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拼图-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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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侯德的口音,一听就可以听出来,是来自中欧喀尔巴阡山脉区的土音;也是捷克人,可能是莫拉维亚地方的人、
柯侯德绕过守卫站的地方,走到哈洛克躺的位置。
哈洛克抬眼一望,发现这个人并不高,可是胸厚肩宽,块头很大,脸上全是皱纹,可是仍给人一种威武有力的“人熊”感觉。大概年纪已有六十多岁了。他手里端的那杯热气直冒的东西,并不是酒,而是一杯浓浓的“喀尔巴阡山黑茶”。老小子果然是他哈洛克的大同乡——捷克人。
“原来这小子就是偷进我农庄的人?”他低头瞪着哈洛克大吼,“一个带了枪,却没带任何身分证明的人!想跟突击队那样,来偷袭老子的农庄!小子到底是谁?!干什么的?!名字呢?!
“赫维里柯,”哈洛克故意压低嗓门,用近似莫拉维亚地方的口音回答,“米海·赫维里柯。”
“捷克人?”
“对。”
“干什么的?!”柯侯德用捷克语大吼。
“找那个女的。”米海用捷克语继续回答。
“找哪个女的?!”老蛮牛问。
“找那个今天早上才被带来的,”哈洛克仍用捷克语回答。
“今天早上带来了两个!哪一个?”
“金头发的……最后看见她的时候是这种发色。”
柯侯德咧嘴一笑,但他并不是表示感兴趣的样子,“追小娘儿们,嘿嘿,”他逗对方,“身材是不赖!”
“她身材如何与我无关,我只想问她事情。”哈洛克想从地上撑坐起来。“我可以起来了吧?”
“躺下去!”大人熊狂吼一声,向前迈上两步,右脚一抬一踹,抵住哈洛克的喉咙,硬生生的将他踹倒。
“混帐!”哈洛克捂住脖子大驾。他趁冒火的时刻,就吐出他早就准备好的话。“我付了钱!”他用捷克语大叫,“你是怎么搞的?!”
“你付了什么?!付个屁!在大马路上打听老子吗?!半夜摸黑溜到这里想钻进老子屋里吗?!带了管手枪到我农场来吗?!我他妈还没付你哩!”
“是别人叫我这么做的!”
“谁?!”
“韩德曼。”
“韩德曼?”柯侯德的皱纹脸顿时挤成一团,露出十分困惑的神色,“你付钱给韩德曼了?是他叫你来的?”
“告诉过我会打电话给你,先跟你联络的,”哈洛克很快的说,“他警告过我,不准在任何情况下打电话给你。我必须把车子留在路上,沿路走到你的农场。”
“那为什么你还要在大马路上打听我?!你在大马路上的那家酒吧打听过我?”
“因为我不晓得‘四叉地’怎么走。我怎么晓得呢?你在酒吧里有人吗?是他打电话报告你的吗?”
捷克人熊摇摇头,“这不重要。是个替我运东西的意大利卡车司机。”柯候德讲到这里,眼中又涌上狠毒的神色。“可是你并没有光明正大的登门求见。你跟个贱似的摸过来,一个带了枪的贼骨头!”
“我又不是傻瓜,我晓得你这里是干什么的,我得仔细留神那些陷阱。我必须防范你养的恶犬,不能不小心,带了枪至少还可以在被狗咬死之前,先宰它个两条。要不然。我会那么慢才走到你的农庄?”
“你真的曾付钱给韩德曼过?”
“一大笔。我到底可不可以起来啊?”
“起来!坐!坐下!”大山羊指着火妒旁边的一张矮椅,示意哈洛克坐上去,他脸上困惑的神情越来越浓,“你给了他钞票?”
“很大的一笔。他跟我说,只要走到大路口上,就会有人来招呼我,会亮个手电筒什么的,带我下去。结果我走了半天,什么人也不见,只好自己摸下来了。”
柯侯德端着大茶杯,转身走到另一边,把杯子一放,伸手抓起旁边的电话拨号。
“假如你是想打给韩德曼……”
“我并不是打给韩德曼,”老捷克人回答,“我从不打给他,我是打给另一个人,由他去打给韩德曼。”
“不过,以我知道的情形,韩德曼可能现在不在他的公寓里。”
“为什么不在?”
“他在我来以前,曾告诉过我他要到波士顿去。他跟我说要去一所什么……学院演讲……?”
“犹太人的学校,”电话已经接励他开始讲话。“喂?我是老柯。打给纽约。说个‘赫维里柯’的名字,听清了吗?‘赫维里柯’。我要个解释。”
他挂上电话,端起茶杯,重新走回火护旁。“把他妈的那个玩意给我收起来!”他朝那名正在用袖口挟着那把“勒马”的守卫吩咐道。“给我滚到外头去!”
那人一闪出去之后,老家伙才坐到面对哈洛克的一张破摇椅中。
“现在,我们就等对方的回话,米海·赫维里柯。不会太久的,最多几分钟,十分……十五分钟而已。”
“他不在的话,我可不负责,”哈洛克耸了耸肩膀说,“假如他不安排好,我怎么会跑到你这里来?!你的地址和你的大名,我不可能会晓得的。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等着瞧。”
“女的呢?”
“在这里。我们有好几栋房子。”他喝了口茶,招着摇椅。“她慌得很,当然。因为她发现到了这里之后,并不是跟她原来希望的一样,不过我想她会了解的,这些人都会了解的。我们是他们唯一的救星。”
“她怎么个慌法?”
柯侯德眼睛一眯。“怎嘛?你对这还感兴趣啊?”
“只是职业上的那种兴趣。因为我到时要带她出去,我可不想惹麻烦。”
“走着瞧好了。”
“她还好吗?”他实在憋不住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焦虑与渴望。
“跟别人一样——那些知识分子——一来以后,就发了阵疯……哈!”柯侯德先咧嘴无声的笑了一下,然后才喷出一串狂笑,跟着又喝了一口茶。“我们跟她解说了一下这里的规矩,她说无法接受。你想象得到吗?哈!无族接受!哈哈——”老蛮牛狂笑了好几声,才把声音慢慢放低。“在她被转送出去以前,我们会好好盯住她的,她应该懂才对。别人都懂。”
“这用不着你担忧。我会带她走的。”
“别自说自话。”
“我付过钱了。”
柯侯德身子内前—倾,止住摇椅。“付了多少?”
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哈洛克晓得这个问题可不容易回答,很危险;纽约那里不会有答案的。他得再跟这个坐在他对面的老粗谈判才行。
“你不会去向韩德曼哪?假如他在家的话,你不就问到了吗?”
“也许我想先听听你的说法呢?老板。”
“你怎么晓得能信得过我?”
“那我又怎么晓得,我能信任得过韩德曼?你凭什么又信得过他?”
“为什么我不能?我不是找着你了吗?虽然被请进来的方式,我不太喜欢,可是我还是照着他告诉我的话,找到你这个地方了啊!”
“可是你总得对我有个交代啊?”
“有什么好交代的?我连身份证都没带。”
“可是真正有办法的,有影响力的人,虽然身份证不带,却会带钞票。”老狮子又开始摇椅子。
“我当然带够了钞票。”
“那么你到底付了韩德曼那个德国人多少钱?”他又不摇了。
“两万美钞。”
“两……?!”柯侯德一听,脸色马上一白,连脖子都扯紧了,眼睛睁得老大。“真不少啊,老板。”
“他说这价钱并没有乱要,很公道。”哈洛克把二郎腿一跷,神得很,他感到裤子被烤得很热。“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你有没有想过,他并没有跟我联络过?”
“凭你们彼此之间的这种复杂的联络方法,你没接到他的通知,也说得通。他当时正要赶往波士顿,当时你这里没人接电话的话——”
“怎么会没人接电话?!电话旁边随时都有人。你晓不晓得就这么闯进来,会把老命丢掉?”
哈洛克把一条腿又放下地。眼睛瞪着柯侯德,“你是指那些电脑?”
“你刚才讲过狗的事;我们的确有很多狗,都是受过训练的,对入侵者,只会围住他,不咬。没命令,绝不会乱动。可是你并不晓得。你如果真遇到了狗,会怎么样?”
“当然只有用枪打啦!”
“你打了狗,你就会被我的人射死。”
“幸好我没这么做,否则我给过德国人两万美金的事,你就不知道了。”
“就是啊。”
“可是他收了钱,不是要和你分享的吗?”
“谁晓得?也许他想独吞,想把钱凑多点,将我这个地方接收下来。”
“我不懂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那为什么他不打电话先通知我?害得我差点就毙了一个人?他再忙,急着去波士顿,也该打个电话,或托个人打个电话给我啊!”
“你打死一个入侵的人,一个带了枪闯进来的人,又有什么不对,谁能怪罪你?”
“是没有人能怪罪我,”柯侯德说着又开始摇摇椅。“可是事情也可能因此闹大,话会传出去,说我柯侯德是个老粗,只会惹麻烦,我们组织可容不了我,把我踢出去。”
“从什么地方踢出去?”
对方喝茶不答,沉吟了一下。“你花了两万美金之后,还预不预备再花些钱?”
“这我可要考虑一下。我们要这个女的;她跟我们的‘敌人’有勾结。”
“谁是‘我们’?”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即使告诉你,也没什么意义……他们会把你从什么地方踢出去?”
柯侯德耸耸肩。“反正第一步,就是不让我再管这些人……象那个叫克丽丝的女人。”
“那不是她的真名。”
“我晓得不可能是,这关我屁事。反正她先得在这儿做一两个月工,才能送走。送到南部,西南部——中西部,或者北部的那些州去,我们爱送她到哪里,就送到哪里。”老蛮牛又笑了笑,“总之,得等上个把月才行,去贿赂个国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