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起狂澜-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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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地石埂,走起来小心翼翼,那“蜂巢”中蛇虫鼠蚁各种,密密麻麻涌动,直叫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立。
按着重仙所言,他掐蓝中果子扔进竹篓,便有拇指小蛇顺着头顶攀爬而来,直直钻进去。一路摸索,时间漫长可怕,待竹篓满载,已是汗如雨下,幸得西料厉害,不论他挥汗如雨,还是与毒蛇亲密接触,都不曾受伤半分。
第九节 了断
再见重仙,他笑,重仙便也戏谑,“小子,不错嘛!年轻人就是手脚快,要是换了我,恐要花上半日,不想你才下去一个时辰就完成任务!”
“呵呵!下面还真是好景象,你虽未曾建造亭台楼阁,却将那大‘蜂箱’修的精确无误,想必花了不少心思吧!”夏文海调侃,呼吸之间平复心惊。
“那是,这结草仙窟花了我整整十载苦心修葺而成,那花馕窟更是耗费我毕生所学!自然了得!”重仙听得夸赞,也微微得意起来。说罢就提着竹篮转身,上了一处石台阶,不望回首招呼夏文海。
“原来你住在这儿?!”夏文海惊叹,先前不曾见到重仙归来吃睡,原来另住他处,此地修筑结草仙窟之上,窟分两层七室,洞顶微光散地,也是藤蔓叶落,花开荼蘼,七室之中,别致风雅,样样俱全。
“你先前问我,今朝几何,皇帝为谁,我虽不晓你问来作甚,不过看你这般卖力,也就索性告诉你!”重仙池中倒腾小蛇,打七寸取胆剥皮,一手精湛技艺尽展,喃喃语来,“而今天下乃圣德皇帝掌权,国号‘耀’,年号崇武,今朝乃崇武三年!”
“是皇帝继位三年,还是曾换年号?!”夏文海挑眉,试想自己果然落入不知的明朝代来了。
“继位三年……据闻而今圣上年幼无能,若非庄仪太后把持朝政,又有穆亲王撑腰,两年前太殿险些就被废了!”重仙剥小蛇蛇血入药,将蛇胆悉数装入酒壶,又晒蛇皮台上,回首语道,“从今儿起,往后十日,你每日都下去花馕窟为我收这草莹蛇一篓!你看东墙那儿有个梯子,一会儿你就下去酒窖,从‘申’字架左数第三缸酒开始一共十缸酒,每缸取一瓢,给我拿上来!”
“是!”夏文海挑眉,这就去。
跟着重仙忙活十日,日子虽平淡,却也有趣,重仙日日所做,总有新奇。嘴上虽说要拿他试药,却从未兑现。金毛小猴依旧半夜来现,夏文海的轻功也日益进步,花馕窟的工作因着轻功渐好,效率加速提升。只是唯独不见不杀,重仙也总说管不着,不知究竟何处。
日子眼见又过去半月,收耕季结束,花馕窟从收变耕,地下的日子也就辛苦起来,毒虫蛇蚁一窝,每每翻裹捣腾,总让人不适。
“怎样?你看行吗?”夏文海执手草药,于重仙辩来,认真。听他语道,“你小子还是很有天分的,以前小师弟跟着师父辨习草药那会儿,不是这错就是那错!你要不要跟着我学医?!”
“哟!神仙手大发慈悲要收我为徒了?!”夏文海戏谑,却听身后语来,“他即教你,你便随他去学!”此话落毕,声色皆熟,乃是不杀现身。
“哦!不杀大哥!”夏文海转身,却端不杀皱眉,古怪一笑,语道,“你随我来!”
黑潭石方台,不杀踢麻袋侧立一边,示意夏文海打开。
“这?”他好奇,总有不好的预感。
“是礼物……”不杀认真。
“礼物?!好端端的为何送我礼物?”夏文海咧嘴,笑的尬尴,拉开麻袋一看,竟是一刁阴沉颓丧的脸。
“怎么是他!”夏文海皱眉,心有恼怒。耳闻哐当一声金属坠地,不杀掷短匕,道,“如何了结全凭你高兴!”
“你想叫我杀了他?”夏文海惊诧,他虽憎恶一刁,也曾试想杀了对方。但,真要挥刀取人性命……他还真没想过。
“穆亲王的爪牙,如今仍在寻你尸骨!若死不见尸,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不杀认真,又言,“帮你洗白身份,不难!但需先杀了他,让我见识见识你究竟几多信念,此后我会教你武功,终有一日,还你自由离去!”
“我若不杀呢?”夏文海皱眉,复杂。
“你不杀他,他总会杀你!不是他死就是你亡,与其留下祸端,不如将他了结!江湖历来都是弱肉强食,今日你举刀染血,便是为将来能生还江湖!”不杀肃然,虚抬手一指,解开一刁穴道。
“呸!臭小子还真是贱命够硬!我就说是谁这么本事,敢掳劫爷爷我!感情兔子随了黄鼠狼,还敢斗虎了!有本事一刀了结爷爷我!”一刁不削,唾口一地污血,显是受了内伤的。
“就你还虎呢!猫还差不多!”夏文海好笑,续语,“想死还不易,不过……这一刀,是为了拖把!”
夏文海恼怒,踢短匕入手,刹那鲜血染身,断一刁左臂狠辣。
“啊……呜呜……”一刁惨嚎落罢,呜呜隐忍之声不歇,虽落魄,却也不愿为此番际遇击败,咬牙瞪眼夏文海,满面怨毒。
“啧,没想你人品够差,却还是条硬汉!”夏文海皱眉,倒有些意外一刁的狂邪恶气。
“呵呵!你倒是惦念拓跋!可惜他未必感激你!有本事咱俩单打独斗,我若死于武斗之下,亡而瞑目,但若死于此等羞辱之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夏文海端一刁憎恶,却也颇为欣赏,这便转手解开他束缚,掷短匕语来,“比武!我不会!不过,你若能用这把匕首伤我分毫,我即让你自行了断!但倘若你做不到,我必一一断你经脉,令你苦痛而逝!”
“哈哈哈哈!好小子够狠!”一刁狂傲,取短匕长笑。
“算是给你打折!断你经脉也未怪我,那是还你当日阁楼所作所为!”夏文海一笑,残酷。他自视并非善人或恶徒,却也爱憎分明,向来有债必偿有仇必报。没有杀过人,并不代表不能杀人。若犹豫,也是这身干净清洁,未曾染血。
“唰!”短匕呼啸顷刻而至,逼身夏文海分厘之差,他脚上轻功御来,进退有步,不紧不慢,不温不火。看似一刁每每逼迫他一分,确总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这小子在借比武练习实战呢!”重仙旁侧观来,砸吧嘴,“他跟你年轻那会儿倒像的紧,面上一副人蓄无害,却早就揣好了坏主意,就等着别人落水了!”重仙话落,巧端不杀无言无表情,此刻场上,风云又变。
许是被夏文海脚下诡怪多变所惑,许是被自己武功所惑,一刁此刻,渐渐陷入佳境,面上也沉寂平静下来。二人你迫我闪,追逼之下,都有所悟道,可惜世事难料,武学的突破,却是在这番生死交战之下。
第十节 闯关
“哈哈!痛快痛快!若非今日亲自所见,我也不会相信,短短数月,你的武功竟是突飞猛进!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刁收刀回手,立地闭目,笑来爽快,“来吧,我输了!”说着就掷手短匕,盘腿正坐,面上微有笑意,狂邪不减。
夏文海近身,短匕于掌中飞转落下,扎一刁胸口,即闻爆裂一声轻微,那是他借短匕刺入一刁心脉,以内力震裂对方全身经络之故。
“不想你小小年纪……倒是很有个性!”重仙背后苦笑,“断他全身经络至死,不算食言自己!却心惜对方也算一介好汉,以截心脉而断其经络,取命一刹之间!即未对自己食言也成全了他人的痛快!”
是的,是最后那一刻,夏文海决心要给一刁一个痛快。这个男人虽惹人憎恶,在自己这方看来,或十恶不赦,却也当得起一条好汉,他不该死于羞愤或苦闷,所以,他成全他。
时光荏苒,光影一去三载。
夏文海于晨光中清醒,舒展身心愉悦。前日不杀离开,重仙近来又苦研什么“忘情丹”,结草仙窟早些日子便闲人止步。他有些懒散,闲于这两日除了习字画画,百无聊赖。按着不杀的意思,他年岁尚小,史实兵书要读,琴棋书画不谈精通,总得沾染些文墨气息。金毛小猴依旧暗夜里现身,武无对手,文无良伴,他都觉得自己要闲的长出蘑菇了。
黑潭子死寂,踏波水上,他翻身间弹石如散花,打落标靶劈啪作响。这些年月不杀所授,皆是飞刀暗器、机括毒理,若不是亲自听他所言武功,出自宫廷暗卫,还真要以为这货是唐门弟子,专精暴击输出。
夏文海转身长廊石窟,踏步残影即来,速度至快至慢,诡秘百变。这是金毛小猴自七月前开始传授的新步法,三年以来,小猴共授他一套腿法、一套刀法,加之此套步法及轻功,已是武学四部。他曾多次想同不杀讲讲这金毛小猴,却又碍于种种,总是话到嘴边又吞入腹中。
近来,他对这套腿法有些入迷,不仅因为它的诡秘百变,还因他以内力所踏出的每一步,都映照出北斗七星的模样。这看似简单,却暗藏玄机的步法,苦习七月,他也不过于昨晚开始,才初有所成。
“吱吱!”熟悉声色起,夏文海回首,金毛小猴眨巴眼。
“这大白天的出现,莫非知道我无聊,特意过来陪我!?”夏文海一讶,垂臂。小猴灵性,随即跃身而攀,落于夏文海肩头。
“吱吱吱!”啸声错落,小猴虚抬手指去,听夏文海言语,“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他好奇,轻功御身,纷飞残影远遁,立地,已是黑潭深处。死寂,就像天地尽头。
小猴攀爬亭轩,于洞窟石壁前回首,吱吱啸叫起来,这是在催促夏文海,三年同伴,一人一猴,早已心有灵犀不分彼此。
“天合宝地……当年就是你带我到这儿吧……”夏文海举目,石壁光滑平整,两扇大门隐蔽,若不细看去,很难发现,此上书“天合宝地”四字,苍劲有力。
推门,一人一猴鱼贯而入。内室平方三百有余,地板遍书星宿名牌,穹顶遍刻星辰局位,两相对应,精准无误。四壁墨宝玄奥,依夏文海所辨,乃道家经文凿书。
小猴立地北斗之上,一声长啸,呼唤夏文海近身。随即一跃而起,御空击打头顶星辰局位,黑暗遂至。
夏文海先前还愣了一茬儿,直至失重带来的无边黑暗将他清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