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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洗烽录-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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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她的话,凌冲四面望望,只见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小屋子,有床、有桌,点着昏黄的油灯,门窗都紧闭着,无法判断现在是甚么时候了。“多谢二位前辈救命之恩,”他急忙挣扎着抱一抱拳,“那位前辈可还在么?在下要当面拜谢他的恩德。”

    那豹尾鞭高手哼了一声:“谢他怎的?他自谋事不密,险险将我也坑陷在内,我不赏他老大耳刮子,是他运气哩。”凌冲奇怪地问道:“前辈……”那人突然笑道:“甚么前辈后辈,某却不爱听这般称呼哩。我多少年做小的,只有唤他人前辈的份,除了个妹子,连哥哥也不得当,今日倒变成前辈了哩。我痴长你几十岁,你便唤声大哥罢了。”

    凌冲笑道:“在下岂敢……”“怎的,不情愿么?”那人的面色沉了下来,“是哩,我连姓名也未曾告知于你,你自是不情愿喽。”

    凌冲忙道:“不是……”“恁么,便是应承了?”那人的面色真是说变就变,“哈哈”笑着轻拍凌冲的肩膀,“你唤我大哥,我便唤你一声兄弟,可有多爽利?好兄弟,大哥真个服了你,竟连‘腐心蚀骨掌’也接得下来。”

    凌冲吓了一跳:“甚么‘腐心蚀骨掌’?名称如此可怕!”“怎不可怕,罗睺本便是蚀星哩……”那人突然象是觉得自己说漏了些甚么,急忙转变话题道,“若早知你能接得住他啊,我便晚些分拆开你们,白叫你使脱了力……”

    凌冲不好意思地一笑,那人继续说道:“然而以你的功力,便脱了力,尚不致受如此重伤。我搭你的脉象,倒似是腰间带脉遭过甚么阻遏,以致走岔了气,这才……”凌冲微微转过脸去,望一眼旁边站着的蓝衫少女。那少女又悔又愧,满脸通红地垂下头去。

    “若非及时救你出来,运气疗伤,恐怕带脉受损,今后的功力要大打折扣哩,”那人倒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的神情,叹口气说道,“哈,换了我在你这年纪,怕不立时毙命于箱笼中?难为你支撑了恁般时光。”

    凌冲才说:“全凭前辈……”被那人“咄”的一声打断了:“如何还唤我前辈?”“不,乃是,”凌冲笑道,“这位大哥……”“这便是了,”那人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凌兄弟啊,非是大哥不愿将姓名告知你也,只怕你一旦知晓……唉,十余年前事,你是不会晓得,你师长须是记得的。”

    凌冲不解地望着他。那人摇摇头,忽然又笑了:“朋友且做得一日,快活一日,将来之事,何必多想?”说着话,走到屋角一张书桌旁,取了一张宣纸,并一支蘸饱了墨的羊毫,走过来:“兄弟,你且随意写个字者。”

    凌冲接过纸笔:“却是何意?”“我虽助你疗伤,度过紧要关头,然只怕与你的寿数有损——终究我的气功忒嫌霸道了些,非是救人之功呵,”那人摇头说道,“且写个字来,我测算你的寿命。”

    “原来大哥还精通卜算之道。”凌冲把宣纸铺在床边,顺手写了一个“雪”字——为甚么想起来写这个字?他突然觉得自己心中一片茫然。

    “少年时甚么不学,而今也将忘却了,”那人捡起宣纸来,仔细端详,“好呵,好一手赵体端楷,笔力稍软,是重伤未能痊愈之象——可惜啊……”

    凌冲看他皱起了眉头,急忙说道:“大哥无需顾虑,尽请直言不讳。”那人点点头:“这些江湖小技,信则灵,不信则无,我姑妄言之,兄弟你姑妄听之——你此刻写将这个‘雪’字出来,却不好哩……”

    旁边的蓝衫少女忙问:“如何不好?”那人瞥了她一眼,继续对凌冲说道:“雪是至清至洁之物,怕不容于这混浊的世道。只怕金乌一出,六出俱销哩!”凌冲并不在意,反而安慰那人道:“当今天下,鞑子横行霸道,漆黑正如子夜,哪里有金乌出现?”“夜虽深永,终有尽头,红日一轮,即将升起哩,”那人盯着凌冲,问道,“你不信长夜将逝,光明将现么?”

    “如何不信?”凌冲听他现在说话,比在地牢里的时候要有条理得多,也深刻得多,急忙正色道,“只要金轮普照,这雪便是融了,也是心甘情愿的。”“然而,”蓝杉少女在旁边焦急地分辩道,“我听闻极西处有昆仑山,山顶积雪,可终年不化哩……”

    “你觑这哪里似昆仑之雪?”那人把宣纸往她眼前一递,“下笔如此无力,是街边屋瓦之雪,如何能抵御骄阳烈日?”那少女又道:“凌叔叔尚在病中,自然……”那人摇头叹息:“测字卜算之道,非仅仅看字也,写字之人、之时、之地、之景,诸般影响,缺一不可。唉,我偏在此时教他写字来测,也是天意注定的哩。”

    凌冲微笑着摇摇头。“不信么?不信也好,”那人收敛刚才落寞哀伤的神情,淡淡一笑道,“当今世上,又有甚么可信?”凌冲突然想到一事,紧接他的话头,问道:“莫非在慨叹你的朋友么?”那人脸色微微一变:“甚么朋友?”

    “那位使‘腐心蚀骨掌’的,”凌冲笑道,“若非相识,大哥你为何要蒙上面与他放对?”“正是,”那人苦笑道,“凌兄弟你忒伶俐了——我却不信他真会认贼作父,帮助鞑子哩。他一家人须都是死在鞑子手中的啊!”

    凌冲道:“我怕他已然认出你来了也。”那人扬扬眉毛:“是也。他确是放了咱们一马哩,若论真实功夫,二十年前我便不是他的对手。‘腐心蚀骨掌’,岂是易破的么?”

    说着话,他抬头看看窗户。凌冲朝向他所望的方向看去,只见窗户牢牢销住,窗纸很厚,看不清外面的天色。那人转过头来:“你重伤未愈,须见不得风。想已申末了也,我去关照厨房,与你煮些粥来吃。”

    他才转身要走,却被凌冲叫住了:“大哥且慢,那位救了我的前辈……”“休唤他前辈,”那人笑道,“你已唤我大哥了哩,怎好唤他前辈?他的名姓,日后你自会知晓,现下却不方便说知,他更不会来看你。你且歇着罢,休要多想。”

    凌冲问道:“却不知邱福来他们……”那人答道:“他们都着锁在警巡院里,颇吃些苦,还好性命是暂时无忧的。我也探查过两遭,防备甚是严密,不易动手——你且先将伤势养好了,咱们一道去救人。”

    凌冲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拱手道:“在下还有一件私事,未知大哥可能帮助探查?”“甚么事?”那人一拍胸脯,“讲出来,某一力应承了便是。”凌冲道:“多谢大哥,请大哥帮我探查一个人,此人是中州军官,姓夏,右眼上有道伤疤……”那人一愣:“‘金眼狻猊’夏国坚?”

    “大哥识得他么?”凌冲往前一欠身,突然觉得胸口气闷,急忙重新靠好,“他可是做了中州军官?”那人回答道:“我听闻这厮在扩廓军中做到千户总把——凌兄弟莫非与他有仇?待我帮你捉将来,任凭处置。”

    “不,不必了,”凌冲并不想假手他人报了祖父之仇,急忙说道,“只求大哥帮我寻着他的踪迹便可。”那人点点头:“此事极易。你且好生将养着,明晨我便去探查。”

    ※※※

    那个使豹尾鞭的高手才走出门去,蓝衫少女突然双膝跪倒,伏在凌冲床前。凌冲吃了一惊,急忙伸手去扶,突然想到对方是个妙龄女子,忙把手缩了回来:“你这是做的甚么?快快起来!”

    那少女“咚咚”地磕头,说道:“都是我害了凌叔叔,请叔叔处罚罢。”凌冲奇道:“你害了我?却是从何讲起?”那少女回答:“都是我忒鲁莽了,伤了叔叔,竟致……竟折了叔叔的寿命,我、我……”凌冲终于还是伸出手去,拉住了她的衣袖:“快起来。是我自思虑不周,你有何罪过?其实你便不打我腰里一拳,我亦抵挡不住那甚么‘腐心蚀骨掌’哩。”

    “请叔叔责罚,我、我真是百死莫赎……”蓝衫少女依然跪在地上,却缓缓抬起头来,一张俏丽的面孔涨得通红,眼见两行泪就要流下来了。这一来倒弄得凌冲手足无措,两只手抓着她的袖子,也不知道是先松开好,还是继续抓着好。

    “快起来,快起来,真的与你无干哩,”凌冲只好安慰她说,“测字占卜之说,终是虚妄,若强要信命,则命都是天定的,谁也勉强不来哩。我年纪尚轻,说甚么寿数不永?多吃几付补药,每日勤练内功,定能恢复,你怕些甚么?”

    蓝衫少女依旧跪着不动:“都怪我们疑心凌叔叔,才致酿成大错。因是我们种下的哩,我理应领受责罚。”

    凌冲心道,你口口声声要领受责罚,可我又不是衙门官员,也不是你的师长,我怎么责罚你?打你一顿板子?打过你一顿板子我的伤势便能好起来了?可是嘴里只好继续安慰她:“你既相信因果,则我便与你讲说因果。是我自身鲁莽,无可取信于人,你们怕奸细混将进来,那是自然之理,我若事先将郭师兄的信带在身上,须不致酿出恁么多的误会。若说因,这才是因哩,我自种其因,自尝恶果,岂是你们的过错?”

    他劝说了好久,那蓝衫少女才总算拭着泪站起身来,但依旧满脸的歉疚之色。凌冲想了想,急忙转变话题:“那日,警巡却是怎的进入秘室的?那所在如此隐蔽……”

    “我也不得明白哩,”那少女皱着眉头说道,“警巡一路杀将进来,对各处机关通道熟悉得紧。现下想来,莫非有人做了内应么?”凌冲沉吟道:“忒煞奇怪,警巡们却似并不晓得我被关在地牢里哩——你且思量,会是哪个通敌?”

    蓝衫少女没有回答,却转身取了一个包袱,递过来:“这是叔叔留在客栈的物件,我帮你取来了也。”“我也未比你大得几岁哩,做甚么‘叔叔、叔叔’地混叫?折了我的草料,”凌冲笑着接过包袱,打开来找到准备捎给郭汉俊的信来:“喏,便是这封信了。”

    蓝衫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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