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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死亡拼图-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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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个死刑新闻,散布得倒满快满远的嘛。”
  “是相当流行。”
  “这就是你想找我谈的事吗?莫斯科难道会这么差劲,乱浪费这么多人力物力去盯每个机场?”
  “我只是替罗斯托夫来传话给你的。他认为你在罗马吃过苦头后,应该已经大彻大悟的想通了,愿意听听他的意思了。”
  “罗马?罗马又怎么样了?”
  “巴拉丁山哪!似乎你那次本来是该死掉的。”
  “喔?我本来是该死掉的吗?”
  这么说,罗斯托夫果然不出他所料,是已经晓得他在巴拉丁所遇到的事了。欧吉维殒命荒山;掩护他的两名男女意大利杀手,都负了重伤;再加上贝勒那个黑人情报武官,被他废了一条臂膀;这些事,当然逃不过苏联情报工作站的眼睛。可是,由这个放话人的嘴里所讲出来的事情看,罗斯托夫显然对珍娜·卡拉丝的近况,以及“莫里涅山口”所发生的事,不甚清楚。要不然的话,对方刚才对他劈头两句喊的话,应该是“卡拉丝还活着,莫里涅山口的事情我们全晓得!”如果话是这么说的话,那才表示罗斯托夫确定他哈洛克已被国务院判了死刑的确实最新消息。
  “传什么话?”他问对方。
  “他要我跟你说:‘那个诱饵可以重新考虑吞下去。而且他现在就愿意吞;只要你同意——而且你应该同意。’他还说:‘他从此再也不是你的敌人了,而其他那些原先只属于你的敌人,现在也可能都是他的敌人了。’”
  “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回答你,”这个农夫脸孔上的两道浓眉,和他那对死鱼眼睛,一点表情也没有。“我只是递话的。个中含意,只有你自己去体会,不是我。”
  “你也晓得巴拉丁山的事?”
  “坏事传千里——那个王八蛋、刽子手、疯子,一在巴拉丁山被干掉之后,马上大家都晓得了。他外号叫什么来着?——快枪手‘——对了,可是他并不是什么快枪手,而是喜欢动不动就拔枪,嗜杀如狂,连你们自己人也这么对他不耻。这个叫欧吉维的红头阿三一死翅翘,很多人都感到痛快呢。”
  “你到底想讲什么?”
  “罗斯托夫希望你能回个话给他,并不是现在就要。我可以一两天后,再来找你,或是再过几个钟头之后,就来听你的回音。你只要说个‘好’,我们就有办法把你弄出去。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哈洛克又仔细打量俄国人的脸扎。就跟罗斯托夫当初在雅典一祥,这个人现在讲的也是实话——他了解真相,而且也晓得他莫斯科领导上级的用语。“罗斯托夫打算给我什么条件?”
  “就是我刚才说过的。给你安全。你应该明白,在这里,摆在你前头的是什么。完全就等于是另一座‘巴拉丁山’。”
  “我必须拿什么去与‘安全’交换?”
  “这是你跟罗斯托夫之间的事。我何必瞎说?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告诉罗斯托夫,说他搞错了。”
  “搞错什么?罗马吗?巴拉丁山吗?”
  “巴拉丁山,”哈洛克回答时,心里禁不住想到,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国安会头子,到底能否把这个谎言中唯一的真实看出来。“我并不需要你们‘卢比安卡大监狱’中的那个安全。”
  “那你是拒绝他的提议啰?”
  “我拒绝吞这个饵。”
  男厕所的大门,突然传出一阵猛敲,跟着就听到门外透进来几声模糊的咒骂声,然后又是一内乱敲和咒骂。
  大门缝隙中卡住的木片,被推得叽嘎乱响,磨着地砖。
  虽然才被推开寸许左右,可是有了门缝,外面的人就可以对着那条缝大吼大骂了。
  “嘿,搞什么鬼呀!开门哪!”
  俄国人眼睛移向门口,哈洛克却没有。
  对方急切的说道:“假如阁下改变主意的话,在市立图书馆后面的‘布莱恩公园’中,有一排垃圾筒。你可以用大红签字笔或女人用的红色指甲油,在第一个垃圾筒上面个记号。然后,当天晚上十点正,从‘百老汇大街’由北往南走,或是由南往北走,不要走出第四十二街和第四十三街之间的范围,走在东侧那一边。有人会来找你,给你一个联络地址的。不是什么屋子,是在热闹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任何陷阱。”
  “喂!里面搞什么鬼呀?!看在老天的份上,赶快把这该死的门开开来呀!”
  “我以为你刚才说过,地点可以由我来选。”
  “可以。只要告诉那个上来找你搭腔的人,你想到哪儿碰面。给我们三小时缓冲时间。”
  “先把碰面地点查一遍?”
  “狗娘养的!开门哪!”铝合金大门又被推开了数寸,木片又发出锐响。
  这时,又有一个比较权威的声音插进来。“好啦,别吼啦,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门被卡死啦!我进不去,可是我听到他们在里面讲话的声音!他们把门堵死了!”然后又是木片磨地砖的尖鸣,撞门声,又开了一寸。
  “我们当然必须谨慎行事,跟你们一样,”俄国人说,“你跟罗斯托夫之间的事……就等于是你跟莫斯科的事。我们现在并不在莫斯科,我不在莫斯科。我在纽约遇上麻烦,可不能去叫警察。”
  “里面的!”那第二个声音以官腔十足的低吼朝门里发话。“我最后再警告一遍你们这些混蛋,妨害了公共作业还破坏了公共设施,触犯联邦法,我马上叫机场安全人员来逮你们!”然后他又对旁边那名气极败坏,想方便的人说,“我是你的话,就会去另外—个厕听。现在的年轻小伙子都带刀子,你把他们惹毛了,当心挨一刀。”
  “我他妈急着想放尿,老兄!我他的都快爆炸啦!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听起来不象小伙子——那里有个条子!喂——人民保姆!”
  “他听不见你叫的。已经走过去了。我去打电话叫人来。”
  “搞什么臭狗屎!”
  “我们还是闪吧,”哈洛克说着就退回去拿上衣和手提箱,他右手中的手枪,仍然晃来晃去,对着俄国人。
  “那——我不会死了吧?”俄国人问。“你不会把我打死了往粪坑里一塞了事吧?”
  “我要你去把我的话转给罗斯托夫听。至于什么指甲油、签字笔、还有什么垃圾筒的把戏——免了——不提也罢。”
  “那么……枪总可以还给我吧?”
  “我可没那么慈悲。你难道忘了——你是我的敌人哪。而且不止一天了。”
  “我枪丢掉的话,怎么向上级交代?”
  “就说你把它卖了,这是走资本主义路线,受资本主义影响,踏出的第一步。得来容易——一个本钱不花——却高价转卖出去,捞它一票。这支‘搏雅’嘛——可是把不赖的好枪,价钱尤其不错。”
  “求求你!”
  “这你就不懂了,同志。你这么一报告的话,莫斯科的那些江湖郎中,不晓得要多尊敬你呢。走吧——”哈洛克抓住一脸灰败的俄国佬,把他死推活拉的往门口扯过去。“把木片踢掉。”他命令道,顺手把枪往裤腰里一插,弯身拎起子提捎。
  俄国人只好听命照办。用脚踩住木片;同时将门一阵乱推乱摇。木片跟着一松,他的脚顺势把卡片往后撩,拉开门。
  “我的耶稣基督!”门外站的一名全身蓝制服的胖子马上大喊了一声。“竟然是一对老花客!在玩玻璃!”
  “警察马上就来了!”一个穿长袖衬衫的人,从附近的办公室里跑过来说。
  “来不及啦,督导,”胖子双眼大睁对他喊,他两眼傻乎乎的瞪着哈洛克和俄国人。“就是这两个败类!两个同性恋的混球儿,觉得停车场太冷,跑到厕所来幽会!”
  “走吧!”哈洛克抓住俄国人的手肘低声说。
  “不要脸!恶心!”督导奔上来骂。“年纪一把了!简直不知羞耻为何物!竟敢跑进厕所里见不得人!丢人!下贱!下流胚!”
  “你真的不愿还枪给我?”俄国人边跑边问,左手扭伤处被哈洛克扯得痛楚不堪。“我会被记过的!这把枪我已经多年不用了,可是装模作样却少不了它呀!”
  “下流胚!你们两个全都该关到监狱去!不要脸的东西!竟然跑到厕所里玩同性恋!无耻!”
  “我告诉你,假如这件事被你的好长官晓得的话,你一定会记功升级的。”
  “畜生!”
  “放开我的手好不好?那两个傻蛋真以为我们是那种人哪!”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本来就长得很漂亮嘛!”
  他们奔进第二个厅廓,往左转,朝航站大厦的中央走。旅客越来越多。几秒钟之后,他们已经混进大批入境旅客的人潮中,准备闪掉了。可是这时已有三名穿了蓝制服的机场安全人员追了上来,用包抄的方式钻进人堆,想来抓他们。
  哈洛克趁其中一名追近的安全人员窜过来时,突然用肩膀把俄国人使劲一撞,就把他往那名警察身上撞过去。
  “哎呀!不!天哪!”俄国人狂喊。
  “该死的东西!”航空警察被俄国人撞了个满怀,一个没站稳,就往后跌,压在一名老女人身上。
  哈洛克趁乱,脚步一加紧,钻过许多莫名其妙的旅客,奔向右手边的一道扶梯,一窜上去,就进入行李收送区。他闪过一道拱门,奔出大厦,四处张望,先找到了计程车的招呼站,然后又看到老远的墙上,有一排公用电话,记事台上放了好几本电话簿。
  他钻过旅客,走向最近的一具公用电话。
  三十秒钟后,他就翻到了:
  韩德曼。上曼哈顿区,第一一六街,黎明大厦。
  韩德曼,中途接应人,偷渡掮客,逃亡者的救星。这个人将可以把珍娜·卡拉丝的行踪告诉他。
  “就停在那儿。”哈洛克从后座俯身向前,指着一个搭有天篷走廊的旅馆,叫司机开过去。国王饭店。他暗自期望可以不需要在此过夜——每一个小时,都会使他距离珍娜·卡拉丝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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