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无形-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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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们家老李还真是大器晚成哩,嗯,姜还是老的辣。停车啦,我要坐出租车去牛铁柱家,你身体不好还能开车吗?”
“别贫了,堂堂省委副书记的夫人岂能坐出租车,还是我这个省委副书记坐出租车吧,我得回省委去,你用我的车去查案,这样还有一定的隐蔽性呢!”
“行,咱也当一回省委副书记。”摆蕴菲笑着说。
李宜民让摆蕴菲停车,他下来拦了出租车。摆蕴菲见李宜民坐的出租车已经看不见了,她才开车去牛铁柱家。
在去牛铁柱家的路上,摆蕴菲接到了王太岳的电话:“摆局长,刚才我亲自找到了徐老四的媳妇,让她听了录音,她说那天因为心里慌张,绑架她的那个人是什么声音她已经记不清了,对录音也无法辩认。”
“她是心里有顾虑还是真的辩认不清楚?”
“看样子不像有顾虑,因为录音和真人说话多少有些差别,再说一个挺老实的妇女,不像是在说谎话。”
“老四家这几天有情况吗?”
“没有。你看咱们放在这里的监控的人是否撤掉?”
“继续监控。人民的生命安全高于一切,一旦犯罪分子去杀人灭口怎么办?太岳,我们已经够被动了,可千万不能再大意啊!”
“摆局,知道了。你那里用不用我去配合?”
我这里没事,你现在的任务仍然是监视凌海天的一举一动,他身上肯定有问题,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查出来。”
“是,我明白。”王太岳在那边答应后,摆蕴菲才挂了电话。
摆蕴菲坐着李宜民的车直接来到老城区七号大杂院牛铁柱的家。牛铁柱的老婆和女儿正好在家。牛铁柱的老婆对着女儿说:“小惠,给你阿姨倒杯水。”小惠答应一声急忙拿了暖水瓶给摆蕴菲倒了水,端到她面前说:“阿姨,你喝水。”
摆蕴菲去煤矿上之前只吃了方便面,现在确实有点渴,道了谢之后先喝了几口水,说:“还是自己烧的水好喝,比纯净水好。”然后才问牛铁柱的老婆:“妹子,我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老牛的事我全说了,其他我真的不知道,他那个人脾气倔,有什么话从来不跟我说,开口闭口就是妇道人家见识浅。”
“我爸爸大男子主义思想特严重。”小惠说。
摆蕴菲笑一下说:“男人嘛,就要像个男子汉。不过我说的不是老牛的事,我想问的是你知道不知道有哪个矿工的子女在煤矿上当会计,或者在苗得雨身边当秘书什么的?老牛说起过没有?”
牛大嫂摆摆头说:“他这个人从来不说闲话的,我不知道,也不了解矿上的任何情况。”
摆蕴菲正感到失望,牛铁柱的女儿小惠说:“我知道。有一个叫肖燕子的姑娘,就住在我们楼下一楼,她比我大两岁,听人说她是苗得雨的情妇呢。原来是在包间里唱歌的,被苗得雨看中了,就被安排在红星煤矿的财务科上班了。哦,对了,那一次她回来看她父母,我碰见她,还问了她的手机号码。”
牛大嫂说:“小惠,你可不能瞎说啊。”
“妈,我怎么会瞎说呢。”
摆蕴菲听到这个消息异常兴奋:“小惠,你还记得她的手机号码吗?”见小惠点了头,摆蕴菲又说:“小惠,你现在给她打个电话,如果电话打通你就说因为父亲去世心里苦闷想找她倾诉倾诉,问她在什么地方,看能不能和她见个面。”
小惠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了一个电话号码本,翻了一阵子,手放在电话上边按了免提拔了号码。电话里传出声音:你好,你拔打的用户已关机……
肖燕子联系不上,摆蕴菲望着小惠说:“小惠,你陪阿姨到肖燕子家走一趟吧。”小惠望了一眼妈妈,见妈妈点了头,才起身随摆蕴菲走出家门。
牛大嫂追出门外嘱咐女儿:“小惠,你肖叔身体不好,燕子的事你可不要乱说啊。”
小惠点点头说:“妈,我知道。”
摆蕴菲与牛大嫂道别,和小惠一起来到楼下,敲了肖燕子的家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看样子可能是肖燕子的妈妈。小惠是个比较机灵的姑娘,先开口了:“阿姨,这是咱们大野市公安局的摆局长,听说我叔叔的身体不好,特意来看望的。”
肖燕子的妈妈是个实在人,一听说是摆蕴菲就搓着手说:“哎呀,还惊动了摆局长,你那么忙还亲自来。早听说摆局长是个好干部哩!”
摆蕴菲听了这话,倒产生了一丝愧疚:“我们的工作做得还不够啊,像老肖这样需要关心的矿工,我们关心得太少了啊!”
肖燕子的家比牛铁柱的家看上去还贫穷,虽然也是二室一厅的居室,客厅里连沙发也没有。肖燕子的妈妈以为摆蕴菲真的是来看望老肖的,就直接把摆蕴菲引到老肖的病床前说:“老肖,摆局长来看望你哩。”
病床上的老肖瘦骨嶙峋,脸色蜡黄,闭着眼睛在养神。听了老婆的话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谢谢领导关心,谢谢领导关心。”老肖说着话已经激动得热泪盈眶了。望着摆蕴菲,老肖嘴唇抖动着又说:“他妈的,苗得雨这一帮混蛋不是人,自从我有病不能上班以后,就不要我了,工资不发,也不给医药费,一次也没来看过我,摆局长,你是第一个来看我的领导啊!”老肖说罢已经老泪纵横了。
摆蕴菲心里也很难过:“以前不知道你病成这样子,为什么不住医院呢?怎么会病成这个样子?”
老肖叹一声说:“自己没钱,也不想连累别人,病也就这样,肺病晚期,治不好了。”
“那也不能老这样啊,该住院还得住院。我和苗盼雨说说,他们怎么能不管老职工呢?你们现在怎么生活啊?你怎么会病成这样子?”摆蕴菲很关切地问。
老肖很哀伤地说:“由于红星矿实行轮休制,多数矿工都是三班全天候作业,每月只有一天休息时间,去年一月份我上班二十九天以为够了,矿上说那个月是三十一天,应该上三十天班,结果扣了我三百元钱。我们从来没有享受过法定假日,春节上班也不享受双薪待遇,跟平日上班的收入一样。这两年煤价疯涨,但我们的工资只涨了一百块钱,他们比旧社会的矿主还歹毒,还狠心。井下遍布有害气体和灰尘,作业环境十分艰苦,大多数矿工在井下都是吃自带的饭食,一年四季冷饭、冷水,大部分都有程度不同的胃病,风湿病、肺病、外伤等更是常见的职业病。看病都是自己掏钱,没有人给我们入医疗保险,后来我就得了肺病,还很严重,矿上不但不给治病,还让我下岗了。好在女儿还孝顺,她现在有一份工作,每月都按时把发的工资送回来。”
老肖的老婆说:“她爸有病,现在我们就靠女儿来养活了。”
“你女儿在哪里工作?”摆蕴菲假装不知道地问老肖的老婆。
“女儿在一家公司里当会计。”
“她是财会学校毕业的?”摆蕴菲问。
“不是,初中毕业。因为穷不能上学,就出去打工了。”
“初中毕业能够当会计?”摆蕴菲随便提出了个疑问。
“我那天也问起来,燕子说她是负责发手套和工作服那些东西的会计,只记个账。”
“你女儿是叫肖燕子吧?”
“是呀,小名叫燕子,大名叫肖燕,上户口的时候写成肖燕子了,想改人家不给改,就没有改,燕子就燕子吧。”
“燕子在哪个公司上班?”
“哎呀,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她不常回来,说是很远呢!我那天问她,她说是在哪里来着?我想想……”
“是凤凰山吗?”小惠问道。
“不是。好像……对,我想起来了,她说是在平州。”肖燕子她妈显然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干什么工作,在什么地方。
摆蕴菲也猜出来肖燕子没有对她妈说实话,就又问道:“平时你们如果有事情怎么和闺女联系?”
“没有联系过,她说她有个手机,有事让我打电话,我也不会打,家里也没有电话,过几天就该回来了。对了,她的手机号码记在墙上那张日历上。”燕子她妈说罢指了一下墙上的旧日历。那是一张包含十二月的日历,还是二○○四年的,二○○五年的新日历还没有。
摆蕴菲和小惠走过去看了一下,就是刚才小惠拔的那个手机号码。看来这里已经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情况,摆蕴菲也不想告诉肖燕子的母亲说她女儿并没有在平州,就在大野市,害怕伤了他们的心。摆蕴菲现在决定再去煤矿上一趟,临走她走到老肖的病床前,掏出五百元钱放在床边上,老肖夫妇一阵子推让。摆蕴菲说:“五百元也济不了什么大事,就算我的一点心意吧。老肖的事你们放心,我会和苗得雨他们联系的,他们应该给老肖看病。”
老肖流着泪说:“别人都说你像河南的任长霞,我也没有见过任长霞,今天终于见到任长霞式的干部了,谢谢你啊,摆局长。”
“不谢,不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摆蕴菲说罢要离开。
燕子的母亲搓着双手说:“哎呀,我们连口水也没让你喝,真是……”
“不客气,有空我还会来看老肖的。”摆蕴菲说着话走出肖家。告别肖燕子的妈妈,她又对小惠说:“小惠,你回去吧,为了你的安全,今天的事你谁也不要说,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小惠点着头说:“阿姨,我爸爸是被他们害死的,这个我们知道,我就是要给爸爸报仇,只要能够给爸爸报仇,我死也不怕。”
摆蕴菲急忙说:“傻孩子,可不能那样想,爸爸的仇要报,你的生命也很重要,一定要保重。”
小惠点点头,脸上一脸严峻,眼里噙着泪花。
告别小惠,摆蕴菲在去凤凰山的道路上,不由想起一个社会现象:现在那么多的小姑娘不顾名誉,不顾羞耻地去当歌女、舞女、妓女、情人,有些是自甘堕落追求腐朽生活,有些是生活所迫,被逼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