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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别问我是谁-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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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沈庄。”
  奇怪,她为何并没有感觉到胜利的喜悦?反而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后的疲惫。
  以这样的状态去见沈楚和晴儿,怕并不合适吧?
  但,内心的骄傲又不容许她出尔反尔。
  于是,只能眼看着车子慢慢掉头,慢慢沿着来路驶回去。
  她知道他驾驶技术高超,刚刚在家门口,面对那么多记者的围堵,他居然都能将车子安全快速地开出来,那么,此刻,加快速度又有何妨?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并未开口催他。
  车子到达沈庄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
  通村的公路有一截正在修整,车辆禁止通行。
  倪喃迟疑了一下,让邵志衡在车里等她。
  说不清为什么,面对他的时候,她心里总有一股连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在作祟,怕他,或者又在潜意识里依赖他,想要反抗,恨他的卓尔不群,却又倾心于他的泰然不移。
  所以,这一次,她是存心的,存心让自己离他远一点,存心让自己在他面前保留一点秘密。
  而沈楚,就是她最大的秘密。
  一个人沿着坑坑洼洼的公路朝里走,一会儿想着后面的邵志衡,一会儿想着前面的沈楚,就这样,一颗心摆摆荡荡地来到沈庄小学门口。
  说实话,起初听到心湄说起沈楚在沈庄小学做音乐教师时,她几乎不敢相信。
  沈楚呵,那个时候,最被杜老师看好的得意门生,如今,居然沦落到教小学生唱儿歌的地步了吗?
  那么,他的才情呢?他的抱负呢?
  他宁愿就这样被埋没?
  现在,正是中午放学时间,学生们都回家了。
  寂静的操场显得特别空荡。
  倪喃漫无目的地朝里走。
  路过一个秋千架,想起当年她和晴儿总是争着抢着让沈楚推的时候,心里不由得一阵发酸。
  如果……如果……那一次面试……
  “阿姨,请问你找谁?”身后,传来清脆稚嫩的询问声。
  她低头,看见一张热情洋溢的小脸,汗水微微浸透了脸庞。他的手上,抱着几管翠绿的笛子。倪喃心中一动,呵,这是沈楚的学生吗?
  “阿姨,学校早放学了哦,大概你找不到你要找的人。”小男孩好心地提醒她。
  “哦,不,我不找学生。”倪喃微笑着倾下身子,“我想问你,教你吹笛子的是沈老师吗?”
  男孩眨巴眨巴眼睛,“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他的——同学。”
  “哦。”小男孩大人似的点点头,“你是来找沈老师的吧?他在那边教室里。”
  男孩伸手朝一排三层楼的房子指了指。
  倪喃的心一跳,顾不得说谢谢,快步跑过去,绕过一排矮矮的冬青树,就听到一阵乐器碰撞之声,呵,是笛子!
  就在一楼,那间敞开的教室里。
  “咚咚,咚咚!”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就要看到了呀,就要看到了。
  上了台阶,到了门口。
  终于,她看到一个清瘦的背影,穿着普通的白衬衫,袖子卷到了胳膊肘,正低头收拾着散落在学生课桌上的翠笛。
  一只,两只,捡起来,搁到臂弯里,然后,再整齐地码到讲台上。
  是你吗?呵,沈楚,是你吗?
  她心情激动,无法自抑,轻盈的脚步声变得沉重,泄露了自己隐藏的心事。
  收拾笛子的男老师大概是听见响声,微微转过头来,说:“不是让你先回家吗?老师一个人收拾就可以……”
  蓦地瞪大了眼,说了一半的话语像是被掐在了喉咙口,目瞪口呆。
  风,从窗口吹进来,滴溜溜再从门口转出去,吹过他的眉,吹开她的发,就是这么一阵风的距离,隔开了彼此。
  倪喃吸一口气,微微笑了,眼睛里有模糊的雾气。
  “嗨,沈楚。”她微笑着说。
  沈楚的身子明显地一震,但,马上,他也笑起来,是那种非常职业化的笑容,像对着一个小学生,或者是一名学生家长。
  “你回来了。”
  “是的,回来有几天了。”
  第4章(2)
  沈楚沉默了一刹。那张过于消瘦的面容,看起来有种别于病态的苍白,但,除此之外,他与从前也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若一定要说有,那也只是倪喃单方面的感觉,她觉得他闲淡的眉宇间,隐隐藏了些怀才不遇的萧索,太像太像从前的杜老师了。
  喉咙里有些哽,不知道说些什么,憋了半天,终于问出一句:“你……还好吧?”
  药店呢?沈爷爷呢?晴儿呢?杜老师呢?
  太多太多的话想问,太多太多的话想说,但,此时此刻,脑子里一片混乱,居然丧失掉组织语言的能力。
  “你觉得呢?”沈楚淡淡一笑,又低下头来,收拾学生课桌上的笛子。
  倪喃怔了一下,原以为他定会如往日那般,谦逊有礼地说一句,还好。但,他居然不说,而是问她,你觉得呢?
  是啊,她觉得呢?
  她觉得这样的沈楚算过得好吗?
  不,当然不好。
  他那一双手,本应是弹钢琴的,而不是只收拾几块钱一支的笛子。
  她讷讷地嗫嚅道:“对不起。”
  低下头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在沈楚面前,她便只会说这三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
  沈楚蓦地抬起头来,看她一眼,那般复杂的眼神。
  半晌,他微微叹了口气,才说:“你来,有事吗?”
  倪喃愣了一下。她是专程来沈庄找他的,而他,居然问她,是不是有事?她有什么事?除了想看他,还有什么事?
  但,她却听见自己说:“晴儿在吗?”
  沈楚的脸色僵了一僵,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但又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问,于是,苦笑了下,道:“她很忙,如果不是很要紧的事,我看,就算了吧。”
  她很忙?晴儿很忙?
  所以,没时间见她?
  呵,这算什么烂理由?
  七年没见面的朋友,就因为一个忙字,便可以将人拒之门外?
  “本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只不过是朋友之间想叙叙旧,我原以为,她会高兴。既然你说不必,那就不必了吧。”
  忽然有些憎恨起沈楚来,一个错误,延续七年,该恨的,该骂的,该解释的,该惩罚的,该原谅的,不是应该一起努力解决吗?
  为什么,一定要坚持?
  为什么一定要将她排拒在外?
  她是任性赌气的话语,没想到,沈楚居然微微点了点头,说:“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
  他说着,抱起讲台上码得整整齐齐的笛子,向她走过来。
  倪喃几乎不敢相信,瞪大眼望着他。
  他面色不变,脚步沉静。
  倪喃的心抖了一抖,侧过身子,让到一边。
  他朝她点点头,擦身而去。
  她怔怔地转过身子,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在阳光下,渐去渐远,渐去无踪。
  她站在那里,心里空得就像这冷清的操场。
  忧伤如水似的漫了过来,在阳光下,一漾一漾……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牵住了她的手。
  很用力地握住。
  她茫然抬头,是他,邵志衡。
  他什么时候来的?听见什么?看了多久?
  然而,他的眼睛却并没有看她,只把她的手握得牢牢的,领着她朝校门外走,像大人领着孩子。
  他的唇抿着,脸的侧面有一种隐隐的锋棱,这是她从未留意过的,所以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生气。
  但,即便是在生气吧。他这样握着她的手,牢牢地,生怕她丢了似的,那种踏实的感觉,仍然让她心生感动。
  满腹的委屈经过温柔的催激,突然化为玉泪……扑簌簌决了堤防。
  就这样,背景是秋日午后,安静的阳光,一个男人牵着她的手穿过空旷的操场,而她,哭得很委屈。
  这个画面,被记忆定格,一直一直沉到心灵最深处,珍若拱璧。
  到了车上,他说:“这附近有很好吃的农家炒饭,你吃不吃?”
  他又笑了,回复平日那种淡淡的模样。
  淡淡的微笑,淡淡的关心,淡淡的疏远,淡淡的冷漠。
  总是让人无从捉摸。
  倪喃僵坐在椅子上,身心的疲累感让她拒绝深究。呵,管他是什么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呢?她自己的事情都已经够复杂了呀。
  随他吧。
  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主意。
  就这样,邵志衡带她走进了最近的一家农家饭馆。
  说是饭馆,还不如说农舍恰当一些。
  两层楼的房子,下面做店面,上边住人。房子前面开了两畦花圃,但不种花,绿油油的全是青菜。
  老板娘本来领了孩子在门口玩耍,看见来了客人,一叠连声地迎上前来招呼。
  突然见到那么明亮的笑脸,倪喃忽然有种近乎荒谬的感觉。她这是——在哪里?在做什么呢?
  一切如在梦中。
  落了座,邵志衡负责点了几样小菜,听着老板娘在那里一声声地夸赞这个菜是师傅拿手的,那一个是本店独有的……
  倪喃突然打断她:“你们店里最烈的酒是什么?”
  还是醉了吧!醉了好。一醉可以解千愁呢。
  她有些忧郁地想。
  “喔,那当然是自家酿的……”
  “不用了,给她一杯白开水。”邵志衡断然不客气地说。
  “好好好。”老板娘神色不变,依然殷切地笑着。
  倪喃却觉满心不是滋味,他凭什么自作主张替她拿主意?瞪他一眼,本来想回他几句,但,不知道为何,一接触到他若有所思的眸子,她全身上下竖起来的防备的尖刺竟蓦地消失无踪。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眼睛,穿透至她心灵深处,轻易攫住她脆弱惶惑与矛盾不安的心。
  她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倪喃别开头去,微微蹙了眉。
  窗外,框着蓝的天,白的云,还有几株半青半黄的树,再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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