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剑雕翎-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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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番话,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对人解说。
那中年道士突然站了起来,精芒闪动,目光凝注在萧翎的脸上,缓缓说道:“小施主,可是身体不大舒服吗?”
萧翎对他印象甚好、当下点头答道:“一些小病。”
中年道士笑道:“贫道略通医理,愿代效劳,一诊小施主的病势。”
目光却投注在饭丐的脸上,查看他神情变化。
萧翎虽是聪明绝顶,但也无法了然这些江湖上的机诈,敌友是非,当下接道:“好啊!我先谢过道长。”
那中年道人却凝立不动,似在等待着什么。
只听饭丐长长叹息一声,道:“这孩子已费了老叫化一天一夜手脚,但他还未能完全复元,道长如肯施以援手,老叫化一样感激不尽。”
那中年道人微微一笑道:“贫道只不过略谙医道,据外面观。这位小施主的伤势,似是先天具来,再加上近日受了外伤,引发内伤……”
饭丐接道:“不错,他被点中了阳明胃经上的太乙穴,引发先天具来阴脉硬化,重伤则七日之内殒命,轻伤落个半身麻痹的残废,老叫化不解医道,只不过就观查所得而言。”
那中年道人笑道:“沈兄说的句句中的,一字不错,惭愧的是贫道无能促他复元,如若沈兄允把他交付贫道带走,贫道当尽快赶回武当山去,请掌门师兄为他疗伤。贫道师兄医理精深,功力胜过贫道十倍,料想绝不致误了他的病势。”
饭丐蓦然一张双目,湛湛神光直逼那中年道人脸上,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云阳子,老叫化走了大半辈子江湖,经历了无数的大江大浪,难道还会在阴沟里翻船不成。”
云阳子微微一笑,道:“贫道纵然是另有用心,但可疗好他的伤势,当非虚言相欺。”
饭丐突然一闭双目,道:“好吧!你带他走!”
云阳子右手一挥,那黑衣道童一跃而至,俯身抱起萧翎,急向殿外奔去。
那青衫儒士冷笑一声,道:“云阳道兄。”左手一摆,紧随他身后那又黑又矮的人,突然一跃而起,横身拦住了那黑衣道童的去路。
云阳子肩头晃动、疾快的绕到那黑衣道童身前,冷冷喝道。“成兄可是想和贫道为难吗?”
那青衫儒士淡淡一笑,道“这个兄弟只怕没有那样的胆子、哈哈!武林中有谁不知云阳道兄之名。”
萧翎眼看这些人,竟然争相抢夺自己起来,心中又是奇怪、又是好笑,暗道:怎的我萧翎竟受到他们如此重视起来。
只见云阳子拂尘一摆,道:“成兄既然没有和贫道为难之心、那是最好不过。”
那青衫儒士冷然一笑,道:“兄弟虽不愿和云阳道兄为难、但并非惧怕武当派的盛名,和云阳道兄手中的长剑。”
云阳子眉头微微耸动,但他终于忍了下去,说道:“成兄有何见教?贫道洗耳恭听。”
青衫儒士两道目光一直在萧翎的身上打转,瞧了半天,道:“云阳道兄不惜千里跋涉,把这位小兄弟送回武当山去,当真是为了替他治病吗?”
云阳子道:“不错。”
青衫儒士道:“有道救人如救火,这位小兄弟既是身罹重病、如何还能忍得千里奔波之苦。”
云阳子道:“这个贫道自有良策,不劳成兄费心。”
青衫儒士笑道:“我看不用了!”
云阳子道:“什么不用了?”
青衫儒士道:“兄弟不才,亦通医理,这位小兄弟的病势,兄弟亦可医得,那是用不着再千里迢迢,赶回武当山了。”
云阳子道:“贫道已得沈兄同意,成兄这等横里插手干涉,不知是何用心?”
青衫儒士淡淡一笑,道:“救人性命,兄弟是不甘后人。”
萧翎听得心中直叫奇怪,暗道:他们这般吵来争去,抢着要为我医病,这等好心之人,当真是世上少见的很。
云阳子脸色一整,冷冷说道:“贫道自忖医道,恐不在你成兄之下,但尚自知无能医好这位小施主的病势,凭成兄那点医道,哼!只怕是自诩太高了吧!”
青衫儒士笑道:“兄弟被武林同道称作百手巧医,难道是白叫的吗?”
云阳子道:“贫道只听过成兄那百手书生之名,却从未闻过百手巧医之称。”
青衫儒士笑道:“那只怪道兄少在江湖之上走动,见闻不多罢了。”
他语声微微一顿,又道:“道兄既不信兄弟的医道,兄弟当场试验给道兄见识一下如何?”
云阳子冷冷地道:“一个人一生之中,只有一次死亡,这等大事,岂可试验着玩的吗?”青衫儒士回顾了酒僧半戒一眼,只见他双手抱着那盛装梅花露的玉瓶,鼻息间鼾声大作,似是已酒醉入梦,心中胆气一壮,高声说道:“这位小兄弟可是你们武当门下吗?”
云阳子道:“虽非武当门下,但贫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是当尽心力。”
青衫儒士笑道:“你受何人所托?”
云阳子似是不愿和百手书生翻脸,闹成僵局,忍了又忍才说道:“成兄亲目所见,贫道受沈大侠的嘱托,送这位小施主回武当山去疗治痼疾。”
青衫儒士笑道:“这么说来,如若沈兄答应,道兄就留下这个小兄弟了?”
云阳子冷哼一声,未置可否。
那青衫儒士提高了声音,叫道:“沈兄如若信得过兄弟医道,兄弟立即可动手替这位小兄弟疗治伤势。”
萧翎仔细看那青衫儒士,虽然生的五官端正,皮肤白净,但双目之中,神光闪烁不定,眉字之间,隐隐泛现出一层黑气,心中不喜,生恐饭丐答应那青衫儒士之语,当下高声说道:“沈伯伯,我不要他替我医病,我要跟这位道长去。”
青衫儒士双目一眨,两道森冷的寒芒,暴射而出,冷冷说道:“武当山离此遥远,只怕你到不了武当山就要病重而死。”
萧翎道:“我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那青衫儒士双眉耸动,似想发作,忽闻饭丐冷冷说道:“人是老叫化相托云阳道兄带回武当山的,如若有人想横里拦阻,那是和我们酒僧,饭丐有意为难。”
百手书生脸色一寒,眉字间的黑气忽见强烈,但在一瞬之间,立时消失,哈哈一阵大笑,道:“既是沈兄的主意,兄弟自是不便再横里阻扰了,唉!只可惜这位小兄弟的性命,只怕要送在云阳道兄一番好心好意的手中了。”
云阳子涵养过大,淡淡一笑,道:“成兄不用替贫道担忧。”微微一顿,又道:
“成兄请让让路吧!”
百手书生冷冷一笑,说道:“祝道兄一路平安。”举手一招,那又黑又矮之人,应手而退,站在百手书生的身边。
云阳子当先开路,护着那背萧翎的道童出了大殿,放腿向前奔去。
那道童虽然年龄不大,但却脚程奇快,萧翎只觉耳际间风声呼呼,寒气扑面,吹得他连气也喘不过来,只好一缩头,把面孔隐在那道童头后。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萧翎突然觉着那道童停了下来,伸头望去,只见正停身一座高峰之下。
云阳子手执拂尘,立在四五尺外,面上带着微笑,低声对那道童说道:“放他下来,咱们吃点东西再走。”
那黑衣道童举手擦拭一下脸上的汗水,说道:“师父,那百手书生,可会追赶上来吗?”
云阳子道:“他们虽有追来之心,但我料想饭丐沈重定然会出手拦阻于他的。”
那道童缓缓地放下了背上的萧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显然这一阵子奔走,使他很累了。
云阳子轻撩道袍,取出于粮,微笑着对萧翎说道:“你可不要害怕,贫道绝不会亏待于你。”
萧翎接过干粮,三人坐下分食,休息一阵,又开始上路,仍由那黑衣道童背着他赶路。
萧翎人既聪明,幼小时又务旁学,这些时日之中,追随岳小钗,历经凶险,使他那纯洁的心灵之中,对人世的险诈,又深了一层认识,他心中亦明白,这位仙风道骨、飘飘出尘的道长,并非是真的要为他医病,才带着他而行,必然另有所图,只是用心何在,萧翎却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这问题一直苦恼着他,也使他开始动用心机,思虑安危。
又行一日,离开了山区,那道童不便再背着萧翎赶路,只好替萧翎雇了一辆马车,坐着赶路。
萧翎自觉到身体有了变化,先天的痼疾,被外伤引发了重症,他开始发起高烧,四肢沉重难抬,但神志还能保持清醒。
云阳子似是十分焦急,极尽心力的疗治萧翎的病势,不停地替他把脉,并以本身的内力助他畅和血脉。
可是萧翎的病势,毫无起色,人也逐渐的晕迷过去,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服用过很多次药。
这日,萧翎昏迷的神智,忽然清醒了过来,睁眼看时,只见云阳子端坐在身侧,那黑衣道童满面焦急之色,端着一碗药汤,见他醒来,忽现喜色,微微一笑,道:“你可觉着好些吗?”
萧翎摇摇头,道:“我的心里很烧,只怕是不能活了!”
那道童道:“不要紧,咱们已经快要到武当山了,我大师伯精通医理,有着妙手回春之能,只要咱们一到武当山,你就很快可以复元。”
萧翎叹道:“你们为什么会这样关心我的生死呢?”
那道童呆了一呆道:“因为,因为……”他不善谎言,一时间想不出适当的措词,因为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翎凄凉一笑,道:“我知道,你们并不是真的要替我医病,只不过是想把我带上武当山去……”
云阳子忽然接口说道:“你的病势很重,先天的痼疾,再加穴脉受了极重的内伤,体内又被风寒侵入,一病发作,百病俱来,除了我那大师兄外,只怕当世之间,已无人能够医好你的病了。”
萧翎道:“那不要紧,我不怕死。”
云阳子似是料不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一证,笑道:“你虽身罹绝症,但相貌之上,却非早夭之征象,贫道大师兄医术回天,当不难治好你的病势。”
萧翎突然一挺身子,想坐起来,但微一用力,立时双眼发黑,全身骨骼一阵剧疼难忍,人又晕了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萧翎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