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韧术-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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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子给的。”这刀好像叫开山刀,听说是镇上的一个女打铁匠打的,锋利得要命。
“小七子借你刀子?”可恶的小七子,不提醒她带刀就算了,还将刀子借给她的仇家,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跟他算帐。
“是啊!”蒲砚卿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好心帮她开路也有错吗?女人心海底针,他永远也摸不透。
他除了摸不透花橙藜的心以外,还莫名其妙成了她的仇家,只因为他把她隐藏的事实说出来,就被她记恨到现在。
两年没来这座山采药,除了杂草长得更茂盛以外,同时还增加了不少两年前没见过的药草,只瞧见花橙藜这边跑跑喊:“这是什么?”那边跳跳,自问自答:“这树的果子长得好奇怪,到底能不能吃啊?”开心的模样,恍若一个找到宝藏的小孩,看得蒲砚卿既为她高兴,又为她担心。
根据小七子的说法,她每次只要一发现新药草,所有注意力都会集中在新药草上,根本无暇管别的事。
他才在担心花橙藜太过兴奋无法顾及自身安全,一条毒蛇就这么无声无息爬到她的脚边,张开血盆大口,准备朝她的脚跟狠狠咬下去。
蒲砚卿二话不说,拿出程踏雪送给他的暗器,咻咻两声朝毒蛇的头部射去,原本还在吐们的毒蛇,瞬间被钉死。
“啊——”直到毒蛇的尾巴打中她的裙摆,花橙藜才发现自己差点被毒蛇咬了,蒲砚卿使暗器救了她一命。
“你不要紧吧?”蒲砚卿赶到她身边,脸色甚至比她还苍白。
“不要紧……”她摇摇头,还来不及说没事,就被蒲砚卿紧紧搂入怀中。
“我吓死了。”他说话的语调有些硬咽,整个人都在发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激动到不知所云,只能不断呢喃。
“蒲……砚卿。”同样地,花橙藜也一样不知该说什么。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这么为她牵挂。他甚至不给她拒绝的时间,就将她抱进怀中动摇她的心,如果她的心因此而迸裂,那该如何是好?他会不会负责修补?
真糟糕,她是来逃避他的,不是来亲近他的,他到底懂不懂啊?
花橙藜向来就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可他天真纯情的举动,每每打破她心中要与不要的界线,害她也跟着迷惘起来。
“你真的……你刚刚叫我什么?”他注意到她的用词有些不一样,于是紧张的问花橙藜。
“蒲砚卿。”她答。
“不,你叫我砚卿。”虽然很模糊,但他的确听见了。
“我没有这么叫你……”
“你叫我砚卿……”不是蒲公子,也不是蒲砚卿。“你叫我砚卿!”哈哈哈……
她怎么叫他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抱着她,这才是问题。
“蒲……砚卿。”这个时候叫蒲公子好像怪怪的,就随便他了。
“嗯?”他好喜欢此刻的感觉,四周一片宁静,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可以……”她想要请他放开她,突然间又说不出口。
“我可以怎么样?”他二愣子一个,呆得可以。
“算了。”被他这么抱着也不错,比较安心。
深秋的寒风飒飒地吹,互相依偎的两人,是这片萧瑟的景象中最美的颜色。
继续住山里走,四周的景色越凄凉。
花橙藜此行名义上是采药,实际上更像探勘。
她把发现到的新药草,每一样都拔一些放进包袱里,蒲砚卿怕她带来的衣服上药草味,很贴心地贡献出自己的包袱让她放衣服。她起初摇头,后来想起他说过她老是拒绝别人帮助,想想自己也许真的该改掉这个坏习惯,有时候接受别人的好意,并不是一件坏事。
她的决定让蒲砚卿欣喜若狂,这代表她有把他的话听进耳里。本来嘛!她只会付出,不求回报,长此以往这怎么行?以前他没有能力付出,现在他有能力,就该是他回报的时候,他一定会在她的身边保护她,直到他们安全下山。
其实,他之所以慷慨借出包袱,还有一个自私的目的。
“你干么突然深呼吸?”花橙藜觉得他的举动很奇怪,经常有事没事就深吸一口气,吸完后表情幸福得跟什么一样。
“深呼吸有益健康哈!你自个儿说的。”他笑嘻嘻用她说过的话搪塞花橙藜。
花橙藜仔细想想他这么说倒也没错,难得来到深山,不多吸收点山林之气怎么对得起自己?只是希望他别又掉进湖中。
“幸亏这儿没有湖。”想到他接连两次落水的糗样,花橙藜忍不住偷笑,服了蒲砚卿。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在取笑我吗?”闻言他的双颊迅速染红,大少爷脾气又回来了。
“没的事儿,我怎么敢取笑你?”她对他甜甜一笑,他的心照例怦怦跳,一切都没有改变,只除了他们两人的关系。
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非常奇妙。自从昨天他解救她免于遭到蛇吻之后,她就不再一味拒绝他,算是大有进步。
再这么下去,小六子的预言可能会成真哦!
偷偷从背后拿出包袱低头闻其中的芳香,他之所以借她包袱,就为了能随时闻花橙藜沾附在衣服上的体香。
“?”花橙黎隐约感到不对劲,连忙转过头看他。
他迅速将包袱藏到背后,假装在看风景。
空气真新鲜,人生真美好,上山采药真好。
第8章(2)
“天色好像突然间变暗了。”花橙藜抬头看天空的变化,一脸忧心。
“可能会下雨。”他和小六子一起在后山练功的时候,雨也是说来就来,那时天色的变化,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怎么办?我没有做避南的准备。”她没准备的事情太多了,包括和他一起上山,对他诉说烦恼。
“糟糕的是,我也没有。”秋天很少卜雨,谁也想不到今儿个例外。
“我看,咱们还是下山好了。”省得被困在山上。
“来不及了。”下山至少得花半天的时间,雨转眼在间就会落下。
“你知不知道这座山有什么地方可以躲雨?”唯今之计,只有找地方避雨,说不定还得被迫留在山上过夜。
“我听山脚下的镇民说过,离这儿不远处有个山洞可以躲雨,但我不确定到底有没有这个山洞。”说不定只是传言。
“不管有没有,咱们都必须找找看,留下来只会淋雨。”说这话时,蒲砚卿的眼神流露出一股属于男人的坚决,花橙藜这才惊觉,她正在跟一个坚强的男人说话,他再也不是昔日那个弱不禁风的破病公子哥儿。
“嗯。”她不确定,她是否喜欢蜕变后的蒲砚卿,带给她很强的压迫感。
“把你手里的包袱给我,我来拿。”
他甚至已经强壮到可以扛起全部责任,让人很难跟当初那个还得靠她施计才肯下车的官家大少爷联想在一起。
说实话,她有些怀念那个动不动就端出官家子弟派头的蒲砚卿,比较可爱,也比较无害。
“还有你的手,也一起给我。”
说他有所改变,又好像变得不多。他在握住她的手时仍会脸红心跳,声音仍是会微微颤抖,纯情依旧。
“噗!”她噗哧一笑,完全沉溺于这四个月来的回忆之中。
“什么事这么好笑,也说来听听。”他有预感,她一定是在取笑他,搞不好在笑他是个傻瓜?
一路走来,他一直很纯情,这点她是知道的,只是一直假装没看见。
“橙藜!”
没看见就不必响应,就不必问自己的心:“他喜欢称,你也喜欢他吗?”毕竟任何事都阻挡不了她对医学的喜爱,她爱钻研医术,胜过世的一切。
然而,果真如此吗?
蒲砚卿困窘的表情,供给她最好的答案,恐怕她并未如自己想象中坚强,遇见不了解的爱情还是会想逃避。
“真是的,怎么问你都不说,这个习惯真的很不好,拜托你也改一改。”他拿她没辙,只好转而拜托她,很快就投降。
“我尽量。”她曾想过,如果他像她姐夫一样强势,或是像她妹婿一样毫无作为,她可能就不会对他心动。
“啊,真的吗?”
但是他偏偏有男孩的傻劲,男人的干劲,她对他毫无办法。
花橙藜抬起头对他灿烂的微笑,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响应他的心,说来讽刺,她这趟出门是为了逃避,却意外看清自己的感情。
“橙藜!”他好高兴,真的好高兴。她今天的笑容比任何时刻还要美,还要灿烂。
轰隆!
来自天际的打雷声,提醒他们没有高兴的时间,他们若不想变成落汤鸡,最好赶快找到避雨的地方。
镇民说的那个山洞,离这儿不远,也真的有这个山洞,他们只摸索了一阵子便找到了。
“你先到洞里等我,趁着雨没落下之前,我去俭一些干木枝生火。”他一边交代花橙藜,一边开始捡干柴,非常忙碌。
“我也来帮忙。”她也想尽一分力量,却遭到拒绝。
“不必了。”蒲砚卿严肃地摇头。“这是男人的事,你只要安心休息就行。”连采了两天的药,她一定累了,他不想连生火这种小事都惊动她,他自己能处理。
多可靠。
花橙藜作梦也没想到,蒲砚卿竟然会成长为一个可靠的男人,想当初他是多么任性。
她坐在山洞里面,两腿用膝双手放在膝盖上,仰头看天边不断压近的黑云,心想所谓的“风云变色”不过如此,她和蒲砚卿的角色好像调换过来,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被保护者。
事实证明蒲砚卿的改变很彻底,现在的他,连生火都上手,这得归功于程踏雪的训练。
“你好会生火。”就连时常在生火的花橙藜都不免佩服他的手脚利落。
“没办法,训练有素。”蒲砚卿微笑解释。“大娘要求我和小六子必须在她喊停之前把火生起来,而你知道大娘是很急性子的。”
花橙藜可以想象他们在程踏雪严密的监督下手忙脚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