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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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增,功力与原有之功力合一,达致了运用自如的境界。
再加上他这一次闯少林,与天下武学正宗比斗,“武学秘岌”与宋雪宜的传授,全都活用了起来,这下子精、气、神之强盛,真是无可匹比。
严苍茫一见,目中杀气大现。
他仅见过方歌吟三次,但每次都感觉到这青年武功精进,一次比一次强,而自己还是个始'奇書網整理提供'作俑者,今日不杀之,恐怕日后会是强敌。
──幸亏他活不长了。
──但在争夺血河车期间,何必多了这样一个敌人?
──不如现在就杀了他。
严苍茫阴阴一笑,忽然脸色大变,方歌吟忽觉背后“卜”地一声轻响,连忙回头,只见一长衫青袍,脸带微忧,嘴含淡笑的人,就站在他后面,长衫腊腊飞飘,如同长须,十分神来,竟看不出年龄是中年或老年。
方歌吟一见,立刻作揖,唤道:“桑帮主。”
桑书云一笑,眼尽是关切的神色:“别来可好?”
方歌吟苦笑一下,桑书云又道:“五色旗主去援,是迟了一些,为了小女,你吃苦了。”
方歌吟凛然一惊,原来安排少林寺中相救,是桑书云一力策划,不惜为救自己,把长空帮实力牵制少林实力,对自己实大恩大德;严苍茫卸不知个中原因,以为长空帮为布署夺取血河车而来。
但是严苍茫更惊。
他本来想趁四野无人,杀了方歌吟再说,却不料来了桑书云,而今是二对一的局面,他与方歌吟交过手,此人已渐成劲敌,加上桑书云的武功,本就与他伯仲之间,若不使诈,根本取胜无从,而桑书云上过一次当,当然学乖,他那一套奇术,只怕生不了效。
可是他又不能退。
他即刻堆起笑脸,道:“哈哈古刹一别,桑兄可好?小弟一时意气,误伤桑兄,但私下对桑兄武功,嘟十分佩服。”
桑书云淡淡笑道:“大室一别,蒙兄台所赐良多这位小兄弟英年气壮,正是锦绣前程,却为兄台逼服丹药,难以久活,而今严兄还要杀人灭口么?”
严苍茫持杖变色道:“桑帮主,你想怎样?”
桑书云冷笑道:“也没想怎样,只不过也要你同样。”
严苍茫瞳孔收缩,说:“什么同样?”
桑书云道:“跟他一样,吃下“百日十龙丸”。”
严苍茫知今日难有好了断,当即翻脸道:“你们想以多胜寡么我严苍茫可不怕“两人没有动,但气氛忽然绷紧。
风吹的凄厉,也忽似变了方向。
严苍茫与桑书云面对而立,但是劲风所及,两人衣袂,都贴身向后扯飞。
两人眉须飘飞。
就在这时,空漠的雪地上,远处传来两声隐约的马嘶。
马嘶在远处,但是如针椎利入耳鼓。
然后是隐约的蹄声,又骤然增强,如来自地狱的轮车,带一种惊心动魄的风雷之声,排山倒海而来。
桑书云、严苍茫两人架式顿松,相顾变色,远眺失声:“血河车“
第二章血河车
现血河车就在这时,天边,雪地,出现了八个移动的黑点,和一红色的方形。
当他们看见时,八马长嘶,人立而起,已到了眼前,又飞驰而去。
这瞬间稍纵即逝,血光大现。
这就是天下闻名,血车一出,血河遍地的血河车这就是杀人无算,一旦获得,即成武功巅峰、权力极位的血河车这就是传说里有武功秘笈,以及世外狂人的武林狐子所在之处这就是使他家破人亡的血河车么?
血河车上,是什么?
方歌吟在这瞬息间,还惊疑不定。
可是在这刹那间,桑书云、严苍茫的眼色已被血车映红,有一种说不出的神色。
严若茫怒叱:“停下“
如大鸟翻扑而起,一出手,一杖力劈而下这下力胜万钧,足可把一部疾驰中的马车劈为两半但是他人才拨起,杖未击下,已被怒马带起的劲风撞飞,忙一提气,歪歪斜斜掠了七尺,才把住桩子,倒抽了一口凉气。
同时间桑书云也喝道:“留步“
他有严苍茫在先,便不硬截,猛拨而起,斜落向马车中。
马车一片黑暗,桑书云“嗤嗤嗤”发出三指,射入车中,以防万一,人如飞叶一般,掠入车内。
这下马车奇快,已掠过方歌吟身前。
桑书云的足尖离车沿仅半尺,忽见车内一片黑暗处,有一双明若冷月、亮如灼日、毒若蛇嫩狠如利剑的眼睛,冷冷地、冷冷地盯他。
桑书云心下一惊,感觉到自己三指射出,如泥牛入海,就在这时,严苍茫又扑了上来。
他人被疾马劲风撞开,但半瞬未停,又扑向车中,这身轻功,已够匪夷所思,就在这时,只听冷哼一声。
这声冷哼,断冰切雪,比冰还寒,比雪还冷,同时间,车内卷出一道狂澜。
狂澜打向严若茫,严苍茫叱喝一声,全力接掌,“砰”地一声,全身宛若卷入一道诡奇的风中,以及无匹的洪流中,人旋即带飞,撞向桑书云。
桑书云这时足尖离车沿,不过三寸,就在这时,严苍茫撞向了他,他双掌一搭,想稳住情况,但是手指刚触及严苍茫的肩膀,便如落入泥沼之中,无处力,两人一齐被卷了出去。
这下如电光火石,两人被车中人一掌迫落,人未到雪地上,血河车已驶出五十六丈外。
就在这时,方歇吟发足一跃,把原来要对付严苍茫的锐力都发了出去,跃向车后。
──车上的人,是不是他杀父仇人?
──血河车是什么?
血车过去,血河遍地。
很少人能见血河车不动心,而登车者几无一不死。
桑书云、严苍茫名列天下七大高手,但尚且为车中人一掌迫落,方歌吟对武学秘岌无野心,唯对血河车必复查明真相,不惜抢登。
──他,登不登得上车?
──车中人是谁?
方歌吟足未沾车,突见一双凌厉、冷毒、锐利、狠辣的眼睛。
方歌吟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比蛇毒、比火热、比剑狠、比雪冷的眼光。
彷佛动辄可以熔化一座冰山,静则雪封一座火山。
方歌吟心中一凛,一股狂澜又涌出。
方歌吟硬接,“九弧振日”。
那人的劲力,一接之下,全然一空。“九弧振日”,无法发挥,方歌吟往后一挫几乎扑跌车下。但是方歌吟生性执拗,倔强耿直,眼看翻落,仍坚持重心,双足一钩,人往后跌,却仍然吊住双足,“呼”地一声又荡了回来。
车中的人也似意想不到。他对桑书云、严苍茫二人,出手用了八成功力,但对方歌吟,以为他区区武林后辈,随便出手便足以致死,所以用了不到五成劲力,却不料方歌吟居然死硬不下车,削去强劲,又落入了车中。
这血河车,百余年来,能得一入者,又天下有几?
那人冷哼一声,道:“奶是谁?”
方歌吟只见四周景物,不住飞掠,雪飘如疾,车后桑书云、严苍茫二人,不住吆喝追赶,但已越拖越远。他横剑当胸,那人冷声道:“哦……是宋自雪的门人?”
方歌吟的金虹剑,在黜黯的车中,发出凌厉渗人的金芒,和车外惊心动魄的血光相映,真是触目惊心。八马齐嘶,飞驶无可挡阻,方歌吟仗一剑光寒,照出那人瘦削的脸型,刀锋剑芒一般的眼光,满头的白发,破旧的衣衫,不知其年龄,但见此人微带文气,却令人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彪悍。
这种感觉就像你跟一只野兽,共处在一只关闭的笼子里。
方歌吟不知此人是否武林中,名震天下,所向莫敌的“武林狐子”任狂──他心里有千百个问题想问。
他道:“前辈”
那人仰天沉思,喃喃道:“宋自雪、宋自选”突然手一展,身未动,却已到了车尾,一出手,抓住金虹剑。
这等出手,使如闪电,方歌吟见所未见,几乎未及反应,那人已抓住金虹剑。
金虹剑可断金切石,居然被这人一抓而获,方歌吟大惊,执紧剑锷不放。
那人一拉,一股大力撞来,方歌吟运功相抗,被激得金星直冒,但仍不放剑,被那人一扯,往前跌趋而出,那人怒喝:“你放是不放““卜”地一声,车沿已被人搭上,原来那人与方歌吟争夺间,血车因无人执向,已稍缓了一些。严苍茫的手已搭在车上,桑书云亦抢近车侧。
那人怒叱道:“去“
“砰”一股大力,方歌吟被飞激出丈远,但他仍死不弃剑,那人只好一放。方歌吟与金虹剑连人带身,在雪夜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虹,“叭”地远飞扑在雪地上。
在半空间方歌吟只记起宋自雪的一句话:“天下没有人,能叫我弃剑,除非我死。他一跌在雪地上,桑书云稍缓一下,回头一看,就在这一看之下,他已看出方歌吟并非重伤,他的脚丝毫未停,但仅此一看刹那,已慢了严苍茫十几步。两人仍急追血河车。
黑马前啸,血车飞驰,一白、一青,两条人影,讯快无伦地追去、远去?
方歌吟趴在地上,一脸是血,他勉力抬起头来,只见血河车与桑书娄、严苍茫俱已远去,他想起来再追,亦已无及。
那人攻来的内劲,依然在体内胸腔、腹部,乃至奇经百脉,都隐隐作痛,好一会才过去。
风雪慢慢止了。
他缓缓站起来,天下虽大,他却觉得无地可容。
在被任狂震飞落车的刹那,他真以为自己死了,也情愿自己死了。
可是他没有死。
他觉得自己实在技不如人。
──可是他自己不知道,任狂在最后一拨之力,已运了九成,最后一激,更是十成功力,换作桑、严二人任其一,都接不下这一招,方歌吟的内力充沛,已在两人之上,方才接得下而未死。
他茫茫地走,也不知道要走到那里去。
然后他发现自己趴在的雪地前面,约七八尺远,有一部书。
他当然觉得诧异,翻开来,只见几字笔劲若龙飞天之际的字:“方世侄如唔:
太室古刹,世侄舍命救余,余甚感恩,唯无以图报,以减内心歉疚。今世侄仅数十日余生,皆由余起,余甚难安。余将数十年练功所得,尽录书中,并辟习武之捷径,汝按此练习,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