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黛玉重生-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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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霁风客客气气地见礼,算是给水溶面子。当然,还得问清楚,这俩姑娘来自己这儿干嘛来着?
穆芳楹也知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并不说话,只是捧着脸儿笑眯眯地看人:两个都是美男,又是不同的气质,果然是大饱眼福。仔细看,北静王像仙,这林公子则带点儿妖气,男人长得这么“魅”……咳咳,千万不能说出来,要不然,真得给人从墙头扔出去了。
石桌上便刻着棋盘,许檀一颗颗摆下棋子,说明来意:“来向林公子讨教棋艺。”
这幅残局貌似是自己曾经摆着玩的,都是藤条织的,然后棋子并着棋盘,一起成了兔口之食,还是零食,零落成大一片,好不可怜。
所以,真是来下棋的?林霁风诡异地看了水溶一眼,还是有点不信。
水溶让开座位,无所谓地笑了笑:“就是一副棋而已。”
如果真是一副棋,那陪着下下也无妨。林霁风也不扭捏,坐下,示意许檀先手。
围棋之道在判死活,既是残局,死活还未定,但局势定是十分艰难。这局下得很久,当然水溶是看得津津有味,唇边噙着优雅的笑意,而穆芳楹也看美男看得双眼直冒星星。
直到许檀忽然扔下棋子,微怒:“你根本不在下棋。”
林霁风眨眼睛:“就是下棋啊。”
这叫下棋?许檀难得怒得瞪人,林霁风的棋艺略高于她,又占着本优势的白子,不落下风很容易,可是——他也根本不想赢!一直维持着黑白子诡异而微妙的平衡局势,带着她绕圈圈,这不是破局,这根本是耍人玩儿。
“我从来没说过我解开了这副棋。”林霁风很无辜地摊手,“围棋是两个人玩的,谁能保证对方下一步会走什么棋?能活的话,谁会蠢到把棋走死?”
见许檀依旧面露不愉,林霁风笑了笑,将桌上零落的围棋子收起来,又从石桌中空处抽出另一副棋盘——象棋。
林霁风随手摆了一副,又道:“若说残局,还是象棋更有意思。”
许檀却冷冷道:“我不喜象棋。”
“也是,女子么,没几个喜欢象棋的。”林霁风敲了敲棋盘,又笑道,“但是我觉得象棋更有意思,至少,每个棋子都是不同的,谁死谁活,意思也不同;只有将死,才算死。”
这句话……话是好话,可从这整人的混账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可气。
“天色不早,我们告辞了。”既然得不了残局的解法,许檀也不欲多待,起身便要走,穆芳榭很是遗憾,难得看到两个美男,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我送你们二人。”水溶很自觉。
但林霁风希望他更自觉一点,这不是他的王府,别动不动就破门而入还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水溶忽然抬手,指了指凉亭之侧的假山——林霁风顺着看过去,就见一袭袅娜的身影,顿时吓得毛都要炸了:秦家大姑娘、他的未婚妻什么时候进来的?在这儿看了他多久了!
水溶很不厚道地留给他一个“你多保重”的眼神,施施然去送两位县主姑娘。
林霁风转身就瞪人——瞪着自家的门子、管家、连带着几个院子的管事和婆子:怎么来人了都不告诉我,怎么不知道拦一下?
一众下人都撇嘴,自家主子就爱发疯,懒得搭理。秦姑娘一向是进出自如的,忽然拦了不正说明你“心虚”么?再说,你在下棋,王爷和县主都在那里,谁胆大包天地敢打扰你们?
春回大地,天气暖和,秦可卿穿着一袭修身的曲裾,又缀着轻盈的纱裙,沙沙地走在细腻的青石之上,体态婀娜、身姿婉转,跟刚刚两个尚未完全长开的小姑娘比,更显出一派风流之美。
秦可卿走进凉亭,取下纱帽,白纱飘逸之后,露出带着疤痕的脸颊。即使如此,眸光流转间自然流露的妩媚也分外明艳。
穆芳楹还在往这边看,不由抓紧了许檀,竟然叫了出来:“好漂亮!不过,那道疤,太可惜了,本该是京城第一美人的……”
许檀也一眼看到了那道刺目的疤痕,眼底不由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却没显出什么,拉着穆芳楹缓缓离开。
林霁风看着人出门,总算松了一口气,然后赶紧赔笑着解释:“人是水溶带来的。”
“我知道,比你清楚得多。”秦可卿的尾音微翘,带着狡猾,“上元灯节时,各家女眷也可外出游玩。北静王在棋阁与许县主斗棋,连输了三场。这许县主是个只认钱的,北静王欠了债……”
林霁风面色扭曲:“难道他那天出门忘带钱了?”
“这倒没有。”秦可卿依着石凳坐下,笑意更浓,“只不过,许县主又出了个难题,说还债须得‘非金、非银、非铜,非一尽凡俗器物’,如此,方不负棋魂。”
“债主不要俗物啊……那他干嘛不卖身还债?”林霁风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嘴欠,“谁都知道,北静王是谪仙般的人物,根本不食人间烟火,怎么会抵不上什么‘棋魂’。”
“他不是卖了你的‘身’么?”秦可卿挑起唇角,淡淡的莞尔,“我看,那两个姑娘就是冲着你来的。不难打听,水溶擅乐,但不擅棋,你则是他所有朋友中棋艺最好的。”
“我的错,识人不清啊。”误交损友的苦果可不是囫囵一下就够的,得一辈子反复咀嚼。
看林霁风无奈地整个人都趴到了桌子上,秦可卿继续打趣儿:“你也真是,把本就落了下风的黑子推给许檀姑娘,还耍人家玩儿,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哪里是我耍她玩儿,她是自己把自己给耍了。”捻起一颗围棋子在手里把玩,林霁风无奈,“居然把唯一的一条命活成一盘围棋,真不怕自己把自己玩死。”
“她也不是有意,很多时候,人在局中,根本身不由己。”想起了自己,秦可卿颇有感触,“我虽看不出她究竟有什么心事,但她,定然不想做旭王妃。”
“没那么简单,我跟她下棋的时候,发现她很谨慎——像是生死抉择。”林霁风又趴在了桌上,感叹,“我在试探她,水溶在看我试探,水溶那么个喜欢管闲事的人,说不定还想帮她一帮,可她就是一丝风都不露。”
秦可卿不赞同:“说不定,她根本说不得。而且,这许县主从来是不求人的。”
据说,西宁郡王极为风流,许檀生母被气得早逝,许檀并无亲兄弟相帮,竟一个人牢牢把着母亲的嫁妆,年年经营盈利,实在是个奇女子。
“我说你们这些女人都是怎么回事?一个比一个傲气,骨头比男人还硬,稍微服个软、求个帮手,有什么不好?你们姐妹俩都是……”见秦可卿瞪过来,林霁风赶紧截住,“我是说,水溶之前那个‘孽缘知己’薛宝钗,简直就是团暖不化的雪。”
林霁风想想都觉得自己可怜:当年,要不是自己想方设法地从水溶那里套到了消息,又抢先出手,这小郡主也不会默认自己“滴水之恩、卖身求报”的企图;就这样,磕磕绊绊这四年,郡主殿下没少给自己卖消息外加通关系,不是“互通友好”,而是指望着有朝一日两不相欠!
想到这里,林霁风起身,走到秦可卿身边,从身后将人抱住,好笑:“我真该谢谢太子殿下,虽然他拐我妹妹,不过么,他给我出的假死的主意,倒让我白捡了一个你。”
一院子的人,扫地的,端盘子的,都悄悄么么地看着这里。秦可卿觉得脸颊发烫,奈何被抱得紧,又挣不开,不由怒言:“放开,我还要去喂鹿呢。”
“你专门跑来一趟就是为了喂那只‘小花’?”林霁风僵了,觉得自己太可怜,想哭。
“除了鹿,还有那两只小兔子。”本来四只都要送与黛玉,可那些兔子实在太皮了,成天的奔奔跳跳四处咯吱磨牙,黛玉怕顾不过来,就只捧了一对走。
貌似请黛玉帮忙忙年的时候,林霁风这满屋子的活口,黛玉最惦记的也是五只宠物……
这年头,女人都这么“独”,难不成是因为,在她们看来,男人还不如畜生?
秦可卿才不理会他的纠结,用劲儿挣开,去完成自己过来的“初衷”:喂鹿。
春晖暖人,茂盛的树木也生了不少柔嫩的新芽,若是“涸泽而渔”,任由那呆鹿啃嫩芽,说不定整个林府会变成一片秃瓢儿,林府众人只得拿了干草、掺了甜豆子,引鹿过来喂。
秦可卿也卷了一捆柔软的干草,特意往里头填了好些甜豆子,还有几片水灵灵的菜叶子,扎得手里这捆五颜六色郁郁葱葱,才将之递向花福鹿探下来的嘴巴。长长的脖子,分瓣的嘴,花福鹿嚼啊嚼,目光凝滞、或者说,依旧是可爱的呆滞。
林霁风远远看着,佳人身姿婉转,素手如玉,带着浅浅的笑意,心里终于放心——至少,她同意嫁给自己,不是为恩为义,而是真的为情……而且,她变了些,好似之前是箍着一层冷漠的壳子,现在,终于释放了出来。
发觉被人看着,秦可卿没停下喂鹿,只是问了一句:“你怎么还在这儿,真不好奇许檀?”
林霁风甩袖子:“用不着我,水溶最近这么闲,好不容易事儿找上门,他哪能放过?”
……
许檀和穆芳楹坐马车回驿馆,当然没让水溶送。一路上,皆是沉默。
直到穆芳楹打破沉默,无奈:“许姐姐,我今天看男人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不顾名节豁出脸面陪你一整天,好歹告诉我,你今天到底为什么去招惹北静王,又跑了一趟林家?”
许檀面无表情,伸出一个巴掌给她看。
穆芳楹已经习惯了,掏荷包儿:“五百两是不?”
“五万两。”坐地起价。
穆芳楹差点蹦出马车:“你怎么不去抢!”
“别跟我走得太近,你得不了什么便宜。”许檀扫她一眼,直接点破穆芳楹的小心思。
穆芳楹却不脸红,只觉得可惜:“看来,你是真不想做旭王妃。”虽然太上皇在年宴上说的是黎樱,可特地派人来驿馆关照时,点的都是许檀,究竟看中了谁,哪能不明白?
许檀没有回答,不需解释——做不做旭王妃,真的无所谓,她只是不想死而已。
旭王今年十四岁,去年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