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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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而上,在挨了两棍后,层层叠叠的将行动不便的白慕秋困在了人堆里。
他们当中又分出几个人,饿狗一般扑倒了傻女人,扭做一团在泥地里打滚。
“咬你们。。。。不要打。。。。我相公。。。。。”
惜福挣扎着,照着一个趴在自己身上的就咬了上去,咬着对方的耳朵不撒口。
“疯婆娘!送嘴!”一人拿着短棍扇在女子脑门上。
骤然一下,打的惜福一阵恍惚,脑门立即留下一道红痕,但随后眼睛更加变得凶狠,咬的更凶,使劲的撕扯嘴里那只耳朵,痛那人啊丫丫的叫唤。
“草!老子一刀结果你!”
一个泼皮见扯不开,凶心一横,举起短刀照着惜福面门就要扎下去。
。。。。。。。。
。。。。。。。。。
忽然,大雨瓢泼,雨幕遮天。
一阵阵雷声从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响蔓延越来越大,从大地上空吹过。
围殴的人停了下来,举刀的泼皮也停了下来,举目望去,连天的雨幕下,一队看不清人数的凶悍骑兵夹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冲锋而来。
一柄金闪闪的大锤在雨线里,擦其水涟,轰然打在举刀的泼皮脑门上,红的白的顿时飞洒在半空,随着雨线一起落了下来。
“尔等,休要伤俺家公公!金九来也!”
一骑飞跃,持锤猛汉淋着雨水,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看着眼前的泼皮无赖。
第四十六章 离别
马蹄践踏地面。。。。。。。。
数十双脚步溅起雨水。。。。。紧接着刀光出鞘。。。。。。。。伴随而来的是十多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倒地的身影抱着大腿在泥水里滚动着。
“绕了我们吧。”
“再也不敢了。。。。。。”
“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
。。。。。。。。。。。
河岸泥泞的路上,哀嚎盖过了雨声传进了不大的破败小村里,有人家的屋子,胆小者悄然打开一条窗缝,偷偷朝外看发生了什么事。胆大者,不惧死亡的老人则站到了屋檐下,眯着眼睛奋力用那不好的视线眺望远方。
马车前。
“你们来的慢了。”白慕秋冷声道。
刚从马车里下来的海大富持着一柄纸伞,急忙拜在水洼中,赶紧道:“奴婢知罪,还请公公责罚。”
白慕秋摆摆手,“起来吧,责罚你做什么,你已经尽力了,洒家还不至于昏了头,胡乱咬人。可带了治疗内伤的药物吗?”
“带了带了。”海大富连忙起身将雨伞撑开,给白慕秋遮雨,边走边说:“还给公公带了一身新袍子,都在马车里。”
说着,将白慕秋扶上马车,从长盒里将一件崭新的宫袍抖开,只见中间胸口处,画出一副鱼龙出水纹,边上点缀着金红相间的纹花,以及一双踏云履,富贵顶,鱼龙配饰。白慕秋将其一一穿戴完毕,终于吐出一口气浊气,心里道:“这会受伤,总算没有白挨,对小皇帝的投资,终于有了回报。”
想着一把推开车门,那一身威风赫赫站在车辇上,目光阴霾的看着在雨水中打滚的无赖汉们,这时,惜福从人群中挤出来看到高高在上的人,小跑上前,想要爬上马车。
高断年举起离别钩准备杀人。
“滚!”白慕秋视线下移冷冰冰的喝了一声。
“山野村妇,公公大驾面前且能靠前,速度滚开。”高断年指着那疯跑过来的女子大声呵斥。
白慕秋盯着他,“洒家说的是你。”
“。。。。。。。。。。”高断年微微张嘴,有些愕然。
反应过来,连忙身子一侧,让开道路。那疯女子扒拉着上了马车,一把挤开旁边的海大富,来到白慕秋面前,脏脏的脸上满是喜悦之情,看的出来时发至内心的。
“相公。。。。。这身衣服。。。。。真好看。。。。。。”
白慕秋暖暖的微笑一下,随即冰冷再次爬上表情,目光投向地上那群无赖汉。
相公?!
这两个字,顿时让海大富、高断年、金九三人面面相觑,惊诧的看向那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一时间脑里那根弦像是被崩断了一样,无论如何都想不透,眼前这么一个山野村妇,甚至脑子好像也有点问题的女人居然会叫权势日隆的白公公为相公。
反正他们三人是震撼到了。
“启禀公公,这些贼人如何处置。”一名禁军半跪抱拳道。
白慕秋转头看了眼傻女人,惜福则仔细的摩挲宫袍上的花纹,估计心里在想为什么那么好看。察觉身旁男人在看她,抬起头,仰起脏脸,露出憨憨的笑容,以及缺少的两颗牙。
随即,白慕秋指着躺地上一人,“把那长着半截眉毛的人提过来。”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禁军军卒将那人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了马车前面。青皮抱着被砍了一刀的大腿,见到焕然一新的白慕秋,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不如真去死好了,当场便嚎哭哀求道:“姑爷啊,俺狗眼看不见人,真不知道你是一尊大佛啊,求你别杀俺,俺真的不敢了。”
“相公。。。。你看。。。。相公。。。。。他哭了啊。。。。。好像很伤心。。。。。他的娘也不见了吗。。。。。”惜福摇着男人的宫袍,想了想,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话,有些没说清楚,有些倒是说进白慕秋的耳朵里。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白慕秋站累了,叫海大富将马车内的软靠抬出来放在撵上,伸手轻轻拍了下有些局促不安的惜福,让她一起坐下来,这才说道:“把他牙齿一颗颗拔掉。”
“俺力气大,让俺来吧。”金九狞笑着走过去,早有禁军将青皮身子和脑袋固定住。他走到面前朝那大张的嘴里吐了一口吐沫,活动了下手指,就伸了进去。
青皮大张着嘴,喉咙蠕动,模糊说着话,“绕。。。了。。。。。俺。。。。吧。。。。啊!”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霎时间,惨叫陡然升高,一颗沾着血迹的牙齿被彪悍的男人捏在手里,狰狞的笑道:“乖乖的忍受住,这才是一颗,你嘴里还有很多呢,不急,慢慢来。”
一声声惨虐的叫唤,不断响起,一颗颗牙齿也被扔弃地上。几乎快要痛昏过去的青皮,神智已是不清了,趴在地上,满嘴鲜血,神情自然是惨不忍睹。
这时,一个驼背埋头的身影急匆匆在雨里穿行,待跑到村口已经累的如同牛喘。
“惜福啊。。。。。小宁。。。。。。”
他努力抬起头,就闻到一股血腥钻进鼻腔,模糊的视线里人影憧憧,看不清谁是谁,然而泥泞路上洒满一片殷红,顿时让他心里陡然一怕,颤颤巍巍走了过去,第一时间是想在地上寻找亲人的身影。
“爷爷。。。。。。惜福在这里。。。。”傻女人跳下马车,跑到老人身旁。
老头呼出一口气,他的眼神并不好,四处寻找,“你相公呢?他在哪儿。”
“相公?相公在那里呀。”惜福指着马车,又说:“。。。。。。相公的衣服好好看的。。。。。。你快看看啊。。。。”
陈老头顺着看过去,见到端坐马车上,也就是他喊在嘴边的小宁,忽然有种再也不敢乱叫名字的心悸,那威势和虎狼般的军汉,让他觉得心里害怕。
这时,一个白胖的人物来到老汉身边,递过来一袋东西和一块漆黑令牌。那袋子里叮当乱响,一听便知道那是钱财,而牌子却不是何意思。
老汉虽然心里害怕,但终究还是接过了两件东西,微微叹了一口气,“你是天上的大人物,终究是要离开泥潭的。”
白慕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不过还是说道:“既已拜过堂,这门亲事,洒家便认下了,但如今洒家身患内伤未愈,四周皆是仇敌,带着惜福终是不妥。。。。。。。”
说到这,忽然他说不下去了,心里有些发堵。
“相公。。。。。要去哪里?”期期艾艾的傻女子,仿佛在害怕什么。
“相公也会和。。。。。爹娘一样。。。。。。出去很久吗?”
“。。。。。。惜福等的。。。。。”
听着她磕磕绊绊说了很多,白慕秋一只手使劲捏着软靠的皮毛,“相公。。。。会回来的。。。。惜福可以等的。”
傻女人像是松了一口气,眼睛忽然亮了一下,结结巴巴追问:“那。。。。。相公多久。。。。。回来。。。。。”
“等小鸭都长大了的时候,相公就会回来。”
说完,白慕秋再也忍不住,扭头钻进了马车,冷声嘱咐海大富:“把地上那帮泼皮带回相州,阉了!剥皮充草,给洒家挂到城楼上去。”
马车调转方向,离去了。
“相公!惜福。。。。。会将小鸭喂的很大。。。。。。你早点回来啊!”
傻傻的女子,喜悦的挥着手,雨幕下就此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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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州城外。
数十人原本是去到陈家村方向的,结果半路疯狂回逃。
“老子艹青皮他全家的祖宗!啊——”高声咒骂的光头大汉,疯狂的抽打马鞭,“公明哥哥,俺对不住了,俺立刻回去收拾细软出去躲躲风头。”
原本意气风发想去见识见识的黝黑汉子,同样不得不狼狈跟着朝相州城亡命奔逃,“贤弟,到底何事惊慌。”
邓三爷边跑边叫骂:“什么文弱书生,什么不可多得宝贝,那青皮活腻歪了,也要拖着俺一起去死,不就是一贯钱嘛,俺艹他娘的。这下完蛋了,俺的家业也没了,惹谁不好,偏偏惹那禁军都要找的人,我艹!知府大人的人头都他吗还挂在旗杆上摆着呢。老子要离相州远远的!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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