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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厂公为王-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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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候不短了。”徐如意点点头,幽幽道:“你跟着咱家时间这么久,咱家的为人你也该是知道的。

    咱家做事,最讲究一个公平。当初你冒夜来咱家的东厂投奔时,咱家曾问过你想要什么,你还记得?”

    “记得,”许久不提,偶然忆起,房天佑不禁有些怅然:“夺回犬子,重振风云庄。”

    “对,就是这两个要求。”徐如意看着房天佑:“你提了要求,咱家应承了,作为交换,你舍了胯下那嘟噜肉,做了东厂的大档头。

    江湖上的恩怨情仇,咱家的东厂给你扛了,而咱家交给你做的事情,桩桩件件,你都做到了,而且做的很不错,咱家很满意。

    重振风云庄,这天下之大,除了皇上的紫禁城,其他的地方,只要你想,咱家随时都可以给你建个堂皇的庄子,比原来的大十倍、百倍也不在话下。

    至于你那个儿子。。。咱家出京的时候说过顺路要找魔刀门帮你要回来,此刻找你来,便是想说说他。”

    房天佑端正了身形,恭谨的看着徐如意,等待着问询,却没想到听到徐如意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当初你的风云庄虽然只是挂在华山门下,但听说还是很得力的,四教七派的一些事你都知道吧。”

    “互相利用而已,不过属下却是对各派都有些了解。”虽然不明白徐如意为何突然又说起了武林之事,但还是老实的回道。

    “恩。”徐如意点头:“魔刀门的无情斩,你知道多少?”

    “最接近魔刀的刀法。”房天佑的回答和化鹏飞的如出一辙:“天地君亲师,父母妻儿,挚友真爱,斩尽杀绝。”

    “你儿子在魔刀门过得不错,可不是你想的那么惨。”徐如意转动着拇指上的那个翠绿的扳指,诡异的笑道:“封玉萧唯一的弟子,魔刀门最受看重的接班人,你猜他练得是什么功夫?”

    “难。。。难道?!”房天佑豁然起身,满面骇然。

    “这些年你一直回避你儿子的消息,许多事情你都不知道,现在说说也不晚。放心,咱家得到的消息,他应该才练没多久,应该连小成都算不上,现在还来得及。”

    “督主,属下,属下。。。”房天佑神色纠结,恨不得立时请命,调兵马前去魔刀门救儿子,却又怕徐如意不允。

    “想去魔刀门?”徐如意看出了房天佑的纠结。

    “是。”

    “不是咱家不准,而是没必要。”徐如意摆摆手,随后拄着侧脸轻松道:“你儿子离你不远,就在甘州城里,想见他?找顾云烟要匹好马,明早就能见着。”

    “这。。。”

    多年跟随,房天佑深知徐如意的性子,越是怂恿他人做什么,背后越是有什么不可言的深意,若是不听个明白,只怕最后性命都要不在。

    “不去?”

    “督主事重,身边离不开人手。甘州城有指挥使他们在,相信犬子不会出事。”

    “恩,确实不会出事。你那小子是个有福气的,半路上不知怎么就混到欧阳身边了,现在和她待在一起,关系还不错。诶。。。你这是干什么?咱家说什么了?你跪下作甚,快起来说话。”

    房天佑跪在地上,深深一个头磕在地上,泣声道:“犬子惹祸,属下自当担之。还请督主。。。饶他一命。”

    “看来你是想明白了。”徐如意脸色阴沉,声寒如雪,目带杀机:“你只有一个儿子,咱家也舍不得小欧阳。他生的狼心,你却想让咱家放他一条生路?”

    “求督主开恩。”

    “父债子偿,天下为老子还债的儿孙咱家还真没见过,倒是见了不少倾家荡产的父母。你说你愿意替你儿子担当,那咱家倒想问问,你想怎么个担当法?”

    “属下。。。愿意一命换一命。”房天佑挺起了胸膛,直面徐如意的无穷杀机。

    “你说的?彩云。”

    “督主。”

    “你动手吧,给咱们大档头一个痛快。”

    霜起露华浓,简单的一剑,眼中还是那般的冷漠,刺向房天佑的咽喉。

    “噗!”

    房天佑闭上了眼,感受着咽喉的寒冷,脑海中回荡着那个已经渐渐有些陌生的苍老的声音:“娘会保佑你的。”

    头顶的那个玉簪,还是昔日的光泽,母子两代的温养,不知还会不会继续流传下去。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一截舌、一只耳

    今夜有月,月在当空。

    今夜无风,风在它处。

    僻静处,一个巨大的沙丘旁,地上简单的铺着一张绒绒的毛毯。

    一片云孤单单一人坐在这张毛毯上,面前摆着四五样小菜,没有酒,但却另有两幅碗筷。他静静地坐着,好像寂寥的狼王,看着头顶的清月,等待着未曾相约的老友。

    “你就这么肯定我回来见你?”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一片云回过神来,笑了:“咱们的凤凰儿要走了,你这只大老雕自然也不会留。山高路远,就留我这片云彩不上不下的飘着,以后该也不会再见了,我就是赌一把。。。带酒了吧?”

    “我装了几年哑巴,你这是要装瞎子了?”沙丘顶上的人影啐了一口痰在地上,一个起落,在一片云的对面坐下,不悦道:“都是凉菜,也不说来点儿热乎的。白瞎了老子的好酒。”

    “有,怎么会没有。”一片云站起身,弯腰在沙地上扒拉几下,拎出了一个大酒坛,重重的放在毛毯上预留的空隙,揭开了盖子,一股浓郁的香气四下蔓延,惹人垂涎。

    “绍兴的酒坛?”

    “四十年的女儿红,我把酒倒了,就留着这么个坛子。”

    “四十年女儿都没嫁出去,真够倒霉的。”老吉撇嘴,把脑袋凑到坛口深深地嗅了一口,浑身三千六百个毛孔都打开了:“鲍参翅肚,鱼唇皮胶,好,好,好,好一个佛跳墙!”

    老吉连叫了三声好,随手拎起身旁两个半人高的大酒坛的其中一个,也不见如何使力,便扔了过去。

    “啪!”一片云单掌在坛上轻轻一挡,泄去万钧的力道,再一托,酒坛稳稳地落在地上:“在小云儿手底下还敢藏私活,你胆子不小啊,回头我要找她好好说道说道。”

    “我去你奶奶的,”老吉随手抓起盘中的一块酱肉扔过去。

    一片云顺势接过,也不在意手上的油腻,送到嘴边凶狠的咬下一大口,囫囵咽下,随后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沙丘下,两个老疯子笑的前仰后合,捶胸顿足。彼此的眼角,隐隐有晶莹闪过,还不及落下,便已散去。

    “你笑什么?”

    “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

    “我笑你傻。”

    “我去你奶奶的奶奶”

    “那叫祖奶奶。”

    “我用你教?”

    “哈。。。哈哈。。。咳咳,咳。”一片云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块锦帕捂在口鼻之间,手上隐隐带着些腥气。

    “身体不好还乱他娘笑,你是真想上天当云彩啊。”

    “呼~”一片云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借着身背后的绵柔掌力,将胸肺间的燥意压下,喝了一口酒,滋润一下吞了刀子般的喉咙,一片云摆了摆手,忽而叹道:“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见我,三十年的交情,哪能就这么放下了。”

    “三年不相见,是亲也不亲。老子是看你可怜,才来赏你一面。”

    “呵。”一片云笑了笑,抬头一碗琼浆,沥沥啦啦倒有半碗洒在了胸口。

    “慢点儿喝,这摊子装你都够用,你抢什么。”

    “真的好久不见了啊。。。”一片云唏嘘慨叹:“当初你、我、还有小狐狸,咱们三个也是这样。你总欺负我,小狐狸就不会。”

    “这时候她要在肯定会掏出帕子帮你擦干净,用不用老子也帮你擦擦?”老吉斜眼瞅着一片云,从那个四十年女儿红的坛子里捞出一大块滑溜溜黑乎乎的什么东西放在嘴里嘎吱嘎吱的嚼着。

    远处的远处,一片云的那三千个孩儿们吵嚷笑闹,一样的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还有“开大开小”间杂着骂爹骂娘的怪叫,隐隐约约被一阵微风带了过来,激起了两人心中刻意压制的悸动。

    多年不见,曾经的些许恩怨情仇,说到底,不过是对不敢面对的回忆的躲避。如今两人都已经老了,一个做了又聋又哑的人厨子,一个还是纵横大漠的马匪头子,但心冷了,静了,回头想想,其实都是一场悲伤地误会。

    “她和他娘真是一点儿也不像,”一片云说道。

    “和她那个窝囊废的爹也不像。”老吉忍不住了,突然站起身,怒视着一片云:“当初我就让你和我一起把他宰了就完了,你非要扯什么喜欢就是守护的废话,如今怎样?嗯?!死了,你高兴了?”

    一片云微微的摇头:“喜欢就是守护,不是占有,你不明白。”

    “你明白?你明白人怎么死了?”

    无言。

    良久

    一片云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来,打开,大红的蜀锦上一截猩红的舌头还有一只耳朵:“那个人终于死了。”

    “你不是说要折磨他五十年?”老吉伸手拿起那截舌头把玩起来。

    “后来我想了想,你要走了,这人直接宰了就是,可不能让你死在他前头。”

    花生米凉透了,又香又脆,这是一片云的最爱。可惜现在牙口不好,嚼不动了,只能放在嘴中含着,咂摸味道:“每年清明、重阳、还有那个日子,我便取他身上一个零碎,但偏偏不动的耳朵和舌头。你不知道,每天算着日子等死,那叫声,悦耳的很啊。”

    “总算做了件人事儿。”老吉的脸色缓和下来,重又抱着那坛佛跳墙对付了起来:“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想过,有那太监头子照拂,再加上她的灵性,在宫里出不了什么事儿。我十香肉做的不错,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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