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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江湖咸话-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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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包……”

众人咣当晕倒。

沈傲卓如愿以偿从沧海手里抢过红包,跑到门边拆开一看,顿时跋扈的冷了脸,回头道小气鬼,才五十两。再拿一个来。”

第六十一章薄荷博山炉(下)

“喂……”

“喂喂,沈家堡三少爷的头才值五十两么?”

“人头的话……”

“啊,是磕头的头”

“唔……”

“喂,”沈傲卓站到沧海面前,低沉笑道你从里到外穿这么红,如果死了会变厉鬼哦。”

“哼哼,”沧海冷冷一笑,“你了。我的袜子和内裤都是白色的。”

刚爬起来的众人再度跌倒。

“就你会这么说,”沈傲卓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一手扶在沧海肩上,道跟我斗,你还太年轻了。”满意的看着反应的沧海面颊红透,“唉唉,为了来见你,我们这些男的还打了一架,最后还是我赢了,他们留下来做事。”一揽他肩膀,“一会儿小衣她们也会来哦,不过她们还要画妆。啊,我刚刚跟瑾汀他们叙过旧,”往内堂走去,“你有梳子吧,借我梳一下头。”

“……不要。”

“咦你住右边么?好像是客房。”

“不是。”

“那看右边干嘛?”

“随便看看不行么。”

“借我梳子。”

“不要。”

“借。”

“不要。”

“借不借?借不借”

“……啊。”

紫菂看着爷僵硬的背影,扬头道叙过旧?他刚刚明明一句话也没说,啊,他说过一句‘这小丫头不会是紫幽的妹妹吧’,是吧嫂嫂?”

“叫我名字。”

“哎,你了?”沈傲卓梳好了被大白抓乱的头发,照着镜子斜眼问道。“一直心不在焉的,在想?”

“没想。”修眉低垂。

沈傲卓低沉的嗓音曾迷倒过不少女孩子。只是他在人面前都很少,更何况是外人。但是一见到沧海,他就变了。好像要把攒了一辈子的话都一起说出来一样。

“你在担心聚拢来的武林人士吧?”

过了一会儿,沧海才道那有好担心。”话音一落,掩唇打了个呵欠。

沈傲卓眉头皱起,更像一只随时冲上天际的雄鹰。伸手指了指的眼睑,又指了指沧海,随口道都有黑眼圈了。”

“?是真的?”意料中那抖擞了精神冲到他手中的镜子前,精心照了照,瞪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走坐好。

沈傲卓笑了笑,“昨晚没睡好?”

“昨晚没有睡。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用这种事情开玩笑。”

“哦。那我来这里会不会让‘醉风’的人你的行踪?”

“这本来就不是秘密。”

“我是说这个山庄。”

沧海桀骜一笑,虽然极短暂。“神策早就。或许这还是他的安排。”

“……啊?”雄鹰的脸上忽然出现了秃鹰的表情。

“一切就是了,都不要问。啊对了,你们沈家堡的人也来了吧?”拿了瓶药膏递,“脸上有伤。”

“……嗯。堡主亲自来的。”沈傲卓推开药瓶,道才没你那么娇气。”

沧海收回手,道那更好了,你想个办法把你爹弄。”

沈傲卓忽然冷了脸,半天才道我说了沈家堡的事以后都不关我的事,是的就别让我食言。”

“沈家堡虽是名门大派,但严格说来还是跟黑道走得比较近,是吧?”

“所以我不跟他们同流合污。”

“那还以沈家堡三少爷自居……”

“那是因为……”

沧海微笑着抬起头,“沈家堡的事不关你的事,但是你爹和你两个哥哥的生死总关你的事吧。”

沈傲卓愣住。“……到底回事?”

“反正不是好事。啊对了,你也闻出我身上有薄荷味吗?”不跳字。

“早就闻出来了,你现在才么?”

沧海蹙着眉尖眼珠滚了滚,抬起头,“……哎,脸上的伤像是抓的,若是一会儿舞衣看见……”

沈傲卓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药膏,在阳光的照耀下一边对镜擦抹,一边道你让兰亭姐到永平府昌黎县消息站秘密调走一个人,只是为了引我来这里见你?”

“没啊。”闭了下眼。

“……你来的一定是我?”

“没啊。”

“……你我一定打赢他们?”

“没啊。”

“……你……你想我来一点私人原因都没有?”

“没……没有的事。”加一个笑。“嘻。其实我很想念你们啊。”

沈傲卓阴郁的盯了他一会儿。“喂,是不是因为我有黑道背景,才不许我跟着你的?”药膏扔。

“唉,又来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以你的才能,可以为武林做很多事,你看看,没五年你就提升到站主独当一面,干嘛非要跟着我?”

沈傲卓终于跋扈的瞪了他一眼,狠狠道偏心。”

二人又谈了些局势方面的事,瑾汀敲门进来,沈傲卓便说出去和他们叙旧,沧海问他不着急走么,他说已安排好了可以吃完晚饭。

结果出去以后,他便开始几乎一言不发的跟他们叙起旧。

沧海对瑾汀道怎样?帮他们搬行李看出了?”

瑾汀笑嘻嘻比手势道:一匹马,一头驴,轻车简从。

沧海哼笑,“真有大衣棉袄和替换衣物?”

瑾汀点头。

沧海道那么据你看,他们两个可疑吗?”不跳字。

瑾汀摇了摇头,又耸了耸肩膀。

“好,”沧海站起身,“趁这个空当儿,我要出去一趟。”抱起暂置食盒的肥兔子。

石宣的房门依然敞开。

但是人不在。

“……小、小石头……?小石头你在不在?”在空空如也的房间里蚊声的喊了几嗓子。重重一叹。

到哪去了呢?失落感更甚方才。明明都在啊……是不是伤心了一个人去散步?可是……

唉。

沧海一直都有一个信念:只要在,就会好。

但前提是“在”。

他经常都说神策的弱点是自大,那么他呢?

他也不。

就像神策可能也不神策一样。

沧海有时候会高估。

而且通常都是在很关键的时候。

小石头凭留下来?

凭为了你留下来?

第六十二章隐匿的杀机(上)

这样想着,他的心就像被拧手巾一样翻来覆去的蹂躏。

他甚至有种预感。

最不祥的预感。

如果,我是说如果……小石头就这样走了,那么我这一生都会像水盆里的手巾一样,永远拧不干,却永远拧不停。

这样的自责完全没有。

但是在现在这样的时刻,他却觉得了。

他只是不想活在内疚中,但是他没有想一想石宣。

石宣该是背负怎样的心情离开的呢?

没有办法想象,因为他一想就要流泪了。

他忽然想起在马车中的路上,如果能退,该有多好。

退,再伤害他一次么?

心里这样诘问。

如果前提是自私,那么多来多少次结果还不都是一样。

他一人一兔站在本该有笑脸迎接的空房间里,垂下眼眸。

肥兔子嗅到他身上的薄荷味,不断的在他怀里耸动,要往肩上爬。寂静的午时静得太过,犹如百窍闭塞,不说,不闻,不见。

肥兔子忽然痛苦的叫了两声。是叫。

完全可以肯定。

但完全无法形容。

像一只落水扑腾搏命的鸡。

但是那红衣的清癯背影毫无反应。

任它叫,扭,挣,翻,逃,挠,咬。

垂死。

舞衣以为眼花了。

她从没有看过这样暴虐无情的人。伸开胳膊,单手掐着一只那么可爱兔子的脖子,还可以悠闲的倚在桌边看窗外的花丛。

然而只是一眼。

舞衣只看了一眼,那红衣的背影就转,清绝的脸上便浮现一抹微笑,“啊,你来了,正好,”那人已抓着兔子向她走来,“帮我抱一下。”

舞衣愣忡间仿佛都要在朝思夜想的他面前掉头逃走,然而一团毛茸茸热乎乎的已塞到她怀里,她下意识的接住。那只快断气的兔子。

盘双髻的妙龄美人儿,瓜子脸,杏核眼,樱桃小口,纤腰,长腿,胸脯丰满。眉心却常常似颦非颦,如象征开朗,向往自由自在的蒲公英,飞翔的那刻便是分别,便要独自上路。

但是生命最美的时刻,却是散落的刹那。

就像她美丽的眉心。

沧海伸出手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前晃了晃,笑道了么?虽然很久不见,也不至于不认识我吧?”

舞衣轻轻的翘起小口,翼翼的喊道爷……”真的是那个温柔的爷么?低头看了看在怀里仍然不安的兔子,柔韧的仰首莺声道爷为这样对它?难道看不出它很难过么?”

沧海愣了愣。两人在房门的内外对立。

她穿着玫红的窄袖衫子,领口袖口都镶了珍珠白梅花缎边,月白窄裙,鹤霞革带,浅天蓝地满绣蔓草纹秦制斧形蔽膝,肩上搭着玫瑰纱披帛。清新玉立。

沧海又是一笑。随即弯眉无奈道所以说你来的正好啊,我身上的薄荷味快弄疯了它了。”架开右手,“我已经离衣服很远了。想来它刚才在棉被里被熏得太久。”

“……啊?棉被……里……薄荷……?”直到弄明白前因后果,舞衣才红着脸道我以为爷要杀了它呢。”

沧海轻轻一笑。

舞衣便抱着兔子从新行礼拜年,收了红包,笑靥如花。

“也是呢,可能有人前一刻动了杀机,后一刻还可以温柔的笑。”舞衣莺声的说着,跟沧海往外走,“爷刚才在那里干?”

“啊,在想一个。”

“很重要的人么?”

“嗯。”

“怪不得。”

“?”

“舞衣也不,只是觉得爷好专注,连舞衣来了都没有听见。”

沧海垂了垂眸。

“那是因为他生病了啊。”神医迎面走来,笑嘻嘻的大声道。“?”看了看沧海,挑眉道因为我打扰了你和美人单独相处,所以生我的气了?”

舞衣眉心轻颦,面颊酡红,垂首,却又看了神医一眼。

沧海站到她和神医之间,淡淡笑了笑,道舞衣,你虽在永平,对他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吧,这位便是妙手仁心的神医容成。”

舞衣闻言便要行礼,沧海阻止道你抱着兔子呢。”看了一直盯着舞衣笑嘻嘻的神医一眼,道舞衣,傲卓在厅上等你呢。”

舞衣抿了抿嘴唇,轻声道那爷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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