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亮-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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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道:“那情形不同啊,他们曾经发誓替我们工作,效忠我们,而且,我们付给他们极高的酬报,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们居然想背叛我们,泄露我们的秘密,这一定要处死。”
那人所讲的一切,和我料想之中差不多,我又道:“那么,如果我们一定要追究下去呢?”
那人停了片刻:“你知道,你曾失去一天?”
我全身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是的。”
那人缓缓地道:“我们既然可以令你失去一天,当然也可以令你失去更多天,甚至于失去一生,我们不会杀你,但是却可以使你的脑中,空无所有。”
我紧张得不能再紧张,身子不由自主发起抖来,我望著他:“我想这种话,你以前已对我讲过了?”
“没有,我们想你在明白失去了一天之后,一定会知道你绝不能和我们相对抗,会就此远离的,因为怕事、胆小,不敢和强者对抗,善于屈服,这正是你们人的特点,不是么?”那人一口气的说著。
我呆呆地听著,我的心中,忽然起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念头:那人这样地在数说著人类的弱点,像是他根本不是人一样。
我缓缓地道:“你只说对了一半,的确有如你所说的那种人,但是也有无畏的、勇敢的人。人类历史是由勇者写出来的,勇敢的人在使人类进步,那种卑劣的、屈服的人性,如果能代表人类的话,那么你的观察,便大错而特错了!”
我这番话,似乎将那个白衣人不当是地球人。我立即在心中问自己:为甚么?
我也立即得到了回答:眼前这个人,可能不是地球人!当我想到了这个答案之际,我大声问:“你是从哪里来的?”这一个问题,似乎击中了那白衣人的要害,他忽然震了一下,向后退出了一步。同时,在他那看来像是胶质的衣服和头罩之中,传来了而下如同金属撞击般的声音,而那种声音听来又有点像是惊讶之际所发出的异声那究竟是甚么声响,实在难以形容。
然后,我又听得他道:“你很聪明,或许是我们接触的人不多,但是直到目前为止,你是我们接触到的人中,最聪明的一个。”
我呆了一呆,立即追问道:“为甚么你以为我最聪明?”
“你向我提出了这个问题:你来自何处。只有你一个人提出过这个问题。”
“那么,你回答我,你究竟来自同处?”
当我再次逼问的时候,紧张得难以名状。因为眼前的这个白衣人,他的全身都被笼罩著,如果他从外太空来,他是甚么样子的呢?
我的处境本来就十分不妙,但是这时,我的心中却仍然愿意我面对著的是地球上最凶恶的、最没有人性的凶徒,而不愿意面对著的是一个善良的、来自别的星球上的“人”,因为那是不可想像的异类!
我不由自主地喘著气,等著那白衣人的回答。
第七部:外星人的问题
那白衣人只是道:“我们会引导你去看一些东西,看你在看到了这些东西之后的反应怎样,必须提醒你,当你看到了那些东西,不必用心去记忆,因为不论你的记性多好,我们都有法子令你记忆消失。”
我很同意那白衣人的讲法,因为他们的确有特殊的方法,可以消灭人的记忆。我已经失了一天,我全然无法知道我失去的一天中,有过甚么经历。
那种特殊的消灭记忆的方法,以及我突然来到了这个神秘的地方,这一切,都说明他们有著超人的能力!
从这几点联想起来,他们不是地球人,似乎愈来愈可能了。
我呆了好一会,才道:“要我看一些甚么?”
那白衣人的身子摇摆著:“那是无线电视传真,在地球上相当大的一块地方中发生的事,这些事,你可能很熟悉。”
我对那白衣人的话,感到莫名其妙,我道:“请你说得明确一些,同时,我的问题,你们仍然没有回答:你们来自何处?”
那白衣人又摇了摇头:“这没有意义,请你不必再问了。”
我大声道:“在我看来,这个问题十分有意义,是以我必须要问!”当我讲到这里的时候,我略顿了一顿,然后加强语气地道:“你们来自甚么地方,我想,你们不是地球上的生物!”
白衣人发出了一下笑声,也不知道他这下笑声,究竟是甚么意思。
他坚持著不回答我,我也难以再问下去,沉默了片刻,他才道:“你愿意不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去看一些在地球上发生的事情?”
当他这样讲的时候,我的心中也恰好在想,你不回答也不要紧,我是可以在和你接触之中,慢慢地探知你来自何处。
要探知这神秘的白衣人究竟来自何处,以及要得到保尔和巴图的消息,我当然非装作和这家伙十分合作不可,是以我点了点头:“好,我们去看,我们怎么去?坐飞机,还是搭潜艇?”
“不用,就在这里,我们有电视,极大的电视萤光屏,使你如同置身现场一样,唯一的缺点,是没有声音。”我呆了一呆,问道:“刚才你说要我去看一些东西,是看电视?”
那白衣人点头道:“是的。”
我又问道:“电视上出现的,是世界上每一个地方的情形么?”
白衣人的回答,仍然很简单:“可以说是这样。”
我急速地想著这个问题:他们用甚么法子,使得他们设在此处的电视接收机,可以看到世界各地呢?
照地球上的方式来说(我已经假定他们不是地球人),那么,必须在世界各地,普遍地设立电视摄像站和播送塔,而且,还一定要通过人造卫星的转播,才可以在一个固定的地点,收看到世界上固定地方的情形。
若是说来自另一个星球的人,居然能在地球的每一个地方都设上电视传送站,而地球上的人仍然一无所知,那太可怕了!
那白衣人道:“请跟我来。”
他向前走去,我在后面跟著,来到了雪白的墙前,我伸手在墙上摸了一下,以确定这种洁白的建筑材料,究竟是甚么质地。
但是我却得不到结论,这看来全然是新的东西,它摸上去是温热的、光滑的、像是一块刚被温水浸过的玻璃。在我摸向墙壁之际,白衣人冷冷地道:“你似乎十分好奇?”
“当然是,身处在这样一个神秘的地方,没有人会不好奇。”
“你这话多少有点过分,”白衣人不同意:“有更多的人,来到了这里之后,一点也不好奇,害怕得完全成了木头人。”
我耸了耸肩,对他的话,不表示意见。世界上自然有各种不同的人,有的人以为害怕,妥协可以解决问题,有的人则坚持信念、勇敢地和逆境作战,每一个人都有他的自由选择,何必争论?
白衣人伸手,向墙按了一按。
他手上戴著白色手套,在他伸手向墙上按去之际,我注意到他的中指之上,有一团白亮的光,突然出现,一闪即灭,墙上一度暗门打开,白衣人随即向门外走去。
我仍然跟在他的后面,门外是一个穿堂,一切都是白色的,穿堂的中心,是一条十分粗大的圆柱,白衣人带著我,直来到了圆柱之前,“刷”地一声响,圆柱打开了一个半圆柱形的门,白衣人走了进去,我也走进去,和他并肩站在圆柱之内。
然后,门关上,我觉得像是在向下降,圆柱内一片银白色。
在我离开了普娜的吃食店,来到了这里之后,我所看到的一切,全是白色的,这使我不能不问道:“看来,你们似乎很喜欢白色。”
白衣人却笑了一下,道:“你不会明白的。”
这时,下降的感觉停止,门再打开,我到了一个巨大的大堂之中。
那大堂像是一个大城市的火车站,上下四面,全是白色,只有在正对著我的那一面,大约有十呎高、二十呎宽的一幅长方形,是银灰色的这是我唯一看到的不是白色的东西。
大堂中有七个同样的白衣人,坐在一具巨大控制台之前,那具控制台,看来像是一具极其复杂的电脑,上面各种各样的按钮,数以千计。还有许许多多发出白色光芒的小灯,在明灭不定。”
那七个白衣人并不转过头来,只是自顾自地工作著,那带领我前来的白衣人则将我领到了一张沙发之前:“请坐下。”
我坐了下来,坐下之后,我正面对著那一大幅银灰色。这时,我才陡地想起,这是电视萤光屏如此巨大的电视萤光屏。
那白衣人站在我的身边:“请你用心地看,然后,请你合作,解释我们一些问题,因为你是直到如今为止,我们遇到的最大胆的人。”
我立时试探著问道:“我的朋友,巴图和保尔呢?”
那白衣人支吾道:“他们很好,但是我们主要的问题,还得要你来解决,因为你……”他停了片刻,像是不如该怎样措词才好,然后才道:“因为你对我们表示最大的疑问的一些问题,可能比较熟悉些。”
我自然不知道他的话是甚么意思,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的所谓“疑问”是甚么!
那白衣人扬了扬手,道: “开始了!”
他一句话才出口,我的眼前,突然感到了一阵目眩,在那一大幅的银灰色中,我突然看到了绚烂的彩色,而且彩色的传真度又是如此之高,我看到了蓝天、白云,然后,我又看到了成千成万衣著绚烂的男女。
那是一个极具规模的足球场,而一场显然是十分精彩的足球比赛,则正在进行。
我定了定神,我立即怀疑,那是他们在故弄玄虚,放映一套纪录电影,因为我看到的一切,实在太真实、太清晰了,甚至于有立体感,以致我在刹那问,犹如自己也在球场中一样。
但是当我回头四顾之际,我却看不到任何电影放映的设备,我还想再找时,我身边的白衣人已然道:“这是巴西的圣保罗大球场,你看!你看!”
我给他的声音,引得转过头去。的确,那是南美洲。
因为只有南美洲的足球迷,才会在足球比赛之中,有那样疯狂神情。
他们不论男女,都在张大喉咙叫著,挥著手。
正如那白衣人所说:可惜没有声音。
我看到,镜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