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种-第7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错!”岑明一点头,道:“奎,你坐下来。”
赵奎忙坐了下来,凝注着岑明。
岑明也凝望着他,缓缓说道:“奎,你据实答我一句,他真是在跟那女的……”
赵奎忙道:“明哥,没错,绝没错,我还会骗你,我敢么?我要是骗了你,管教我遭天打雷劈,不得……”
“别胡说,奎,”岑明沉声叱道:“你说的也都是实话?”
赵奎道:“明哥,难道你要听我再赌一回咒。”
“那不必!”岑明摇头说道:“我也不是这意思,只是我很纳闷……”
赵奎道:“你纳闷什么?”
岑明道:“听你的描述,他分明就是李慕凡,可是他怎么会跟……”
赵奎道:“明哥,俗语说得好,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咱们仰慕错了,他一手掩盖天下人耳目……”
“不,奎,”岑明摇头说道:“不能污蔑他,李慕凡顶天立地奇男子,昂藏六尺真英豪,侠骨柔肠,剑胆琴心咱们绝没仰慕错。”
赵奎道:“明哥,官家到处缉拿他,赏额高得吓人,该不会没有理由。”
岑明道:“那是因为他是位侠盗,专惩贪官污吏,为富不仁,再说,咱们江湖人谁又跟六扇门里合得来。”
赵奎道:“那……是那女的无耻,淫荡,下贼勾引他,人总是人,李慕凡又不是鲁男子,柳下惠,坐怀……”
岑明道:“他是位铁铮铮的奇英豪,我敢说任何美色绝动不了他!”
赵奎皱了皱眉道:“那我就说不上所以然了,本来我就说他不会是李慕凡。”
岑明道:“偏偏听你的描述,他又分明是李慕凡。”
赵奎道;“那……那怎么办?”
岑明道:“好办,唯一的办法是去看看。”
赵奎一点头道:“对,明哥,去看看……”脸色一变,迟疑着接道:“明哥,我看你还是一个人去的好。”
“怎么?奎,”岑明凝目说道:“你不去了。”
赵奎摇头说道:“我不去了,我刚想过,那不大好……”
岑明道:“有什么不好的?”
赵奎道:“明哥,你想,你是替那位沈姑娘去找李慕凡的,我则是请帮手去报仇雪恨的,万一他就是李慕凡,这两年事碰在了一起,那有多不好?”
岑明沉吟了一下,点头说道;“也是,你顾虑的对,那么你打算……”
赵奎道;“我打算先回家去。”
岑明点了点头,道:“也好,出业这么久了,你也该回家了,我自己去。”’扫了桌面一眼,道:“你吃喝好了么?”
赵奎忙点头说道:“酒足了,饭也饱了。”
岑明道:“那么,咱们走吧。”
叫过了伙计,岑明掏出了仅有的几两碎银会过了帐,两个人相偕出了酒肆。
出了门,解下了马,赵奎把僵绳往岑明手里塞:“明哥,我是回家,你还得在外面跑,这匹马给你代步了!”
岑明忙推拒着道:“不用,奎,我这样很方便,有了马多少是个累赘……”
“谁说的?赵奎道:“我看得出,你腰里没钱了,有了它没奈何的时候多少可以卖几个钱,救救急。”
虽然是理,但岑明仍不肯,他还是再推拒。
赵奎把缰绳往他手里硬塞,道:“自家弟兄,还跟我客气?拿着吧,明哥,只一进山东,不管是那儿,我还怕没马骑?”
也是,“渤海三刀”威震齐鲁,名扬道选,只进了“山东”,就是身无分文,也是要什么有什么。
岑明没推拒,当即把药绳接过来,这;“那么谢谢你了,奎。”
赵奎笑道:“瞧你,怎么搞的,自家弟兄还来这一套,这不是自嫌生分么,明哥,我先走一步了,你也早点回来,外头不比家里,谈厉练你也许不如我,多保重。”
岑明感动地点头说道:“我知道,奎,你也保重,一路小心。”
赵奎道:“我知道,明哥,别嘱咐我,自己小心,我走了。”
说完了话,他转身要走。
“慢点,奎,”岑明突然唤了一声:
赵奎回身说道:“还有什么事?”
岑明道:“你身上没钱,别的地方不说了,只一进‘山东’,记住先找个地方看看腕子,日子拖久了怕麻烦……”
赵奎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神情,道:“我知道,明哥,别为我操心了……”
“还有,奎!”岑明突然之间红了脸,慑儒说道:“沈姑娘身边有位姑娘叫小凤,你替我多照顾她,告诉她我很快就会回去了赵奎“哦”地一声,尾音拖得老长,眨眨眼,笑道:“我明白了,瞧不出,真是瞧不出,俗话说会抓耗子的猫不叫,你可真应了,一句话,明哥,你放心,她要稍感不适,你回家后唯我是问,只是,你得先告诉我,她长得标致么?”
岑明红着脸道:“我天生一张笨嘴,说不上来也不会描述,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得是,”赵奎笑道:“只听人说没有用,凡事都得自己去看看,这就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明哥,你上马吧,我要回家瞧我那还没有过门的准嫂子去了。”
话落,腾身飞射而去。
岑明望着赵奎箭一般快速的身形,他咧嘴笑了,笑得爽朗,笑得天真,嘴角上那一丝,更带着点甜密意味。
然而,旋即那笑容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片凝重的阴云,那就好像奔驰而来的一片乌云遮住了日头。
只听他哺哺说道:“我宁愿跑断两条腿再找,他可千万别是李慕凡,…”
适时,远处有一个带笑的话声:“嘿嘿,李慕凡,李慕凡,这才是山不转路转,鬼使神差呢,嗯,沈姑娘很标致,那敢情好,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可有你瞧的,这不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么,嘿嘿。”
可惜,两下里距离太远,岑明听不见,他缓缓跨上马鞍,抖疆磕马,纵骑驰去……
“李集”距“登封”没多远,登封距“十里铺”也不过十里之遥,就因为这两段没多远的路,岑明在暮覆初垂,日头下山时就到了“十里铺”。
老远地他就瞧见了,那黝黑一堆的几间茅屋,他分心跳了起来而且砰砰然跳得很厉害。
再近一点,他更看见那黝黑一堆的茅屋四周,围着很多人,算算恐怕不十个,扎眼的是这些人都带着兵刃。
这是干什么?
不管是干什么,这情形极不寻常,岑明机灵,他没回头,也没往茅屋走,他缓下坐骑,装成了个过路人,打算在徐缓的蹄声中,听听那些人在说些什么,又到底在干些什么?
马近十丈,话怕随风飘送了过来,而且很清晰:“娘的,咱们来迟了一步,又让他脚底下抹油,溜了!”
“你们瞧,这些布上都是血,这不正说明那小子带着伤,跑到这儿来了么?”
“我早说该到这儿来瞧瞧,你们偏说这儿就住个乡巴佬带着个黄毛丫头没这么大胆,瞧,如今怎么说?”
“准是那老头儿跟他那黄毛丫头治好了他的伤……”
“看来那老头儿跟他走一路。”
未必见得,不是好来路倒有可能!
这儿是有个十七八的姑娘,也有个带伤的人来过,赵奎的话没有错,可是还不能证明那人就是李慕凡。
突然……
“奶奶的,让他跑吧,公恨私仇,我要不放倒他李慕凡,从今后江湖上就没有七狼这一份,天涯海角,我看他能跑到那儿去。”
“李慕凡”,这三个字像个闪雷,只击得岑明身子一幌,全身的血沸腾,整个人像要爆炸。
“没错,是他,是他,他竟会是这么个人……”
岑明在心里失声叫着,直到嘶力竭。
“七狼?”七狼八虎九条龙,这不正是那七个以凶狠震慑江湖的狼么?
岑明心进直冒寒意,他明白,再有十个“渤海三刀”也不行,别说如今只他一个了,推不动人家一个指头。
心中念转,他一磕马腹便打算快走,敬鬼神而远之,这些人像蛇蝎,早离开早好,离得越远越好。
二 十
嵩山,是五岳中之中岳,也是中国文化史上第一大名山。
诗经上说:“赵高维狱,峻极效天”,诗经过了夸大,实际上嵩山并没有多高。
所谓太室原有三十四峰,少室请峰,高略相伯仲,这也是文人的赋歌之辞,实际上它也没那么大峰头。
嵩山颓而不奇,风景形势也远不及泰山、华山,然而古人皆以登嵩山为乐事,像王维的诗说:“清川带长薄,车马去闲闲,流水如有意,暮禽相与还,荒域临大渡,落日满秋山,迢递嵩山下,归来且闭关。”
那是因为古时以“洛阳”为政治中心,中岳三阙子堪称古中之古,所以古业学人皆以登嵩山为乐事。
嵩山虽不峻拔奇传,但名迹之古,天下无出其右者,像“中岳三阙”,就是最古的古迹里。
“中岳三阀”里的“中岳太室神道阔”在“中岳庙”。
“中岳庙”庙宇雄大,庙门像城墙,中有高楼,叫“天中阁”再进叫“崇圣门”、“化三门”,内有风云雷雨四殿,左右供祀八十四司,后来乾隆皇帝还在这儿御笔题了“峻极于天”四个大字。
雪虽然早停了,天空里可仍是布着层层密密的黑云,黑压压的,低得令人有窒息之感。
在这种天气里,只能知道天亮了,天黑了,可就永远看不见太阳,不过年老一点的人,他只消抬眼看一看,就能知道是什么时辰。
看天色,如今日头该已爬起老高了。
站着登山道,踏着地上的雪泥,走着几个人,那是香客,虔诚的香客上“中岳庙”或者“少林寺”烧香的。
这寥寥无几,隔老远才见一个的香客中,有个衣着打扮很气派,很讲究的人。
这个人看上去有三十多岁,长袍外面罩着皮袄,由头到腿全是崭新的,看样子不是达官便是贵人,再不就是城里大户人家的人。
他个子长的挺好,颀长的身材,看上去很是派头,也很洒脱,只可惜那张睑苍白,长像也不好看,长眉细目,死板板得,显得阴沉怕人。
他背着手走在前面,身后,还跟着个挑东西的半大孩子,这半大孩子只有十五六岁,肤色黑黑的,个头儿很壮,担子的两头,是两只较为大一点的书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