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柔情泪-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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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车把式白眉轩动,欲言又止。最后叹口气道;“姑娘,您太仁厚了,这样是会吃亏的。”
南宫玉道:“老爹,做人就该这样,我不认为会吃亏,就算会,到头来也绝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老车把式道:“您大智,不是常人所能及,只是……唉!我不多说什么了,只希望他放明白点儿,别伤害了您,要不然我是绝不会轻饶了他的。”
南宫玉娇靥上闪过一丝异样神色,道:“天快亮了,你们都去歇会儿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呢,我到外头站会儿去,别来扰我。”
她转身往外行去。
小青、小红要跟,老车把式招手拦住,向着小青、小红微微摇了摇头。
南宫玉出小楼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花木扶疏,夜色极静极美。
望着眼前的夜色,南宫玉那一双明眸,又蒙上了一层薄雾似的东西,很快地感染了夜色。夜色也添了一份迷蒙。
花三郎当真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晌午,睁眼一看,满眼阳光,屋里静悄悄的,没一个人。
他挺身坐了起来,居然体力充沛,一如往昔,伤处也不觉有一点疼痛了,心里一喜,他忙下了床。
刚下床,房门推开,小青走了进来,见花三郎下了床,微一怔,旋即含笑说道:“恭喜您伤好了。”
“谢谢!”花三郎忙道:“姑娘是……”
“我叫小青,是姑娘身边的丫头。”
“原来是青姑娘。”、
“不敢当,花爷您叫我小青好了。”
“小青姑娘,我的伤能好这么快,全是南宫姑娘所赐,我要谢谢南宫姑娘。”
“我们姑娘出去了,留下我侍候花爷。”
“怎敢当姑娘这侍候二字,打扰府上,给姑娘添麻烦,我已经很不安了。”
“您别这么说,谁叫您是个受了伤的人!您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什么?”
“谢谢,我不饿。”
“您可别客气,要是想吃什么,您尽管吩咐,我做不好可是准能管饱,要是饿着了您,姑娘回来我可定会挨骂的!”
“等我饿了再麻烦姑娘吧,姑娘放心,南宫姑娘面前,我会说话的。”
“您要这么说,我就不敢勉强了,那就等您饿了再说吧!别的您需要什么不,您尽管吩咐,可别客气。”
“谢谢姑娘,姑娘太周到了,我不需要什么,只是……小青姑娘,我能下楼走走么?”
“瞧您问的,当然能啊,您是我们这儿的客人,又不是犯人,还能不准您走动,只是,您可别出大门。”
“别出大门?姑娘的意思是……”
“昨儿晚上禁城里闹乱子,出了事儿,有人行刺九千岁刘公公,如今满城搜捕刺客正紧,您要是到了街上,让人把您当成刺客抓了去,那可就糟了。”
花三郎道:“姑娘多虑了,京城里这么多人,怎么会单有人拿我当刺客。”
“这您就不知道了,凡是碰上这种事儿,官家是宁可错拿一百,也不放过一个,遭冤枉的可多了,您在这一带是个生人,谁也没见过您,难保不遭官家冤枉。”
花三郎一摇头道:“官家这些人也够糊涂,既然是行刺未成,谁会想不到官家会遍搜九城,只怕那刺客早就远走高飞了,还会留在京里等他们拿。”
“那可不一定啊,花爷。”小青瞟了他—眼,道:“高明—点儿的都知道,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再说,也许那名刺客受了伤,走不了了也说不定。”
花三郎看了小青一眼:“官家搜捕刺客,只怕是派错了人了。”
小青微愕道:“何以见得?”
花三郎道;“要是他们能礼聘姑娘出面,恐怕那个刺客十九是跑不掉了。”
小青一怔,红着娇靥笑道:“敢情花爷是开我的玩笑啊,那可难说啊,真要是官家来求我帮忙,八九不离十我是会指点他们抓着那个刺客的。”
花三郎笑道:“那姑娘的功劳可就大了,荣华富贵是一辈子也享用不尽了,说不定那位刘公公还会把姑娘请去拜为女军师呢。”
小青眉梢儿微扬,还待再说。
花三郎已含笑又道:“好了,不开玩笑了,我下楼走走去,姑娘请忙吧。”
他迈步行了出去。
望着花三郎那颀长而洒脱的背影,小青香唇边浮现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只是这丝笑意带着些冷意。
而当花三郎背着小青的时候,他的唇边也浮现起一丝笑意,可惜的是,小青根本看不见。
浮自花三郎唇边的这丝笑意,一直持续到花三郎背着手下了小楼,刚出小楼,他唇边的那丝笑意就凝住了,无他,他为眼前庭院里淡雅宜人的景色怔住了。
看花三郎的飘逸俊拔,他当然不俗。
眼前庭院中景色的淡雅,也几乎不带人间一丝烟火气,直能让人忘却一切忧愁烦恼、直能让人俗念全消,他焉有不被吸引、焉有不为之发怔的道理?
这情形就跟英雄见了英雄,马上就惺惺相惜的道理一样。
半晌,花三郎定过了神,轻轻叹了一声道:“这儿的夜景应该更美,可惜我错过了。”
他没有说错,他的确是个识货的雅士,这儿的夜景,的确比白天的景色更美、更动人。
昨夜他是错过了,但是今夜呢?
听他的口气,他似乎是打算今天要离开了。是么?
花三郎缓慢的迈了步,由楼前的青石小径,到一弯碧流上的朱栏小桥,由姹紫嫣红的花丛,到一色碧绿的树丛,最后停在了那座八角小亭里。
他刚坐定,大门方向传来了敲门声。
他这里微一怔,那里小青已象一只花蝴蝶似的从小楼里奔出,跑去开门去了。
花三郎以为是南宫玉回来了,他站了起来,往前迎返,停在青石小径上。
他听见了开门声,也听见了小青的话声;“哟!是您哪!”
接着响起的,是一个豪壮的男子话声:“那你以为是谁?”
“婢于还当是姑娘回来了呢。”
“怎么!你们姑娘不在家。”
“可不,—大早就让九郡主派人请去了。”
“咱们这位九郡主可真缠人D阿。”
“您可别这么说,九郡主垂爱,该是我们姑娘的荣宠。”
。“行,会说话,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婢啊。”
“啊,项爷,您等等。”
“怎么了?”
“您怎么忘了,我们姑娘不在家。”
“我没那么大忘性,我进去等她。”
“哎,哎,项爷。”
“又怎么了,小青!”
“您可别生气,我们姑娘交代过,她不在家的时候,不许招待客人。”
“我知道,那是指别人,不是指我。”
一阵雄健步履声传了过来。
花三郎静听至此,已经明了了个大概,他想避,但是他却站着没动。
雄健步履声一直传了进来,只听小青在后头直叫:“项爷!项爷……”
突然,人进来了,好魁伟的身躯。
三十多近四十的汉子,浓眉,大眼,威仪逼人,魁伟健壮的身躯,真让人有顶天立地之感。
他穿了一件黑色长袍,袖口卷着,露出两段筋肉堆起的小臂,透着一身的劲,还有些潇洒意味。
他一眼瞥见了站在青石小径上的花三郎,一怔停住了,小青出现在他身后,一脸无可奈何神色。
陡地,壮汉一双巨目之中射出两道逼人寒芒,比电还亮:“呃,怪不得不让我进来,原来她这儿有了位客人了。”
小青脸色一变:“项爷,您……”
壮汉冷然道:“一个活生生的大人站在这儿,我说错了么!”
小青眉梢儿一扬道:“您别跟我们做下人的这样,有什么话等我们姑娘回来跟他说。”
“怕我不跟她说。”壮汉脸色一寒,凝望花三郎:“你是干什么的。”
花三郎淡然道:“你又是干什么的。”
壮汉脸色陡一变,一双巨目中寒芒陡然间变得凌厉数倍:“我是南宫姑娘的朋友。”
“彼此,彼此,我也是南宫姑娘的朋友。”
“我怎么不知道她有你这样一个朋友。”
“一样,我也不知道她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大胆!”壮汉终于忍不住了,一声暴喝,踏步上前,当胸就是一拳。
壮汉拳大力猛,可不是普通的把式。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壮汉是位内外双修的一流好手。
壮汉出手快,快得连小青都来不及叫。
花三郎双眉一剔:“南宫姑娘怎么会有你这种朋友。”
他脚下没动,容得壮汉铁锤般巨拳近身,突出一指向着拳头敲了过去。
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能抵铁锤般巨拳?
可是壮汉是识货的行家,脸色一变,沉腕收拳,疾快变招,钢钩般五指反搭花三郎腕脉。
花三郎也变了招,变敲为点,那白皙修长的一指伸出,点向壮汉掌心。
壮汉因惊而怒,沉哼一声,巨目寒芒电闪,再变招,眨眼工夫之间,一连攻出三掌。
花三郎身躯纹风不动,一只右掌上下翻飞,疾快地化解了壮汉三掌,然后右掌突然前探,一只右臂暴长了数寸,砰然一声,正拍在壮汉左胸之上,壮汉身躯一晃,往后退了两步,他脸色大变,巨目寒芒暴射,威态吓人。
花三郎则收手凝立,一动未动。
倏地,壮汉威态收敛,道:“是比我高明,我还有什么好争的。”
转身大步而去。
小青急叫:“项爷!项爷!”
壮汉充耳不闻,连头都没回,转眼间走得不见了。
小青转过头来跺了脚:“花爷!你,你怎么能跟他动手?”
花三郎道:“小青姑娘,你是看见了,我这是自卫,我如果不动手,难不成叫我站在这儿挨打!”
“我不是叫你站着挨打,我是……哎呀,你知道他是谁,是干什么的?”
“我不知道他是谁,是干什么的,只知道他是个蛮不讲理,见面就动手的人。”
“告诉你,他是内行厂的总教头,九千岁刘公公面前的大红人。”
花三郎呆了一呆,道:“呃,原来他是……”
小青道:“你现在知道了吧,他也是我们姑娘的好朋友,这下可好,我们姑娘救了你,你却把她好朋友得罪了,这可怎么办,我们姑娘回来,你叫我怎么说。”
花三郎沉默了一下,道:“小青姑娘,我事先并不知道,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