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飞鹤-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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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停在她的膝盖上。绍兰悲情泉涌,在一块丝帛上题下了一首诗,然后把它卷在燕子的腿上,用红绳系好,双手捧起燕子。燕子腾身而出,双双绕屋梁转了三圈,往南 飞去。
那时,任宗正客居荆州,忙著做生意。一天,他见一双燕子在他头上盘旋飞鸣,久久不肯离去。只见一只燕子打了一个旋,停在他的肩膀上。任宗托起这只燕子,发现脚上捆著巾帛,就解了下来,一行熟悉的字迹扑入眼帘:
我媚去重湖,临窗泣血书。
殷勤凭燕翼,寄与薄情夫。
任宗读著这首悲恋凝聚的诗篇,潸然泪下。燕子鸣叫了几声,又飞去了。任宗归心似箭,加紧办货,就打点行装回家了。
这个故事萧意平是知道的,否则看了这四个字定会迷惑不解,倒也不是萧意平博学,而是记载这故事的书在东方飞凤的书房里有,萧意平是以看过,初始萧意平以为是谷弦儿所为,倒是大为贴切,没料到东方飞凤深情若此,竟隐讳地以夫君称他,如此美人恩情,又怎能叫人不为所动呢?萧意平只觉得就是为东方飞凤而死,也报答不了她的深情厚意,可是她要的却万万不能作到,真是此情何处,思量尽,总难说。
萧意平想了良久,如何给东方飞凤回书,真是难以下笔,他要想说的太多,岂是几句话能说的明白的,想要写“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借用罗敷女的故事,虽自觉还算贴切,但想来东方飞凤定会说:“你是男子,怎么能和女子比呢?”思索良久,才写了四个字,叫小桃给东方飞凤送还。
东方飞凤避开了萧意平,本以为过些日子,萧意平定会回心转意,低身俯就自己,却谁知真个是遇到个铁心汉,初始,东方飞凤自不免把萧意平咒骂了遍,过了些日子见他真是不理睬自己,气的恨不能杀了他,但又怎能舍得?芳心百转,最后实在是相思无尽处,便凭帛寄意,希望能打动萧意平。
东方飞凤坐立不安,见送信的小桃进来了,忙假装看书,小桃见了虽心知肚明,却不敢取笑,只把丝帛放在案上去了。东方飞凤思索良久,才鼓起勇气看了,只见上面也是四字:人言可畏。
东方飞凤看著这四字,不由痴了。这四字语出《诗经》,她自是知道来历。《诗经郑风》里原文为:将仲子兮,无逾我国,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大意是:请求仲子呀,别爬我家的园,别折我种的檀。我哪里是爱惜檀木,怕的是闲人说闲话。仲子你是多么的叫我怀念,闲人的闲话却又多么可怕!
东方飞凤想了良久,忽地一笑,如山花绽放,任谁瞧见了也要意荡神摇。轻声说道:“但令有瓶,何患无水。有情何患不成眷属。”拿出《续齐谐记》,找出一段来读,正是“但令有瓶,何患无水”这个故事。
这是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中秋的月亮无比皎洁,月光下树叶飘飘,悄然落地,心中惆怅的赵文韶唱起了《西乌夜风》,歌声如泣如诉。
忽然,月下走来一位婢女,身著青衣,上前道个万福,说:“书生稍候,我王家娘子有话对你讲。”刚刚说完,树下走来一位女子,年龄十八九岁,姿态婀娜多姿,姗姗走到近前。赵文韶一看,心都醉了,忙问:“小姐家在哪里?”
佳人手指王尚书府第,说:“刚才听到你的歌声,所以前来拜访,能不能再唱一曲?”
赵文韶会意,又唱起了《草生盘石》,音韵清亮流畅,在静寂的夜空回荡。
女子心领神会,说:“但令有瓶,何患无水?”回头对婢女说:“你回去取来箜篌,我为书生演奏一曲。”
一会儿,婢女来了,女子去出箜篌,拨弦弹了几下,弦声泠泠,让人倍增凄楚之情。她叫婢女歌唱《繁霜》,自己解下裙带,把箜篌系在腰上,敲击为她伴奏:日暮风吹,叶落依依。丹心寸意,愁君未知。
东方飞凤读完这个故事,心里舒服了许多,心想:“我不会那么命苦的,我生来就事事如意,人也很美,岂会不能讨人喜欢?”脸上不由洋溢著微笑。她的几个丫鬟见了都替东方飞凤欢喜,以为那丝帛写的定是很好很好的情话。
这晚,风云突变,天空下起大雨来,那雨如黄豆般大小,打在屋檐,瓦砾上啪啪直响,其中间杂隐隐的雷声,萧意平早被雷雨声惊醒,披衣坐在床上,享受这雨夜的异样情怀。他最喜欢下雨天,在雨中游玩,嬉戏,在华山的时候,经常一个人雨天独自去逛,那一番滋味别样动人。在雨天睡觉,读书也是他所喜欢的,听得雨声刷刷地响,心里格外宁静,睡觉时都做著好梦,读书也能更有滋味,总之,在雨天里,做任何事情都叫他兴趣盎然。这时,他在静夜里只闻雨声,心里什么都不想,又仿佛什么都在想,心情之愉快无法言述。
忽地,天空里打了一个大炸雷,仿佛就象打在头顶上一样,萧意平却也不害怕,仍旧面带微笑,耳听得那雨下得更加大了。萧意平正在冥想,忽听扣门的声音,还有一个女子的娇呼声,似乎乃是东方飞凤。萧意平忙点灯开门,却见东方飞凤穿著白藕丝对衿的小褂,下穿著紫绡翠纹裙,轻衫半湿,满目惊恐,望著萧意平,想进又不敢进来,嘴上嗫嚅了一下,才低头轻轻道:“打雷,我……我害怕。”萧意平见东方飞凤深夜前来,开门倒是愣住了,及见东方飞凤如此,心里大是痛惜,一把把她拉了进来,说道:“好姑娘,快进来。打雷有什么好怕的,下雨就会打雷,就像你吹箫它就会发出声音一样,都是自然平常不过的事情。”见东方飞凤脸色苍白,明眸里还透出恐惧,纤手紧握,似乎很冷的样子,便把她拉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笑道:“虽是夏天,可是晚上下雨,这里也很冷。你别著凉了。”坐在床边,给她掩好被子,说道:“你听这簌簌的雨声多么好听,就象有人在弹奏音乐一样。”东方飞凤这时才平静下来,脸色转红,却咬著被角不说话。萧意平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有这么一个酒店,立了条荒唐的规矩:凡是来店买酒的,谁要说酒酸,就把谁用铁链锁在柱子上。
这一天,一个买酒者因说酒有点酸味,便被锁在了柱子上。正巧这时,一位道士背著个大葫芦来到酒店里。道士见状,忙问店主是怎么回事。店主回答说,“这家伙谎说我的酒酸,因此才锁了他。”道士说:“我就不信,拿杯来让我尝尝,看看是不是这样。”店主忙命店小二端给道士一杯酒。道士咬著牙饮了一口,便匆匆往外跑去。
店主见他不说酸,非常高兴,指著一旁的大葫芦呼唤他:“你忘了拿葫芦了。”道士边跑边说:“我不要了,我不要了,你留著踏扁了做醋招牌吧。”东方飞凤听完了“扑哧”一笑,萧意平心想:“她笑了,不害怕了。”哪知这时又是平地一声巨雷,震得房屋,门窗都是吱吱响,萧意平都觉得耳朵如聋了一样,好一会才好,东方飞凤被震得呆了,一会才醒悟过来,“哇”地大哭起来,扑在萧意平的怀里,萧意平只好抚摩著她背,安慰道:“不怕,这有什么好怕的,打雷罢了,都过去了。”东方飞凤泣道:“不是,我定是杀错过人,老天要惩罚我,要劈死我。”萧意平一愣,“哈哈”笑道:“你原来怕这个?这没什么的,要说杀错人,我们武林里有谁敢说没错过?就是我以前也杀错过好几个人,只要问心无愧也就是了,老天爷会原谅的。昔日有人游地府,见地府门前有副对联: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你不用害怕的。就算老天爷要罚,我杀的人比你多,也会先罚我。”东方飞凤破涕为笑道:“真的?”萧意平把在她晶莹如玉的面庞上的泪珠用衣袖擦了,道:“真的,你休息会儿吧!我不会骗你的。”东方飞凤大为高兴,慢慢躺下,却手搂住萧意平的大腿,慢慢闭目睡了。
萧意平手指一弹,息了蜡烛,靠在床上也闭目休息,却是睡不著,东方飞凤的肌肤踫著他大是滑腻温馨,鼻中也是阵阵幽香,不免意马心猿,忙暗自警惕自己,却想起和东方飞凤的种种曲折事情来,只觉无可奈何,不禁发起愁来。过了不知多久,也睡著了。
萧意平朦胧中只觉有人在注视他,便睁开眼来,却见东方飞凤醒了,见他睁开眼来,不由俏面飞红,低下头道:“我……我深夜来了,你……你定会怪我卑贱!”萧意平道:“不会,你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子。你们的教义我都知道,你怎么会以为我会把你看做凡人儿。”东方飞凤笑道:“我不是凡人儿是什么?你可也太瞧的起我啦!”萧意平也笑道:“你是仙人啊!要不怎么会又聪明又美丽又温柔又大方。”东方飞凤这些日来和萧意平都是谁也不理谁,这时却和情郎相依述说情话,不由情动,心里欢喜,俏面更添妩媚,娇笑道:“我真的那么好吗?我怎么不知道?你一定是哄我。”东方飞凤本来骄傲无比,自是觉得自己美貌无比,这时却做女孩家娇痴样,故意引人夸赞,萧意平道:“你自是很美,不信你以后就知道了,你只消对一个男子略一加以颜色,他一定拜你的石榴裙下。”东方飞凤把头迈在萧意平怀里,轻声道:“那你呢!”
萧意平如被雷击中,脑里轰地一声,却叹气道:“唉!可惜我已有了弦儿,否则怎会不为你所动。”东方飞凤本来一腔热情如火,这时却是一遇到溪流,终究逃不了被熄灭的命运,立时心如刀割,泪水顿时流了下来,手指抓住萧意平的胳臂,指甲都瓖进了肉里,大哭道:“你……你还是忘不了她,我纵能得全天下人的爱,又有什么用,你还是不爱我,好哥哥,我不求别的,只要你和我好,什么名分我都不在乎的,你娶了我,我什么都有,金钱,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