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拼图-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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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动了动,把脸转过来对着他,呼吸仍然深长而又温馨。
然后,一个非常荒谬的想法,突然刺了他一下。老天,他以为……他们以为现在是哪儿啊?!凭什么他认为现在还可以允许他们这么无忧无虑的躺在汽车旅馆中高卧?哪儿还有时间允许他们这么做啊?!
韩德曼那个老德国纳粹一死,杀掉他的凶手应该已经查出来是谁了——华府的那群骗子必然也己经晓得了才对。追捕他的命令早应该发布了;他已经看到报纸上的那条凶杀新闻:该著名学者据称系为某前政府国外服务人员所杀。谁可能会相信事实的真相?谁会相信一名犹太学者,竟然会是个毫无人性,残杀集中营人犯的纳粹呢?韩德曼怎么可能会是当年几乎屠杀掉他老家所有同胞的那个刽子手呢?完全是一片疯话!
普莎现在也一定反悔了。
任何人现在都不会再敢碰他,碰他们了。
现在哪里还有时间可以来疗养他们的创伤?
他们必须利用每一个钟头、每一分钟、每一秒,来迅速的反击——他的反击——才是当务之急。
他看看表;两点四十五,白天己过掉四分之三了。还有很多策略必须拟定,很多计划得决定……而骗子那是在晚上行动,或者是摸黑偷袭的。
然而再怎么说——最起码——他们必须把温脆弱易折的创伤先抹掉。否则的话,他们是无法继续下去的。
他轻声的呼唤着她的名字,把她从酣然的睡梦中悄悄的唤醒了。他看着她伸出手来找他的手。
她睁开眼睛,将视线投注在他脸上,寻觅着,鉴赏着,赤裸的肉体紧紧贴上来,两手环抱他,双唇凑近来吻着他的嘴。
他们就这样安静的拥抱着……且让欲念偷偷的升起……让感官逐渐的兴奋起来……唯有他们的嘴,他们的舌,他们的喉中,才有着狂热激昂的嘶喊。需要是彼此渴望的,而渴望中……毫无惧怕。
他们一连缠绵了两次,而直到第三次,他们才真正享受到水乳交融的那份快乐;时间更长,动作也更激烈、更热情。
阳光已经从窗外隐退;原野上,只能看到一轮橘红的落日,还那么灿然的斜挂着。
他们双双从床上坐起来,哈洛克替珍娜点了根烟,两个人搂着、笑着,虽然人困马乏,却都感到很舒服,原来所积聚在精神与肉体中的紧张,都没有了。
“我真的好爱你,”她说着的时候,伸手去摸他肩上的枪伤的绷带。
“我更爱你。我亏欠你太多了,永远也还不完。”
“我们两个人彼此都是。你不要这么想。我也跟你是一样,相信了别人的谎话。难以置信的谎言,被人难以置信的呈现给我们看。而我们却还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我们却晓得了他们的用意是什么,这就已经能告告我们一部分‘为什么’了。把我踢出去,但却仍然控制住我,用显微镜来观察我。”
“利用我的变节,我的死亡?不对吧?又何必那么麻烦呢?要除掉一个你不再需要的人,还有其他很多的方法呀?”
“杀了他?”哈洛克说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这是个方法,对。可是却无法去控制因为杀掉他之后,那些原来被他所留下的把柄;每一个情报人员,在政府需要他的时候,也必须把一些他们知道的秘密留下来,做为防身保命的工具和凭藉,免得到了狡兔尽、走狗烹的结局来临时——他的政府想铲除他时——他可以拿这些有根有据的秘密来耍弄政府,以苟全性命;只要他一遭到意外的横死或失踪,这些秘密就会被揭发出来予以公布。爱国情操,在一名情报员被他的政府陷害,而成为亡命天涯的走狗时,是毫无意义的。一个人所可能拥有的秘密,正是他苟存性命的凭藉。”
“但是现在他们却‘明明’要杀掉你。你已经被判了‘无可救药’的死刑了。”
“大概是因为某个人中途改变了他的心意吧。”
“就是那个代号叫‘暖昧’的人。”珍娜说。
“对。由于我所知道的某件事——或者是他们认为我知道的事一被证明全引起更大的危机。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我。我所发现的,我所探听到的,令他们不安。”
“我真是搞不懂。”
“而你——”哈洛克说,“——和‘布拉瓦海岸事件’必须加以埋葬。”
“由于牵涉了苏联?”
“我不知道。海滩上的那名女子,到底是谁?她晓不晓得为什么要她到海滩上去?干什么?而为什么又不是你呢?感谢苍天——幸好不是你——然而为什么又不是你呢?他们到底想把你骗到什么地方去呢?”
“骗进坟墓里去吧,我想。”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干脆就把你骗到海滩上去,来个一了百了呢?”
“也许他们认为我可能不会去,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因为我不会那么轻易就跟他们离开我住的旅馆的。”
“可是那时候,他们并不晓得。他们以为已经唬住你了,让你害怕了,吓得半死而迫切的需要他们的保护了。关键在于,他们根本没有向你提过‘布拉瓦海岸’这个地名,他们并没有先用真相来唬住你。”
“我本来可以在那天晚上开车到那儿去的——你只要打个电话叫我久我就会去的。只要我一去,他们就可以杀掉我了;到时候你就可以看到你想看到的那一幕了。”
“他们是没有什么道理要那么做,根本不必那么麻烦,完全说不通。”哈洛克划亮火给自己点了根烟抽。“这是最起码的第一件说不通的事,因为设计‘布拉瓦海岸事件的这批人,乃是由一大批专家——秘密行动的专家——所设计出来的。设计得非常高明,时间一分一秒都算得很准……实在弄不懂,这根本毫无意义!”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珍娜才首先打破沉默。“米海,”她身体向前挪了挪,眼中一片迷悯,充满内省的深思。“其实应该有两个行动,”她喃喃说道。
“什么?”
“假定——是有两个行动,并非只限于一个呢?”她突然转过头来看他眼中发出省悟的光彩。“第一个是在马德里付诸实施的——针对我的不利证据——然后再推展到巴塞隆纳——针对你的不利证据。”
“但仍然是一而二、二而一的行动哪?”哈洛克有点搞不懂,抓不住她说话的内涵。
“但是后来却一分为二啦,”珍娜决然的道,“变成了两个啦!”
“怎么变?”
“原来的行动被人从中阻挠了,”她说,“被某个局外人半途搅局了。”
“然后就只好改变原来的计划了,”他开始了解了。“布虽然仍旧还是同样的一块,可是缝合那块破布的针法,却改变了,扭曲了,缝缝缝,就缝歪了,弄到后来根本不是他们原来想由一而二、二而一去缝合成的那块布,完全改观了。”
“对。可是——还是要回到原来的老问题上——到底意图何在,为什么?”
“为了控制上的原因,”他回答,“因为你突然的逃走,就失去了控制。赖莎告诉我说,自‘布拉瓦海岸’之后,就有一个通知各地警戒,注意你行踪的密码,发到全世界各地,要他们追踪你了。”
“没错,”珍娜说着,就把烟蒂弄熄。“可是却没有让那个半途从中阻挠这两个行动的那个人晓得。密码是极端机密的一种,才不至于让对方察觉到,我,并未死在布拉瓦海岸,而早已从巴塞隆纳脱逃了。”
“直到我在罗马看见你,吵得天翻地覆,让每个人都晓得为止——每个有牵涉到这件阴谋的人。也就是因为如此,我们两个人就必须死;我——发出催命符,而你——则必须死在‘莫里涅山口’;被贴在车上的延期炸药炸死。这样,你,还有所有的每件事情,就都可以埋葬了。”
“又是‘暧昧’搞的鬼?”
“不是他还有谁?除了这个能获得这个代号的人,别人是不可能渗透进‘莫里涅山口’这个秘密行动的。”
珍娜抬眼掠过他的肩膀上方,向窗外望。橘红的太阳正转为一片黯淡。
“这里面仍然还有很多漏洞。太多的缝无法填满。”
“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一些的,也许是全部。”
“答案就在贝弗——美国助理国务卿——他的身上。”
“还有另外一个人,‘哈洛克说:”安东尼·麦锡。四天前,我曾经试图打电话到’杉南道河谷‘,他那栋别墅去找过他——这个电话号码知道的人并不多。我不懂,但是他竟然不愿跟我讲话。我简直都快要疯了;我一直逼着接电话的人请麦锡来听,可是他就是不来。我往最坏的地方想过,这个人已经跟我一刀两断了。可是现在经你这么一提起贝弗这个人名后,我就开始认为我当初可能说错了。“
“什么意思?”
“假定安东尼根本就不在那里呢?假定那个地方已经被其他的人接管了呢?还有那条私人专线电话,也是呢?”
“你是说——又是贝弗搞的鬼?”
“还可能是谁?根据时代杂志上报道的,麦锡是去休长假了,但是假如他根本没有去休假呢?而假定美国有史以来最贤能的国务卿——安东尼·麦锡——已经遭到了软禁了呢?被送到某个地方的医院中加以隔离,根本无从跟外界联络了呢?”
“这简直太不可能了。米海,象他这样的一个人,是必须每天与国务院联络的。每天都有例行的简报、会议,以及决定——”
“但这些都能经由第二或第三个人,加以转达的。”
“太荒唐了。”
“也许并不是。当对方告诉我,麦锡不愿意跟我讲电话的时候,我简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我后来就打了个电话给另一位在杉南道的麦锡邻居。他叫查伦斯基——是麦锡的一个多年老友和棋友;可是我一问他,他竟然也说麦锡这段日子根本没有时间来理他。”
“这是很可能的,米海。”
“可是却说不通。麦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