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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萌侠之金兰结义(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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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逸岸还没转身,就听周围人一堆迥异的叫法向那人招呼而去,略一思索,即刻明白,遂转身道:“老头,我似乎没拜过师吧?你半路跳出来乱占便宜算什么?”
  那老人一脸不满,“你小子似乎不怎么意外?”
  “哪里,我惊讶得很!”程逸岸夸张地连退两步,“久仰‘狂刀’汪九畴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是三生有幸。”他背完套话之后迅速变脸,“自称隐居山谷多年,却还会被雪盲所困,你以为我跟他一样好骗?分明就是前几日才来到泗合山等看热闹的吧!”他指指霍昭黎,满脸得意。想起方才霍昭黎与郑连成过招时,他本处劣势却突然返身回击,多半也是这老头从旁指点。
  汪九畴哈哈大笑,“你这人果然好玩!不错,我在那谷中逗留日子不长,似乎原本那里便有人居住——为什么不立刻拆穿我?”
  程逸岸摇头晃脑地道:“所谓一坠山崖,必有奇遇。如果我拆穿你,你得意感尽去,谁知还会不会教免钱的刀法。”
  汪九畴苦笑,叹道:“你若有你义弟一分老实,老夫得徒如此,恐怕连做梦都会笑醒。”
  程逸岸不屑地哼了声。
  郑连成静候他们说完话,躬身下拜,道:“参见师伯,多日不见,丐帮上下,都想念得很。”
  “好说好说。”汪九畴敷衍地拍拍他的肩,拉过程逸岸道,“来来,见过你师弟。”
  郑连成看看辛逸农,面露难色。
  他与冯崇翰份属同辈,认了程逸岸当师弟,岂不是乱了套了?
  辛逸农自然知道汪九畴意在给程逸岸找座大靠山,自然不能坐视,邝闻潮出声道:“他行走江湖时,为非作歹靠的都是泗合门功夫,怎能算丐帮中人?”
  汪九畴正在等这句话,一拍掌道:“好!那么就让他以老夫亲传的功夫,来领教泗合门高招,若是老夫的徒儿赢了,他从此与泗合门再不相干——辛掌门以为如何?”
  辛逸农踌躇不定,一旁沉默许久的骆逸冰忽然柔声道:“夫君,汪前辈盛情难却,咱们不如便向程公子讨教一番?”
  辛逸农是出了名的唯妻命是从,此时他却猛然回头,面无表情地凝视骆逸冰许久之后,才僵着脸点了头。
  早有弟子呈上佩剑,他抽剑出鞘,朝程逸岸拱手道:“请程公子赐教。”
  程逸岸看向天空,出神地想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似的看向佟逸海,佟逸海会意他是要借佩刀,却恼他要与师门斩断关系,撇开头不响应。郑连成见状从丐帮长老处要了柄单刀,程逸岸也不道谢,径自接过来握在手中。
  辛逸农挺剑凝立,摆明了是想让半招,要程逸岸先攻。程逸岸使“月离于毕”的起手势,钢刀猛然离手复又接回,双手合拢状如作揖,摆明了不打算占这个便宜。
  二人四目相对,如蜡人一般僵持良久,辛逸农才举剑虚刺程逸岸的胸口,先是横划一剑,接着手腕一抖,由上而下,电光火石间又是一剑。泗合门弟子大声叫好。
  这是泗合门基本功之一的“十字剑”,每名弟子都曾修习。但能做到迅捷准确如此,却是极难。程逸岸刚到泗合山不久,便是由辛逸农代师父传授此招,辛逸农为人严谨,硬是要程逸岸对着树桩劈砍了三个月,直到闭着眼都能划出端正的“十”字才罢休。此时他一上场便使出威力不大的这一招,念旧之意昭然若揭。
  程逸岸待他划到竖画的末尾,突然横刀截住剑路,手腕向外翻,剑即被挡了回去,接下来单刀向右猛推,辛逸农应变迅速,举剑撩开他牵制,使出“分袂经秋”反压程逸岸单刀,刀却已自顾自往左边平掠过去,目标是辛逸农的左手腕,这一下围魏救赵收效不凡,辛逸农一惊,急忙变招相拒,谁知他这一掠竟是虚招,刀微微侧倾,又攻向右大腿外侧,辛逸农心中慌乱,不敢断定他招数虚实,只得向后一跃,避开这一记。
  郑连成在一旁看得目眩神驰,对汪九畴道:“恭喜师伯,您的‘星天刀法’,看来已有大成!”只一招便逼得辛逸农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委实神奇。
  汪九畴笑而不语,心中却暗道惭愧。这招“银汉波澜”大意不错,但方位变化却与自己所授大异其趣。被他一变化,竟俨然成了泗合门剑法的克星。
  程逸岸一招逼退辛逸农,脸上毫无喜色,仍是严阵以待。
  辛逸农调匀呼吸,提剑再上。这一回他去了轻敌之心,以成名绝技相搏,程逸岸毕竟习得刀法时日尚浅,内力上更是逊色甚多,此消彼长,程逸岸勉强撑得三十招,破绽渐多,败相已现。
  再过得十招,连霍昭黎都看得出他难以支持,二话不说要上前相助,却被柯惠拉住。
  “他最讨厌吃亏,到了现在还不肯认输,定有道理,先看看再说。”霍昭黎紧捏绕指柔,强忍冲动。
  到了四十六招上,“嗤”的一声,辛逸农长剑刺入程逸岸右手上臂,程逸岸单刀落地。
  辛逸农脸上的关切一闪即逝,淡然道:“师弟,你输了。”
  程逸岸不看他,对着昆仑派方向大喊:“朴神医何在?”
  一个清瘦老者闻声出列,怪眉一挑,“何事?”
  程逸岸阻止霍昭黎冲上来包扎的动作,靠在他身上,任血汩汩流个不停,笑道:“麻烦您把个脉。”他声气渐弱,最后一个“脉”字,旁人已难以听清。
  在场有见识的个个色变,看这情状,分明就是中了剧毒。
  朴神医施施然走过去,三指搭上程逸岸脉门,眉毛扭成一团,再仔细去检视程逸岸伤口,不禁惊道:“暗香疏影?!剑上有毒!”
  昆仑派朴岐黄为人正直,医术公认为武林第一,他这一声喊,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到辛逸农身上。
  辛逸农倏然面色苍白,木然看着手中长剑。
  “救人要紧!神医,你快救我大哥!”霍昭黎使劲摇着朴岐黄的衣袖,大声吼叫。
  朴岐黄一边替他处理伤口,一边摇头道:“解药非三年不能成,他却还只有两刻钟的命。”
  霍昭黎直勾勾看着朴岐黄,一时间好似听不懂他说了什么,眼泪却大滴大滴往下,一一溅在程逸岸脸上。
  “脏死了。”程逸岸不悦地低低斥责,却抬不起手臂擦拭或者殴打霍昭黎。
  “大哥,大哥!”不知是错觉还是事实,怀中人的体温,似乎一点点在下降。怎么办?怎么办?
  “你、你还不快——”程逸岸被抱得喘不过气,毒性蔓延也迅速到五官,难以成言,如果说不出话,那可糟糕至极——这下心里当真急了起来。
  “你还不快放血给他疗伤!”清脆的女声代替程逸岸说出救命的话。
  霍昭黎看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李嬷嬷,想起自己曾经吃过一颗什么果子。
  他手忙脚乱地抽出绕指柔,举在半空,目标是自己手臂,急问:“放、放血就行了吗?”只要大哥能活,多少血都成。
  “你你你别乱来,小心治不好他!”他那把剑真切下去,恐怕一只手就这么没了。
  霍昭黎闻言,手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李嬷嬷排开人群,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小心翼翼割开他下臂某处,让血滴进程逸岸口中。
  不久,李嬷嬷说声“好了”,给霍昭黎止了血。霍昭黎恨不得将全身血液都给程逸岸喝下去,不停追问够不够,直到李嬷嬷警告说喝多了会死,他才闭上嘴。接下来李嬷嬷便被朴岐黄急急拉到一边,请教个中原委。
  霍昭黎看着程逸岸脸色逐渐红润,总算稍稍放了心,待见他睁开眼,连忙问道:“大哥,你还好吧?要不要再喝一点?”
  “你以为你的血很好喝?”程逸岸瞪他一眼,缓缓坐起,看向辛逸农。
  “辛门主,您有什么话说?”
  辛逸农默然无语。
  “在自己的剑上淬毒,辛门主绝不会做这样蠢的事。”程逸岸看向奉剑的弟子,那少年早已吓得呆了,浑身发抖,使劲摇头。
  “我、我只是从书房里把剑拿出来,我什么也不知道。”
  “这是祖师爷用来诛灭本门叛逆的‘飞仙剑’,今日若有机会出鞘,指向的必然是程某一人,剑上早淬了毒,自然是有人生怕辛门主出手不狠,才鼎力相助。”
  程逸岸将目光在泗合门众人身上以一扫过。他唇间还留着霍昭黎的鲜血,眼蓄寒霜,十分可怕,有几个小弟子立时便哭了起来。
  刘逸书皱眉道:“能进掌门师兄书房的人不多,你别吓着大伙儿。”
  “刘二侠说得是。那么淬毒的,必是泗合门中大有身份的几位之一了。”
  安绘云尖声道:“你以为你是谁?泗合门的事泗合门自己会处理,你又没死,充什么青天大老爷断案?你以为三番两次引开话题,便能逃避罪责吗?”
  程逸岸正色道:“令尊也好,近日被传为程某所害的大小帮会也好,都不是我做的。”
  安绘云冷笑,“你倒撇清得干净,证据何在?”
  程逸岸道:“令尊在泰山遇害之日,程某远在秦岭与人下棋,‘红袖添香’药性最急,纵是顶尖高手,也挨不过一个时辰便死——那时程某绝不在场,此事一问便知。”
  “与人下棋?真是风雅得很!”安掣不屑地撇撇嘴,“你认识的狐群狗党,自然会替你圆谎,我们问得出什么来?”
  程逸岸笑道:“安小哥只须进到皇城,随便抓个人,问他今年二月二十二,在秦岭执白连胜他家皇帝老儿十局互先,以此求免陕北一年赋税之人是谁,想来还真不易弄错。”
  此言一出,群情耸动。
  稍微知些时事者,都听过年初皇帝突然颁诏,免饱受旱灾之困的陕北赋税一年,传闻是有个不知名的江湖侠客杀进寝宫,吓得皇帝老儿屁滚尿流,这才答应下诏——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众人看程逸岸的目光中,不由得消去了几分愤怒,添上些敬意,对他声称自己清白,也开始觉得并非无稽之谈。
  侯姓青年这时突然站起来,满脸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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