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倔爱-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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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她上半身的衣服,在锁骨的地方又发现同样的瘀痕。
“这是怎么回事,被蚊子咬的吗?”他语出讥讽,毫无刚才的半点柔情。
她坐起身,拉过薄被覆在胸前,爬离他身边,木然的抿着唇,心里受到莫大的伤害。她受的惊吓和害怕还不够吗?他何苦又来添上一笔。
“说话啊!”他咄咄逼人,“别又装哑巴了,我知道你不是。”
他走下床来,步伐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一如过往的英姿勃发,大手一伸,拉住她手臂,她又跌进他怀中。
丰郁无法置信地睁大眼睛,脑筋还转不过来。
“你的脚好了!?你能走了!?”
他对她漾出一抹邪笑,一脸“你还真蠢”表情。
“是神迹……不可能……”忽然脑袋灵光一闪,“你骗我,为什么?”咬着下唇问道。
两只拳头握紧,重重捶了他几下,他怎么可以害她担心,怎么可以害她受怕,怎么可以……
他暗吃了一惊,手掌包握住她飞来的拳头。他忍不住微笑,喜欢她的小情绪,表示他对她而言是不一样的。
“我骗你,骗你什么?骗你的贞操,骗你留下来,还是骗你为我暖床?”
他贵族般的脸孔露出玩味的神情。
她顿时无言以对,他没骗过她,是她太笨,笨到自己送上门来,而他只是欣然接受这份唾手可得的赠品。
“你从没受伤。”她脸上闪过好几种心绪,怀疑、指控……
不,不可能的,他脸上一道道红色疤痕是真的,而她也曾经到过医院,看过他满身的绷带。
“伤是真的。”
他面无表情,声音平静地叙述,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车子撞上路边的民房,我被警察及时拖出车外,在送抵医院急救时,魂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清醒后,面对的是一张半人半兽的脸孔,和毫无知觉的双腿。”
靠着那些该死的、冰冷的、毫无生命力的机器来维持生命,从世界的顶端一下子落到仅有八坪大的病房中……
她几乎可以想象,他几度在生死边缘挣扎的险况,而她却在遥远的天边。脸上不悦的神色缓和下来,转为深深的同情之色。
“你又心软了,是不是?在你的心底仍不忘你的上帝,表面上你冷然,事实上心却比谁都来得软,任谁无礼要求你都能答允,任人欺凌、践踏。”
她教他的话堵住了口,他说得没错,说得切中要害,让她没有一丝反击的余地。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轻抚她颈上的瘀痕,大拇指来回地轻揉着伤处,冷声质问:“是谁?”
明显感到她瑟缩了一下。看见她眼底的恐惧,她在怕什么,为什么不敢说?
她环住双臂,深吸一口气,眼睛瞄向他的脸,“为什么不去整容,现在的医学非常发达,一定可以治好你的脸,恢复原来的模样。”到了那时,也就是她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丰郁。”他亲吻她左右脸颊,呢喃道:“转得太硬了。”
他了解她,对于不愿说的事情,她会转移话题,找些其他的事来说,这点是所有丰家人一贯的伎俩,只是她技巧差。
她试着对他挤出笑容,却是更形难堪。
苍白脸上净是可怜兮兮的神倩,诚实的大眼掩不掉残留的恐惧。
留住她的人,更想要留下她的心,抓不住她的惶恐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他逼人的目光一直没挪开,许久才叹了口气。
“你撒不了谎的,你住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该第一个知道。”他轻轻抚着她手心上的红疤,“是你说要留下来伺候我的,我是这儿的主人,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丰郁哀伤的眼睛静静睇凝他,一个早被遗忘的名字从她口中吐出:“汤尼。”
高祥脸上不动声色,心底却着实吃了一惊,双手紧紧抱住她,像要把她揉进他怀里,嵌进他身体里。
汤尼出现在这里,选在这个时候,为了什么?
猛然间,失去丰郁的惶恐又攫住了他,低头看向这张令他爱怜的小脸,他不能冒这个险,不能!就算他会下地狱好了,只要能保有她,他也会觉得置身在天堂中。
他俯下身,告诉她:“回台北去,如你所愿。”
丰郁抬眼望向他刚毅的下巴,回台北,真如她所愿吗?她茫然了……
第9章(1)
事情的发展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车子快到丰家大宅时,竟遭闻风而至的记者们拦截,闪烁的镁光灯和麦克风、摄影机,全一古脑涌现在高祥周围。
啪啪啪的拍照声,许多尖锐的问题充斥在左右,环绕着他们。
丰郁又惊又愕,除了高祥、她和保罗他们三人之外,再加上刚通知不久而闻讯赶到的岳仕,不该有其他人知晓他们的行踪才是啊!
怎会走漏消息,高祥的决定很突然的,怎会?
记者犀利的提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
“高总裁,请问您对于当年车祸发生,和前未婚妻王美娜小姐意外身亡的真相,有何看法?”
丰郁看到高祥抿紧嘴巴,眼睛眯成一直线,刻意的看了一下发问记者的名牌,她知道他的不悦和恼怒。他转身示意岳仕尽快将丰郁送出车外,自己则引开记者的注意力。
他不语的拉低帽沿,拉高风衣领子,使得他大半的脸被隐藏住,表示他不接受访谈,可此举无形中加深他的神秘感。
保罗高大的身躯挡在高祥面前,威严可怖的神色令人惧怕。
然而那些记者像扒粪的苍蝇挥之不去,反而将麦克风递到保罗面前。
“那身为贴身保镖的保罗先生,请问这件事您知道多少呢?”
保罗不耐烦地大手一挥,以手、身体挡掉一群人,使得高祥能够继续向前进。
“高先生,这件事是否会影响到您继任高氏?”
“高先生,对于这些影响您个人声望的谣传,您是否打算采取任何法律行动?”
一个接一个的尖锐问题,朝高祥轰过来。
“高先生的律师会代他回答各位的问题。”岳仕十分从容的适时出面说道。
她傻眼了,只能怔然的站在原地,看着那群记者把他们隔离开,突然心中空了一个好大的洞。
心中莫名的失落来得好快,来得令她措手不及。
脑袋里一片混乱,那些问题一道又一道的出笼,每一个问题都如毒蛇猛兽,逼得人退无可退、挡无可挡,无法招架。
言语原来有那么大的杀伤力,不见血便能杀人于无形,置人于死地。
从他松手的那刻起,她就该知道,他们又是平行的两条线了,他低身钻进了车里,不曾回头看向她,一次都没有。
她站在原地,任冷风吹袭她荏弱的身子,看着高祥的座车绝尘而去,那群记者跟着一哄而散,天地之间,恍若只剩她一人而已。
寒意迎面而来,她发颤的身体不觉得冷,眼眶径自发热,喉头哽的硬块兀自咽不下……
她该庆幸的,被残酷的舆论包围攻讦的不是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像被利刃划过,好痛、好痛!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阿枝的大嗓门唤醒了沉思中的她。
“小姐、小姐……”
“阿枝!”丰郁回过神来,惊诧的望着阿枝,她怎会在这里呢?
“小姐,老太爷在等你。”阿枝指了指距离五十公尺的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车窗在她目光触及时摇下来,一张她熟悉的脸孔出现在车窗内。
爷爷!今天的意外实在太多了。
丰郁立刻收敛自己表露于外的情绪,不让那些情绪干扰自己。
她和阿枝踱步走过去。
阿枝嘴巴动呀动,拚命发泄,“小姐,我什么都没有说,丰霖小姐说要扣我一半薪水……”
丰霖想必又在无理取闹,可怜那些大大小小的佣人,肯定被刮了好几顿。
现在丰霖应该出国了吧!记得她异想天开说要到北海道去品尝雪的滋味,又说要到东北去挖棒子……
她努力想将思绪转到别的地方去,阿枝却一再提醒她,做了多么又笨又蠢又吃力不讨好的事,赔了身子赔了真心——
“小姐,你不见好多天,老太爷问了好几次,我都没说哩,我也不知道,老太爷怎会知道。”
爷爷很担心她吧,一声不响地,她一走就好几天,如今,还劳爷爷大驾,她真是不孝、真是该死。“小姐,你怎么去了那么多天,那么久,我还以为你不见了,吓死人了,连通电话也没打。”
很多天,是吗!时间过的可真快,小提琴悠扬乐声还在她耳边回旋,手上还留着锦织画的触感,蓝宝石静躺在她胸前……有关高祥的一切都深植在她心深处。
但事实便是事实,高祥又从她生命中错开了。
阿枝的情报很廉价也很没用,但丰郁还是十分感激。
“阿枝,谢谢。”
她低身坐进车子,爷爷厚实温暖的手伸过来包住她的手,用拐杖敲敲隔音的玻璃,示意开车。
“爷爷。”她艰难叫出声。
“睡吧。”丰老爷拍拍丰郁瘦削的双颊,将她的头按在肩上,不再说话。
曾几何时,爷爷两鬓已灰白,额上的皱纹多了好几条,以往健壮的身子呈现佝偻样,变得……老了。
喉咙卡紧了,她不说话,温顺地依在爷爷肩上,心中却是起伏不定,怅然不已。
浓重的歉疚感和失落感又攫住她,使她看不到爷爷眼里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光芒。
所有道德的,不道德的又再一次压上她肩头,她又抬不起头了,垂下头目光盯在鞋头上。
“兄弟!”岳仕张开手臂,脸上挂着恶心至极的表情。
高祥一拳重重捶过去,冷笑道:“你少恶烂了!”
岳仕耸耸肩,无所谓的一笑:“原来你还有幽默感,只是格调差了点。”
“是你承让了。”高祥跷起二郎腿,学岳仕把整个人的重量全放在舒适的座椅上。
“啧啧!一年不见,你的嘴还是一样毒,不知道你的心如何了。”岳仕夸张的拍了拍额头,“啊!失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