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柔情泪-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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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表示,还有个人没来。
很容易地,黑衣人想起了那另一个黑衣人,后车八成儿是为他准备的。
出来时两个,回去只剩下他一个,时候到了,难免会有人来问。
不要紧,这位黑衣人早想好说词了。
他一边用耳朵听,还一边想,突然,他想起——
这种情况,不正跟肖家父女当初失踪时,所打听得的情况一样吗?
也是运棺木的车子。
而且是到过东城根儿。
突然,又想起了那座巨冢。
难道出入口就在那座巨冢下?
等吧!总会揭晓的。
约莫一盏热茶工夫。
外头天大概黑透了。
又听见了步履声,一听就知道是那胖汉子来了,而且,步履声直奔他这辆第五车。
听见胖汉子登上了第五车,然后他把棺材盖抽开了一条缝。
外头天真黑透了,乍看都看不见胖汉子的脸。
只听胖汉子道:“还缺一个,跟你一块儿的那个呢?”
黑衣人道:“他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在一条胡同里,他说他内急,进去以后就没见再出来,我去看过,是条死胡同,人就是不见了。”
“你刚才怎么没说?”
“你没有问我。”
胖汉子冷笑一声道:“回去以后,你往上回话吧!”
“蹭”的一声推上了棺材盖,只听见“格、格”两响,胖汉子跳下了车,往前走了,跟着蹄声、轮声响动,车走了。
黑衣人试着想把棺材盖推开条缝,往外看看路径,推不动,明白了,刚才那格格两声,是胖汉子把棺材盖扣上了。
这难不倒他,他绝对可以打得开。
但是不能那么做,那么做留下痕迹就招人动疑了。
只好,凭感觉,凭敏锐的听觉了。
车走没一会儿,凭感觉的方向,是往东城走。
正好,东城那座巨冢,正在“铁血除奸会”监视之下,真要是往那儿去,那是往除奸会手掌心里碰。
可是那么一来,他就难以如愿以偿的混进去了。
正想着,突然闻见一丝异味,不知道这种异味是从哪儿来的,只闻出它是一种淡淡的香味。
接着,他就觉得微有困意。
心里一跳,猛可里,他明白了,连忙屏住呼吸,暗用“龟息大法”。
这帮人做事真够谨慎的,非让你“睡着了”,才带你“回去”,免得你记下路。
不知道车有没有到东城根儿,只觉车行变了方向,往南走了。
不是往东城根儿去。
往南走了一阵,却又折向了西。
什么意思,兜圈儿玩儿呢!
好在,拉车的牲口不在乎多走几步路。
可是,怪的是,凭感觉,六辆车转来转去,似乎又回到了原处,可能吗,等下就知道了。
车停下了。
听见了两声铃声,跟湘西赶尸的铃声一样。
旋即,听见了步履声,是胖汉子,还有蹄声、轮声。
胖汉子都下车了,怎么还会有蹄声、轮声,他到底在干什么?!
一会儿工夫,第五车也动了,似乎是走了几步,换了个方向,然后车前一仰,车后一低,猛觉棺木象往下滑,而且下滑的速度非常快,一眨眼工夫,听见“噗”的一声,棺木往上一弹,不动了。
听见格、格两声,象是有人掀棺材盖了。
黑衣人连忙闭上眼“睡着了”!
眼前有光亮,惨绿的光亮。
人被抬了出来,走两步,搁在一个地方,硬而冰凉,手碰得到,是石板。
听见抬他的人走开了,微把眼睁开一条缝,看见了。
是间石室,相当大的石室,硬是一块块石板砌成的,眼前的光,是绿光,显得阴森森的,可就看不出,光是从哪儿来的。
再看,又看见一条从上而下的石板,光滑如镜,底下堆着一大堆棉花,一具空棺木。明白了,刚才是从上头滑下来的。
可是上头究竟是哪儿呢?不知道。
这就无怪乎那两个黑衣人一问三不知了。
眼前有两个黑衣人走了过来,一个手里拿块方巾,看上去湿湿的。
这两个黑衣人,肤色苍白,眼珠子也发绿。
他赶紧闭上了眼。
刚闭上眼,湿湿的方巾蒙上了脸,在他鼻子上蹭了一蹭,然后,方巾就拿开了。
明白了,是该醒的时候了。
他睁开了眼。
就在这时候,一个阴森森冰冷的话声,传进了石室:“召他进见。”
两个黑衣人没说话,微一躬身,并肩往前行去。
他连忙坐起,下石板跟了过去。
是往对面的石壁走。
不用说,石壁上一定有暗门。
错了,到了石壁前,脚底下踩的那块石板,突然下陷,缓缓往下降去。
又降到一间石室里,比上头那间石屋略小。
对面,挂着层层的丝幔,丝幔后透绿光,绿光中可以看见,摆着一把搁着软垫的大椅子。
绿光一暗,眼前漆黑,等绿光再现的时候,椅子上已坐了个人,两旁边各站一个。
看上去,都是黑衣人,可就难看见面目。
带头的两名黑衣人躬下了身。
该行礼的时候,他当然跟着行礼如仪。
坐在椅子上那人说了话,话声沙哑,但语气冰冷:“另一个没回来?”
他答得不慌不忙:“他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了?”
他的回答,跟告诉胖汉子的一样,一字不差。
“你就没再追查?”
“无处追查。”
“你认为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椅上那人哼哼一声冷笑:“你的同伴,跟你一起出去的,突然不见了,你居然连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
黑衣人低下了头,但没说话。
“你看!”椅上那人话锋忽转:“他会不会让对方弄去了?”
黑衣人道:“属下不敢说!”
“刚才不知道,现在不敢说,什么意思?”
显然,椅上那人有点不高兴了。
黑衣人答得从容:“事关重大,属下不敢妄加臆测。”
椅上那人冷笑道:“你倒是很谨慎啊!”
“属下等学的就是谨慎。”
还真不错,刘瑾训练这帮人机密异常,这儿的人都不知道这儿的事,当然这就是谨慎。
椅上那人沉默了一下,然后才道:“你呢?你没有碰到什么?”
“他们怎么会厚彼薄此,属下也曾受到跟踪,袭击,但是都让属下避开了。”
“呃?!为什么你避开了,他没能避开!”
“一个已经出了事,属下当然会提高警觉,加倍小心。”
“那么,跟踪人,袭击你的,是些什么人?”
“那些人穿着跟普通人一样,不过属下知道,他们是三厂的人。”
“怎么知道他们是三厂的人?”
“公门中待久的人,说话的口气,跟寻常百姓绝不一样。”
“没想到你会这么细心,那么,又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别的衙门的人,一定是三厂的人呢?”
“别的衙门里,还没有那等样的高手。”
“这倒好!”椅上那人冷笑道:“放着叛逆不去找,他们倒对付起咱们来了?”
“属下不这么看。”
“你不这么看,什么意思?”
“怎么见得,他们不是本来就是为对付咱们的。”
“你这话我不懂,说清楚点。”
“很有可能,是三厂故弄玄虚,引出咱们去,加以捕杀!”
“呃!你是这么看的。”
“是的!”
“他们有理由这么做吗?”
“当然有,九千岁既拥有咱们,对他们的倚重自是大为减少,对提督两厂,协助九千岁督导内行厂的那几个来说,他们一向骄狂自大,谁能忍受这个?”
“你忽略了一点,他们并不知道九千岁有咱们这些人。”
“最好别低估他们,这是他们的本行,九千岁又大部分的时间待在内行厂,难保哪时候不泄露出去。”
“那就更不对了!”
“请明示!”
“他们如果知道咱们是九千岁的人,权势犹高于内行厂,他们还敢动咱们,要不要前途,要不要命了!”
“如果长此下去,前程未必乐观,性命也不见得就保得住,只好孤注一掷,铤而走险,反正九千岁没让他们知道有咱们这帮人,即便真闹出事来,到了九千岁面前,大不了是误会,不知者不罪,有什么大不了的。”
椅上那人不说话了,沉默半天才道:“嗯!你说的不能说没有道理,我会往上报,你下去待命吧。”
绿光灭了,一灭又亮后,椅上那人跟椅两旁站的人都不见了。
带领的两个黑衣人转身从他身边往后行去。
他当然跟上。
同样的机关,同样的情形,可却是又往下降了一层。
眼前是一条甬道,笔直而长的甬道,一眼打到底,看不见什么。
可是甬道壁上有暗门,进去是一间小小石室,有床、有几把椅,凡是卧室里头该有的,这儿都有。
他就被送进了靠左边的头一间,暗门一关,简直就象被囚禁起来了。
他坐在了床上,仔细打量石室。
石室里有光亮,光亮来自顶上的一盏琉璃灯,灯光也是淡淡的绿色。
在琉璃灯旁,有两个碗口大小的洞,罩以铁网,可能那是为透气用的。
他突然想起了那两个黑衣人所说的,难道这儿就是他们住的地方跟学习的地方。
凝神听听,静得死寂,什么声音也听不见,简直就象置身另一个世界。
至此,花三郎简直有点后悔了。
混是混进来了,等于什么也没见着,又困在这儿动也不动,混进来了又如何?
不过,旋即他又安慰自己,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毕竟他只不过是刚混进来。
正想着,暗门突然开了,进来个黑衣人,看上去身材瘦小的黑衣人。
这个黑衣人跟所见过的黑衣人不同,从头到脚都蒙在一个黑布罩里,只有眼睛部位挖了两个洞。
而且,这黑衣人两眼黑白分明,不带一点绿光。
石门开而复合。
那黑衣人站在门前,望着花三郎一动不动。
花三郎既诧异又纳闷,索性坐在那儿一动不动,那黑衣人两眼之中流露出怪异神色,缓步走到花三郎面前不动了,仍不说话。
花三郎的鼻子里,闻见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花三郎反应何等快,立即恍然大悟,这黑衣人,是个女的。
他心里一连跳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