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面包-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身体的重心太高,也太早将球抛出去了。”江涓涓很难忘记其他顾客睁大眼看林隽这位大帅哥以难看到极点的姿势洗球道时的失望表情。哈,期望愈高、失望愈大。“还要再打一局吗?”
“不了,改天吧,”林隽腼腆地笑笑,“今晚我的自尊心已受够伤害。”他不是不知道周遭的人已全将他洗球道的实况看在眼里,而且还不时的喷笑出声。
林隽先江涓涓一步从椅背上拿起她的毛衣外套,拎著肩线部位为她搭在肩膀上。他的举动令她受宠若惊,脸颊倏地红了起来。
当他们换回自己的鞋、离开球馆,沿著公园外围走道并肩回住处时,夹带著植物的夜风轻轻地拂在他们俩身上。
“虽然现在问得好像有点太晚,”林隽拉著江涓涓的手臂,让她避过从公园矮墙探出的枝桠,免得她的毛衣被勾住。“晚餐还合口味吗?”
他们缓慢行进的脚步没停,但像是忘记了一样,他的手掌没有离开她的手臂,反倒是顺势下滑,轻轻地捞住她的手指。
“很棒,你的手艺真好。”江涓涓体内的神经传导很正常,她切切实实地知道他正牵著她的手。这……这只是很寻常的友善举动吧?不用想太多、不用太在意……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耳后连接颈项的皮肤却愈来愈烫。
“只是煮滚水下面条而已,佐料都是现成的。”他轻笑,想起当他一开橱柜或冰箱拿出食材时,她就会从她的钱包里取一些零钱、纸钞摆上的行为。他告诉她不用摆钱了,她却正经地回答说本来就是该换她请客的,甚至在餐后还坚持必须由她洗涤餐具。
“像你今晚这样就很好,表现出一些缺点,让你看起来很有亲切感,”一整晚,他都没开口问她有关于该如何追求葛莉的话,江涓涓猜想,林隽一定是找不到合适的开口时机,所以她索性替他先解答,“没有缺点的人令人却步……”话说了,却让她的心口闷闷地,满难受的。
“喔?”林隽望著前方,态度显得莫测高深。他发现自己掌心里的细小手指有些发凉,“我该怎么做?”
“积极一点,但态度要很温柔。”江涓涓呼吸困难,又不得不勉强自己继续提供意见,“尤其她下意识里对男性有排拒感,你要对她发挥更多的耐心。”
“嗯。”对于江涓涓口中的“她”,林隽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江涓涓踌躇了一会儿才将话说出:“她家里的环境不错,又因为父亲曾是议员,所以难免得罪过人或产生政敌,以致她小时候发生过被人绑架要胁她父亲的事件,才会使她得到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以及下意识地畏惧男性。”她认为当初的事件闹得满城风雨,也都上过电视及报纸头条,为了追求葛莉,林隽或许早已打探过这些过往消息。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对于“她”曾有的遭遇,林隽难免感到吃惊,“就是绑架案的受害者在指认绑匪的时候,害怕见到对方真面目的症候群?”不过,倒也解释了“她”为何会对男性产生畏惧心理的原因。
“嗯。”江涓涓点点头,并好意地又提醒著,“还有,其实她很敏感又很爱胡思乱想,最受不了别人以怜悯的眼光和态度对待她,你要记得喔!”
“这就是你选择以挑衅态度和她『沟通』的原因?”没有假装自己听不出江涓涓口中的“她”指的就是葛莉,林隽笑笑地问。
“大概是她太感谢我这个救命恩人,所以现在我也挑不起她的衅了啦。”江涓涓以开朗的语气回答,“除了嘴巴还是会说些难听话之外,她也不再对我发脾气了,还替我安排工作呢。”
当林隽不得不松开轻握江涓涓手指的手,好自衣袋中取出钥匙开启家门时,他听见身后的她发出细细小小的声音,“之前……我和我妈妈通电话时所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听见了?”
门廊灯下,他回头望进她略带忧虑的眼,衡量著自己该不该对她诚实?
通常沉默拖得太久,便是一种回答。
“你果然听见了。”江涓涓的脸色因突来的尴尬而刷红,“那个……那个……”她支吾地不晓得该说些什么话才好?
“并不多。”林隽还是选择了一个小小的谎言。
“从你上楼到下楼,共花了多少时间?三分钟?两分钟?”江涓涓眯起眼,怀疑地问。
“两分半钟。”其实是一分钟。那时他不愿令她久候,除了上下楼梯时三步并作一步之外,换装动作更是超乎她想像的快。林隽温和地微笑著,藉以说服她相信他善意的谎言。
“你说谎,你上楼到下楼之间,没花那么久的时间对不对?”江涓涓没有上当。
林隽莫可奈何了,只好苦笑地点点头。
“相亲、丧心病狂的变态、跳楼大拍卖、发酒疯掀桌子……”江涓涓回想著自己在电话中说过些什么话,她愈想心愈惊、愈想脸愈红。
“涓涓,”这是林隽第一次唤出她的名字,“别在意,其实我并没有听清楚你说了什——”
“你又说谎了,”江涓涓苦著小脸,眼睛瞄到他身后的门框,直觉想一头撞去。“我知道我的嗓门很大。”
“涓涓——”林隽伸手拍拍她的肩安抚她。
“今天晚上很开心,谢谢,”江涓涓肩头被烫著似地缩了缩,仰起头朝他僵硬地微笑,“晚安。”接著便逃命般地从他身旁窜进屋内,往楼上自己房里跑去。
“林隽,你在叹气!”
度完蜜月假期销假回公司上班的温桓不敢置信地瞪视著会议桌一角的林隽。
他、林隽、温晓阳三个公司负责人,通常在上午与工作团队就工作企画进行讨论,下午则和业主沟通。此时会议已结束,其他参与这次企画案讨论的职员与温晓阳也先后离开会议室,当他阖上会议桌面企画资料卷宗时,耳边竟听见向来没个正经的林隽在叹息,著实吃了一惊。
“唉——”林隽夸张的又大声叹了口气。
“发现自己得绝症?”温桓故作恶意的口吻,“药石罔效?”
温晓阳私底下已将林隽“苦恼”的事情告诉温桓了。刚得知林隽竟为个女孩伤脑筋的那一刻,他吓得不轻。微笑、招手就有一堆女人靠近的林隽,会为个女孩皱眉?的确是条大新闻。
“药石跑了,”林隽烦躁地抓起桌面上的烟盒,点燃一根烟,“所以可能真的会变绝症了。”他大力地朝空中吐出一阵烟雾。
“顶多跑回家去而已,又不是找不到地方『抓药』,”温桓凉凉地说,“这样就愁眉苦脸,窝囊废!”哈哈,他陷入他亲爱的老婆那条爱河时,林隽这家伙成天站在岸边嘲笑他,这下子,他总算逮到报仇良机啦!
“几天来她不接行动电话,而我能问的人都已经问过了,”他甚至还不管时差的打国际电话,去向母亲打听江家电话,也向阮姿韵及葛莉去电询问过。“她没回家,现在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为什么要突然收拾东西趁半夜搬走?”林隽大感疑云罩顶。他做了什么?他什么都还没做啊!
那天晚上在门廊前,她窘迫难安的表情令他很心疼,为了让她得到平缓情绪的时间、空间,所以没有跟到她房里去打扰她。
隔天早上,他出门上班前曾去轻敲过她房门,但没有得到回应,他以为她仍处于睡眠或是困窘状态,所以便出门到公司上班。傍晚,他返家后再度去敲她房门,依然未得到回应,他猜想,她可能外出未归,所以便边打理自己的晚餐边等候她,其间拨过几次她的手机号码,但没有人接听。直到深夜,他愈想愈不对劲,敲了她房门后轻转门把进入,才发现房内已无她私人物品存在——她离开了。
“可能是因为担心你会半夜兽性大发,破门而入将她给生吞活剥了吧?”温桓邪恶地笑著。
“放尊重一点,”林隽凶残的瞪了他一眼,“对她,我可是绅士得很,步伐慢得像条牛,哪像你,死皮赖脸的用下流手段将你老婆拐上手,哼,不要脸的东西!”他对江涓涓的态度的确可说是小心翼翼,他不急不躁,却还是让她一溜烟的跑了。
“要脸?”一想起他早上出门前看到老婆的可爱睡脸,温桓心情就好得不得了,“那你就乖乖得你的绝症,少在那边装愁苦。”他想,林隽多半是扮演被追求的角色,饰演主动追求者的经验明显不足,所以才会有这种慌乱失措的反应。哈,活该!
“老温,你的嘴脸看起来非常痒、非常欠揍,”林隽咬牙切齿地说,“我很愿意替你服务。”相对于温桓幸福的得意样,他可是心烦意乱得不得了。
温桓咧嘴笑出白牙,“我看起来再怎么欠揍,都比你现在那张没出息的脸好看。”他只差没挤眉弄眼吐舌头地扮鬼脸了。他收妥桌面文件,边得意地哈哈大笑,边转身离开会议室。
林隽看著温桓的背影,心忖,倒也是,像老温这种看起来像只大熊的臭家伙,都能拐到那么可爱的老婆,而且连小孩都快出世了,或许自己真得再不要脸一点……
真好,葛莉家什么都有!
吃的、用的、穿的、睡的,连绘图工具都一应俱全,甚至连环境整洁都不用操心,顶多让葛莉损两句难听话、瞪几个亮到刺目的白眼——反正她早就习惯得很——就OK了。
江涓涓无法不承认,葛莉对她真是够意思到了极点。
那天半夜里,她拎著行李搭计程车到葛莉家按门铃,睡眼惺忪的葛莉虽然气皱了脸,但还是收留了她。
她纳闷地想,自己到底是个脸皮厚还是脸皮薄的人呢?难道她脸皮的厚薄度具有不可控制的非定性变化?
“铃——铃——”
唉……手机铃声又响了,是他打来的吗?
江涓涓先是远远地瞪著桌面上的行动电话,僵持数秒之后,终于抵抗不了好奇心的驱使,凑近去看看视窗上显示的来电号码——只是用眼睛看,而没有伸手拿取话机,因为她担心自己一时冲动之下会按下通话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