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面包-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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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知道木哥哥那时候看我的眼神有多奇怪、有多令我伤心。”江涓涓抬起小脸,眼眶红红的,“他一直都说我是乖巧又温柔的女孩……”自己素有的完美形象在心仪对象面前破灭,简直让她想痛哭失声。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阮姿韵翻翻白眼,一脸不以为然,“大大方方地道声恭喜,把场面撑得漂亮,维持住风范不是很好?偏要藉酒装疯跑去胡闹?”
“我第一次失恋,心里难受,所以那天才会喝酒的嘛!”江涓涓为自己失当的行为作解释,“我哪知道我会发酒疯?”
惨的是,她酒疯是发了,却也将大闹订婚宴的过程刻钢板似的全刻在脑里,忘都忘不掉自己曾有过的丑态。她那时真的醉了吗?她不甚确定。或许就如同阮姿韵所说的,她只是藉酒装疯……
“失恋这种事习惯就好,”阮姿韵侃侃地说,“别说我不帮你,晚上我们公司受邀的联商晚会你来参加,多挑几个帅哥、多谈几次恋爱、再多失几次恋,包你练成金钟罩、铁布衫,外加神奇无比的九九神功。”
“我不要!”九九神功?莫名其妙!江涓涓不知道她现下是该哭还是该笑?
“由不得你不要。”阮姿韵淡淡地说。
“不管,我不要!”
“好,那你下一批画稿也别交了,因为我一定拒收。”阮姿韵是学生文具制造公司设计部主任,而江涓涓是她们公司约聘的插图绘者。所以她不仅仅只是江涓涓的好友,也掌握著江涓涓的生计。
“挟公事要胁我?”江涓涓叫了起来,“阮姿韵,你有毛病!”长期的良好合作关系让她说不出要把画稿交给其他公司的气话。
她已经好久不曾向父母亲伸手要零用钱了,已成年的她更不想再增加父母的负担——何况她现下处境、心境这般凄惨,还厚著脸皮当伸手牌,岂不是更彰显她的一败涂地?唉!怪只怪自己从前不懂事,赚多少、花多少,不懂得要规画储蓄,否则包袱一拎,假度假充电之名行暂躲到国外之实,不也挺好?
阮姿韵抬高下巴,伸起一手反掌掩嘴呵呵直笑,“你可以试试看我到底有多变态。”模样很具漫画人物的喜感。
“阮姿韵,我恨你!”江涓涓咬牙切齿。
“喔呵呵——我的荣幸。”
江涓涓回到借住的宅子时已是傍晚。
房子大得找不到任何人——也或许是因为根本没什么人在,光江涓涓住的部分就包括一个小小的起居间、浴室及卧室,卧室的落地长窗还通向阳台,自成一处小天地。
她望了一眼起居室她用来充当工作枱的桌面,上面摆著一组当初匆匆离家时携来的简单画具。猛然直觉不足,便在心中提醒自己,别忘了请妈妈帮她到家中工作间收拾些工具寄来。原本她是不让家人进她工作间的,但在目前不愿返家的特殊状态下,也不得不妥协了。
“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江涓涓喃喃地自问,“不,应该是说我什么时候才有勇气面对木哥哥和邻居们呢?”她还没有找到答案。
从小到大,亲戚的兄弟姐妹中,她排不上最笨的那个;同学、朋友中,相貌、学历她也都不逊色。
追求她的人不是没有,但她就是死心眼地把心里那个席位保留给木启华。她甚至也曾参加过同侪邀约的各种联谊活动。刚开始觉得十分新奇,市区餐馆聚会、郊区自备点心野餐,不过后来次数多了,感觉也不过如此,男男女女,你打量我、我衡量你,在心中为对方的容貌、学历或其他基本资料打分数,然后订定单独邀约的计画……久了,她就感到厌烦,索性不再参加那类聚会。
她一直觉得,她是朵有主的花,所以便不可再接受其他人的情感。孰料那只是她的觉得、她的以为……
难怪前些时候,木哥哥总有意无意地想替她介绍男朋友,她还认为他只是说笑,或是说反话。呵呵,现在想起来,多好笑呀!
“可恶的姿韵!”她边走进卧室,嘴里边嘟囔,“明知道我逃难一样的离家,根本来不及多带衣服,竟还小器不肯借我,就只知道要逼我去参加什么鬼晚会……”
他就算是戴了只卡通表,也都比别人好看;他就算是穿了件破布袋,也一定比大明星帅:他就算是……她向来都要自己这么看待木哥哥的。
“旧衬衫、卡其裤和懒人鞋,能钓到哪种好货色?”她打开空荡荡的衣柜,瞥了一眼摇摇晃晃的衣架,“算了,就当是去大吃一顿吧。”
第二章
“妈的!”林隽气愤地口出恶言。
温晓阳眼见他怒气冲冲地走进她的办公室,门板“砰”地一甩,就开始不停咒骂。她暂停手边工作问道:“隽哥?”
“M公司的徐副理!”林隽说出刚与他会面的人是谁。
“喔,他这回又握住你的手,用拇指在你掌心画圈?”M公司徐副理的特殊性向,在业界是个不是秘密的秘密。温晓阳对林隽露出同情的眼神。
林隽低吼:“那个变态摸我屁股!”
“啊?”温晓阳不知道该不该吃惊,“那隽哥……你?”
“我揍了他一拳,”林隽语气里满是遗憾——遗憾他没再多补上几拳,但思及得再碰触到对方身体,令他感觉实在太过恶心,所以才恨恨作罢。“让他断鼻子。”
“他会不会告你伤害?”温晓阳先从最实际的担忧问起。她知道林隽依旧遵循著学生时代的习惯,常抽空到道场去练习合气道,更常到健身房去做重量训练。
“哈!”林隽气极反笑,“那家伙捂著鼻子,求我用皮带抽他。”他耸耸肩,那双覆在西装下的肩膀满是肌肉,好像在告诉别人,如果他愿意,他可以轻松地举起一扇门、一棵树,或是一整辆卡车。
“应该是不会提出告诉了吧……”温晓阳宽了心,但接著又问:“那……订单呢?”她没忘林隽咬紧牙关去M公司的目的。
“哼!”林隽打开公事包,将一小叠签名盖章过的纸张丢到温晓阳桌上。
“隽哥!”温晓阳轻叫,“亏你沉得住气!”
“公事公办。”林隽气息渐稳,硬声地回答。
“如果被桓哥知道,他一定会气得先打你一顿,然后再冲去狠揍徐副理一顿。”温晓阳非常了解自己堂哥温桓的脾气,他对林隽竟能忍受这种窝囊事,一定会火大得看不过去。
“所以老温学生时代的群育成绩曾经不及格。”林隽淡淡的说,“让他去拜访客户,只会使公司提早倒闭。”
“隽哥,我承认你说得没错,”温晓阳斟酌著字眼,“但我们并不是一定得接徐副理的订单……你不觉得委屈吗?”
“我说过了,公事公办。”林隽摆摆手,表示那件不愉快的小事他不想再谈。“M公司信誉优良,维持长期合作关系有利无害。”
他的外表和脾气让人有种易于相处的感觉,因为他发火发得慢、消气消得快,而且表里如一;至少大部分的时间是这样。
“怪只怪姨妈、姨丈将你的长相生得太好。”温晓阳望著林隽那张令女明星也相形失色的漂亮脸孔,叹了口气。
林隽长得极为英俊,简直可说是俊美,却难得地又不显一丝脂粉气息。他脸上的线条像是天斧凿就,发色漆黑,皮肤光滑且透著日晒的痕迹。他的肩膀很宽,修长而优美的身上穿著手工裁制的黑西装、白衬衫,一条银灰色的领带、黑色袜子、黑色皮鞋……无处不笔挺合宜。
温晓阳心想:别说是一般女孩了,就连男人都很难将目光自他身上移开。因为外表出众的人就像一盆好花一样,很难不引人注目。
“长得好,有弊有利。”林隽很早就认知自己外在的优势,也不刻意去抵抗,反倒是充分利用这优点。他皱皱眉接著说:“不过,当弊大过于利时,实在也很麻烦。”
“我知道,隽哥你最讨厌别人——尤其是女人,对你抱持过高的期望,以为你天生就该无往不利,想要的美女就一定到得了手,从不犯错,甚至认为你是那种连拆炸弹都会在十秒钟内搞定的家伙,哈哈哈……”温晓阳忍俊不住地笑出声。
林隽也笑了,只不过笑里带著几分自嘲意味。“幸好天底下的女人当中,还有我妈知道我婴儿时期要包尿布、小学时戴过牙齿矫正器、你也知道当我吃坏东西时也会闹肚子。”
“哈哈!”温晓阳更是乐不可支,“原来隽哥的理想对象并不难找嘛!只要是个肯替你包尿布、喂你坏东西吃的女人就成了。”
林隽笑斥温晓阳,“胡说八道!”
“说来说去,还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在作弄人,”温晓阳双肘撑在桌面上、双掌捧住自己的脸颊,感叹地说:“期望愈高,当幻灭那一刻的失望就愈大。其实我们女人也很辛苦的。”
“谁要你们女人没事就爱自做主张的乱想,预先设定这个、设定那个,等事情发展不如想像,就怪罪男人不解风情或是办事不利,好像地球不是照著女人所认为的方式转动,便是造物者的亏待。”林隽一时兴起,开始和表妹抬杠,“别说其他女人,就连我老妈甚或是你,我一辈子都搞不懂你们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嘿嘿!”温晓阳也不答辩,仅是诡异地笑著。
“女人对我来说,就像一本阖上的书,”林隽叹了一声,“我连要假装了解都很难。这门课题实在太复杂,要弄懂,我还不如去打场篮球算了。”
“你就穿这样?”阮姿韵与江涓涓相约在饭店大厅的一角,一见到江涓涓一身打扮, 就皱眉地叫著。
“我没穿塑胶拖鞋出门,你就该觉得满意了。”饭店室内的温度比室外高出许多,江涓涓脱下棒球外套挂在自己臂弯里。
她们走向前往晚会场地的升降电梯,阮姿韵忍不住地又开口了,“涓涓,你到饭店附设的服饰店买套像样点的衣服换上,”她低头瞄了一眼江涓涓的懒人鞋,又说:“嗯,记得连鞋子一起换了,我手袋里有粉盒和口红,你——”
江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