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神算-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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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夫人轻摇摇头,“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对于你们做错了事,我只会担心,而不是恨。”
冯钟艳幽幽的叹了口气,理不清心中是啥滋味,她敬重的姑母和最痛恨的女人,为什么是母女?
为什么?上苍似乎老爱跟她恶作剧!
“艳儿,此地不宜久留,你快快离开吧,万一给济秀发现了,只怕会对你不利。”要苦,她一个人受就行了,不愿连艳儿都拖下水。
“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冯钟艳淡淡的说。“对了,你怎么会被囚在这里?”云济秀虽没能如其愿地和云若成亲,也犯不着拿姑母出气吧。
“他前来逼问我,是否知道若儿的下落,失望之余,他就囚禁了我,认为若儿若是未死,一定会回云将军府,届时,可拿我的性命逼她就范。”一思及此,云夫人真的为女儿担心。若儿是个最乖巧孝顺的女儿,若是自己在济秀手中,自己真担心她会被控制。“济秀明知道感情是勉强不来的,为何他要……唉!”
“云若并不知道表哥不是她的亲兄长,一旦知道了,也许她会喜欢他也说不定。”冯钟艳有些酸意的说。
“不可能的。”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若儿天真善良,济秀的性子阴鸷难测,个性如此南辕北辙的人怎能相容?正因为我早知道济秀倾慕若儿,这才在她才满十六时,就请刘丞相替她与静王撮合,没想到……”她摇了摇头。
“嫁与静王,云若仍是永无宁日,甚至连达贵为皇亲的静王都会有生命之忧。”皇族中净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真要他们的命,他们身边养的那些劣级死士就够了,更何况云济秀武功如此高!“姑母,你想得太天真,把表哥想得太简单了。”
“静王不是普通的贵胄子弟,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能保护若儿的。”这正是云夫人当初听见静王的一些神奇事迹,便忙不迭地要刘丞相入宫说亲的原因,因为她也曾想过,一般的皇亲都仅只是一些需要人保护的软弱之辈,哪可能在云济秀的侵夺下,保全云若。
“是吗?”冯钟艳觉得一向睿智的姑母怎地会变得如此天真?“就算如此,静王呢?我过门至今,连他一面都未曾见过。”
那是因为他救若儿去了,若儿有他在身边,她十分安心。云夫人在心中回答着。她只盼若儿莫要再回云将军府了,否则,济秀的狡诈令她十分不安。
冯钟艳见她不说话,又接着说:“静王不见了,不过前几天听表哥的语气似乎已知道了云若的下落。我想,再隔几天吧,不管用任何法子,他会把云若给弄回云将军府的。届时你们母女两人就可重逢了!”她眼中净是妒恨,嘴角有抹冷笑。
云夫人听了她的话,心中一凉。不,不可!若儿绝对不能回云将军府,一旦回了云将军府,那事情就不妙了,济秀一定会拿自己威胁若儿成亲,而艳儿她会袖手旁观吗?不!她会想法子杀掉若儿!
云将军府,若儿绝对回不得!
静王他难道没有和若儿走在一块吗?若有的话,她该放心,若没有的话,那可凶险得很!
“艳儿,看在我抚养你长大的情分,姑母求你一件事,你可答应?”
“是为了云若?”冯钟艳把头一昂,不打算答应。
她什么事都会帮姑母,就独独这件不成!
云若是该死的!她多活着一天,自己就多被折磨一天,自己巴不得她早死,怎可能相救?
“不!是为了你,我不否认,也是为了若儿。”云夫人急切的说。“你想办法,莫要让若儿回云将军府,用什么方法都好,就是不要让她回云将军府。若……若是,她已被济秀带了回来,也请你要想办法把她送出这里,只要若儿不出现,济秀会是你的!”
她的?哈……她的!多可笑的笑话,冯钟艳早就想通,也看开了,不论云若是生是死,云济秀永远不可能是她的,他的心已停在云若身上,再也撤不走了。
她如今唯一能平衡的是,让云济秀和她一样,也做个失意人!
杀了云若,她就找到平衡点了!她要让他也尝尝永远不能得到钟情人垂怜的感觉。
“姑母,你求我其他事我会照办,就仅此一件,我没法子帮你。”冯钟艳笑容中有抹怨毒的嗜血。“因为,我也想要云若的命,她让我太痛苦了,我不想再痛苦下去。”说着,她站了起来,“这地方虽委屈了你,但等时机到了,我会想法子放了你的。”
至于是什么时候?放她出来见云若尸首的时候吧!
想着,冯钟艳冷冷一笑,离开了木屋。
这可如何是好?云夫人急得想落泪,心中直祈祷,老爷,你在天之灵,可要保佑若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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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桃花艳,这个时节正是赏桃花最好的时机。
每天看着枝妍上的粉色花蕊,又听着丫环们述说着郊区城外的十里春色是如何、如何的令人流连忘返,听得云若真是心痒难耐。
呼!想来也真是可怜,听人家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如今她还没进“侯门”,只不过进了丞相府,就已经体验到这句话的痛苦了。
真是……闷死了!
文官和武官的家风恁地差了那么多?
从前在将军府,爹娘虽管得严,也没像她作客刘丞相家那么痛苦,好像举止行为都得拿量尺量了又量、度了又度一样,痛苦死了。
早知道就该死缠着风大哥住在福来客栈才对。
那地方虽不怎样,好歹行动自由,她在风大哥面前是再嚣张不过了,像她偶尔没规矩地打了大哈欠,伸了伸懒腰,他也会酷着一张脸,视若无睹,再看不过去,也不过来句完全没有责备意味的“没规矩”了事。
唉……云若忽然好怀念从前只有她和风绝凌在一块的日子。
托着下巴,她无聊至极地在一凉亭处自己玩着棋。
唉!连玩棋都只有自己陪自己,就知她有多无聊。
“呵……将军!吃了你这士。”她喃喃自语的说,然后又玩另一边的。“哈!我这支炮,吃了你这没大脑的将军。”一人分饰“两角”,她玩得有些无奈。
微风一拂动,她嗅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草药轻香,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
忽地一长臂掠过她的肩头,拿起棋盘中的一支黑棋,吃了一支红棋。
“风大哥——”总算来了!她一扫眉宇间的不快,展颜一笑,“总算有人肯陪我下棋了!”一面说,一面下了支棋,“丞相府的丫环真拘谨,连陪我下盘棋都说什么不敢逾矩,怪啦!下盘棋都有这种贵贱之分?从前咱们家的碧儿才不会这样呢!”
“你和碧儿很好?”他这句话是多问的,若非情同姐妹,碧儿不会至死仍惦着她的安危。
“是啊!她年长我三岁,和我情同姐妹。不过啊,她性子有些胆小,做坏事时总是我带头的。”轻轻的一笑,她说:“不知道她现在是在静王府,或回云将军府呢?”
风绝凌心中一沉,将棋局一糊,乱了一盘棋,并在云若惊讶的神情中站了起来。“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咱们要出丞相府吗?”她眼睛亮了起来,心中在快乐地高歌。“我想去郊外,听丫环说,那儿的春色美得教人忘却尘俗哩!”
他后来曾重回到碧儿的尸首处,给了当地樵夫一锭金子,要樵夫替碧儿立碑好入土为安,她长眠处正好是城郊。
“去换套衣服吧。”去祭拜忠仆,她一身粉色衣衫不宜。
云若弄错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要她回房换男装,以便好办事。否则要是让刘丞相看到她大摇大摆的出府去玩,刘丞相不怪叫连连才怪哩!
“我马上回房换,风大哥等我一下。”
她雀跃的身影令风绝凌幽幽一叹。不知待会儿当她看到碧儿的墓碑时,会如何地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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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绝凌抱着云若飞檐走壁地出了丞相府,两人一同骑马地出了城,一路上的美好景色教云若心旷神怡,但相形于她的快乐,风绝凌显然明显地沉肃多了。
“风大哥今天心情不好吗?”平时的他就是冷冷的,没时表情,可……反正她觉得今天的他有些不同就是。
他好像比以往更冷沉。
“怎会。”他回答得淡然。
马儿带着他们来到一花坞,一盛开桃花的花坞。
风一吹,桃红色的花瓣染红了一片桃林,如同下了红雨一般。
“好美!”她看得眼都直了。
风绝凌扶着她下马。
踩在宿雨的软泥上,云若只觉得新鲜好玩。
丞相府的丫环说得没错,这个地方真的会令人流连忘返,她在皇城也住了十余年了,从来不知道有个地方那么棒,若是找到碧儿啊,她一定会找个机会带碧儿来这里,然后叫碧儿用着那独有的破嗓子,唱着家乡的山歌。
复向前走了几步,她看到了一座小坟。那小坟就在桃花林中,唐突地引起她的注意。自然地,她的目光落在石碑上的刻字——碧儿姑娘之墓,左下的小字刻有“风绝凌”三字。
一阵寒意在云若心中缓缓升起,她心脏仿佛不堪负荷地急跳着,然后又似急欲寻求答案地回头看向风绝凌,手颤抖的指着石碑——
“那……那是……”
“我能及时从黑衣人手中救走你,是碧儿帮的忙。”他沉沉地说,然后淡然地叙述碧儿死前仍惦记着她安危的经过。
“是碧儿……”她走向前抚着因潮湿的空气已长了一层青苔的墓碑。“是她救了我……”她没有哭,神情却是比泣血更令人难过。“是我害死了她……如果我不嫁静王……就不会发生了这些事,碧儿……”她轻唤着碧儿的名时,眼中浮上了层水雾。“她就不会死!都是我、都是我……”她的泪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宣泄了出来。“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
风绝凌将她拥进怀里,心疼她所承受的一切。
“那群抢亲的人是谁,为什么这么残忍?碧儿、碧儿是那么善良的姑娘,他们何其残忍地对她下毒手?为什么?”她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