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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东方云梦谭-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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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菌本身既不会思考,也没有善恶之分,只是单纯的进行生物作用。要如何使用这些细菌,完全操控于使用者,明明可以是对人类大有好处的东西,却硬要拿去用在害人的项目上,那又能怪得了谁呢?

“而且,病毒与药学之间,本就是一场永不结束的万年战争……”

姗拉朵向孙武解释,每当开发出一种新药物,可以治愈某种细菌所感染的疾病,过不多时,细菌本身就会发生异变,让药物无效化,令得细菌得以生存,这是所有生物为了不被灭绝而发展的本能,每一种强效药物的开发,都会造成另一种强大病菌的诞生,而也唯有这些病菌的出现,才能促成更好、更优质的药品。

听完了这番解释,孙武的感觉整个都不一样了,尤其是他也看得出,若不是情非得已,姗拉朵并不愿意出口替自己解释,换句话说,这些话应该是出于真心,里头没有虚假成分。

“所以,您是为了要研究对全人类有益的新药,才进行病毒研究的吗?”

“是又怎么样?小鬼你那是什么表情?泪眼汪汪的,好恶心啊!”

“我从来都没想到,您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

姗拉朵闻言皱眉,奇道:“不然小子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再怎么说,我可是堂堂三美神之一,难道会做些无聊的研究吗?”

孙武摇头道:“我以前……以前一直都以为姗拉朵女士是个变态科学家,从来没想到您是个这么伟大的人物,真是太惭愧,太对不起您了。”

“变、变态科学家?我堂堂的三美神之一,竟然被你当成变态科学家?”姗拉朵说着,表情都扭曲起来,但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忽然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叹气道:“说得也没错啦!三美神里头,也是有变态科学家的……”

姗拉朵这一下感叹没什么,却令孙武胆颤心惊,如果说姗拉朵不觉得她是个变态科学家,那她所指的,应该是剩下的那两个人。

(该不会是姊姊吧?姊姊是变态科学家吗?这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姊姊那个酒鬼,整天都醉醺醺的,这样的人不太可能是变态科学家,顶多也是个醉鬼或酒鬼科学家吧?那么……是指另一个吗?这真是不容易,会有人比她还变态……)

孙武摇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开,虽然一方面自己对姗拉朵的印象改观,但另一方面,想到姗拉朵好女色,还狂喷鼻血的样子,也很难说这就是正常。

“……算了,凡是有才能的人,一定有点怪怪的,仔细想想,苦茶大师和任兄也怪怪的,武沧澜的武功那么高,也是个怪人,这大概就是怪人怪样吧!”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在场之人的激烈反应。

“喂!小子,你说什么东西?我和师父哪有怪怪的?就算怪,也是和尚师父怪,我一向都很正常的!”

“阿弥陀佛,老衲虽然有些不妥,但被提出与武施主相提并论,这也未免太过……”

任徜徉与苦茶方丈都提出了不满,还好有个香菱记得眼前要事,连忙出声点醒,请姗拉朵把话继续说下去。

“那年,我研究到了紧要关头,新品种的细菌开发接近成功,我整天整夜都待在实验室,谁知道有天一个没注意,实验室居然被偷了!”

入姗拉朵实验室偷窃的贼人,绝不是普通小贼,因为实验室内外布满警戒禁制,能够无声无息潜入偷盗的人,若非有着特种法宝的保护,就是身怀绝技的顶级强人。

而且,实验室不是单单被窃一、两件东西,是整个一件不留的大搬风,实验体、器材、笔记、药品……什么也没有留下,姗拉朵回到实验室时,只能对着空荡荡的木架,还有彻底干净的实验室,呆立了好半晌,几乎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

“那票家伙真是凶狠,把我的实验室整个搬空,冰箱搬走,连制冰盒里的冰块都拿走!”

姗拉朵恨恨地说着,众人听了话都是一呆,但听了姗拉朵的解释,才知道那些冰块里头都封藏着病毒,进来偷盗的人绝对具备专业知识,才会下手下得如此准确,凡是有价值的东西一样也不放过。

假如事情到此为止,那倒也还好,不过偷盗走病毒的人,还刻意留下了线索,姗拉朵知道这批病毒非同小可,不能随便落于歹人之手,连忙追踪而去。这一追,就是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当她跟随着窃贼的踪迹,最终抵达目的地时,看到的便是一幕惨烈景象。

中土和议使者团、异族部落领袖,两边人马全数凄惨地死在一起,尸体上满是红红绿绿的斑点,明显是死于急性疫病,空气中满是奇异的腐臭味,如果不是姗拉朵警觉得快,事先做了防备手续,立刻就会病发。

看着眼前的凄惨画面,姗拉朵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造成眼前惨案的缘由,无非就是自己的病毒,这种技术当世唯己一人,再无其他,不管是什么人看到这一幕,都只会认定凶手必是姗拉朵·伊凯尔。

情知事情严重,姗拉朵立刻收拾东西,开始逃亡。果然,逃亡没多久,压力便排山倒海而来,因为中土、域外的要人惨死,姗拉朵一夜之间变成全大地仇家最多的人,无数人要她不得好死,而她只得一逃再逃,好几次都险些丧生在追踪者手上,最后凭着自己的本事,还有奇迹似的运气,这才顺利逃亡到慈航本院下的无名小镇。

“那时候我以为是自己运气好,不过现在想起来,妈的,原来就是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躲在后头……”

姗拉朵说得愤慨,重重拍了桌上一掌。孙武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银劫布今日这个局,已经布了十多年,姗拉朵是整个计划里头最关键的枢纽人物,如果她一死,后半段计画就无法进行,所以在姗拉朵逃亡的时候,银劫必定是千方百计保住她性命,考虑到当时全天下人都在追杀姗拉朵的状况,单单御前侍卫出动,可能还无法保得住姗拉朵,搞不好还是武沧澜暗中出手,这才保住姗拉朵万里逃亡,安然抵达无名小镇。

“可是……”孙武忍不住问道:“这么重大的事,为什么您不直接表明,您是受到陷害的呢?”

“这种事情说了就有人相信吗?中土人会相信我这个外族人的话?我才没那么蠢,两族之间仇深似海,说冤枉哪有人信?况且我在太平军国时期有很多仇家,那票家伙巴不得落井下石,要是我现身,话还没说就会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姗拉朵的气愤表情忽地转为黯然,叹道:“还有……在这种时候说自己是无辜的,那不是求取他们的同情和可怜吗?摇尾乞怜这种事,我才做不出……”

孙武觉得不能理解,因为“证明自己的清白”与“摇尾乞怜”,这应该是两码子不同的事,为什么姗拉朵会觉得试图证明清白就是向人乞怜呢?

想不通这点,孙武想再问几句,但香菱的手却从旁边伸来,握住了孙武的手,轻轻摇了摇头,让孙武明白这就是姗拉朵的个性,自尊心极强,旁人怎么说都没用的。

从这角度来说,银劫确实是充分选取了执行这计画的适当人物,连姗拉朵的个性也考虑在内,就是因为知道她不愿向人低头,也不会轻易对人说起此事真相,实在是再适合也不过,就连孙武都觉得,如果自己要找个人陷害,姗拉朵一定是首选。

(唉,想这些也没什么用,既然姗拉朵女士是被冤枉的,那我怎样都要站在她这边。可是……我该怎么做呢?)

想到这一点,孙武就感到无言了,银劫用十几年时间架构的大计画,构思与执行俱皆慎密,不会有可以给自己抓到的漏洞,即使有,巴伐斯夫惨案至今已十多年,只怕什么证据与破绽都被银劫抹去,自己想找些什么证明姗拉朵的清白,那都是难上加难,不可能的事了。

孙武望向苦茶方丈,只见他也摇了摇头。这许多年来,苦茶方丈收留姗拉朵,很清楚有朝一日事发的风险,所以也暗中进行调查,希望能掌握蛛丝马迹,将来能反控银劫,但最后的结果显然也是一无所获。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无言,直到一个声音响起,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现在说这些无济于事,我想问个问题,当初巴伐斯夫惨案发生的时候,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目击者?还有没有别人能够为你作证的?”

说话的是路飞扬,打从众人开始说话,他就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用独臂拎了瓶酒,喝得痛快,也不参与讨论,直至众人沉默无声,他才冷不防地冒出这一句来。

照孙武与香菱的想法,以银劫行事之小心、计画之周详,是不可能还留下个目击证人来翻盘的,即使真有目击证人存在,那也是看到银劫让他们看到的东西,替惨案的诬陷增添真实感,用来控诉姗拉朵的,所以,路飞扬的问题应该没有多大意义,哪想到姗拉朵的表情立刻变了。

“有。认真要说的话,还真是有一个……”

“什么?”

姗拉朵的话,无疑是在黑暗中开出一线光明,非但是孙武吃惊,就连任徜徉都跳了起来,惊道:“等等,真的有目击证人?为什么这十几年来我从来都不知道?”

“唉呀,之前都忘记了,而且这种不愉快的事,想起来也没意义,忘了最好。”姗拉朵摇头道:“在我抵达谈判会场,看到那边遍地都是死尸时,在会场的另一边,好像是有那么个人影,也和我一样,看着遍地死尸发呆,愣了大半天没个动作。”

“那……您有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吗?”孙武大喜过望,连忙追问。

“距离太远了,根本看不见样子,我的眼力可没你们好啊!只能看见个轮廓,什么五官、面孔的,一概看不清楚,那家伙站在会场的另一面,我看他一直盯着会场里的惨状看,过了一会儿后,就掉头走了。”

任徜徉奇道:“什么?你就这么放他走啦?这么多年来没有试着去找找那人吗?不管是谁,那都是你证明清白的关键,你连这都不去找?”

姗拉朵朝路飞扬望去,良久之后,转头叹气道:“没有去找。这世上那么乱,谁管得了谁?搞不好那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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