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燕歌行-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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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们立刻兵分两路,一路继续追捕燕幕城,而那领头的军官亲自带着五名骁勇的骑兵向马努老爹他们扑了过来。
刚看清对方的脸孔,领头的军官猛地勒住马,喝住手下放下扬起的大刀。
“马努老爹怎么是你!”军官大吃一惊,五年没见,这老爹一来就这么猛。
“呵呵,郭军侯风采依旧啊。”老爹呵呵笑道,他倒是一眼就认出住了对方。
军侯是大汉军队中的低级军官,大汉军制,最低的军官是伍长,管5人,然后是什长管10人,队长管50人,屯长管100人,两个屯组成一个曲,一曲的长官就叫军侯,管理200人。
军侯以上就是军司马,军司马以上就是校尉,校尉以上就是各位将军。
……
“老爹倒是胖了不少,差点认不住您老了。”军侯郭巡苦笑道,“老爹是来拜访苑令赵侯爷的吧?”
“那个稍后再谈,军侯,不好意思,那人是我们商队的护卫,我们一起的。他生性好玩,一场误会啊军候。”
马努老爹笑指燕幕城。
“什么?”郭军侯脸上的青筋一闪而过,一秒后把怒火徐徐压了下去,立刻吩咐随从让手下不要再追了,都过来集合。
他深知马努老爹和赵侯爷是世交,而且他对马努老爹也是印象极好,既然是自己人,这个面子必须给。
马努老爹也高呼着燕幕城过来说话,待燕幕城驱马来到跟前,他看向郭巡和燕幕城笑道:“呵呵,郭军侯,燕老弟,你们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面对脸上依旧怒目相视的郭军侯和他手下,燕幕城收敛笑容,双手抱拳对将士们团团施了一礼,朗声道,“在下燕幕城向各位弟兄赔礼了!你们赵钦赵侯爷可好?长安一别已是七年!”
此言一出,三波人都齐齐惊呆。
马努老爹一脸震惊。
这燕大侠是几时认识赵侯爷的?另外,他怎么主动报上自己的真名了?他不是再三要求自己保密他的身份吗?
而让萨努尔夫妇和郭军侯众将士惊骇的是,眼前这个蓝衣年轻人竟然是名满天下的大汉第一剑客燕幕城燕大侠!
他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这燕大侠看上去也太年轻了,传说中不是应该是一个胡子渣渣的中年大叔吗?
突然间,一个骑士激动得挥手怪叫道,“马!他的红马,是赵侯爷当年最爱的坐骑红虎呀?乖乖,他真是燕大侠!”
郭巡策马绕到燕幕城身后定睛一看,果然这马屁股上有一个巴掌形的胎记。
燕幕城笑道:“多谢侯爷当年惠赠。”
人证物证齐了。
郭巡振奋不已,和众位弟兄滚鞍下马,齐齐向燕幕城纳头拜道:“久闻燕大侠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等输得心服口服!刚才冒犯之处,还望恕罪!”
声音如雷,发自肺腑。
他们虽然是吃公家粮的军人,却也是贫苦出身,燕幕城打击贪官恶霸替他们这些底层百姓讨还一个公道,大快人心!
一旁的萨努尔和班茹夫妇也是震惊得无以复加,在见证了燕幕城惊人骑术后,他们猜想这低等护卫应该有些来头,但万万没想到这家伙来头居然这么大。
说来巧的是,少女时代的班茹唯一暗恋的对象就是燕幕城,当年哭着喊着要非嫁他不可,弄得屡次提亲的萨努尔咬牙切齿,把燕幕城的名字写在草人身上,雇婆子用鞋子日夜敲打。
一想到这里,两人脸红一片。
看见郭巡等人施如此大礼,燕幕城慌忙下马,正待开口,就听一路马蹄震响,那之前报信的骑士疾驰而来,马还没停稳,人直接摔了下来……
……
赵钦手提大刀,缓步走出他居住的小屋,黑色的玄铁刀尖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嘶鸣,就像怒放的闪电。
作为汉代名将赵充国之孙,他既是世袭的营平侯又是大汉朝当今的驸马爷,贵为皇帝的姐夫,按理说他的日子让人羡慕嫉妒恨,可是他始终闷闷不乐。
因为,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作为一个军人,他身上流着祖父赵充国奋勇杀敌的热血,他现在刚好不惑之年,正应该像盛年时期的祖父一样驰骋沙场,保家卫国为大汉冲锋陷阵,而不是龟缩长安,过着锦衣玉食的寄生虫。
再加上公主是个不折不扣的悍妇,日用奢侈,更喜欢虐待下人,这对崇尚简朴宽厚大度的赵钦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
所以他一意走出家门奔赴边关,想重温青年时代随父辈横刀立马驱除外虏的热血生涯!
可是皇帝考虑到自己的姐姐有可能成为寡妇的风险,而屡屡拒绝他亲赴战场的请求,最后拗不过,只得让他以侯爷之尊到大马营军马场担任苑令的闲职。
苑令是负责养马的芝麻小官,级别比县令还小,让一个当今驸马和世袭侯爷担担任如此不入流的小官,在当时的长安也是轰动一时的大新闻。
公主照例一哭二闹三上吊。
赵钦却兴奋不已,如脱笼之鸟,纵马于绿意如海的河西草原,真特么痛快!
这里是冠军侯霍去病横扫匈奴的英雄之地,也是自己的祖父赵充国击败反叛羌人的运筹帷幄之所。
即使此刻,他无法上沙场杀敌,但也让他感觉自己放马的日子远胜过当皇亲国戚时百无聊赖的寄生生活。
如今匈奴未灭,朝廷在日后战场中必然需要大批优质的战马。而作为从小就酷爱骑马,长大后又称为大汉朝骑术第一人的赵钦,对马匹自然是极为上心。
来大马营草原后,他将整个生活重心都投入到经营马场中,每天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在他的细心经营下,马场的马匹俊逸非凡,飞驰起来个个快如闪电。
……
走出屋外,他抬头看了看天边,黄昏已近,一抹残阳浓烈似火,让这眼前这片大草原染上了一层莫名的悲壮之色。
172名玄甲将士已手持大刀和弓弩与营外近600名羌人马贼怒目对峙,而上百名随军家属的老弱妇孺则已躲在木屋里瑟瑟发抖,不时传来孩子的哭声。
残阳如血。
残忍的白刃战一触即发。
第十九章 生死对决
赵钦的一双剑眉和四方国字脸像极了他爷爷一代名将赵充国,而位列大汉朝“麒麟阁十一功臣”的赵充国性格谋定而后动,素来以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稳气质征服了皇帝和手下的大汉将士。
作为祖父衣钵的忠实继承者,赵钦从小就刻意锤炼心志,牢记先贤孟子的格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他目光从将士的脸上一一扫过,看到了勇敢和倔强,也看到了惊慌和绝望。
从屋子到军营大门的距离不到两百米,他走得很慢,脸上不喜不悲,目光坚毅如铁,令军士们燥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而他刻意拖着的大刀,刀尖与地面发出的摩擦声也让军士们战意瞬间沸腾。
大战在即,首先要稳定军心。
……
由于人数过于悬殊,困住汉人军营的羌人马贼都露出戏谑的笑容,这是屠夫看向待宰羔羊的特有表情。
他们已经将营地团团围住,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就在赵钦执刀走到队伍最前面时,马贼们潮水般向两侧移动,让开一条小路,路的尽头,一个头裹青帕,一身素衣的羌人提着弯刀缓步走了过来。
他被布遮住一半的面孔看上去很年轻,步履无声无息,显得异常沉稳,一步一顿,竟然和赵钦是同样的节奏。
“我们羌人有句古话:爱人和仇人的脚步都是一样的。”他开口道,一双深色的眼角充满笑意,慢慢将自己蒙嘴的面巾摘了下来,“赵大哥别来无恙?”
“果然是你,狼烈。”赵钦呛一声把刀插入地面,叹了口气,“上一代人的恩怨,这么多年你还是放不下?”
狼烈仰天发出刺耳的冷笑,眼睛盯着在赵钦的脸上,“我祖父狼何被你祖父赵充国斩杀,我父狼羽被你父赵卬擒到长安为奴生死不知,你让我怎么放下?”
周边的羌人个个咬牙切齿。
他这句话一下子点燃了他们压抑已久的怒火,他们的父辈如这个年轻头领一样,大多也是死在汉军的刀下。
“你祖父狼何本是羌人部落首领,我大汉对他不薄,可是他却暗中勾结匈奴里应外合,妄图吞并整个河西。你父狼羽刺杀霍去病将军,被我父所擒,发配为奴已经是莫大恩赐,而且我朝元帝陛下继位后大赦天下,你父早已脱离奴籍,不知所终。至于你狼烈,你应该记得,我曾经放了你三次,就是为了让你放下以前的恩怨,让我们羌汉和睦相处。”
赵钦说这话时,语气平静,没有故意显摆之前施恩时的高高在上姿态,更没有此刻面临绝境时的卑躬屈膝。
自古英雄惜好汉。
狼烈没有掩饰对赵钦的好感,也感激对方曾经三次放过自己,可是好感对于他三代累积的仇恨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赵大哥,谢谢你当年放了我,所以你这营里的老幼妇孺,我可以不杀,但你们这些拿刀的男人,今天都必须死!”狼烈吐字清晰,居然是标准的汉话。
赵钦微叹一口气,抽刀在手。
刀尖指向狼烈那张可以迷倒一堆少女的英俊脸庞,豪迈地一笑:
“我这把环首军刀曾经败你三次,你是一个人上呢,还是一起上?”
狼烈为人心高气傲,对待这样的人,赵钦自然选择用激将法,只要单打独斗,他有信心擒贼先擒王,然后用他作为人质,掩护军营的人安然撤离。
虽然几年来,作为大汉驸马的他担任的只是养马的闲职,可是暮鼓晨钟,他都要驱马到草原上练刀,所以他的刀法不经没有退步,反而比之前更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