做就做,你说不可以,绍远哥哪儿都不去!”君秀说。

君秀说的是高雄加工出口区成立的事,因为投资方便又免税,已吸引不少外商。而美国的许多电子厂,恰恰是绍远和君诚要走的方向,他们认为在未来,电子业又比纺织业更具有发展的潜力。

绍远唯一担心的是,高雄的气候不适合敏贞,几乎是在半胁迫之下,他才放心去投资设厂。

“你别听他开玩笑,我哪能影响他?这是你们的专长,我能来泡茶就不错了。”敏贞说。

“对了!'合祥'不是一直想找你去设计服装吗?惜梅姨说你的天份是几代相传的,不能浪费。”君秀说。

“合祥竟敢抢人?敏贞可是我老婆,她陪我还嫌不够,哪能放她去桃园?”绍远进门就对着敏贞笑说:“她泡茶技术也是一流,也传了好儿代的!”

“泡茶功夫是惜梅姨第一,纪仁姨丈还被烫了一个大疤,记得吗?”敏贞也回他一笑。

正霄在一阵笑声中走进来,他皱着眉问:“什么事那么开心?”

君秀没有回答,只斜睨丈夫一眼说:“你的英文对我们的公司还有帮助吗?”

“怎么没有?正霄兄可是堂堂留美博士,他不行,还有谁行?”绍远说。

“君秀一直不信,在她的潜意识里,我永远是那个胸无点墨的伐木工人。”正霄一副委屈状。

“那我岂不更惨?敏贞还是把我当成她家做牛做马的长工,天天颐指气使,无法出头。”绍远脸拉得更长。

“你胡说八道,我哪里有?”敏贞轻轻打他一下。

“你们没听过一句台湾谚语吗?‘惊某大丈夫’,愈怕老婆的丈夫就愈有出息。”君秀说:“惜梅姨到现在还偶尔将纪仁叔当送木炭的工人来管教,你们比纪仁叔多有成就呀!”

敏贞掩嘴而笑。

绍远两手一摊,对正霄说:“前辈都认输了,我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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