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第3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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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刮起,小玲珑拖着长长得裙摆踏过水面,跃去了岸边,身后身影追了过来。远出,屋檐下,纳凉的老狗打了一个哈欠,无聊的扇扇耳朵,又埋下头吐着舌头继续睡觉。
黄昏快要落下,白宁拉着惜福坐在岸边的石头上看了一阵,回去后惜福要去看看姐姐的肚子,便走了一步,剩下的身影回转到凉亭那边。
片刻后,小晨子带着安道全走了过来。
“下官见过九千岁。”此时得安道全已经五十有三,算得上是位老人了,只不过精神倒是神采奕奕,据白宁知道的,这老家伙隔三差五会去青楼的,他不是文人,自然不是去以文会友,剩下的也就不用明说。
那边的身影靠在木栏上,侧着阴柔的脸望着湖水,声音平淡:“起来吧,夫人情况怎么样?”
跪下的老人利索的起身,保持着躬身的姿态,说道:“脉象看似一切正常,可隐隐约约中却是有些不对头,据下官检查,夫人体内脏器有微微的衰弱,若真是一种毒,那下官觉得可能就是世间最毒的毒了,等到发现,就什么都晚了。”
木栏上,手指抖了一下。
白宁收回目光看向躬身的老人,眸子的冰冷吓得对方连忙将抬起的头埋下,“你只需要告诉本督,怎么医治夫人。。。你需要什么药,咱家给你什么,就算要人心做药引,你说个具体数出来都可以。”
话语冷漠,安道全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滑到下颔也没察觉:“九千岁。。。下官需要一点时间。。。来。。。来仔细为夫人检查,初步查看。。。只要不饮酒应该不会立刻毒发,想要彻底解毒的话,还需要一些时日。”
“多久?三天还是一个月?”白宁嚯的一下起身,吓得那边身影颤了颤。
“这。。。这。。。没有具体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两。。。”
白宁皱起眉头:“两个月?”
“是。。。是两年。。。”安道全吞了一口唾沫,颤抖着竖起两根手指,艰难的说出来。
嘭——
亭中的石桌飞了出去,摔的粉碎。
神情冷淡的人,已经处在了暴怒的边缘:“那本督夫人到时。。。且不是已经。。。无药可救了?”
安道全听到石桌摔碎的声音,眼睛闭了闭,长须微微抖了抖,最终还是说出话:“千岁啊。。。不是下官不尽力,而是这毒药出自摩云教教主之手,想来也不是凡品。。。下官又没有实物可供研究,只能通过脉象来推理。。。除非。。。除非督主能找到‘入云龙’公孙胜来协助下官,他云游天下,见多识广,当初在梁山上时,就说过西域有许多有意思的事,说不得这毒他知道一二。”
如此,白宁望着他几秒,垂下了眼帘,远处,残阳终于尽没了最后一缕光芒。
第二天,天未亮,东厂缇骑四出,携带公文走往各地,每个衙门收到公函上,只有一个人的名字。
——公孙胜。
以及他的画像。
天下海捕,启动。
PS:第一更。有朋友问春风有没有开新书的打算,这个自然是有的,不过厂公还没结束啊。。。。这卷过后,还有番外卷,可能要把六月写到底,番外,春风会把前面让你们掉泪的,补回来。
第五百三十四章 公孙胜
葱绿的山野上有几只大雁飞过,蔚蓝的天空慢慢降下一片火烧的红色,此时的夕阳西下,山间薄云涌了起来,蓟州二仙山崇山峻岭雄立八方,这样日暮时辰方才能看出北国高山的威严肃杀气势。
自高处俯瞰山下九宫县,大街小巷尽收眼底,蜿蜒陡峭的山麓小路上人的身影如蝼蚁般的黑点仓惶在奔跑……前面是一条小溪,片刻后,再过去是一片树林,再往左一点走上山的路,绵延的尽头,是一座道观。
有些残破古旧的观内,玄门咏读晚功课经的声音传出山门,二仙山紫虚观规模并不是很大,如今外面兵荒马乱,大多丧家之人上山投观,导致人满为患,常常需要遣观中道人下山去县城求一些香火钱来维持开销。
“长清师弟早上下山,如今已到傍晚还未见回来,可是途中遇到贼人?”
朗诵经书声音中,屋檐下两道身影沿着破旧墙壁走过,其中一人缓缓开口。另一人抬头看了看天色,过得片刻,长须抚动开口道:“虽是蓟州虽是金人治下,但也未必路路皆有强人剪径,怕是下山偷懒去了。”
“或许也受一清师兄之托,买了一些东西。”
“嗯?”
“炼丹之物,一清师兄房里四处可见瓦罐,里面盛有奇怪之物,不是炼丹是什么。”
“……不修内,专抱想外物,监院也不知留他在观里有甚用处。”
“你怕不知,那一清在江湖上有些名号…早些年他就是观里的人物,叫……”
那边张开嘴,还未来得及说完,有人急忙跑了进来,此时晚间功课已结束,下殿的道人一一走出,那仓惶奔跑的身影推挤着朝道观后院跑去。
“是长清……慌慌张张的……”
“好像是找监院去了…过去看看。”
……。。
门扇嘭的推开,一身青色粗布长衫的年轻道人气喘吁吁靠在门口,望着里面正要走出的中年道人。
“监院,不妙了,之前在山下县城里,发现城里有人在打探一清师兄。”
中年道人浓眉方口,颇有威严,此时听对方陈诉,不由皱起眉头:“金人要捉拿他?”
那青年道人摇摇头。
“不像…那些人口音不像是北地的,人也不似金人那般粗鲁,可能是南边过来的……我听说一清师兄他以前在山。东入过什么。”
“不得胡说——”监院瞪了一眼,抬脚走出房门。
拐角处,迎面撞见一路跟来的俩人,亦清和元清。监院抬头看了看他俩:“你们又有何事寻我?”
亦清连忙挺起胸膛,点了点头:“…那个…”
“我来说…”旁边,元清走上前半步,插话进来:“刚刚我们也听到了监院在门口与长清说的话了,我想说…要是那些人武朝东厂的人怎么办?毕竟当年一清得罪过他们。”
“常年往事了…应该不至于吧。”那监院摇摇头,“这里已是金人管辖,那东厂势力又怎的跑到这里,算了,待本院过去问问清楚到底是何事,若是公人也好应对,若是歹人就乱棒打出去。”
说完话的身影要走,元清二人对视一眼,连忙拉住监院的道袍,拦在前面,倒也没什么情绪,只是平述道:“…可若真是东厂的人呢?此地随是蓟州,可听闻东厂探子神出鬼没,如今真是过来寻仇,打退出去,不日又回来,我等清静修行之所,岂不是永无宁日啊!”
“是啊,监院。观里上百性命系于一人身上,确是有些不妥。”一直沉默的长清也思虑片刻后,点头说道。
中年道人看了看他们,眼神中多了一丝犹豫。外面,残阳照射过来,倒映四人影子在地上,颔下的长须随着晚风摆动,监院望了倒影一阵,叹了叹气。
“如此…你们说该如何办?”
那三名道人围拢过来,窃窃私语起来。
***************
不久之后,四人转往神宫殿侧面的小巷过去,中间多有练习养生之术的道士,打过招呼后,在侧院一处房门停下来。
敲门后,房里有碰碰撞撞的脚步声,随后门拉开,一道疲倦的身影站在那里,八字眉,宽口络腮胡,身上道袍不少地方已掉色,发髻仅仅只是简单的挽起插上,整个人看上去邋遢落魄。
“原是监院,一清有礼。”那人揖了一礼,直起身时,他看到后方的长清身影,眼睛亮了一下:“长清师弟,可将我要的东西买回来。”
“长清正是为此事而来。”
“哦?”那人看了一眼四人中年轻的道人,有些疑惑。
亦清悄悄拉了拉年轻道人的袍角,对方才反应过来,连忙开口:“…是这样的,你要的东西城里有到是有,可是还没到货,可我也不能在那里干等着,所以先回来了,估摸现在已经有了,不如你赶着要的话,不如自己下山再去一躺。”
里面沉默了一阵,目光闪烁,来回在四人脸上看了看。
随后,就听屋里那人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进了屋子,不多时他取过一个包裹走了出来挎在肩上,提着一柄古剑往外走。
“一清啊,你拿着包袱和剑干什么?”监院跟在身后,却是警惕的保持距离。
那人停住脚步,身后四人也停住,只听他道:“一来一去,估计也晚了,拿着包袱也好在外面过夜的,拿剑嘛自然是以防万一…。。毕竟世道不太平。”
说完便走出了观门,身后四人迈着细细碎碎的脚步,非常谨慎的样子。
当前面那道孤伶伶的身影走出大门时,旋即,就听到院门关上的声响,那人侧了侧脸,表情淡漠,显然已经在预料之中。
门内被人抵住,监院的声音在说:“一清啊…快走吧,快走吧,山下有一伙人在寻你,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人,你就不要连累观里上百人了,行行好,求你走吧。”
一清回过脸,目光望着前方残阳中的一片绿野,举步就走。
山间,残阳如血。
他坐在一块岩石上,持着冷硬的干粮,远处的林野有微风拂动,树枝轻摇,像是有人在林间行走。
不久后,一个身形高大壮硕的身形走出林隙,虎头锤扛在肩上。
“入云龙,公孙胜?”
岩石上的身影点头,便是放下了手中的饼子,拿起了那柄松纹古定剑,有冷光缓缓拔出,长须抖动。
他答道:“正是——”
风变得猛烈,虎头铁锤呼啸砸了过来,身影飞纵,脚下岩石在顷刻间,变得粉碎。郑彪收锤,陡然一拳重击。
噹的一声,击打在剑身上,兵器弯曲,飞纵的身影在他臂膀上踏踏两下,似是纵身入云飞了起来。
回身,剑尖直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