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火鸳鸯-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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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音女”咬了咬牙,道:“好,就这么办!”
乌云密布,雷声隐隐,空气中带着浓浓的泥土气息,大雨快来临了。
武同春望着那似乎要压到头顶的天空,急于要找个避雨的地方,但眼前连户人家的影子都没有,他展开身法急驰,轻灵快捷如影如风,这是他出山后第一次施展身法,连自己都感到惊奇。
“沙!沙!”像碎石子击打地面,这是暴风雨的序幕。
路旁出现一座丛林里,隐露飞檐,看样子是间庙宇,他毫不迟疑地飞风般飘了去。
果然是座大庙,庙门敞开着、不见人影,堪堪冲进庙门,大而密的雨滴挟呼呼风声暴酒而下。
迟片刻,便将成落汤鸡。
朝大殿方向一看,冷冷清清,看起来是座少香缺水的穷神庙,这样也好,一个人落得清静,省得受那些奚落的眼光。
暴雨如幕,遮挡了视线,他拣了个不飘雨的地方坐下来。
倾盆大雨,似要冲尽大地的一切污秽,白而炽的电芒闪过,随之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窗门格格作响。
来得急,去得快,乌云随风飘散,雨停了,露出一抹红红的残阳。
武同春信步走上殿廊、朝殿内一看,几乎惊呼出声,殿梁上,高吊着一个人,双脚离地至少有六尺。
是什么人来这冷庙里悬梁自尽?武同春走近门槛边、看清了悬梁的是个父土装柬的中年人,一个父土之人竟会吊得这么高?再一看,觉得不对,他看过自缢的人,突眼吐舌。脸孔发紫,而这上吊的,口限紧闭,样子十分安祥;一点也不可怖。
是被杀之后吊上去的么?不见血,神色安详,如何致死的?摹地,一阵马嘶之声传自庙门,接着,数条人影涌人,从衣着号志,一眼便可认出是“天地会”的人。
武同春欲待走避,但已被对方发现,只好站着不动。
四名武士上了殿廊,其中之一喝问道:“什么人?”
武同春背立着,冷声应道:“避雨的!”
另一个道:“转过身来!”
武同春徐徐转身,四武士“呀”地齐齐惊叫一声。
其中一个道:“你是人是鬼?”
心火直冒,武同春寒声道:“是鬼的话,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另一个怒哼了一声道:“好小子,嘴皮子倒是满硬的,你是活腻了!”
武同春哼了一声,没开口。
四武士之一突然发现了殿梁上悬吊的人,怪叫一声,冲了进去,栗声道:“胡堂主!”
武同春暗吃一惊,吊挂的竟是“天地会”的堂主。
另三名武士拥近一看,齐齐惊叫出声,面色如土,六只眼全直了,盯牢在吊挂着的胡堂主尸体上。
进人殿中的武土,似是四人之首,厉声道:“别放走凶手!”
三武士惊觉过来,立即散开各占位置,长剑随之出鞘,武同春退后两步,心想:“又碰上倒媚事!”
为首的武土面对武同春,喝问道:“人是你杀的?”
武同春反问道:“你看见在下杀人?”
“现场只有你。”
“在下说过是来避雨,也刚刚才发现,谁知道他是什么事想不开上吊。”
“胡说,不是上吊的样子。报上你的来路!”
脚步声传,又有三个人入庙,为首的干瘪瘦长,黑衫飘飘,手提竹节钢鞭,后随两名武土,一点也不陌生,赫然是“天地会”巡监司马一夫。
司马一夫边走边喝道:“什么事?”
步速极快,话落人已到了殿廊,武同春的面孔,使他变色。
为首的武士上前打了一躬,手朝殿内一指,道:“禀巡监,胡堂主悬尸殿梁,弟子等来时,发现这疤面的在此地。”
司马一夫眼中碧芒暴闪,飘身人殿,看了看,耸身飘起,捻断了绳索,把尸体接住放落地面,看了看,怪叫道:“是死了后吊上去的!”
只一晃,到了武同春身前,狞笑道:“你是什么人?”
武同春目前不想生事,平静了一下情绪,沉着地道:“在下是避雨的。”“什么来路?”
“鬼脸客!”
“鬼脸客?没听说过……人是你杀的?”
“不是!”
“谁杀的?”
“不知道。”
“你敢再说一句不知道,本座便劈了你。”
武同春强忍着道:“人命关天,要在下胡乱承认么?”
司马一夫略作沉吟,抬手道:“仔细检查致死的原因。”
两名随行武士之一,应声入殿,不久,又回到殿廊,栗声道:“禀巡监,胡堂主浑身没有任何伤痕,也非中毒,死因不明。”
司马一大干瘦的脸孔起了扭曲,目中碧芒大盛,照在武同春面上,厉声道:“这个得着落在你这半人半鬼的小子身上。”
武同春忍了又忍道:“在下实在不知情!”
他已暗下决心,如果对方逼迫过甚,就一个不留,用“玄黄经”内的武功在司马一夫身上考验也不错。
敬在此刻,一个冷而脆的声音道:“人不是他杀的!”
武同春心头一震,转头望去,更加骇异莫明,两名少女,从边角门转了出来,赫然是紫衣少女素心和小青。她主婢怎么也在这里?武士闪开让路。
司马一夫一脸怪异的表情,似乎十分意外,拱拱手道:“原来是小姐,怎会姗姗来到近前,紫衣少女扫了武同春一眼,才开口道:“我在这庙里避雨。”
武同春茫然了,难道紫衣少女也是“天地会”的人,司马一夫称她小姐,而上次她与天地会主的宝贝女儿“魔音女”发生冲突时,双方似乎也不陌生……司马一夫又道:“小姐说人不是他杀的?”
紫衣少女平静地道:“不是,他人庙避雨比我慢了一步,人早已吊在梁上。”
“懊!那……凶手是谁?”
“你们可以设法追查。”
“小姐……认识这个疤面人?”
“不认识。”
“真的不是他?”
“你不相信我的话?”
可司马一,夫怔了怔,阴阴一笑道:“区区不敢,只是……不得不问个清楚。”
紫衣少女“晤”了一声,道:“放他走吧!别在无辜人身上作孽。”
司马一夫尴尬地笑笑,道:“区区是奉命行事的人,身不由己。”
说完,挥挥手,发令道:“把胡堂主的遗体运回总舵,通令附近所有本会的弟子,搜索十里范围,同时注意五一里以内的可疑人物。”
众武士恭应一声,其中之一负起胡堂主的尸体,纷纷动身出庙。
司马一夫朝紫衣少女一拱手,道:“区区告退!”说完,也跟着离开。
一个意念,冲上脑海,武同春暗自震惊,急忖:“死者身上无伤痕,是‘黑纱女’杀人的特色,而紫衣少女先已在庙中,自己早怀疑她就是‘黑纱女’,照情况判断,已得到证实了,可是依司马一夫的神态与对她的称呼,她又像是‘天地会’的人,照理,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这内中有什么蹊跷?”
心念之中,深深望了对方一眼,抱拳道:“致谢姑娘为在下解厄。”
紫衣少女淡淡地道:“不必言谢,这本是事实,我看不惯他们作孽。”
武同春乘机道:“请问姑娘与对方是什么关系?”
紫衣少女道:“这你不必管,快上路吧!最好避着对方一点。”说完,转向小青道:
“我们该走了!”
武同春想到彩玉应该归还人家,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东西保命了,如果不慎失闪,便无法交代。
心念之中,忘其形所以地脱口叫道:“素心姑娘请留步!”
话出口觉得不安,但已无法收回。
紫衣少女粉腮一变,栗声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小青也惊慌地瞪着武同春。
失了言,该设法弥补,武同春大急,好在他那疤脸别人很难看出表情,急中生智,力持镇定地道:“姑娘芳名真的是素心?”
紫衣少女沉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一问,等于是承认了。
武同春已想好了说词,不疾不徐地道:“在下根据姑娘的服色,与这位小青!”娘的搭配猜出来的。”
小青大声道:“什么,我的名字你也知道?”
紫衣少女杏眼大睁,道:“根据什么?”
武同春故意卖关子道:“说来话长……”
紫衣少女道:“长话短说吧!”
武同春干咳了一声,重行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开口道:“在下因为面容丑恶,所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常在山野里流连,大概是……说起来将近一年了,有一天,碰到了一位俊逸非凡的武士,年纪约莫二十六八岁,他说,他叫小青插口道:“武同春?”
武同春“咦”了一声道:“这位姑娘怎会知道?”
紫衣少女显得有些紧张地道:“快说下去。”
武同春煞有介事地道:“那位性武的同道,遭了意外……”
紫衣少女粉腮大变,颤声道:“什么意外?”
武同春道:“被人追杀,身受重伤……”
小青栗呼道:“重伤?”
武同春道:“是的!”
紫衣少女咬着牙道:“后来呢?”
武同春把心一横,道:“他已奄奄一息,托在下把一样东西交还姑娘……”
说着,掏出彩玉,递过去,又道:“就是这东西。他描述了姑娘的形象紫衣少女全身一震,双目尽赤,伸出颤抖的手,接了过来,栗声道:“后来呢?”
武同春略感慌乱,顿了顿对道:“他叮嘱此物不可落入人眼,更不能失落,必须面交小姐……”
“他人呢?”
“可能……已经不幸。”
“什么,可能?你没设法救人!”
“伤势太重,在下无能为力。”
“你……就抛下他不管了?”
“他迫在下离开,说是对头仍在附近,如果遭遇上,两人都将不幸,这东西不送还姑娘他死不瞑目。”
紫衣少女连退三步,泪水连连落下,娇躯摇摇欲倒,悲声道:“他……竟然遭了不幸!”
小青忙上前扶住,欲泣地道:“小姐,他不会死的,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他并非夭忻之相。”
武同春感到无比的内疚,一颗心像在滴血,他没起意爱过她,因为他不可能对她付出爱,但她的痴情却深深感动了他。
人,就有这么怪,如果不是这意外,怎么样也不会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