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残刀-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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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问一个问题。如果解释为这是海家和柳家两家之间的恩恩怨怨,恨恨仇仇,为何这两家人都不愿明着解决,而将整个武林推向深渊,以至许多无辜死于非命呢?”
又没有回答,虚空泥塑木雕般坚持着沉默。
“我哥哥燕无心现在在哪里?”
终于回答了,虚空神目乍张,说:“令兄正在练习一种至上武功。”
“什么至上武功?”
“若干年前,江南第一刀海思柳就是凭这无刀之刀的刀意夺到了江南第一刀的名号。其实这江南两字小了点,因该换成天下二字。”
言谈中不无夸耀,自负的情绪流露。
“这么说,我哥哥正在学江南第一刀的刀意之法?”
“正是。”
“在哪里学?”
“迷雾谭。不过燕施主最好别去打扰他。令兄一月后即开关,那时他的刀法将天下无敌,再也不必惧怕神雕殿的任何杀手了。”
燕无双沉重地摇摇头。叹道:“即使我哥哥学会了你们所谓的第一刀的刀意之法,也是替他人作嫁衣裳。我从大师的言谈中知道海思柳没有死,柳媚娘也没有疯:假死和装疯这是彼此弄手段、斗心智的结果。这对冤家全躲入了幕后,借他人之手,疯狂地继续着各自的报复。不幸的是我们兄妹全作了他们的工具。说到底,海思柳不是真正的人间伟丈夫,而是个胆小怕死的、两面三刀的小人。柳媚娘也不是人间奇女辈,而是个心底狭小、心狠手辣的坏女人。尽管前者武功高强到了让人死不须动手的地步,后者的心机当今无与论比,他们还是太渺小了,渺小得连当面把事摆开、把话挑明的胆量也没有!”
一席话使虚空神僧脸色阴晴多变,目光中闪烁着骇人的寒光,仍然一声不吭。
燕无双注视他良久,才说:“方丈把我叫到此地,莫非就为说一个故事,没有其它的可交代了?”
长叹一声。虚空神僧道:“老衲原意是想请燕施主成为白道各大门派的领袖人物。在和神雕殿文攻武战时能率领群雄彻底歼灭对手,真正成为灭雕女神。为此老衲还准备了一件珍贵礼物,准备送给燕施主。”
燕无双笑笑问:“什么礼物?”
“金芒眼!一种可从双目中发射伤人目光的修炼大法。燕施主双目似乎天生就有这样的潜力。若能修炼成金芒眼,当作天下第一人想。”
“与海思柳的刀意相比呢?”
“比刀意更加厉害。”
“那海思柳为什么不炼金芒眼?他作为白道代表,不论名望、武功都是名符其实的,何必舍近求远呢?”
“因为金芒眼的修炼必须有天生的基础,而其他人不具备。”
“哦!是这样。可惜大师在和我一席谈后觉得我不胜负领袖地位了,所以礼物也就免送了,对吗?”
虚空法师点点头,说:“不错!你使老衲失望了。老衲在穹窿山相扮神相谷,迎候燕施主时,燕施主还是个十分合适的人选,想不到事过二月就全变了。”
一听到神相谷三字,燕无双笑了,笑得十分灿烂。她为自己没有从一开头就成为别人棋局的一枚棋子而高兴。
“燕施主笑什么?”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相信这位故弄玄虚的神相谷,到如今我也不会相信虚空神僧。因为我不想做一个替罪羊。我的一生不用绑在你们个人恩怨的战车上。海思柳胜了也罢,柳媚娘胜了也好,总之我想奉劝各位一句,就是少害人!害人必害已到头来会有报应的。”
虚空双眉一耸,道:“燕施主此话怎讲?”
“大师还不明白吗?惠山妙圣庵之事是海思柳一手造成的。恨天师太以前是海思柳的情人,她知道迷雾谭,知道这位修练的高人。可是她没想到自己险险死于情人的安排设计中。
妙圣庵一战,神雕殿损失不小,少林武当也死了不少人。而这位海大侠一味躲在幕后。当发现恨天师太将被杀时才天良盟现,出手救人。这位英雄的所作所为真令人作呕!”
“难道少林、武当二掌门不要救?”
“要救!但又何必偷偷摸摸半夜送柬呢?又为何不敢亲自堂堂正正出面解救呢?”
“要知道这是策略,可以转移敌人的注意力。”
“神雕殿从一开始就知道海思柳的存在,就象你们一开始就知道柳媚娘没疯一样。为什么让她尽量地愚弄武林不知情者,其中恐怕也大有道理,似乎和借刀杀人有点关联。”
“你……越说越不象话了。”
“大师,你我道不同,话自不投机,燕无双就此告辞了。”
虚空突然冷笑几声,道:“你这就想走么?”
燕无双转过身,口气同样冷漠:“图穷匕首见,大师要想动真章了。”
虚空神僧整个身子平平地升起,坐势不变,已离地三尺,停在空中一动不动,右掌缓缓提起,在胸前轻轻一划。没有任何劲风声响,燕无双顿时感到一片其冷无比的刀刃正横削而来。她也神色不动,无极九天玄功运至百穴,护身神罡在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雾气。燕无双打定主意,要用本身的真罡试试海家的刀意。
卟地一声,燕无双碧绿绸袍掠起几道皱纹,随即就平复了。
虚空神僧凌空的身子一落,重又坐到座位上。他脸色黯淡地长叹一声,挥挥手说:“去吧,希望施主有个光明的前途。”
燕无双—言不发,转身离开了环秀山庄。她已经确定,这位虚空和尚一定是位与海家大有关联的人物。在这场谁好谁坏都不知的悲剧中,他扮演了一个十分重要的角色。
走着,走着,她突然想起了燕无心。她知道自己哥哥的性格。作为一把刀,海家是欢迎燕无心的。可是对燕无心来说却充满了痛苦和危险。她突然决定去找哥哥,去找迷雾潭!
第三十六章吞日神剑
他梦见了她。
她用轻吻盖住了他的脸,而他的手摸着她柔软的肌肤。一会儿后,他脱下了雪白的绸衫,并把她彤红的丝袍也脱下,轻轻地说:“这些衣服会妨碍我们,是吗?”她眼睛弯得象一对月芽。他躺在她身边凉爽的绿色苔藓上,那里象她的皮肤一样摸起来光滑而有快感。他一只手充满爱意地伸到她的胸脯上,激动使他的话也不联贯了:“我真想……想有一个我……我们的孩子。”
月亮升在头上的高空,将光怪陆离的阴影在地面上舞动起来。水声的絮语听起来非常悦耳。这正是爱的时光。他们拥在一起,他们彼此的身体正慢慢地融化在激烈的波动之中……
月色在不知名的树叶间滑过,慢慢沉入无边的绿色之下。夜色使男人感到越加强壮,使女人感到越加需要。他们彼此给予着,从一个满足的高峰跃上又一个高峰……
一阵震颤之后,白一梦才醒来。这时他发现刚才的美好时光是一个梦,白天做的一个梦。
没有燕无双,没有目光,也没有,凉爽的绿色苔藓。唯有四周的冰冷,四周的寂静和四周的绝望。
他——一个失去了内功的凡人。孤零零地躺在鬼石城的地室之中,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啊,真的非死不可吗?白一梦蓦地跳起,随即又无望地跌下,摔得两眼直冒金星。他喘息着,心中在计算。这是第三天了,是唐淑女吸取了自己的内力真罡后离开了鬼石城的的第三天了。
自己就整天躺着,不吃不喝,软弱得快连站也站不直了。还要等几天才能死呢,再等三天,或者四天。一个人不吃不喝活七天,最多活七天了。所以他还有四天的时间。他希望这四天中总是做同一个梦,梦见脱去了丝袍的燕妹和彼此的融化……
他想起了一支歌。在昆仑时,门中有位歌女,常常这样唱着——我们深爱着无人知晓,只有故乡的石桥,知道你将辞我而行。
趁这梦幻的粉蝶还没栖落,趁这五月的石榴还在吐艳,趁这露珠晶莹的草叶还在闪耀,此景此情正好壮你行色。
即使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即使你我彼此远隔千里,只要心已贴近,一切都会重现一切都将美好。
我永远记住你说出的那个神秘的字,让我把你的手再次握紧,接受我温柔的分别之吻。
这首充满异域情调的情歌,此刻回想起来越发显得贴近。
如果自己必须死,最令他遗憾的不是年轻轻,不是昆仑掌门的显赫地位,而是没有再一次见到燕妹。若能握住她的手,在她芳颊上印上一个深情的吻,死又有什么可怕呢?可惜连这一点也做不到。燕妹还认为自己已去昆仑搬兵,(奇*书*网^_^整*理*提*供)帮助她共剿神雕殿呢。白一梦长叹一声,暗忖自己,难道一点生机也没有了?唐淑女临走时说鬼石城中的一切足够自己十年享受,也就是说自己若不想死,还有十年好活。这十年中,就不可能发生奇迹了吗?应该起来看看,找一找生路,或许还有重出鬼石城的—天!能去昆仑搬兵,能帮助燕妹杀敌。想到这里,白一梦奋然爬起,踉踉跄跄地朝不知通向何方的石径走去。
鬼石城其实是个很大的地下古墓区。唐淑女原先存身的五间梅花形石室乃是古墓的入口处。她在地下住了许多年,也没有离开过五间石室,所以不知道这石室之外的天地。白一梦突然想到了生,渴望寻找到生机。当然他不知道梅花石室的机关巧妙,昕以无法离开巨人石门封闭的地下墓穴。他就象是只没头的苍蝇到处瞎撞着,终于让他找到了一条黑幽幽、不知有多深的甬道。他决定朝前走,顺着甬道去寻找出路。临走时他带了一些干粮和火种,也许自己永远回不来了。这梅花石室可能记载着他的生命尽头的—切,所以他忍不住回头注视了一眼,然后朝黑洞洞的甬道深处行去。
也许走了整整—天,甬道还是弯弯曲曲地没有尽头。白—梦疲倦了,靠着湿漉漉的石壁啃起了于粮。他的身产靠着石壁,似乎感到石壁上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不是一般的声音,而是人的叹息,长长的、沉沉的叹息。白一梦浑身一震,连忙站起身来,耳贴着石壁顷听着。是的,是有人在呼吸。这么说地狱之中并非自己独存,还有人在此。这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