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穿梭-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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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将军见文图却不知情,怒指卓姬,“罪妇卓姬,听信谗言,夜闯将军帐,意图行刺本军,立即斩首!”
卓姬一听,竟不畏惧,愤愤瞪着将军,眼睛冒火一般。
文图知道军中绝无戏言,这卓姬可杀不得,她是以为自己故意接近将军伺机行刺,为自己的夫君之父报仇,一旦被杀,自己可是终生抱憾,即便是卓姬的亡夫,也绝不会同意她这么做,一是将军谁也杀不了,二是卓姬有孕,岂能草草丧命。
无计可施,文图扑通一声跪在将军眼前,沉声说道:“将军饶命,家内一向莽撞,行事不计后果,也是在下失聪未曾察觉异状,行刺将军自是死罪,然家妻今有身孕,可谓一尸两命;文某失德,理当与卓姬连坐,只要将军开恩放过我们夫妻,卑职自当教诲妻内将军之大德,远离东土永不回返,日夜为将军祈安,还望将军念在在下苦劳,从轻发落啊!”
将军瞧瞧已现惊恐的卓姬,看看跪在地上的兵尉,终究是慈心一片,又念文图为东土立下汗马功劳,抬手示意族兵为卓姬松绑,可是留下二人已是不可能,遂又指向扎将军,“你去取些银两赠予文图,”回过头低身扶起文图,“就此别过吧,留你在东土,恐怕军中之士也容不得,日后好自为之!”
“多谢大将军成全……”文图深深敬佩率赫之气度,如若再早上三十年,也许中原之土也会在他的掌控之下。
可谓一夜骤变,卓姬闯下大祸,弑杀大将军,在整个东土再无存留可能,定是人人唾骂,两人收拾行装,在族兵看护下离开军营,连夜冒雪离开东土。
两人举目无亲,毫无目的,唯有身后暗暗的雪地脚印陈述着艰难故事,行走很久方才寻到一家路边客栈停顿。
“相公,是不是我闯祸了?”卓姬一时不明文图之意,再者见相公为自己跪地求情,更是心内惶恐。
文图苦笑,不是闯祸还是造福?意味深长说道:“家……家父身为族长,与东土争斗那是部落长所为,我当然心痛不已,不过作为后辈且不要冤冤相报,只要部族余人无恙,也算是东土慷慨之为,况且自东土收服大部族,立即出兵清剿了火烧卓家庄的盗寇,还了卓家人一个公道,如今东土之治明显盛于原来的大部族,我想族长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不准我们复仇。”
卓姬认识到文图没有寻仇之意,却是自己一意孤行,一下子扯住文图胆怯说道:“相公,如此说来,又是我连累了你,害得兵尉之职丢失,如今又无家可归,我是不是毫无用处,你是不是恨我?”
看见卓姬一脸害怕的样子,文图摇摇头安慰道:“只是怪我没有向你说清楚,倒是我认为你跟着我总是受苦,心内不安,不要多想,如今你身体不适,这个最为紧要,其他就不要多想了。”
“多谢相公!”卓姬立即高兴起来,自己却无丝毫感到受苦,唯有见不到相公才是受苦。
卓姬转忧为喜,如此毫无肚量的女子文图还是第一次见到,瞬间产生将她扔在客栈自己立刻逃离的想法,可是看她不断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那里还有小宝宝,最终还是劝自己留下来照顾。
“卓姬,听你日日盼望到中土一游,不如我们一起去中原吧,有机会也好到皇都了你心愿。”文图说道,眼下只有亲赴中原一带寻找符柔。
“果真?”卓姬两眼放光,连连搓着双手,瞬间又一手抚肚,一手牵住文图,“天下只有文图公一人足矣,我要在皇都为相公生子,哇,好令人羡煞……”紧接着又喋喋不休起来。
一路上,文图愈发难堪,因为卓姬的腹部一日日突起,而卓姬引以为豪,有时甚至故意腆着肚子吸引路人眼光,彰显自己身孕之像,不时瞧着自己的相公偷笑,可文图又不能加以训斥,无奈听之任之。
辗转两个多月,二人方才抵达中原,可是突闻正值国丧之时!
第八章 伤太守
一入中原眼际大开,无非春来早,雁归兮,却是天苍高,人涌兮,恐怕路宽拓,商贾兮,究竟人颜忧,皇丧兮。
已是春夏之交,四处皆是人头攒动,路宽房多,只是少了半分喧闹,几经打探方知皇帝于恭旦二十年正月二十崩,国丧三月,太子涅继位,称涅帝。
这一切对于卓姬丝毫带不来半分忧愁,她不懂得什么是皇帝,什么是太子,什么是陨殁,什么是继位,只知道谁是文图,谁为相公。
眼见集市上一对年轻男女互相倾慕,男子为娇女购买一束手工蓝束花瓣,喜得女子连声赞美,文图不禁想起符柔,从未为她买过半个物件,可是她仍然死心塌地跟随着自己,毫无怨言,心里感觉似有愧疚。
抬眼望时,卓姬已经走到一座摊位前,痴呆呆盯着花样各异的束带,伸出手摸着自己脑后发际的粗布条,却在偷着乐,一副标准的二货模样!
文图不忍,来到摊位前问道:“此束带多少银子?”
“客官,这些均是内人手工裁制,上好绸料,束边缝结,不怕水洗,不畏暴晒,只要一文钱!”
文图心想好便宜,便掏出一文付账,取过其中一束粉黄色条带,卓姬已是兴奋异常,刚要取过扎带,被文图摇头制止,就算是送给卓姬的礼物吧,轻轻扳过卓姬,亲手取下那发黄的粗布条,将束带扎在卓姬脑后长发中央,确实增添几分美色。
卓姬转动几圈身子,当然是自己看不见,红润脸庞却带着幸福,这若是老村主等人见了,一定啧啧称赞,东土之内可没有这种美物!
想着想着笑出声,一眼不离文图,竟独自跳起舞来,嘴里唱着唯一的老歌谣:
取食兮,天之赐予,哽水兮,地之凝集,哺吸兮,母之羸体,劳作兮,物之即及……
文图浑然忘记这是中原,不好阻拦卓姬,便微笑着欣赏起来,毕竟第一次见卓姬如此高兴。虽然体态有异,不过这一舞起来,那粉黄色束带忽高忽低也充满春意。
“什么人如此大胆!”人群中忽然冲过几名捕快,“竟敢沿街唱舞,拿下!”
文图惶然大惊,竟忘记中原现在正是国丧,岂能光天化日之下又跳又唱?连忙奔到捕快眼前赔不是:“大人,恕我二人愚昧,只因我等刚刚从东土赶来,一时兴起忘记眼下禁锢,冲撞国威,望大人宽谅,日后绝不再犯!”
捕快四周一瞧,已经有人围过来,岂能就此罢休,立即嚷道:“你等无视皇令,扰乱民心,立即带走!”
卓姬万没想到在大街之上跳舞竟被官府拿下,刚要发火,文图立即示意不可造次,此乃中土,刑严法苛,本是违律在先,若再没个好态度,身后可没有陈莹儿之辈相助,只好尾随捕快回到府衙。
“大人,”捕快见太守大人刚刚步出殿堂,“此妇于集市之内高歌跳舞,形色喜悦,大逆不道,请大人酌罚!”
太守一愣,猛然怒视卓姬道:“时下正是国丧之际,先帝英逝,万民同悲,竟然喜色洋溢,你可知罪?”
卓姬刚要回答,身后捕快怒喝:“罪妇跪下回话!”
卓姬看一眼文图,见他没有反对之意,恐怕再闯来祸事,屈膝要跪终究还是挺身而起,不满答道:“这位大人,民妇有孕在身,你眼里是看得,若是一跪动了胎气,伤了我的孩子,小儿可是无罪,你可担当的起?”
“混账!”捕快哪里见过如此刁蛮女子,立即上前强制卓姬跪下,伸手之机卓姬一闪,刚刚购置的束带已在捕快手中。
好在此举罢除了卓姬跪地,否则这太守用不了几年便会阳寿尽失,若是知道卓姬在中原掀起的狂风暴雨,太守不自杀也会被杀。
卓姬一见那物件被官兵抢去,这可是相公为自己买的第一个可心之物,又是亲手为自己扎束,哪还顾得文图慌张,抬手怒骂捕快:“一群狗官,竟敢抢我的发束,快快还给我!”
捕快气愤至极,不但抽出长刀意欲压制,而且将那发束扔在地下狠狠踩踏!
东疆长大的卓姬心里没有什么律法之念,只是心痛夫君赠送自己的礼物,突然发狂,文图制止不及,捕快手中的刀已经在她手上,捕快没有料到农妇夺刀,纷纷后退。
文图大叫不好,上前抱住卓姬连声恳求,知道两人定会在此投入大牢,不知多长时日,可是火爆的卓姬已然失去控制,猛一转身扬起长刀砍向太守!
这可是杀头之罪!
太守本就怒气横生,刚抬手要发出喝令,那长刀破空而下,硬生生砍在太守的胳膊上,顿时血流如注!
一切皆以结束,文图突然意识到,还去什么皇都,还生什么子,恐怕自己连同卓姬、孕子马上就会被斩首。
不可以!
文图来不及多想,猛地夺下长刀,恶狠狠将刀锋横在太守脖前吼道:“放我们一条生路,只待家妻顺利产子,我二人自会前来请罪!”
捕快们发现大变,纷纷取出武器,可是见文图架持太守,又纷纷惶然无措。
“你们让开!”太守知道眼前男子已是穷途末路,保命要紧,再者手腕上又是疼痛难忍。
文图与卓姬两人缓缓押着太守走向府衙门口。
突然,卓姬又想起什么,返身跑回去,拾起地下已有破裂的束带,小心翼翼藏入怀中,又小跑回到文图身边。
文图心中刚想怒骂傻……都什么时辰了,你还顾得那破东西,万一失控小命都没了,可是忽然见到卓姬脸上丝毫没有恐惧,为自己拾回发带感到快意,心里却是泛出别般滋味……
步出衙门,文图狠劲一推太守,扯过卓姬仓皇逃跑。
捕快们刚想追,可是太守负伤,心想此犯人想逃也逃不到哪去,赶紧搀扶太守去疗伤,随即一文捕牒发出。
两人逃离闹市,寻一处僻静之处停下歇息,呼呼喘着粗气。
文图侧眼瞧去,简直当场气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