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之翼-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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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里面的关千剑。“是他吓唬我们……”
大胖子仗着自己块头大,哪里听他解释,一把薅住那瘦子的头发,将他拉近桌前,用力一按,把他整张脸按进沸腾的锅里。
“咕嘟咕嘟……”瘦子痛得张口叫妈,却被热汤灌进嘴里。他双手望空乱抓,抓不到那只按着他的魔手,又用脚踢,也还是踢了个空。
关千剑在外面看得清楚,心中寻思:“原来这世界的人这么野蛮,我还客气什么?杀进去饱餐一顿再说,把我饿死在这里,还怎么回得去?”
他举起虎之翼,尽力砸向“窗户”,“哗啦”一声,上面落下一大片,在地上摔得粉碎。
一众食客被这声势所惊,叫闹扭打一起的人都暂时停下来。那被按在汤锅里快煮熟的瘦子终于挣脱,滚倒在地上,双手要捂脸又痛得捂不下去,只剩哇哇惨嚎。
他的同伴围上来,三五个一起下手,拖出人丛,急送医院抢救。
这时店内急急忙忙走出一个中年黑衣人,弯腰伸手,虚按着众人,“大家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动手!”
人们对他视若无睹,对他的话也是听而不闻,对着落地窗围成一个半圆,目光齐刷刷聚向中间,盯着一个相貌堂堂的青年。
那人一身几百上千年前的红色长衫,看着极为喜庆,像个古代的新郎,头发高高束起,向后披在肩上。
他两眼直勾勾盯着锅里,喉头不住上下牵动,腮帮子蠕蠕而动,旁若无人地顺手取过筷子,略一瞄准,向一块连着肥肉的脆骨夹落。手法十分巧妙,滑溜溜的猎物手到拿来。
他轻吹两口,急不可耐地扔进嘴里,这一来脸上的肌肉犹如跑马,上蹿下跳,作出各种怪表情,舌头好一阵东躲西藏,不敢与之接触。
最后烫得他泪流满面,忍无可忍,只好先行吐在桌上。
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那中年人无心看这疯子表演,一眼瞄见破碎的落地窗玻璃,苦着脸叫:“哎呀,我的妈啊,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刚换的钢化玻璃,花了好多钱呢,谁他妈这么缺德呀!”
人群中几个幸灾乐祸的指关千剑:“你问他。”
“你看我们都像正常人不是?除了这疯子还有谁?”
中年人一听,怒火中烧,歪头看关千剑,脸上一阵抽搐,手一指:“给我往死里打!打出屎来!”
他身后立刻抢出五六个穿服务员制服的小年青,将关千剑连人带桌围住。一个浑身黑得像锅灰的大汉,把关千剑上下打量了一眼,目测了下他的斤两,回头问中年人:“打出屎来算你的?”
“算我的!”中年人回答得斩钉截铁。
“好!”那黑汉子叫得力如千均,手上的拳头以同样的力度砸向关千剑太阳穴。其它人也纷纷出手。
一看就要发生群殴,众食客早已退后,腾出了场地,坐在桌上兴致盎然地看戏。
第二二零章 沙县西施
关千剑看中的第一块肉,因为太烫,没能吞下去,只尝了一下味道。被几滴汁水流进肚子,反而更加饥饿难耐。
这时夹起第二块,刚刚吹冷,还没来得及送进嘴里,见拳头飞来,不甘心到口的肥肉飞走,急忙低头去咬,顺便躲避。
他忘了自己武功已失。
“砰”地一声,头上遭受重击,筷子上的肉与嘴唇擦身而过。
“你们找死!”
动手打人不算什么,打一个快要饿死的人就未免太过分了。关千剑狂怒,像野兽一样嗥叫一声跳起来,把手上的虎之翼高举过顶,对准几个打手的脑袋一个个敲过去。
“咚、咚、咚……”
他发现宝剑敲在每个人头上的声音都有些不一样。肉多的声音沉闷,瘦些的较为清脆悦耳。
第一轮战斗很快结束,对方人多,但手无寸铁,关千剑虽然连中了好几记撩阴腿,还是取得了暂时性的胜利,将他们一一打退。
中年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喝声:“还不抄家伙!”
这些年轻人个个悍勇,一朝出师不利,谁不急着一雪耻辱?根本用不着提醒,或提椅子,或扛桌子,或抓盘子,顷刻之间武装齐全。
关千剑过去刀口舔血,随时随地都是别着脑袋过日子,什么时候怕过?这时被一群混混围住,竟然禁不住有几分怯惧。
“你们别过来,谁过来谁倒霉!”他急中生智,端起面前的火锅,作势欲泼。
火锅有脸盆大小,这时被他当做兵器,看上去难免有几分滑稽。
敌人深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精髓,各在就近的桌上抄起一口热汤锅,威胁他:“有种你泼出来试试!——乖乖地给我放下,还有得商量,要不然的话,你一盆只能泼一个人,我们一人一盆,淹都把你淹死。”
关千剑本来打着如意算盘,吓住对方之后,顺势连锅带肉牵走,还能饱餐一顿。现在看来这个世界的人没那么好对付。
他败下阵来,二话不说,一脚跨上窗台,就要溜之大吉。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中年人发号施令。
打手们扔了手中的汤锅,一拥而上,抱住关千剑还没来的及带上窗台的一条腿,往后猛地一扯。
关千剑连人带锅向后便倒。
“啊——!”他失声惊呼,百忙中想到汤水浇身的厄运,手一扬,先把锅子扔了,这才安安心心砰然倒地。
噼里啪啦一顿爆响,拳脚雨点般落到关千剑身体各部分。
直到打得他血肉模糊、气息奄奄,中年才一挥手:“好了,让我问问他。”
几个人或拿衣领,或抓臂膀,七手八脚把瘫软如泥的关千剑竖起来,送到中年人面前。
关千剑低下头,让鼻血直接落在地上,而不是流进嘴里。
“这扇玻璃是你打碎的?”中年人指着他进来的地方。
关千剑这才知道那东西叫玻璃,歪头看着对方:“原来这破东西是你的,谁让它挡我的路?”
中年人没料到这人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一个上勾拳,重重打在他下巴上,“你是存心来闹事啊!今天打不死你……”
十几分钟后,他被四个人抬出店门,另两个跟在后面专踢他屁股。
“扔哪里?下水道还是垃圾桶?”几个人商量着。
“就近原则吧。”
关千剑抬头,看他们正走向路边一个黄绿相间的破箱子,里面烂水果、死老鼠、残羹剩饭应有尽有,箱子底部流出一股黑水,臭气熏天,中人欲呕。
“倒过来倒过来,”到了箱子跟前,几个人吆喝着:“竖起来,一二三——进——去。”
关千剑头下脚上,被抛在垃圾桶里,所幸里面堆得很厚,松松软软的,不致磕破了头。
折腾了半天,天色已经暗下来,马路上亮起橘黄的灯光,车流愈见拥堵。关千剑从垃圾堆慢慢爬出来,头脑昏沉,浑身疼痛,腹内空空,感觉似要大病一场。
他挣扎着站起身,漫无目的向前走,心中幻想云霓突然出现,给他端上香喷喷的饭菜。
接着又有些犯愁,她要是看见我现在的狼狈模样,知道我武功尽失,成了个废人,一定后悔认识我。
但一转念,现在独自一人,在这陌生的世界受苦受难,只要能够见着云霓一面,就算被她看轻,又有什么可怕?
何况她绝不是一个势力眼,见他落魄,只会想尽办法来帮助扶持。
如此一来,对她的思念更加深切,一股莫名的悲怆将他的心塞满,令他几乎泪下。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经过了多少路程,只觉得这个世界渐渐安静,关了很多门,熄了很多灯,人也少了。
最后,空落落的街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样,他成了一个被两个世界同时遗弃的人。
他昏昏欲睡,随便找一处屋檐坐下,悲哀地想:今天只能在这里凑合一晚上了,看样子这个世界正值春天,幸好并不太冷。
坐了一会,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身边一个昏暗的角落里,似潜伏着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虎视眈眈注视着,好像随时都会冲出将他捕食。
关千剑警惕地侧头看去,就在三五尺远处,盘腿坐着一个衣衫破烂、浑身脏兮兮的人,瞪着杀父仇人一般,满面满面怒容。
这人身材十分矮小,正和兔子精不相上下,尤其在晚上,若不认真看,真的很容易被忽略。
“你爹不是我杀的……我没杀过你爹……”关千剑差点就要开口解释。
不过他马上搞清了状况:原来他一屁股不偏不倚,正坐在侏儒的“床上”。
所谓的床,就是在地上铺一张破草席,再捡一团猪油渣一样的被子,枕头则是一块红砖。
所有流浪汉几乎都拥有这样一张床,只是这侏儒流浪汉有一点特别之处:他床上还摆着一副象棋残局。
“走不走!”侏儒略带稚气的声音,怒火更盛。
不走又怎样?长这么矮,小心我打你。关千剑这样想,可没这样说。
在一刹那间,他深切感觉到,不仅面前这个身材矮小的人是个侏儒,他自己尽管人高马大,在这陌生的世界,一无是处,又何尝不是个侏儒?
他双手按膝,决定立刻从别人的领地撤退。
忽听“啪”地一声,接着:“你不走我走——将军!”
原来此走非彼走。关千剑意识到遇到高手了。真没想到这小乞丐竟是个流落江湖的棋圣。
关千剑回视棋局,却忍不住一阵狂笑,“啪”一声,一马当先,把对方的将军压在下方。
原来侏儒用车来将别人的军,忘了这个车本是用来卡马脚的,车一移位,将自家的将军拱手送到对手马蹄之下。
关千剑不战而胜,感到终于在这新世界取得了一次难得的胜利。
侏儒不服气,愤愤不平:“我饿昏了头,才会一子错满盘皆输,要是让我吃饱,你哪里是我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