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床吧!处女-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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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家呢?她出生在台湾东部的富豪世家,她的父亲莫老爷是东部名门政要,借由继承祖产,再加上为人海派的个性,促使他捐钱出力,不断扩展当地的观光业,所以宜兰有今日的发展,一半要归功于她的父亲。
爱搞政治的莫老爷,在经济方面更是属于“亲日派”。因为“亲日”,所以义无反顾地与千鹤家族攀上关系。
莫老爷得知财大势大的千鹤岳拓要为长子烈赦相亲的消息后,不由分说地极力促成姻缘。他心想,能攀得上这门亲事,只会让莫家的地方及官方势力水涨般高啊!而莫绣寻这个了不起的女儿,总算替父亲争了光!
“这个女儿总算没有白生啊!”瞧莫老爷不断夸口,毫不掩饰地大肆喧嚷,真是得意极了!
客厅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干杯、狂笑声,还有巴结献媚的迎合声,莫绣寻却只敢默默地躲在房间一角安静得像个隐形人,因为从很早以前,她就懂得女人在莫家的地位。
在莫家,只接受崇高地位的人,而直到现在,她帮有了这份荣耀啊!
虽然或许有如昙花一现般,不过她要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默默品尝这一份殊荣,她不要出现在太阳下,因为只要被人看见,就会剥夺她、吞噬她这于刹那间的快乐。
她好不容易拥有揣为莫家女人的骄傲——嫁给独一无二的日本“股王”千鹤烈赦。
她何德何能,上辈子是烧了什么样好香呢?
她不太照镜子,除非是在黑夜时——就是现在,趁黑幕降临大地,她才有勇气走到镜子前。稍稍抬起头,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良久。
每天,她上了床,等天亮后醒来梳洗完毕,就坐在窗户边,写起毛笔字,她以练毛笔字来培养好性情,然后她会弹弹钢琴,接着用餐、洗澡、看看书,就这样一天过一三,她长大了,已二十岁了。
婚期也悄悄来到。
“我的运气应该不会那么糟吧!不会娶到丑女人的。”千鹤烈赦倨傲以自我安慰地想。
对于快过门的妻子,他的想法本如当初媒人婆所说:“神秘一点好啦!”所以,新婚之夜再看妻子的长相就可以了。
但烈赦清楚不是因为神秘,他根本是懒洋洋,没有丝毫好奇。不过当婚期逼近,他仍不免忐忑,充满惶乱不安,他怎么了?太累了吗?
每晚与家从用餐时,父亲一语不发,而母亲还是坐得远远的,像见不得人似的低着头。
母亲,在他心中是个陌生的名词、陌生的丑女人。
如果,他的妻子也是如此,不!不可能的,他不可能会娶到“丑妻”。
他对妻子的要求倒也不高,反正妻子永远不如风月场所的烟花女子,妻子是粗茶淡饭的代表,风月女子则是色香味俱全的满汉大餐。他如果说真要女人,早就找青楼歌妓来满足自己的需求了。
只是如父亲所言,既然如此要当千鹤家的少奶奶,就必须认命,不得败坏门风,必须要是忠贞烈女,不仅是处女,也要终生能为丈夫守住贞节。
什么样的女人,可以与他的母亲媲美?她除了丑之外,其实还真无可挑剔,她识大体,嫁来千鹤家三十多年,整个千鹤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被她收买了忠诚。
他的妻子如果有母亲一半的本事,烈赦就心满意足了。但若她也有电视明星的一半美艳,他更无话可说。
然而直到结婚前一晚,烈赦对莫绣寻这个女人,还是所知有限。
莫家是豪门世家,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嫁女儿,也因此,千鹤岳拓完全交由莫老爷收发室婚礼的形式,莫老爷坚持用中国古礼,千鹤家亦完全配合。
千鹤烈赦身穿龙袍马褂,新娘则是穿戴凤冠霞帔、坐着花轿亦步亦趋的前进,直到新郎倌迎了新娘下轿。
接着过火炉、踩瓦片直至拜堂,一连串复杂的中国古老仪式,烈赦可说是历经千辛万苦、任人宰割。
这桩婚礼惊动国际,拥入日本的人潮不少,连新闻记者也闻风而至,毕竟这是千鹤家第八十一代继承法人,也是世纪末最大的婚宴。
新娘子覆着头巾。这样也好,烈赦心里嘀咕,起码可以少去镁光灯噼哩啪啦的照耀,连他自己都快吃不消了,更何况是一名大家闺秀?
他注意到她盖着红头巾走路的样子,丝毫没有半点的蹒跚和颠踬一直在配合他,任他拿着长而累赘的红巾牵引着她。
新闻记者从头到尾都没有拍摄到新娘子的长相。他不禁抚心自问,她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拜了天地,进了洞房,已是深夜时分,人群哄然而散。今天是他千鹤烈赦面临最重要的人生大事。她——莫绣寻就坐在床尾,一动也不动。
千鹤烈赦则是累翻了。不过他知道习俗不没结束,他得揭下她的红盖头,这才是中国共产党人所说的“完美”。
他向来为所欲为、大而化小,这一点小事,他只想快点让它结束。他坐到莫绣寻身旁,毫无预警地掀开红盖头,在看清她的容貌后,接着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
第二章
她的长相竟……这辈子,千鹤烈赦头一遭感到被判了死刑。
他无法接受。起身冲出大门,临阵脱逃了,一点也不在乎他已伤了新娘莫绣寻的心。
这是千鹤烈赦的新婚之夜,却也是他大发雷霆的时候。他以豁出去、铺天盖地的决心,奋力地敲打父亲的房门,似乎要把大家给震醒才甘愿,而每个人也有如惊弓之鸟般被吓醒,大厅顷刻间闹哄哄的。
“股王”发飙了!恍如他在股市兴风作浪时一般,他将使千鹤家天翻地覆。他恨他父亲!
千鹤岳拓此刻深情款款地为妻子霄芸梳著头在镜子面前,这对老夫老妻露出了你,我终生不悔的表情。
“别一直看我,我的头发都白了!我好丑。”霄芸直到现在,即使与丈夫私下相处,仍不敢明目张胆地照镜子。
“小傻瓜!谁说你丑?”千鹤岳拓深情的眼中只有霄芸,他轻托起她的下颚,真情地告白道:“你永远是我最美丽的新娘!”
他们的目光纠缠,时空似乎转换了,他们仿佛以回到了新婚之夜。
但在寂静的夜空中,却有道催魂似的声音,让他们从梦幻中惊醒。只有大儿子烈赦才会如此胆大包天,敢在夜深人静进时找父亲“算帐”。
“千鹤岳拓,你给我出来!”烈赦狂啸著,大嚷道:“为什么?你凭什么做?凭什么?
他不断地踹门,目中无人得像要把父亲的房门给踢烂。幸好,三个弟弟急忙将他制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千鹤岳拓神情一凛,放开了妻子走向房门,出其不意地打开门,刹那间,父子俩都有如蓄势待发的猛兽般对峙,随时准备将对方咬得遍体鳞伤,他们身上与生俱来的黑道残暴呼之欲出。
“哥,”弟弟们眼看不妙,急忙劝道:“快跟父亲道歉,今天是你的新婚之夜。”
“为什么?”尽管全身汗如雨下、气喘如牛,但是那股被五雷轰顶的打击,深深折腾著烈赦,每个人都可以感受到他那股愤怒的痛。
烈赦对天咆哮,与父亲卯上了。“你自己娶‘丑妻’,凭什么要你的儿子也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字一句,像把利刃般划过了母亲霄芸的心脏。
下一秒,千鹤岳拓以迅雷不及耳之速取下了挂在墙上的武士刀,刀锋出鞘,利刃的尖端对准了烈赦的颈项,距离烈赦仅咫尺而已。
“在黑道,刀不留情!”千鹤岳拓面无表情,简单地说:“这是你第二次轻蔑你母亲,我下令过,只要有人敢说她的不是,我会杀了他!”在岳拓的眼中,已没有对儿子的丝毫怜悯。“我说到做到,就算你是我的儿子,我也是言出必行。”
“爸……”
“主人——”众人试图为烈赦求情,纷纷跪了下来。“请息怒,饶了大公子吧!”
唯独烈赦不肯跪下。
千鹤岳拓也不为所动,那把刀几乎要划过烈赦的颈子,但是千钧一发间,刀子停住了。
霄芸不知从哪儿冒出,她卑微地躲至岳拓身边,怯懦地轻轻拉扯丈夫的袖子,虽然还是低著头、一句话也不说,但是母亲关爱儿子的动作一览无遗。
也唯有霄芸能让岳拓气消、平息怒气。他软化了,以充满威望、跋扈的语气说:“算你好运!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大家终于松了口气,紧接著,岳拓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管如何,绣寻已是千鹤家的大媳妇,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你不能不接受。莫绣寻有妇人应有的‘德行’我不会看错人的。”
在烈赦令人动容、怆然的神情间,无人看了不心悸,他对父亲嗤之以鼻道:“她那么丑,只因为她是处女,我就必须娶她?哈!哈哈!德行?想要用妇德来征服我这‘股王’?”
他的目光闪现了誓不两立的光芒。“父亲大人,恕孩儿难以从命,我不像你那么认命,愿娶丑妻。”
他再一次明目张胆地侮辱了母亲霄芸,摆明不把父亲放在眼里。抛下众人,断然离去。
烈赦那股誓死不从的神情,让岳拓不由得噤口。而霄芸呢?对儿子感到既无奈又心疼,也挥不去自己终生背负丑陋面貌的阴影。
莫绣寻躲在房内一角,专心倾听大厅传来纷纷扰扰的声音。
她不是个无心的女人,她的外貌让她不断压抑自己的感情、淹没她丰富的七情六欲,而今她再也藏不住了。
面对丈夫对她的“指控”,她的泪水像汪洋大海般地流下双颊,一发不可收拾。她的丈夫嫌弃她,在洞房花烛夜,压根儿不见踪影。
就因为她这张脸吗?幸好房内没有开灯,这就是莫家坚持以中国古礼嫁女儿的用意吧!只有红亮亮的蜡烛烧得透红,也因为恍如处在黑暗中、朦胧不清的世界里她才敢面对镜子。
镜子映照出一张怎样的脸呢?一块几乎遮住半边脸的黑色胎记。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镜子前,整夜无眠,等到著丈夫烈赦归来。
鸡啼声响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