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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金剑雕翎-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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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叙又听他大声叫喊,心下更是惊骇,“急急问道:“兄弟,你伤的很重吗?”

萧翎道:“我很……”忽的肋间一麻,知觉顿失。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光,萧翎从晕迷中醒了过来。

睁眼看时,红日满窗,停身在一个古老的庙字,自己正躺在一堆厚厚的稻草上。

这个荒凉的庙字,供案上积尘盈寸,蛛网封绕。

神像上色彩剥落,已看不清楚是供奉的什么神位。

萧翎揉了揉眼睛,目光转动,只见数尺外并肩坐着一个身背大葫芦,满身油污的大和尚和一个蓬发破衣的老叫化子,身前横着一支竹杖,和一个破了一个大口的铁锅。

两个人似是都很疲倦,头上的汗水,仍然历历可见,正在闭目运气调息。

萧翎自随云姑学得打坐吐纳之术,已知两人正在运功调息,也不去惊扰两人,缓缓挺身坐起了一半,忽觉肋间一阵剧痛,不自主义躺了下去。

幽寂、荒凉的古庙,听不到一点声息,萧翎定定神,想起那一夜的惊险际遇。

他记得岳小钗和人动手,在生死一瞬的险恶环境中,仍然关心到自己的安危,他记得正回答岳姊姊的问话时、肋间一麻就晕了过去,以后什么变化,他已无法知道。

这些历历际遇,似是就在眼前,也好像已过了几年一般。

突然间响起一苍劲的声音,道:“小娃儿,你醒了吗?”

萧翎道:“我醒了,噢!你们可知道我岳姊姊在哪里吗?”他边答边转头望去,只见那说话之人,正是老叫化子。

满口酒气的大和尚,忽的睁眼,说道:“你姊姊已被两个做生意的救走,你不用多担心事。”

那者叫化子接道:“为救你性命,我和半戒师兄,已经耗了一日夜的功夫,内力损耗极大,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你现下伤势未愈,体能尚未全复,如若想留得小命,最好是不要讲话。”

萧翎口齿启动,正想说话,那满口酒气的和尚抢先接道:“哈哈,你如现在死了,那是永远见不着你的岳姊姊了!”

萧翎怔了一怔,果然闭口不言,

酒僧半戒回顾了饭丐一眼,施展传音入密之术说道:“叫化兄,你说商八、社九,能不能保护岳小钗闯出那神风帮的重重埋伏?”

老叫子道:“据老叫化看,那中州二贾武功不在咱们之下,闯出重围,倒非难事。”

两人谈话之间,突然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闭目想着心事的萧翎,已被那沉重的步履之声所惊,转眼望去,只见一个长髯飘飘的中年道人,大步行了进来,此人面如满月,一身青绸宽大的道袍,背插宝剑,手执拂尘,足着云履,一派仙风,飘飘出尘,一个十六七岁的黑袍道童,紧随在他的身后。

酒僧、饭丐目光微一轩动,似是已看出了来人是谁,但却立时紧紧闭上双目,装出一付入定未醒之态。

那中年道人,目光一掠酒僧、饭丐,便转注到萧翎的身上。

萧翎看那道人,面目端正,不似恶人,心目中胆气一壮,盯着那道人望了一阵,目光又转到那道童身上。只见他穿着黑色的道袍。眉目清秀,脸色白中透红,相貌十分俊雅,心中暗暗忖道:这一大一小两个道人,不知是何来历?

那中年道人手中拂尘一挥,一片灰土飞扬,扫了一处两尺见方的静地,盘膝坐了下来。

那道童却站在背后,一语不发。

萧翎看那道人席地而坐之后,竟也闭上双目,暗道:这道人身佩长剑,只怕也是个身负武功之人,如若他不认识这酒僧。饭丐,决计不会在破落的大殿之中停留,如若他识得酒僧、饭丐,何以不肯招呼两人一声。

只听殿外一阵哈哈大笑之声传来道,“这座破落的古庙,大殿尚甚完好,且进去歇一会儿再走。”

声音由远处传来,卫话一落音,人已进了大殿。

萧翎此时心情平静异常,早已把生死之事忘去,侧目大殿中又多了两人,第一个长衫儒中,一副秀才衣着,白面无须,看年纪,不过二十几岁;后面一人,却是脸如炭灰,又黑又矮。

这两人似是未曾料到,这大殿之中,早已有了这样多人,四道目光,先把殿中之人打量一阵,才缓步而入。

萧翎想道:这座古庙,积尘、蛛网,平常之日,定然是难得有人进来坐坐,此刻却来了七人之多,不知后面是否还有人来。

那长衫儒士目光落到那道人脸上,忽然微微一笑道:“道长难得下山一步,此次竟是大驾亲临。”举步直行过来。

那闭目盘坐的道人睁开双目,微微一笑,道:“成兄家居纳福,厌问江湖是非已久,想不到今日在此相逢。”

青衫儒人笑道:“兄弟早想到那‘禁宫之钥’一旦出现江湖,势必将引起武林中一场轩然大波,竟然不幸料中,初传钥讯,已然有无数的高手,赶来此地。”

那道人道:“贫道奉命而来,情非得已。”

青衫儒士抬头望了饭丐,酒僧一眼,笑道,“这两位先道长在此呢?还是后道长而来?”

那道人道:“先贫道而来。”

饭丐本想装作人定之状不理几人,但他终是忍耐不住,伸了一个懒腰,一睁双目,哈哈大笑,道:“好热闹啊!僧、道、儒,再加上老化子,真是一场盛会。”

青衫儒士缓缓撩起长衫,取出一个五寸长短的白玉瓶,笑道:“沈兄久违了。”启开瓶盖,登时酒香扑鼻,接道:“兄弟随身带了一瓶美酒……”

只见酒僧半戒忽睁双目,大声嚷道:“好酒,好酒。”目光盯注在那青衫儒士手中的五瓶之上,馋涎欲滴。

那青衫儒士微微一笑,道:“兄弟这瓶梅花露,已有百年以上,大师虽有酒憎之称,千杯不醉之量,也只能浅尝即止。”

殿中酒香,愈来愈是强烈,酒僧半戒已是馋涎垂滴而下,洒在沾满油污的僧袍之上,双目之中,神光湛湛,凝注在那青衫儒士手中白玉瓶上,脸上也不知是喜是怒。

只见那青衫儒士又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白玉杯子,倾出半杯梅花露来,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酒僧半戒一生,大都在酒意朦胧,半醉半醒之中,天下没有未吃过的美酒,但那青衫儒士白玉瓶中的梅花露,酒香强烈,生平未闻,如何能忍得下,当下咽了一口馋涎,站起身子,大步走了过去,张口说道:“贫僧想向成兄化一次缘。”

青衫儒士笑道:“可是要兄弟手中这半瓶梅花露吗?”

半戒大师道:“不错,不知成兄肯否割爱?”

这时,那青衫儒士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想是他力不胜酒,回目望了那中年道人一眼,答道:“大师的酒量,天下无人不知,兄弟这梅花露,只此半瓶,如若送给大师,其他之人是别想尝到了。”低下头去,向瓶中瞧了一眼,接道:“兄弟近年很少在江湖之上行走,这次重履江湖,竟然能和诸位高人相遇见面,总算有缘,可惜兄弟离家之时,带酒不多,想先请殿中请位,人尽一杯,余下之酒,一并送于大师如何?”

半戒大师望着那玉瓶,说道:“瓶中存酒有限,如若殿中之人,各尽一杯,只伯瓶中的存酒,还不足用。”

青衫儒士笑道:“不是兄弟夸口,这大殿中人,除了大师之外,只怕难再有超过兄弟之量,但兄弟也难一次尽此半杯,如若是不善饮酒之人,闻上一闻,也就够了。”

只听那中年道人说道:“贫道方外之人,素来戒酒,成兄的盛情,贫道心领了。”

那青衫儒士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倒出一杯酒,缓缓走近那中年道人身前,笑道:

“道兄不吃,何妨闻上一闻,非是兄弟夸口,当今之世,只怕难再找出一种酒来和兄弟这梅花露相提并论。”

那中年道人似是有着盛情难却之感,伸手接过玉杯,举杯放在鼻息之间,嗅了一嗅,道:“果然好酒,贫道虽不善饮,但此酒香透心肺,实乃上上之品。”

半戒大师接道:“如若我和尚能够品尝一下,当可有所定论。”

青衫儒士笑道:“大师不要慌,兄弟言已出口,当以余酒相送。”

萧翎眼看殿中几人,为一瓶酒你推我夺,心下甚感奇怪,那酒僧半戒,存心讨取,那青衫儒士却偏多刁难,那中年道士力辞不饮,那青衫儒士却又偏偏起身相敬。

只见那中年道士缓缓地把手中玉杯,递了过来,说道:“美酒当前,可惜贫道却无福消受。”

青衫儒士接过酒杯,又向那黑衣道童递了过去,说:“小道兄,请品尝一下,如何?”

那黑衣道童侧过脸去,说道:“小道闻不得酒气。”

青衫儒士哈哈一笑,道:“武当门规清严,果不虚传。”转向饭丐行去。

云姑生前,曾对萧翎谈过一些江湖中事,在他的记忆之中,武当一派,都是好人,再看那道人仙风道骨,不禁油生敬仰之心。

那青衫儒士行近饭丐,递上酒杯,说道:“兄弟近年甚少在江湖之上走动,但沈兄的大名,却是常常闻及……”

饭丐望了那玉杯一眼,冷冷说道:“老叫化生来喜饭,素不爱酒,好意心领了。”

青衫儒士脸色微微一变,道:“兄弟这梅花露,乃当今第一名酒,错过今日只怕沈兄再无品尝的机缘了。”

饭丐道:“老叫化那一份,一并转送半戒师兄好了。”言罢,闭上双目,不再理会那青衫儒士。

酒僧半戒大步行来,哈哈笑道:“货卖识家,老叫化生来不解酒滋味,那牛鼻子老道,自恃身份,不肯饮用,看来还是给我和尚算了,和尚嗜酒如命,只要果是好酒,纵然酒中下的有断肠毒药,和尚也是慷慨赴死,而且死而无怨。”

青衫儒士沉吟了片刻,突然纵声笑道:“不错,货卖识家,兄弟这瓶梅花露,连瓶带杯,一并奉送了。”

酒僧半戒伸手接过,一仰脸嘴到酒干,笑道:“好酒啊!好酒!”

青衫儒士不理半戒的呼喝,盘膝坐下,长长呼一口气,道:“诸位不肯品尝兄弟的梅花露,那是怕我在酒中下毒了。”

他这番话,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对人解说。

那中年道士突然站了起来,精芒闪动,目光凝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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