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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慢郎中-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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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就是因为怕痛,不敢让嗣衣按摩推拿,现在可逃不过了。旭日苦着一张脸跟在嗣衣身后,十分确信待会儿她会痛不欲生。
  看到嗣衣解下腰上的皮套,旭日见微知着的端坐在床上,等着一日一回的针灸治疗。
  敢情不是嗣衣说话愈来愈粗鄙,而是她心里有鬼。在嗣衣背转过身时,旭日悄悄吐了舌,庆幸没有让他看出异样。
  背着旭日的嗣衣也正露出笑意。等她知道她最终仍是躲不过他的“毒手”时,不知她是何表情。
  ——听宫、听会、耳门。
  嗣衣将要针灸的穴道名写在纸上递给旭日,一边把她散在颊边的发丝整理了一下。她不爱梳,也梳不来繁复的发式,只学他用皮绳简单扎成束,绳一解,长发便流泄而下,披满双肩。他手指几下利落穿梭,便将她一头长发整齐的用一根簪子固定。
  看过了纸条,知道嗣衣准备要做什么,旭日先用一旁的布巾净脸,而后调整原先有些紊乱的呼吸。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可以静下来的人,可这些日子以来,嗣衣要她坐着,她就从头到尾乖乖的坐着,要她别出门,她就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为内心十分明白嗣衣的煞费苦心,她尽可能的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顺着他的意。
  至于在不能忍受的范围嘛……只好尽量转移他的注意力了。
  “你每次医人都这么大费周章吗?”虽然她感觉很受重视,却不以为嗣衣习惯这么做。这两个月来,他几乎没有离开她超过半天的时间。她记得旁人口中的他可是没事就会窝在神农山庄的恋家男人。
  当初嗣衣好像只预计要在京城待几天而已,却因为她的事在外面逗留这么久。可是要不是他,她恐怕撑不过这些日子,向来自傲的冷静与理智,遇上这样的挫败,仍是不堪一击。
  幸亏有他。
  可她忍不住质疑:在他心中,她是什么角色?朋友?病患?还是别的?
  左手捻着细针,听到她的问题,嗣衣持针的手顿了下,空着的右手拿起桌上的笔草草写了几个字。
  ——没有人抱怨过。顺便用难解的目光瞥了她一眼。
  “你治过很多人?”旭日颇感讶异。
  ——不多。他又看了她一眼,脸上起了狼狈的红痕。
  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让她知道她是他惟一亲手照料的病人,也不会让她知道,他宁愿听傅意北花一个晚上讲述疗治之法,却不肯直接让傅意北动手时的执拗。
  “不想我再问下去?”感觉到嗣衣局促,旭日笑了笑,猜测他的心意。“还是……”
  嗣衣一针往听宫穴刺去,成功的堵住旭日的嘴。
  虽然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但她还是不习惯颊旁耳前传来的麻胀感。那实在不能说是一种舒服的感觉,更别说在这种情况下和嗣衣抬杠了。
  这种时候最无聊了。旭日伸手拿起放在枕头旁的手镜,想瞧瞧这回嗣衣是怎么荼毒她的。
  镜子是拿高了,照的却不是那怵目惊心的银针,而是在旁施针之人。
  嘿!撇开那两道浓眉不看,嗣衣活脱脱是大美人一个!不断的从身旁之人口中听闻对他的评价,却少有像这样直接端详他的机会,她欣赏着镜面中的绝色,一如男人见到美丽女子时的痴迷。
  皮相之美是暂时的,她很早之前就知晓这个道理,所以当初她看上的是嗣衣的个性,但不可否认的,他漂亮的容颜还真是赏心悦目。
  嗣衣专注的捻针进穴,没注意旭日正透过镜子看他。
  ——嘴巴合上,或者你要一直张着。这一针下去有半炷香时间不容她嘴巴任意开合。
  突然塞到眼前的纸张吓了旭日一跳,以为自己偷看被抓到了。再一看上面的字,她连忙提起衣袖擦着唇角。
  “怎么了?”旭日的突然动作让嗣衣很在意,于是脱口而问,又想起她听不见,连忙转到她身前察看。
  刚才凝神欣赏的漂亮眉眼骤然在眼前放大,旭日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无法呼吸。
  嗣衣看不出旭日有哪里不对劲,疑惑的逡巡她全身上下。
  岂有此理!堂堂一代奇女子死于如此羞愧的方式,她颜面何存?旭日发狠用力槌了胸口,吐出一口气,伤咳几声,总算恢复正常。
  轻抚旭日突然嫣红了几分的娇靥,嗣衣为那微微升高的温度感到忧心。
  嗣衣的指没有离开她脸颊的倾向,略微冰凉的触感稍稍冷静了她的脑袋。他的体温向来比她高,她会感觉冰凉肯定是因为脸红了。旭日懊恼的想着。
  不敢澄清方才所思所想,她嘿嘿两声,敷衍道:“被水呛到了。”一面观看衣袖,上头并无可疑的湿渍。
  嗣衣解释过后,旭日才明白是自己作贼心虚。
  有了前车之鉴,她干脆把镜子远远丢在床角,准备专心一致接受嗣衣的治疗。不过她的专心一致只维持了一下下,因为嗣衣又坐到她背后去,而且竟然开始脱她的衣服!
  ——你要做什么?旭日隐隐感到不安,苦于口不能言,只能诉诸文字。她当然不会认为嗣衣忽然兽性大发,因为当嗣衣如此光明正大“非礼”她时,目的通常只有一个。
  嗣衣不答,一弯身,从床旁小药箱中拿出他要的药瓶。
  闻到熟悉的药酒味道,旭日暗暗叫苦。
  她真不懂,明明瘀血自己会消,做什么要自讨苦吃的硬去揉散?虽然嗣衣的手劲已经放轻,可对她而言还是太重……咦?是她已经习惯嗣衣的手劲,还是他的力气变小了?
  旭日疑惑的享受嗣衣恰到好处的推拿。
  她体质偏寒,已习惯在秋冬时冰凉的肤触,但嗣衣的手总是恒常的温暖,在季节转入秋天的这个时候,更显得那温度的诱人。
  旭日原本紧绷的身躯因为背上舒服的熨热而开始放松,而后,醺醺然入睡。
  见旭日如他计划般睡去,嗣衣稍稍加重推拿的力道。几滴汗珠沿着侧面的轮廓滑下,手下不敢骤停,只得抬肩抹去。
  这屋子里有问题——
  他心里这么解释,打死不承认旭日的裸背有造成任何影响。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动作不再动辄受限,旭日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勉强认同嗣衣的“按摩”真有其功效。
  整理完床铺,吃完早饭,再小练一下身手,今天可以做的事情就都做完……
  啊!差点忘了要洗衣服。
  她以前才没勤劳得每天洗衣,但嗣衣爱洁,她也就从善如流让嗣衣每天帮她洗衣服。但这种好日子就在她行动自如后宣告终结,事实证明:享受是要付出代价的。她连抗议的权利都没有。
  边晾着衣服,边注意到邻居那几个小鬼头全换上新衣,兴高采烈的围着他们的父亲叫闹。
  衣服晾完,嗣衣也进门了。
  “气氛很热闹。”她虽听不见,但依旧可以感受到浮动的气流充斥周围。
  放下药材,嗣衣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又到厨房里准备开始煎药。
  ——村里有大拜拜。
  旭日看了一眼纸上刚毅有力的字迹,跟着到厨房。“你想不想去逛逛?”
  想也知道他不会喜欢庙会那种人多的场合,会问他是因为她想去。
  “你想去?”
  这么简单的字,旭日勉强可以从唇形读出来,于是连忙点头。
  以她的性子,成天待在屋里肯定是很无聊的事,能撑这么久也真难为她了。她的情况已经相当稳定,如果有他跟在身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
  仔细权衡轻重后,嗣衣答应和旭日出去逛逛。
  “太好了!我们就到外面吃中饭吧!”
  她未免也太兴奋了吧?
  接收到嗣衣询问的目光,旭日吐舌招认:“我忘了煮饭。”
  “你听说了没有?楼将军半个月前大破敌军,边境危机已经解除了。”
  “这消息谁不知道。我还听说,这次楼将军之所以可以带罪立功,最大的功臣是丁丞相。”
  “丁丞相?”
  “是啊!听说是丁丞相假装通敌,给了假消息,让敌军落入陷阱……”
  “可惜丁丞相却在自己六十大寿后卧病不起……”
  “不错,听说是仆人打破了丁家长子送丁丞相的寿礼,他气得大病一场……”
  旭日听不见,可所有的街谈巷议都进了嗣衣耳里。
  如果让人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女子所策划的,他们会作何想法?
  小村庄难得节庆,窄小街道上人来人往,嗣衣却没把心思放在周遭的喧哗上,他只把目光投在在身旁的女子身上。
  旭日双眼晶亮的瞧着两旁的事物,新奇的感受有别与以往的热闹景象。少了声音,以前觉得好看的偶戏也少了几分趣味,就连嗜食的小吃看来也美味不再。
  才想着要买什么吃食果腹,就让旁人撞了下,一时踉跄,差点倒在身侧的摊子上。幸好嗣衣及时长臂一伸,捞住了她。
  “我的荷袋!”她惊呼。
  嗣衣眼一凛,迅快的往前踏了一步。
  刚得手的小贼还来不及窃喜,只觉一阵风过,便发现自己定在街道中央动弹不得,象开口呼救,却出不了声音,惊恐得眼泪、鼻涕齐流。
  扒手真是无所不在,连这种纯朴小镇都不能幸免。才象着,熟悉的深蓝布料就递到眼前,窘嗣衣等着她接过手。旭日淡抿的唇瞬间微扬,停成有点古怪的弧度。
  迟迟不见旭日动作,嗣衣眼神疑惑。
  “你收着吧,反正那本来就是要给你的。”她正为该如何送出手而伤脑筋呢,没象到一个扒手倒帮她省了这事。
  嗣衣一听,将袋中之物倒在掌上,才知其中没有一文财物,只有两颗直径约一个指节宽的小木球,上头满细纹,却触手顺滑。仔细一瞧,发现两颗球上刻着同样的纹路,简单的曲线盘旋在球身上,佐以巧妙的角度变化,竟有水波潋褴之感。
  “这球不能捏着。”就着嗣衣的掌,旭日将本球平放其上。
  本来一式样的两颗球,在失去依傍的力量时,其中一颗滚了下,线条转了方向,柔和的水纹竟变为焚烧直上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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