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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黑夜的记忆-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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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筑师执照不是很不好考吗?”月伦问他。
  “是不好考。”思亚承认:“不过我别的不怎么样,考试可是很有信心的。一年考不过就考两年,两年考不过就考三年,非把这个执照拿到不可!否则的话,一辈子只画人家交下来的平面图、剖面图,还帮客户估价算成本,能有什么意思?当然这些基本的技术也很重要,可是真正有创造性、有挑战性的东西只有建筑师才能做。”
  想到思亚越说越兴奋的样子,月伦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不晓得思亚知不知道,他其实是个理想主义者?当然理想主义不能只是口头说说就算了,还得有实际的行动去支持,否则就只是一个梦想家而已。就像……
  月伦微微地皱了皱眉,对着自己苦笑了一下。拿唐思亚来和他比较,只怕是很难避免的吧?毕竟他是你初恋的情人,在你的生命里留下了太多必须思考的东西。我只希望这个阶段不要维持太久,而这种习惯不要变成一种执着……
  她走进了排练场,对苑明的招呼回以一笑,将手上的讲义卷宗放到了办公桌上,立时注意到桌上那只白色的信封。全然陌生的笔迹刻画着她的名字,发信人的部分一片空白。
  有那么一刹那间,月伦的手指僵住了。记忆中早已掩埋的恐惧在心底威胁着搅动,却被她强硬地压了下来。不会又是那种信的,她对自己说: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久得连你自己都不应该再去记忆;写这封信的如果不是一位我久已失去联络的朋友,就是什么文化团体那种杂七杂八的来函——仿佛是为了早一秒钟摆脱她的疑惑似的,月伦以不必要的粗鲁撕开了信的封口,却在看到那信的内容时完全失去了血色。
  那是、两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冥纸!
  苑明就站在她身旁不及一公尺而已,登时注意到了她骤变的脸色。一眼瞄到那两张跌落在地的冥纸,惊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学姐?”她一个箭步赶到月伦的身边:“好过份喔,谁开的这种恶劣玩笑?你先坐下来,学姐,你看起来好像快要晕倒了!”
  用不着她说,月伦已经软手软脚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将头埋入了双手之间。苑明说得不错,再不坐下来她就要晕倒了!恐惧和愤怒排山倒海地对着她淹漫过来,其中还来着始终不会被她遗忘的疼楚,比她过去几年中作过的恶梦都要来得真实,也——来得更令人恶心。我的天,我的上帝,该不会又是那个人吧?天哪,求你,不要又是那个人!我宁可这只是个无聊份子的恶作剧,一个心血来潮的恶作剧……
  “咦!怎么了?”韩克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导演不舒服吗?”
  她听到苑明清脆而愤怒的声音在解释什么,韩克诚和汪梅秀生气的声音加入了讨论,而后连学耕也来了。一群人团团围在她身边,七嘴八舌地安慰她。
  “导演,你不要怕,这种东西只是很恶心而已,伤不了人的!”汪梅秀义愤填膺:“一定是有人嫉妒你的才华,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打击你!”
  “我——我不怕,”月伦虚弱地说,很勉强地挤出了一个微笑。她的恐惧和记忆是属于过去的,不能捕风捉影地立刻和眼前这桩事连接在一起;而,以她石月伦平素的为人处事,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小封恶意的信,就吓得躲在自家的洞穴里头发抖呢?“我只是受了点惊而已,真的没有什么。”
  “我们应该立刻报警!”韩克诚激动地说:“这搞什么名堂嘛?小人,蟑螂,只会使用这种下流的手段!这种人应该给关到牢里去电一电,看他还敢不敢再搞这种把戏!”
  “如果只是恶作剧的话,警方是不会管的。报警只怕不会有什么用。”学耕是比较冷静的一个:“信封里就这么多东西了?连一个字、一句话也没有?”
  苑明将那信封从头检查到脚,连那两张冥纸都查了个仔仔细细。“没有,”她泄气地说:“没有恐吓的话,没有辱骂或威胁,当然更不会有署名。”
  “这种东西可能会是谁寄给你的,你自己有没有概念?”学耕问道:“有谁嫉妒你,怨恨你?”
  月伦的脸色一阵惨白,苑明赶紧安慰地抱住了她。“先别问了,学耕,这种震惊对学姐而言一定很不好过的。先让她歇一歇好了。”她关心地看着月伦:“你今晚要不要休息一下,先别排戏了?”
  月伦的腰杆挺了起来。不排戏?如果她会被区区两张满怀恶意的冥纸吓得连戏都不排,那个恶棍包准会得意得嘴都合不拢了。他想得美!要打垮她石月伦岂能有那么简单?
  “排戏可以帮我忘掉这种恶心的事。”她坚定地说:“为了这么点小事就缩进被子里去发抖未免太不健康了!”
  是这样的决心使她撑过了这个晚上的排练。也因为排戏一向要求她全部的注意力,她几乎真的将那封恶劣的信给忘光了。然而,所谓的“几乎”,毕竟还不是“完全”。在她心灵深处的一个角落里,黑暗和恐惧依然如鬼魅一样地流连徘徊,隐隐地吞噬着她的精力。等到排戏结束的时候,月伦已经苍白得和信封的纸一样了。
  每一个人都关切地看着她。平日里排完戏后惯有的说笑全都消失了。学耕给她端来了一大杯人参茶。她惊愕地瞪着他。
  “我姑姑泡给你的。”学耕简单地说:“喝,全部喝掉。喝完以后我送你回家。”
  月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开始一口一口地啜着人参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喝下参汤后她确实觉得自己好多了。而且,知道学耕这样的彪形大汉会护送自己回家,也确实使她心里头安定多了。
  苑明放心不下自己学姐,所以也陪着他们上了路。她本来想胡说八道一番,好引开大伙儿的心神的,却因为人人心情沉重,扯没几句就说不下去了。三个人在沉默中回到了月伦住的公寓楼下,月伦打开车门下了车。
  “谢谢你们送我回来,”她的笑容有些苦涩:“真不好思还这样麻烦你们。”
  “那儿的话?”学耕将车停在路边,跟着走出了车子。巷子里虽然有着路灯,照明度却并不是很够,时候又真的晚了,怎么说都教人不能放心;何况巷子那头此刻正有一条黑影向着他们逼了近来。
  几乎就在同时,月伦也发现那条黑影了。她尖锐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学耕立时挡到她面前去保护她。那人困惑地停下了身子。
  “嘿,是我啦!”唐思亚说:“怎么回事,石月伦,我没带狗你就不认得我了吗?嗨,范学耕,李苑明。”
  “谁……谁让你背光呢?”月伦无力地说,心脏兀自因了方才的惊吓而乱跳:“怎么你今天这么晚才出来慢跑?”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说:他是算准了时间才出来的,想试试能不能遇到她——最低限度,不可能当着范学耕和李苑明的面说。“今天加班,所以我回家得晚了。怎么你们两位今天这么有空,还专程送石月伦回来?”
  “你就住这附近吗?”苑明好奇地打量着他,一个念头迅速地在她心底成型:这个唐思亚和她学姐之间有什么事正在进行,她敢用自己全部的财产来打赌。而苑明是有著作媒的嗜好的。远在她还是个小大一的时候,便已经在她老姐和姐夫身上显过这种天赋了。
  “我跟石月伦根本是邻居,同一条巷子里只差几号而已。”
  思亚的回答使得苑明满意极了:“那太好了。知道学姐有个朋友住得这么近,真教我们两个松了一口大气。”苑明说,月伦在一旁叫她,她只当作没听见:“你知道,唐思亚,学姐今天收到了一封很恶劣的匿名信,白色的封套里头两张冥纸。”
  “什么?”思亚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这种低级玩笑是那个混蛋开的?”
  老天,苑明这个大嘴巴,为什么不干脆到报上去登广告算了?月伦在心里叫苦: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将不相干的外人给牵扯进这团混乱里头了!这个丫头到底以为她在干什么?
  她那保护欲旺盛的学妹才不管她怎么想,管自将今天发生的事钜细靡遗地往思亚身上倒:“……所以啦,你瞧,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怎么能放心月伦一个人回家呢?虽然那封信说不定真的只是一个恶作剧,不过……”
  “不过我们当然不能冒险。”思亚的表情很严肃:“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你有什么主意吗?”苑明用着信任的眼光看着思亚,好像已经封他为“石月伦营救队”的总指挥似的。月伦气得真想跺脚。
  “苑明,这事和唐思亚不相干的,”她用她最严厉的口气说:“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不要这样劳师动众的好不好?”
  “谁说和我不相干?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思亚说得义正辞严,月伦只好忍下叹气的冲动。真是的,她差点忘记他那强烈的正义感了!他们还是陌生人的时候他已经会路见不平,成了朋友之后更不可能教他对她的事不闻不问:“何况这件事究竟是不是恶作剧,也还得再观察好一阵子。如果是单纯的恶作剧,应该就不再有下文;如果不是……”
  月伦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苑明赶紧握住了她的手。但那两个男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他们的心神全都被事情可能的发展给占据干净了。
  “如果不是,事情就严重了。”学耕慢慢地说:“像这样的信很有恐吓的效果,往后可能会越来越糟。如果真是那样,那个家伙就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学耕!”苑明叫,觉得自己的老公有时实在是没神经到会气死人。这样的对话怎么可以在月伦的面前说呢?她今天可是已经受够了!
  “什么?”那个傻大个儿还没反应过来,反是思亚先明白了,不动声色地在学耕胳膊上捶了一记。“我说范学耕,你是不是和戏剧搅和得太久了,什么事都得讲求戏剧效果?”他大声地说:“小小一封信就能让你诌出一整套间谍故事来,我看你应该改行当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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