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迷踪之奔雷小剑-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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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里正打不定主意,忽见右面崖左,亦即是上流头,一条黑影如飞而来,方洪若然不是身在高处,若然他不是在四下眺望,事有凑巧,也绝难发觉。忙向船头的秋娘一看,果见她并未发觉,夜已静,江涛汹涌,江风更是逼劲,这也难怪。
那黑影来到切近,方洪已看出并非是秋娘之师,倒有些像那书生史炎,心中大奇,忖道:“难道他并未被擒?来此作甚?那老人又去了何处?”
正在心中自问,忽见那黑影离舟有三数丈远,忽地步一停,他这一停,方洪可看清了,来的果然是那史炎,只见他微一沉吟,陡地寒光一闪,他已拔出一把长剑来!
方洪暗喊一声:“不好!”口里已大叫道:“姑娘小心!”两掌已向后壁一撑,飞身疾落!
船头那秋娘突然闻声,显然吃了一惊,幸她武功不弱,一回头,瞥见剑已刺到,左手手掌倏地横拍剑身,往前一窜,身已落在岸上!
秋娘虽然稳稳地躲过一剑,但人影仍未曾看清,一片寒光已当头罩下,简直凌厉之极!
说时迟,方洪喝声出口,亦已飞落崖下,他手中无剑,一见秋娘已被史炎剑光圈住,立即呼呼拍出两掌,喝道:“你竟是这般万恶的衣冠禽兽!”他已始乱而终弃,今竟又暗下毒手!便是禽兽亦无此歹毒。
方洪早对秋娘生出同情之心,对这史炎已恨之入骨,两掌劈出,又是暴身下落之顷,自更凌厉!
那秋娘显然武功虽好,但临敌经验不足,且变生仓猝,也是那史炎势疾招奇,正慌乱间,眼看即要伤在那史炎剑下,方洪解救得恰到好处,那史炎被迫撤剑,左掌一翻,反臂拍出一掌,他虽是仓促之间迎敌发掌,但方洪立觉一股劲风,不但狂劲袭来,而且将自己的掌风反震了回来,方洪登时立脚不稳,踉跄后退了两步!
秋娘亦撤出身去,她也认出暗袭她之人是谁,惊极愕呼:“你你……”
史炎劈退了方洪,阴冷冷地狂笑道:“不错,是我,你这贱人竟敢找出你那老不死的师傅来,他岂能奈得我何!”
显然他不把方洪看在眼里,刷地一剑,已向秋娘拦腰劈去!
方洪惊得一楞,他掌上功夫并无过人之处,是他闻言一惊:“难道老人已遭了他的毒手?”
“咦?不像不像,那老人武功绝不会在这书生之下。”他闪电般想,那面史炎剑已劈到!
秋娘凄绝之极,他对面发招,倒是闪避得从容,秋娘一晃身,史炎剑便劈空,但他剑势连绵不绝,一剑紧似一剑,秋娘顿又险极!
方洪已看出秋娘只是凄惋欲绝,身边虽有宝剑,却不拔剑迎敌,忙喝道:“姑娘,他这般绝情,你怎么会执迷不悟!”
霍地抢到秋娘身后,伸手摘下她的宝剑!左手快逾电闪般,向她肩上击了一掌!
秋娘已是哀痛欲绝,心上人突然对她下手绝情,显然亦大出她意外,令她迷惑,方洪倏地暴身夺剑,她哪还防得,宝剑被夺,同时肩已着掌,史炎一剑劈下,恰好落空!
方洪虽是惊出一身冷汗,但手中有了剑,胆壮气也豪,蓦地一声长啸,喝道:“你这无情无义的衣冠禽兽,实死有余辜!”剑抡起风雷,声威有若雷霆震怒,剑势似自空而降!
那书生一惊之下,显然他也是剑术不凡,舞剑似紫电腾空,只听当当两声,这一招被他架过了。
方洪又复一声长啸,登时剑影如山,雷奔八面!那史炎心神皆被震慑,暴起一声大吼,拼命推出一剑,挡得一挡,霍地暴身疾退!
他本是背江而立,一退两丈险险地没落入江中,但他实有过人轻功,就在他落下之顷,斜身一翻,堪堪立脚点在船篷之上。
方洪不料他竟能挡过两剑,当年剑魔仗奔雷剑,入江湖,从无人在他剑下走到三招,方洪现今的剑术,只在当年剑魔之下,而这少年……
那秋娘早又是满面泪痕,混身乱颤的,现见史炎被方洪两剑逼上船篷,若然方洪再施一剑,便难逃剑下!她竟忘了适才史炎要取性命,就在方洪抡剑腾身,要扑上船篷之际,她却霍地扑去,一掌向方洪背心劈落!
方洪陡又长啸,左掌一翻,接了秋娘一掌,就势纵身,仍然落到船篷之上,却因这一缓势,剑势亦缓,那史炎已无可退身,只见他面露凶光,剑如匹练般向方洪攻去!显然他已知退无可退,只得拼命一攻!
方洪有剑在手,史炎的剑在他眼中何异顽铁,陡又仰面一声长啸!一啸划长空,同时剑已化作八方风雨,就在这刹那间,只见江面上,一条红影电射飞到,一女子跃波飞渡而来,高声叫道:“炎哥休急,我来助你!”
话说方洪一招八方风雨,奔雷似从天降,将那书生迫上船篷,忽见江上一女子踏波而来,离舟尚有三丈,忽地身形飞起,一声刺耳锐啸,蛇头软鞭已向方洪头顶罩下!
来的乃是桑龙姑的第四个女儿南琴,方洪撩剑震鞭,忽听啸声有异,蛇头陡然一昂,火红的蛇舌,已向方洪的脑户穴点到!
方洪撤剑滑步凤点头,若然剑化羿射九日,南琴软鞭怕不登时出手,但刹那间,脑中浮现出那小姑娘南芝的倩影,像在微笑,那么安祥,那么天真无邪。这一招竟然使不出,只是圈剑点开蛇头,滑出一步!那知身后一股劲风早到,陡听一人冷哼,喝道:“下去!”
方洪才听出是那书生的声音,一声慑人心神的锐啸陡起,南琴的蛇头软鞭已点到前心!
方洪一失机先,登时前后受敌,那船篷能有多大,方洪要反腕撩剑!那知滑步翻腕,仓猝之间接那书生一掌,登时一震,退了个空!忙不迭横里向船篷一点,向岸上飞落!心中好悔,怎生因这南琴是小姑娘南芝的姊姊,她那倩影浮现,竟然施招不出?难道怕伤了南琴,今后即不能和她相见?
方洪早落在岸上,忽然想起昨日在彭水山中,秦寒梅命人所授的无上轻功,若然施展开三爻六变九转,狭小有如篷顶,便在更多人围攻之下,必然亦可进退自如,自己虽然初学乍练,但也是自己临敌经验不够,竟忘了施展。
方洪心中想得虽多,实是刹那间事,不料他脚才点到岸上,陡闻对面一声娇斥,来人身法好快,骈指已向他咽喉点到!方洪一看,竟是秋娘,更加大出意外!
方洪身形本尚未稳,就势飘身,只见红影一闪,香风扑鼻,秋娘右手擒拿,扣脉门,同时欺身夺他手中长剑!
方洪本是为她不平,代她惩那恶徒,不料秋娘竟把他当作仇敌!不由一怔!那秋娘实有不凡的武功,方洪不过这么一错愕,手中剑已被夺出手。
说时迟,那书生与南琴已飞身追来,南琴鞭带锐啸,身未落下,已斜劈圈点!
那书生冷笑道:“阁下何人,也敢来管我的事!”凌厉之极的一掌推出!
秋娘泪眼不曾干,说:“是啊,谁要你多事!”刷地一剑削左肋,平沙落雁,带扫双胫!
三人无一弱者,又是同时出手!方洪仰天一声长啸,两腿一交,登时三爻,六变,九转,三人只见人影倏幌,有似行云流水般,早脱出三人围攻!那书生愕然,掌劲并未全吐,南琴一声惊咦,鞭劲一泄,蛇头亦已下落,说:“他会紫府迷踪!”
“紫府迷踪!”方洪大喜而惊,昨日山中那少年所传,竟是“紫府迷踪”!
秋娘剑尖点地,往后跃退,两眼乞怜地望着那书生,显然她手中剑如何走空,她并不关心,亦忘了那书生在一会以前,曾对她暗袭,要取她性命,倒像便死在他手里,亦是心甘情愿。
那书生却并不看她一眼,一愕之后,冷笑道:“不料阁下一身武林绝学,哈哈,我倒更得领教领教。”
不料他此言一出,秋娘霍地抡剑抢出,显然她是要讨好她这情郎!她快,那南琴更快,只见她嘴儿一撇,说:“谁要你讨好儿,滚开!”异声陡传,咦!这是甚么声音?入人之耳,浑身立觉酥软!
方洪知道厉害,忙守定心神,两腿一交,一交三爻,鞭剑顿时走空!心道:“不好!我手中无剑这紫府迷踪虽然神奇,但桑龙姑已有秘芨,这南琴岂有不会的?”
原来方洪至今尚不知传他那上乘轻功的,即是南琴之兄南雍,更哪料桑龙姑对她那五个儿女,所授武功各各不同,那紫府迷踪仅传了南雍与南芝两人,那南浩南玲与这南琴,并未传授!
那书生只发一言,两个姑娘即为他拼命,便不出手,且甚是得意,遥遥劈出一掌,冷笑道:“阁下何必忙着要走!”他掌上功好生了得,方洪实是不及,迫得连退两步,两个姑娘却早又攻到,只见左右剑涌寒涛,右面鞭啸声声慑人!
方洪三爻六变,晃身九转,咬牙恨道:“这南琴恋朗情热,为他拼命也还罢了,秋娘被他乱而弃如敝屣,且适才要伤她性命,她武功品貌都好,怎生这般自贱。”
心中恼恨,脱出鞭剑,方洪怒想:“当真我就敌你不过?”
立将全身功劲尽贯右臂,吐气开声,呼的一掌推出!
谁知那书生全不把他看在眼里,冷冷一笑,左掌虚虚一按,右袖一指,指袖起狂飙,方洪扑去劲疾,不但这一掌未曾伤得他,他的袖尖却堪堪拂中了方洪胸前的旋机穴!
方洪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内家功力早已不弱,自经那洞中的老人伐毛洗髓,功力又已倍增,这书生年长他不过五六岁,怎生掌袖之上,竟有这般神威!
方洪见不是那书生袖尖拂到,简直成了自己向他袖尖扑去,疾然暴退,蓦地左侧寒气砭肤,秋娘宝剑已斜肩削到!
方洪猛地往后一挪肩,锐啸之声已是慑人心神,突地左胫一紧,竟已被蛇头软鞭缠住,重心立失向前一扑!方洪一咬牙,闪电般想到:“只要我一倒地,准会命丧这三人手中!”
眼看上半身离地不到一尺,倏忽手掌一撑,猛可里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