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天师-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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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人在局中不识局”,父亲的提醒,让陈自默恍然大悟,自己太过于小心谨慎,未雨绸缪地遮遮掩掩了,反倒是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每天在家中的异常行为,也就是被自己的父亲看到,如若被外人看到的话……
自己修行术法的秘密,被人发现的危险性就会非常高。
而卷轴,被人发现甚至盗走的风险性,同样会很高。
思忖许久之后,陈自默登上桌子,把卷轴取下来,揣在怀中,出门到后院的书房里,将门窗关紧,打开灯,夜读——他决定,通读《通玄经上卷》,将其中的所有内容和先后顺序记在脑海中,再把卷轴埋到一间屋子的地下深处。
以后,自己就在那间屋内,在卷轴埋藏的地点上方修行,如此,就不必再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封锁后院了。
《通玄经上卷》里的所有内容,陈自默本就已经完全记下了三分之二还多。这,还是他有很长时间不再去专注地研读卷轴了,否则以他的记忆力,早就能倒背如流了。
今夜,他做出新的决定后,凭借着天生聪慧的大脑和超强的阅读记忆能力,在天亮之前,把卷轴的内容全部记在了脑海中。为了确保对卷轴内容的记忆不会出现差错,周日晚上,陈自默再次通宵达旦阅读《通玄经上卷》数遍,
接下来,他告诫王辉、杨强斌等人,让他们每天上学不用再找自己。
每天中午回来吃过饭,他都会抽出一些时间,在后院西厢房的书房里捣鼓——他考虑好了,把这件宽畅的书房,当作自己以后学习、休息、修行的私人空间。他认真选定了位置后,把书桌挪开,就在书桌置放的位置,用锤子、凿子把大理石地板砖撬开几块,下面夯实的混凝土层一点点凿碎了,再把碎块和泥土刨出来。
动静还不能太大,以防引起外面路过的行人怀疑。
每天干这些活儿的时间不多,因为晚上回来还要写作业、还得继续诵读卷轴里的内容,尽可能确保自己将来,不看卷轴也不会对其中内容的记忆出现丝毫差错。
另外,依着当初发现卷轴时,潮湿的环境中,卷轴周边干燥无苔,甚至于连虫子都不会靠近的异常现象,陈自默判断,卷轴的特殊材质及其拥有似乎无尽灵气的缘故,是防水、防污、防虫噬鼠咬……总之,这玩意儿的材质足以在任何恶劣的环境下,完好无损。
当然这只是个人的判断,为了验证是否属实,陈自默每天都会小心翼翼地尝试着用水浇一点,未湿,水珠自然滑落,而且在靠近卷轴的情况下,蒸发得非常快;他又试着用开水烫,卷轴没有出现任何损坏,用锋利的匕首使劲划其中一个页面的边缘,结果,划破了,陈自默骇了一跳,心疼得不行。但第二天他拿出卷轴,想要用火柴试着烧其中一角时,他惊讶地发现,卷轴被划破一道口子的页面,竟然自行恢复如初了。再用火烤,没事,烧,没事……
陈自默完全放下心来。
可以掩埋了!
之所以如此仔细,不厌其烦地做各种试验,是因为陈自默考虑到,卷轴对他的感应,一是有距离的限制,二是会受到实物阻隔的影响。所以,如果用防水油布卷裹,再有土层、混凝土、地板砖的阻隔,恐怕埋得太深,会隔断卷轴与他之间的感应了。
而且,埋在地下,难免潮湿。
如果因此把卷轴毁坏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转眼又是周末。
星期六上午,陈自默从桥东的水泥制品厂,借了些细沙、粗沙,在村里面一家正在建房的工地上,弄了些白灰、红土,全部装袋驮回家中。又到后院的花池子里挖出许多土,一筐一筐地运进书房。
书房里挖出的坑,外口直径约一米五,底部直径不足半米。
陈自默往坑底部撒了几层白灰和红土、细沙搅拌过的干混凝土,撒上厚厚一层粗白沙,再铺一层鹅卵石,鹅卵石上,铺两层隔水防潮的油毡布。他用一张普通的红绸布,把卷轴裹起来,小心翼翼地平放进坑中,然后向里面填细沙和粗沙,再把用泥土和白灰、细沙搅拌而成的干混凝土,填埋直至与地面相平。
干完这些,他拿着石头一遍又一遍,把坑里的混凝土夯实,再细致地找平,把几天前撬开的几块大理石地砖铺上去,用细沙和水泥加水搅拌,仔仔细细地往地砖之间的缝隙中灌入填充。
陈自默虽然没干过这些事,可农村长大,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他有耐心,不惜耗费时间细致的一点点做。
傍晚,陈金回来了。
吃完饭时,陈自默对父亲说:“我考虑好了,干爷爷的灵位挪到后院东厢最南边那间小屋里,后院以后就不用再上锁了,随便进出。不过,西厢那间书房,堂屋西卧室归我,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包括你在内,不能进入这两间屋。”
陈金有些惊讶,道:“你确定?”
“嗯。”陈自默点点头。
“很好,我都答应你……”陈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59章 醉酒吐“真言”
开春天暖,李志忠盘下的老村委大院和胡四老宅,正式动工建设了。
动工开建那天上午八点,陈金和所有的村干部,以及秤钩集村有些声望的人,都受邀到工地上填基。
其实就是走个形势,图个吉利。
专门从市里买来的十万响的“大地红”鞭炮,噼噼啪啪地在工地南端的村中心大街上炸响,一时间火光闪烁,红屑飞溅,烟雾腾腾,热闹非凡——如李志忠所希望的那般,之前还在私下议论纷纷,幸灾乐祸着他被陈金狠狠讹宰了五万块钱的村民们,如今却是不得不钦佩、羡慕李志忠的家族势力及财富实力:瞧瞧人家李大村长,去年刚刚投资在村北扩建了水泥制品厂,今年又盖新房,而且是要盖起来和村东陈宅一样的四合院!被陈金讹宰了五万块钱?
那是李大村长根本不在乎几万块钱……
鞭炮放完,受邀的宾客们象征性地往地基中填了几锹土之后,老李家那些青壮后生们,纷纷上前搬砖和泥,和施工队的人一起,以最快的速度把各主墙体的地基放大脚位置,给盖了起来。
人多力量大!
围观的村民们看着李家那些青壮,谁不羡慕?谁,不忌惮?
工地上热火朝天地放鞭炮,进行填地基仪式,以及随后迅速动工开建的时候,在工地的西北角,身形瘦削,肤色白净的陈自默,眼含热泪,蹲在地上默默地烧纸扎。
按理说,人家动工建新房,你却在工地边上烧纸扎,这是大不吉的。
难免有看到这一幕的村民们,窃窃私语地议论着。
而老李家看到陈自默及其行为的人,都选择了无视——之前李志忠已经吩咐过,陈瘸子提前和他透过话,说是动工这天陈自默要在工地上给胡四烧点儿纸扎,对此,李志忠爽快答应:“自默这孩子懂事儿,重感情,和胡四相依为命这么些年,如今老宅没了,要盖起新房,他心里难过想悼念胡四,可以理解嘛。”
当然,李志忠如此爽快答应的主要原因,是给陈金面子。
烧完纸扎,陈自默站在这条因为工地空旷,所以不再显得狭窄压抑的巷子里,眯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地,最南边的中心大街上,父亲和侯强、李志忠他们,这些在秤钩集村有实力呼风唤雨的人物,站在工地边缘抽着烟谈笑风生。
年少的他,无法理解这些大人们的心思想法。所以,他无法原谅父亲竟然和李志忠关系要好……他甚而开始怀疑,父亲是为了五万块钱,也是为了和身为村长的李志忠成为朋友,才连哄带骗的让他答应,把干爷爷的老宅,卖给了李志忠。
否则的话,自己的亲儿子和李志忠家族结下了这么大的梁子,就算是不想再报仇,也不应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相敬如宾了吧?
中午。
李村长家里设宴庆贺,陈金受邀参加,还随了一百块礼钱。
陈自默独自在已经挪到后院东厢房第一间的厨房里,简单炒了一个醋溜白菜,炸了一个花生米,端到堂屋的茶几上,又从橱子里拿出昨天晚上李志忠二儿子送来的两瓶酒,到茶几旁坐下,打开一瓶,直接往碗里倒了半瓶酒。
这,是陈自默第一次喝酒。
醉了。
酒足饭饱的陈金回到家时,看到堂屋的茶几上碗盘狼藉,屋内酒气熏天,儿子躺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上,醉得不省人事。再看看茶几上那个空空荡荡的酒瓶子……
整整一瓶白酒,全喝完了。
“傻小子,村里人都说你懂事得早,成熟稳重……”陈金把儿子从地上抱起来,一瘸一拐地出门往西卧室走去,一边面带微笑地自言自语着:“可是在爹的眼里面,你小子还嫩着呢!”
如今,陈自默已经搬入了后院堂屋的西卧室,陈金住东卧室。
陈自默被放到床上,盖上了棉被后,因醉酒身体燥热,挥着胳膊蹬腿把被子踢开,闭着眼睛口齿不清地嚷嚷着:“老头儿,我将来一定比你强!你在村里人眼中,就是个好吃懒做的神棍,是个阴阳仙儿,是个神神叨叨的老绝户,如果不是我,连给你摔锅戴孝的人都没有,你说,你说我,我这就是没能把那套破宅子守住,算是对不起你吗?你应该感谢我啊,不,不是,咱俩应该互相感谢……老头儿啊,我,我到底该叫你个啥?干爷爷,和师父,那差着一辈儿呢。我,我可不做神棍,坚决不做,我,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也不是个神棍,我不是阴阳仙儿,咱们都是有大能耐的,的,术……士。”
站在床边的陈金皱了皱眉,儿子说什么“有大能耐的,术士。”?
术士,是什么玩意儿?
唔,大概是喝醉里胡乱言语,口齿不清,听错了吧?陈金摇摇头,不过对于刚才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