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倦怠的玛丽苏-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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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局。
第五天晚间的时候,龙啸云终于出现了。唐眠知道只要是林诗音的邀请,他哪怕再忙也绝不会推辞。
龙啸云身后的一个小厮把一个食盒拎了进来,由丫鬟青莲接过来在桌子上布置好了。
“诗音,今天给你准备的是太湖楼的薏米酸汤羹,小菜是涟膳楼的酱牛肉和黄花菜。”龙啸云笑得开心,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殷勤地替唐眠夹菜。
唐眠不拿正眼看他,只让身边服侍的丫鬟小厮都下去,便顾自吃菜吃饭能到酒足饭饱,她才抬起头来,嘴角挂笑,目不转睛地盯着龙啸云。
“诗音,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龙啸云的语气极度温柔。
“我很久没见你,听说你前几天出去遇到太湖十二寨水盗,一柄银枪孤身退敌,毫发无伤。”唐眠道。
被自己心爱之人说起自己的功绩,龙啸云心情颇好,却还是谦虚道:“那十二寨水盗刚刚在因为内部分赃不均吵闹,我也只不过是拣了个顺手便宜。”
唐眠笑得暧昧不明:“对了,我倒是没想到,你本来就是捡顺手便宜的高手。我和这庄子不就是最大的便宜吗?”
“诗音,你……”龙啸云有些不能接受林诗音突然的转变,却还是好声好气道,“诗音,你莫在取笑我,我……”
“我哪敢取笑你。不说这个了。”唐眠起身走到窗台边,将香炉捧起来,放到饭桌上。
“这是我新近用几种药材制作的香料,你帮我闻闻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林诗音的笑颜和和颜悦色立刻打消了龙啸云的疑心,或者说他才是那个一直在欺骗自己沉沦在虚假感情中的那个。
龙啸云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确实有些奇怪的地方,却还是笑道:“夫人第一次制香,已很是不错。”
唐眠拿帕子驱了驱自己眼前的烟雾,道:“我是让你帮我闻闻可有不好的地方,哪里是让你来夸我的。你给我闭上眼睛好好闻。”
诗音的打趣让龙啸云更加觉得两人的关系难得融洽,冲着香炉闭眼吸气,琢磨了半天。
“我对香料一事也是半懂不懂,只觉得后味有些生涩,却不知是什么缘故?”
“是什么缘故呢?”唐眠掩嘴狡黠笑起来,“看来夫君真是正人君子,对蒙汗药的药味不是很清楚呀。”《怜花宝鉴》不愧是天下奇书,她不过是按部就班地制作,竟然连武林高手也是不防。
“蒙汗药?”龙啸云正待动作,却感觉到半边身子开始麻痹,“诗音……”
唐眠冷哼一声,站起身子来,不由分说,伸出手指连点龙啸云胸口两大穴位。
“夫君,你可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唐眠笑得自在。
“什么?”诗音的眼神如此陌生,龙啸云已感觉到一种惊恐和害怕。
“那太湖十二寨水盗虽然被你全歼,但你也不是毫发无伤,因为就在你以为收战的当口,一个将死之徒给你下了一种阴狠的毒……”
“毒?什么毒?”
“什么毒呢?”唐眠从袖子里取出一枚药丸,对着光看了看,“就是这种毒,无色无味,中毒后三天发作,全身溃烂而死,药石无救,回天无力。”
她打开龙啸云的嘴,将药丸缓缓放了进去,又慢条斯理地替他倒了杯水,喂了下去。
而后好整以暇地敛袖坐了回去,看龙啸云脸色发白满头大汗,轻声细语道:“龙啸云,你能不能告诉我,除了张诚和陈大夫,你还杀了哪些人?”
“我,我……”龙啸云艰难地想说出话来,半边脸的麻木却使他的口水不断流出来。
两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原来忧愁的诗音心里装着李寻欢,他只需要防备李寻欢一人,但是诗音变了,从诗音当初对他讲的那番话里,他惊恐地发现诗音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她不喜欢他,却对别的男人赞赏有加温和有礼,他简直无法忍受自己的嫉妒。所以,就有了第一个,第二个,陈大夫,张诚,只要他们过于接近林诗音,他就必须将他们消灭。
“诗音,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你已是我的妻子,这辈子,你都属于我一个人!”龙啸云脸上青筋凸起,高声喊道,眼里装着异样的光彩。
“可惜了,龙啸云。”唐眠轻蔑地笑了笑。“本来你若是和以前一样让我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我也不介意被你看两眼摸个手,不过你能想出这样出格的法子限制我的行动,杀害无辜的人,说明你离神经病也不远了。你说,我怎么愿意和一个神经病生活在一起呢?” 她骨节分明的纤细的手抚摩着龙啸云的脸,梳理他整齐的发。她低下头,柔软的唇擦过他的脸。
“诗音,我……”龙啸云还想说什么,却被唐眠点住了哑穴:“来人呐,快去请王大夫来,庄主中了十二寨水盗的毒,现在毒发了!”
☆、小李飞刀之林诗音(完)
七月,龙啸云的丧礼举行。十一月,足月的龙小云出生。
江南的十二月没有下雪,冷气和湿气却伴随着西北来的风黏在兴云庄内足有一月。
燃着火的房间与外面的寒冷隔绝开来。唐眠却打开了窗口,望着外面的仍有绿意的枝干发愣。
产后的虚弱身体已经恢复,她每天便恢复了以往的作息,赏花,看医书,间或去外面走走。临近过年,大街上满是热烈的气氛。不过龙啸云去世后,兴云庄的产业却都得由她来打理,本来庄子上都有负责之人,大都也是老实之辈,林诗音既是龙啸云之妻,又是昔日李探花之表妹,身份已很能压得住他们。
但龙啸云本身是江湖之人,他在外生性豪迈,交游广泛,也不可避免地结下一些仇家。这几个月来,得知龙啸云的死讯,这些仇家便蠢蠢欲动,有时连着几日都有人上门挑衅。
庄子上本还养了一些护院的壮士,以前受龙啸云恩惠的人,也有一些自愿来帮助唐眠,所以最终总算都安全地度过。
如今已过了五个月,仇家也解决得差不多了。那些相助的江湖人士也不好在女主人的庄子里多呆,大多辞不受金飘然离开。
然而今天,唐眠却突然听见门口有些响动,还有些人的惨叫声响起。她嘱咐奶妈在房间里好好看着孩子,自己跟着家丁到了大厅。
来人四十来岁,虎背熊腰肌肉虬结,一把络腮胡子遮住了半张脸,眼角一道刀疤,面相极为凶狠,手下一把虎头刀寒光闪亮,转眼间就将三个护院家丁和一名食客斩杀在刀下。骨头被削断的声音清脆恐怖。
“龙夫人在何处!那龙啸云留下的种在何处!”他每砍一刀,便高喊一声。一时间人人自危,无人敢近他的身。
唐眠从来没见过如此莽撞胡来之人,漫天的血腥气让她才恢复过来的身体有些不适。从来人的手上功夫和稳健下盘上她已看出此人非等闲之辈,恐怕不是现在庄上残留的人可以对付的。不能硬来,唯有智取。
她克制住自己胃中的不适,走进前厅,道:“我便是龙夫人,你是何人?”
来人回头,本欲说话,看见她的脸,又愣了半天,才哈哈大笑起来:“听闻龙啸云从李寻欢的手中抢下了个女人,今日一见果然美貌。如此我今日可饶你一命。——我乃‘太湖飞龙刀’张魁,他龙啸云当日趁我赴关外时,欺我太湖一众,杀我义弟义侄,我前日从关外回,听闻此事,也知他中我兄弟计谋,毒发身亡,本不欲再计较,但如今又听闻这畜牲死前还留了个种,他灭我义弟之后,我也必不能让他留后,今日便是来讨回一个公平!”
唐眠怒然拂袖冷笑道:“好一个讨回公平,你说的义正言辞,却已斩杀斩伤我兴云庄十数人,这笔账又当如何算?”
张魁咧嘴哈哈一笑道:“夫人原是大家小姐,果然伶牙俐齿,可惜我张魁是个莽人,而且本就是个强盗!敢问夫人天下可有不打劫的强盗?”
唐眠眼色一冷,手一伸,手底已多了三枚牛芒短针。《怜花宝鉴》中的用毒,她已略有涉猎,也制出了一些保命的工具。眼下她的功夫虽不出众,倒也有几分胜算。
却听那张魁继续狂妄道:“兴云庄不愧是兴云庄,不仅丫鬟美艳无双,夫人也是国色天香,我这就都打劫回去,将我家那个黄脸婆下了堂,你们两个正好一个做大一个做小!不过原和那丫鬟说好让她做个大,眼下看夫人气质出众,天生就是个做大老婆的料!啊哈哈哈哈……”
唐眠脸色一暗。庄上的丫鬟若说起美艳,便逃不过林仙儿一个。她刚刚没见到林仙儿,已问过奶妈,听奶妈说她今天一早就说有事出去了。怕是早就和张魁里应外合,所以才能找到庄子防卫最弱的时候出手。
林仙儿啊林仙儿,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
如果说最初是她的生长环境和她天生的病让她有了贪婪狡诈和淫/荡的毛病,那么现在这些贪婪和狡诈已经成为了她的性格。病可以被治愈,已经歪斜的心性却难以再更改。
不过幸而她从前也不过是借拿她作为实验体给了她一个机会,并未完全信任于她,早就留了后手。
护院家丁自然不能让女主人赴险,几人冲上来拦在了唐眠的面前。
张魁狞笑一声,虎头刀一划,再次上前。唐眠稳下心神,手里的淬毒短针正待发出,一道银光却比她更快,突击进张魁的喉间。
从头到尾不过一眨眼的时间,所以张魁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已感觉自己的喉头漏风,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就像破了膜的笛子一般吹不响。这实在不是一种很好的感觉。
幸亏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的呼吸马上停止了。在最后一刻,他已猜到他死在了什么神秘的东西底下,因为他的左手摸到了喉间小小的刀柄。
小李飞刀!
李寻欢穿着一件白衣,站在一片苍翠的树叶间,西风吹起一地的枯叶,也吹起他的下裳。他的眼光从头到尾没有落在张魁身上,只隔着纷飞而起的叶,直视唐眠。
从关外到关内,从中原到江南,听到龙啸云过世的消息后,他不眠不休,策马飞奔近一个月。
他的脸上刻着风霜与疲惫,青色的胡渣眉头微皱,眼里藏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