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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秋天的最后一个处女-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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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她柔弱的腰,我偷偷发慌了。二中的天荒地老,也是由于别人的横加干涉而夭折的。女人的软弱,已经给了我血的教训。
  我提心吊胆地站到她身边,紧紧挨着她,深怕她倒似的。她丝毫没察觉我的不安,扭着腰站起来,左手靠在墙壁上,正正规规地写下一个“最”字。
  六
  散开她盘了两年多的少妇头,依云一屁股坐在精美本的《容斋随笔》上。
  “看不出离开我们你学问越做越大。但是我曾经听人说,洪迈的书,要在没有女人的屋子看才有效果。”她调侃。
  我笑笑,很君子的。
  故乡像只迷途糕羊。惊慌慌的,踩着它,走过它。可怜它……
  ‘我不敢穿高跟鞋,怕压了你勉勉强强的一米七,妈说,男子汉打得骂得就是压抑不得。’‘什么是男子汉?’‘不跟你讲。我要你一辈子也不知道。’“肯定是人民币作怪?”依云自个儿倒杯茶。牛仔裤在不显眼的地方破两个洞,露出白茫茫的肉。三年前,依云就有丰富的理由相信,好的艺术一半是原始。
  “关人民币鸟事。”我往椅子里靠靠。“依云我告诉你,在二十一世纪,提到钱是女人缺乏教养的显著标记。”
  “那他为何一夜之间就把你的四年摆平?别气。是我才有心情。”依云满脸问号。
  “爱情有二十三种。”我苦笑。
  这是劫后的收获,将来有香火,定要儿孙们牢记。
  “你在阿Q。听安子说,你邂逅了一个美丽逼人的俄罗斯姑娘?”
  “长得像俄罗斯。”我揉揉眼睛,尽量装得漫不经心地引开话题。
  “她混得好不好?”
  “比和你相互信任时强多了,成天到晚红光满面的。像只金苹果。在二中你要找她的话,只用问风筝飞得最高最远的,八成都有人会告诉你。沈睡赌你一年之内决不敢回老家。”
  “真正的忘却需要逃避吗?沈睡高中都念不毕业,他懂啥?你带着二中的傻气一出现,我就回去了一次。”
  去年冬天,我的家乡雪花不飘一朵。风也没刮,冬天无冬天的样子。什么是男子汉?彼得大帝?手托炸药包的董存瑞?敢在市长眼皮底下摸德。瑞那夫人手的于连?快一个学期了,我一点儿头绪也没理出。直到前天下午坐在学校后边的山坡上,望见拐弯处抛锚的火车,我才隐隐体会出当年她不告诉我什么是男子汉的苦衷。
  “分开了?”依云不抽烟。我随口问。
  “鬼节那天。”她玩着茶杯。轰轰烈烈的爱情,一点痕迹也没留在脸上。
  “你看,失恋还把你烟戒了。一大笔财富和健康。我倒霉,就在分手那晚染上烟。”
  “俄罗斯会戒掉它。”她尖酸地说。
  新的爱情还没有出台,女人难得有几个不刻薄。我高矮不还嘴。
  “戒不戒掉,这不是问题。”站起来推开椅子,拍拍她曾被召集在珠海做传销的男朋友无数次唤作香肩的肩,我说:“你先到院子边看看花溪河,我换件衣服。我们上院部找她吃麻辣烫。她不烦的话今晚你同她睡。”
  “是喊姐姐吗?”依云在门口大声地问。
  “她比你晚生九个多月。”我粗着声说:“你刚才注意到我的墙壁了吗?她也画油画呢!”
  七
  门刚拉开一半,灯就灭了,红砖房外,只有夜。黑色的,挂在天上。
  “撕下你的伪装。俄罗斯!你脆弱得要命。天底下任何一个女人都比你坚强。”追上她,拦住她,咆哮她。
  雨闯进脖子,冷冰冰透过背脊,直逼我的胃。黑夜像匹老马,瘦筋筋的蹄子毫不留情地践踏着我。
  “天长、地久、不敢奢望。但我认为。我们至少会爱过再别离。”喘着气,我差不多要崩溃。恍惚记得外婆说过,有一种树,风还没吹来,叶子就落了。
  “我多么想维持和你之间的距离。你跨越它,我自卑得不想活下去。我足足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来忘掉往事。李望南,我求你不要逼我。”
  夜雨在落,带着少许的风。我看见整个世界收拾行李想一走了之。
  “哼,想不到野兮兮的你满脑子旧社会。还活得蛮像一回事。爱情和处女膜,全学校就你一个人会把它们扯在一起。”
  我承认,对心中所爱,我有一种本能的妥协。
  抬起她的脸,我淡淡地说:“我早就不是一个童子,照你说,我也无脸谈情说爱?你不要打击我。我的每一次感情都结束得好好的,因为我听人家说,一段感情收场得好,可以永生。”
  雨停了。前边隐隐现出昏黄的路灯。我稀里糊涂跟着俄罗斯抽搭。
  “秋天,你不懂的。
  那年,我画大卫。
  十九岁。
  你不懂的,秋天,没有处女。“
  俄罗斯语无伦次。“晚上我跑回家,躲在楼上,半年多不敢摸画笔。秋天,我怕极了。”
  放下她的脸。站在晚秋的夜里,我腿软软的,几乎要对这个小小的秋天下跪。
  八
  英子光着脚从田坎那边走过来的时候,我幸灾乐祸望着在风中打趑趄的蝴蝶。第一首白话诗就是取材于它们。我依稀记得那首诗末尾的两句。好像是关于爱情的,不煽情,但很无奈。我已经好久没有心情去梳理这些半死不活的锁事了。如果不是碰见这个提着鸟笼的小女孩,我这会儿肯定睡在温柔透顶的红砖房,看俄罗斯画画,听迪克牛仔唱歌。我喜欢听《酒干淌卖无》,九死一生似的,像蒙克那幅震耳欲聋的《呐喊》。
  我是昨天下午穿过艺术系旁边的寨子时遇见小女孩的。我刚刚做完有关聂鲁达的功课。口袋里装着《知音》杂志社送来的稿费,一副要钱有钱要文化有文化的阔气样。小女孩提着西瓜大小的鸟笼迎面走来,我嬉皮笑脸拦住她问,提的什么鸟?女孩没退缩,她只是用老得像七十岁的声音回答我:画眉,画画的‘画’眉毛的‘眉’。这实在不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她是那么平稳,甚而有点略带沧桑,我不由诧异地多望了这个长得干干净净的女孩一眼。
  燕子坡住的全部是布依族。布依族人都有玩鸟的习。我揭开鸟宠上的黑布,里面果然有两只画眉,一只缩着两脚一动不动,另一只惊惊慌慌地上窜下跳。我的天呀,有一只已经死了,你还提着它疯跑。她拎回笼子,低沉地说,才不是,它睡着了。说完,她很落寞地看我一下,绕开我向山头上走去。
  尧爷作古,外婆去世,朱自清先生的父亲去买水果,沁儿转身离去——这些年,我是看够了许多背影,但都没有小女孩的背影这样令我失落。她瘦削的,由于手中提着鸟笼,一只肩显得比得另一只肩高,这样弱,这样软的肩,却莫明其妙地散发出强大的孤苦伶仃。
  我回头跟了上去。太阳正要落山,西边的天空特别发亮。小女孩坐在山坡上,一动不动地望着落山的太阳。你喜欢落山的太阳。我坐在她旁边,装模作样地扬着书问。是的,我经常来看太阳落山。在她不带感情色彩的话语面前,我显得手足无措。我的童年算得上苦难的,可我清楚极了,那种苦难,分分钟都可以忘却。我从来没有这种遥远的语调。我没再搭话,直到太阳落山,她站起来动手准备埋掉死去的那只画眉,我才回过神来赶紧跑过去帮忙。
  “我认得你,你住在马路边罗家。”女孩用树枝掘着土坑。看得出,她已经不再防备我。
  “对啊对啊,我就住在马路边罗家。你没上学?”
  “去年上的,妈妈走后。朱阿姨搬来我们家,朱阿姨就不让上学了。”
  “妈妈去哪儿呢?”
  “深圳。爸凶。打断她的左手。”
  “朱阿姨不喜欢你?”
  “嗯。我求她,她说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爸不在。她捏死爸的画眉。”
  “所以,你来看太阳落山?”
  “是的,每天都来。叔叔,你说太阳会从西边出来吗?”
  “会的。”
  摸着黑回到红砖房,俄罗斯不在。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英子呼我的机也懒得回。我胡思乱想,一直睡到今天下午才起床。
  我是从童年直接进入青年的。少年时代像妓女的笑,一抹就不在了。站在青春的门槛上,我痛苦痛悲的是自己的爱情。当我跪在二中的月地里,听由心被一瓣一瓣摘走;当我坐在红砖房悠闲地看着胖胖的花溪河,我以为这世间所值得留恋的只是爱情。我远离战火,远离饥荒,远离疾病。我不缺少自由,不缺少母爱。怎样打发日子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我有头有尾地吃着豆豉鱼,在BBS 上呻吟着我的梦,我甚至因此而浪得虚名。没想过,也不会有等着太阳从西边出的滋味。
  英子光着腿坐到我面前。她说,脚板底生痛,回归自然真得付出代价。我是一个过小日子型的男人,对这种克隆出来的痛,有苟同的本能,况且对我这样说话的是英子,没有她,我也炮制不出爱情。而且步入大学学会的一个本领是容忍生活的多元性。我去把英子的皮鞋找来,扶她坐在我铺了《环球时报》的田坎上,对她接着讲先前没有说完的话。
  埋完画眉鸟,天也黑得一尘不染。笼中剩下的那只画眉乱扑乱叫。它想家了。小女孩说。你要听吗?我为它取了一个名字。
  我听。
  寒寒。
  英子摇摇头说,这女孩长大后肯定是个完美主义者。
  寒寒,英子你听,这名字取得多好。
  英子懒得理我。歪坐在田坎上看秋天的风吹春天的蝴蝶。风抱着一两只灰蝴蝶在草地上飘来荡去。
  星期天的草绿得远远的,带着一些倦色,密麻麻从燕子坡脚一直挤到山顶。
  九
  自从社会学系的同乡弄丢《Love Story》,不管谁,再也休想从红砖房借走磁带。不知出于哪种动机,同乡后来虽说送了一盘《美丽的罗丝玛莲》,但丝毫没扭转我的固执。
  傍晚散步回家,通常不去学校或别人家,也不用心做功课。躺在椅子里修指甲听音乐,成了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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