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起狂澜-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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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出门也不算远行,怎么走了半个多月!”灰衣男子怀抱小儿递手,一眼看定少妇,关怀。
“还不是在寺庙里耽搁了!家里如今怎样?”那少妇跨门入内,淡淡一问,抬眸便与殊虑对看一眼,诧异。末了,她瞪眼一目不愉,认定殊虑坐于门房,并无起身行礼之意,随即厉声问来,“哪里来的下人,见到本小姐,还不行礼?!”
“小姐好!”此话问毕,见殊虑一笑,起身,拱手。
“好大胆!竟敢直视我!”那少妇惊咋,上下观的殊虑一礼,大喝。索性管家来的及,旁侧拉扯了少妇一言小声,这便得见她退后两步,尴尬一眼对垒,悻悻然往门内走去,似是刚刚一切皆无发生。
殊虑面上带笑,同管家无害相望,后者歉意一礼退避,携着众人浩荡荡往内院而去。
不过片刻,门房又再度恢复安静,朱门闭合,天地清净。殊虑落座门房,黑衣的男子跟身,二人一东一西,相距四米,沉默无言。
此人四十年岁上下,黑袍素衣,一眸精光杀意,锐如风刀,先前隐于人群之内,藏而不露,其身法境界,必然高于殊虑。
“你长大了……”突兀,那人隔着僵寒空气开口,犹若十四年前一样。
殊虑胸中一惊,他是认出他的,因那人一双看穿世事的双眸铮亮,犹记得当年拓跋府中一别,他还欠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不想拓跋不曾认出他来,反倒是这个男人,他还任如岁月不变,一目即将他看穿。
“你变强了……或许比起拓跋辰,还要强上几分……说不定,你我交手,我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了!”男人再话,声色落下,灼热的罡气临来,殊虑出手接掌,二人不过转身,残影纷飞起,交叠数招。
殊虑以七星探云手对决他的千蛛万毒手,两相都是极高深的武功;七星探云手,由七星步法而来,精于变化,可攻可守,殊虑自出谷以来,论以此功对敌,不曾输过一场。而千蛛万毒手,乃五仙教的上乘武功,配合镇派宝典“孽火心经”,可催人骨于粉芥,成就五仙教一时。
殊虑不敢大意,轮内力,他或许无可比肩,单论境界,他还差之甚远。
男人出招之狠辣,招招刁钻歹毒,两相交手数招,已让殊虑三次陷入险境,只能以推带打,连番后撤。在此功法之上,他已输了一筹。加之千蛛万毒手,练就的正是一路腐毒气场,对弈此功,力不可久,否则必被毒火攻心。
殊虑虽有一身护体罡气了得,但数招之后,难免被被千蛛万毒所困,实力也大大消弱。男人知晓时机已至,突发刁钻,以诱骗殊虑后撤,下手蛊毒。下秒,即见殊虑大惊,后退之下,动内息已自愈,谁知蛊毒竟趁势而上,拖垮他运功难调。
“化髓蛊!”殊虑苦笑,跟随重仙十数载,他不说尽得真传,在药典毒学方便也算博学了。
“哦!看来这十四载你不仅武学上没有落下,就连毒学也颇有研究!想必你也知道若没解药,很快就会毒发了!”男人忽然笑起来,面露有趣。
“这可难说……”殊虑也笑兮,抽手银针自治,封穴经络盘坐,话来,“化髓骨毒发最快,因其以血液作为依附对象,我大意运功自愈,反而加速其运行,但也并非不可逆转!只不过……”
“只不过一旦逆血行功,你必然爆体而亡!”男人大笑,了然殊虑封穴经络,也不过拖延时效。
“没错……”殊虑冷笑,闭眼以调停内息运行,想来还可撑上半刻。下秒即得男人伸手,托指解药眼前,话来,“给你一刻钟,回答我三个问题!”
“你说!”殊虑左右看来,此时除了十米开外墙角一人观战,其他人都退避更远之外,想必听不到他们所言。
“你回来……可谓报仇?!”他问,得殊虑皱眉,诚意话答,“报什么仇?一刁已被我所杀,没那个必要牵连其他!”
“那么……内院的牌子,你从哪里得来的?!”他又语,严肃,见殊虑也不曾躲闪,一言认真,“你说那‘伏’字牌?我是从朋友那里拿来的,为了还他一条人命,所以前来拓跋府!”
“你来杀拓跋海?”男人一语中的,为殊虑颔首,随即塞给解药,于他跟前盘腿一坐。
殊虑解银针睁眼,不过刹那,化髓蛊即解。他看定男人笑意不减,话来,“五仙教果然厉害,怪不得中原人人畏惧三分!”
“当年你若没离去,或许今日早已得我真传……”男人认真,此话不似作假。
“你那时,是想收我为徒?”殊虑诧异,不想十年有期徒刑是假,得对方诚挚是真。
“哈哈!我当时若想封口,早杀了你了!何必留到后来……”男人大笑,又道,“不过……错过即是错过,也许这就天意……”
“你会阻拦我?”殊虑认真,想他若知自己欲杀拓跋海,不知会做如何反应。
“为何拦你?!”不想男人不答反问,严肃道,“而今将军府,拓跋辰只手遮天,拓跋海早晚是要死于非命的,你现在杀了他,或许也算帮他了结一场痛苦……倒是拓跋辰……你杀了拓跋(文*冇*人-冇…书-屋-W-Γ-S-H-U)海,是打算和拓跋辰为敌么?”
“这……”殊虑答不出。
“你可知拓跋海今时,正是拓跋辰一手为之,要的就是他生不如死……”男人话落,惊讶殊虑瞪眼,一时回不过神来。
“他跟当年你所见……许已不是同一个人……这样也好……”
第二十六节 殊途
将军府晚宴,饕餮一餐,只为小姐回府洗尘,殊虑被邀同座,难得老将军也在场,一时高朋满座。
“今日难得月儿也回来了,像这样一家人在一起吃饭,以后怕是越来越不易了!”老将军咳嗽,于虚弱中话来。
“爷爷您多想了,沈御医昨儿不才说,让您多休息嘛,多休息就好了!”拓跋月开口,旁坐老爷子跟前,笑兮。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老将军皱眉,撇看过殊虑一眼,又回眸拓跋辰,语来,“我若是走了,家里可就交付给辰儿了!如今……海儿他……”老将军说到此处,难免哽咽起来,回望拓跋海,轮椅上苟延馋喘,面显哀绝。
“爷爷您就好好吃饭吧!即是难得的一餐,何必思来想去!”拓跋辰开口,话言淡淡,自打落座之后,便自顾扒拉饭菜,未曾抬眸一眼。
“哟!不愧是上将军,不愧是咱穆王府的郡马爷,现下统领监卫门,就连说话的口气都变了!”拓跋月听来,嘲讽,下秒即得拓跋辰反唇相讥,笑道,“我又不是红武堂姐夫,既没入赘女家,又没替别人家生儿子,怎么就成穆王府的了?”
“你!”拓跋月难堪,拍案即起,指手拓跋辰恼怒,气的身体都在打颤。无奈座下无人上前斡旋,只听拓跋辰轻笑声微,却如惊雷,刹那就将满屋的火气点燃。
“你个残废!”只闻拓跋月声震,摔碗大笑,嘲弄拓跋辰左手缺失,这刹屋中众人惊吓起身,拉扯拓跋辰,只怕他一怒之下拍死拓跋月。
无奈落座八成女眷,实属弱质,拓跋月“废”字未顿,已听堂中响亮耳光落下,这一掌拍下,十成二力,以拓跋臂力,可谓了得。
殊虑起身未及,已见拓跋月如断线的风筝,呼啦啦飞跌出去,撞身一女,赶紧出手,想搀扶二人起来,却端拓跋月已然晕了过去。
“哇啊啊啊!”这下屋内才真正乱了套,老爷子堂中气的咳嗽不止,小儿哭闹嗷嗷声大,众女眷一时手忙脚乱,只得拓跋一声轻哼,睥睨道,“要没死就治,死了,便找个棺材埋了!”话落兀自度步出堂,剩下一众老小忙乱。
殊虑旁侧得见,不好参与家族内务,却辨如今时机正巧,看定拓跋海身侧无人,拾碎地碗碟帮手。这刹,扶茶水入掌,薄冰即成,虽试想乾坤心法无碍阴阳极壁,不料如此厉害,这瞬起身,虚指一弹,闻声拓跋海呜咽,垂首而亡。
殊虑一招毙命,直取心脉。
再听哀嚎声起,正是丫鬟奔泪泣急,“不好啦!三少爷他……他没气了!”
此话落下,跪地一堂哭喊,殊虑立地片刻,告辞而去。
回屋歇得不久,老将军来人有请,书房内院,安静隐蔽。
“请您到此,却劳顿您等了二日,招待不周……咳咳……莫要见怪!”老将军书房里开口,指手殊虑有请,话落,泪水不自觉落下,丧子之痛难掩。
“哪里,您多虑了!”殊虑拱手一礼,有所猜测。
“末将一生,忠心侍奉国主,无奈命运弄人,膝下二子,都先后离去!不想……到了垂死暮年,还要看着最后一个儿子也……咳咳!”老将军咳嗽,悲无可诉,半晌才缓过来一语,“所以,末将恳请太后……为拓跋家做主!一定要彻查此事!”
“太后……”殊虑喃喃,惊诧自己所来。续听他沉于哀思,痛泣道,“海儿这孩子,生前最好结交江湖义士,一向爱憎分明,必然得罪了不少人!但……如此心狠手辣,将他削成人棍!未免太过惨无人道!末将……末将恳请您务必彻查此事!以其人之道还治!以慰我儿在天之灵!”
“在下明白了!”殊虑回过神来,拱手一礼,不敢怠慢,生怕露出破绽。
“这,还请您笑纳,这是末将个人的一点心意!末将知晓大内高手无数,必能还我儿一个公道!”老将军递手信一封,也不知里面何物,猜测该是银票。殊虑接过,了然颔首不说话。
得他请手一礼,这才退离。
内院行步,殊虑心中忐忑,不杀过往,他几无知晓,但得知他暗中为朝廷效力,还是难免惊讶。甚至于此时,他才觉得那块“伏”字腰牌何其沉重,他要见他,现在就要见到不杀!
“哦!这是领了密令,要回去内院了?”冷漠声色起,夜月里拓跋立地亭台,面目隐约黑暗,看不清。
殊虑没有说话,他只觉得冷,异常冷。
“每每我想跟你聊会儿,你总半句不语,当真如此寡言?”拓跋话又来,殊虑能感觉他在笑,非常得意地笑,“你以为杀了拓跋海,就能了结他的痛苦?不……不能……所有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