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乾坤-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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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办罢……”
何经天冷冷道:“好!那么这坛酒是罚酒!”他将一坛子酒尽数灌入了“酒鬼”的喉中,一时之间,只听“咕噜咕噜”之声不绝于耳。那“酒鬼”被满口的酒水呛得双眼翻白,他的脸虽然被何经天捏着,但是双手却仍然行动自如。此刻他和何经天相距不过半尺,倘若此时突然出手,一定可以击中对方。
——可惜他已经没有胆量再试一次了。
一坛酒灌罢,何经天却又抓起了一坛,向“酒鬼”笑道:“罚酒喝过了。这一坛却是敬酒。”抬手又将一坛酒给“酒鬼”灌了下去。
转眼之间,已经有六坛酒被灌进了“酒鬼”的肚子。于是这假的“酒鬼”便成了真的“酒鬼”。
何经天手一松,酒鬼便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连哼都哼不出来了。
何经天踢了他一脚,见他一动不动,当下笑道:“‘一醉解千愁’的滋味还不错罢!多谢阁下招待何某喝了这许多好酒!何某这便告辞了!”
………………
何经天回到浮梁镖局的时候,却见镖局中自己的十几个心腹兄弟都坐在厅中,见他回来,众人都起身道:“大哥终于回来了!”
何经天却似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看着这些人道:“你们今天不用忙镖局里的事么?怎么一个都没有出去?还有你们!老二!老四!你们不是在皖中张罗我们镖局分局的事情么?谁让你们一声不响地跑回来了?!”
他的目光射在老二和老四的脸上,神情严肃。
只见老二和老四对视了一眼,只听老二向何经天道:“我们听说大哥接下了一桩棘手的买卖,这才赶回来看看!”老四不等他说完,便道:“大哥!这次你却是大错特错了!”
何经天眉头一皱,道:“怎么了?什么大错特错?”
老二的神情看起来几乎已经有点气急败坏,“大哥!那天幽帮是什么地方?顾子渊又是何等人物?你……你怎么能……咳……”
何经天眉头一松,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
他走到大厅正中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看了看众人,更加看了看老二和老四,悠然道:“卫无伤出的价钱很高,又懂得咱们浮梁镖局的规矩……我为什么要把这么一块到了嘴的肥肉往外吐呢?”
老二闻言,几乎从椅中跳了起来,“肥肉?!”他向众人环顾了一遭,目光最后仍是落在了何经天的身上,他似乎已经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了。只听他颤声道:“大哥!我们一干兄弟追随你这么多年,可以算的上是白手起家……你带着大伙儿创立了镖局,这几年将镖局闯得有声有色……好不容易在江湖上混到了今天……我知道卫无伤开出了天价……可是……天幽帮咱们惹不起!弄不好是要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的!”
何经天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同时将目光在厅中一干兄弟的脸上一一扫过,只见各人面上都多少带着些犹豫之色,似是心中有话,又不好直说。
他当下对众人缓缓道:“是你们把老二和老四叫回来的?”
在座之中,有几人已经低下了头。
何经天见众人沉默不语,又道:“你们是不是都是似老二老四这般想的?是不是都以为我疯了?”
众人面面相觑,却是谁也不肯先说话,最后还是老四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大哥要是再这么一意孤行下去……只怕早晚要断了兄弟们的活路……”
何经天看向他,又看了看众人,道:“那么大伙儿今日聚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却是想让我如何?”
众人仍是不语,老二看了看众人,当先道:“我们想让大哥将卫无伤的钱退回去!这笔买卖我们不做!”
何经天凝视着他,沉声道:“退回去?银票能退,那卫无伤的断指却让谁来退!?干我们这一行的,讲的就是个信用!朝三暮四,朝令夕改,我何经天岂不是成了反复无信的小人!今后如何能在江湖上立足?!”
他顿了顿,又道:“今日既然大家都在,做大哥的不妨便把话和你们说个清楚!我之所以接下这笔买卖,却并不是单单为了卫无伤的十万两酬金!天幽帮在赣皖一带日益坐大,这几年吞并了不少帮派,顾子渊其人行事阴险狠毒,不见首尾,倘若不趁早将其铲除,再过几年,不但浮梁镖局的买卖做不成了…只怕武林都要因此而受害!”
众人事先倒也曾想到这一层,只是听何经天亲口所说,却又不同,不少人便都窃窃私语起来。老二却叹道:“大哥!做兄弟的何尝不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此事委实太过凶险!天幽帮在赣中坐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多少名门正派都不去管,我们又何必要趟这一塘浑水…拿着鸡蛋去碰石头呢!”
何经天闻言正色道:“老二!你这话错了!我们虽然开的是镖局,做的是买卖。但是行走江湖,理应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怎能眼见恶人横行而置之不理!如此苟活于世,岂是大丈夫所为!?”
廿二 天香楼偶窥少年客 迎仙阁细论青白瓷
翦横波立于窗前,望向远处。
远处烟雨朦胧,那些不似金陵风物的青山绿水看在翦横波的眼中,却是如此熟悉。
——离开这里的时候,她还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于是记忆之中,便只有只影残片,那个时候她甚至还不知道什么是离愁别绪。只是记得小时候和父亲学绘丹青,她能在那一幅幅的水墨、一处处的风景建筑之中,一眼便找出自己的家。水墨流动之间,依稀可见一美人临窗端坐……她知道,那是父亲笔下的母亲……
回忆中最后的家园,却是在血雨腥风之中的匆忙的一瞥,满目疮痍……
——而今故地重游,昔日天真烂漫的孩子早已不在……亲人丧乱……她也已经不再是她了……
——然而,她和这个地方相隔的又岂止是十二年的光阴?
嫱儿的声音在翦横波身后响起,“小姐……”她见翦横波正在出神,话语间便有些犹豫。
翦横波回过神来,轻轻道:“什么事?”
“景德山庄宫少爷求见。”
……………………
嫱儿通报翦横波的时候,宫绮筳正坐在天香楼一楼的雅座之中。此刻,他的脑海之中,尽是些两年之前的旧事。
——两年了……不知道昔日之人是否仍是风姿依旧?
他有意无意地向街上看去。蓦地,一道白衣人影落入了他的眼中。此时正值夏末,酷暑未退,那人头上却戴了一顶风帽,帽檐上落下的层层白纱,却已将他的面容完全遮住。街上有些行人商贩见这人如此奇特,不由得啧啧称奇。
宫绮筳见那人装束奇特,不由得也多看了几眼。但见那人的面目虽然被白纱遮住,但周身散发出的清冷气质却实在太过脱俗,行走于大众之中,已完全不是“鹤立鸡群”四字所能形容……
宫绮筳正自心中微微诧异,此时却忽有风吹过,楼中、街上的帘幕条幅纷纷随风飘扬,那白衣人的遮面白纱却也随着这一阵清风而微微掀起了一角。说也凑巧,自宫绮筳所坐之位置看去,却恰好能看到那白衣人的半边侧脸。
此际,街上人流穿梭不停,而宫绮筳的目光却仍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掠过面纱之一角,看到了那人的半边相貌。
——只见那白衣人却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容貌绝俗,清隽文弱,只是面色苍白,竟似终年不见阳光一般。
宫绮筳自十余岁起便于江湖上颇有阅历,也曾见过不少相貌出众之人,他自己的容貌更是英俊不凡。谁知今日于天香楼内惊鸿一瞥,方知这世间真有如此俊美绝俗之少年。莫说是世间男子,便是自己相识的一干绝色女子与其相较之下亦是远远不及,真当得起“旷古绝今”四字。
他忍不住便立起身来,目光直勾勾地向人群中看去,却只见街市人众往来,哪里还有那白衣少年的影子?
宫绮筳心中纳罕,当下只好闷闷地坐回椅中,此时,嫱儿却已自楼上下来,行至他桌前笑道:“有劳宫少爷久等了,我家小姐请您楼上相见。”
宫绮筳正因那白衣少年一闪而逝之事郁闷不已,乍听此言却似醍醐灌顶,甘露洒心一般,精神大振,登时站起身来,随嫱儿上了楼去。
嫱儿将他让入了三楼一处名为“迎仙阁”的地方,便有侍从奉上香茶,宫绮筳正在打量这阁中陈设,却见屏风之后转出一人,但见那人一袭藕色衣衫,双眸幽幽如水,容貌清丽,难描难画,正是太虚阁主翦横波。
宫绮筳见她现身,忙起身相迎道:“翦阁主,久违了。”
翦横波自屏风后转出,走至厅中向宫绮筳微微欠身一礼,口中仍是淡淡道:“宫少爷,有劳久候。”
二人当下分别落座,倒也寒暄了几句。
——在此之前,宫绮筳曾在心中想过无数个和翦横波再次相见的场景,但真的见了面,一时间却似乎又找不到什么话说。
——二人只是寒暄,对当年之事竟然都能做到绝口不提,一时之间,厅中气氛十分微妙。
——翦横波的态度较之两年之前虽不能说是判若两人,竟然也大为改观,令宫绮筳一时受宠若惊,始料不及。
宫绮筳见时隔两年,翦横波却益发出落得飘逸超脱,风采绝尘,心中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与此同时脑海之中灵光一现,适才街上那白衣少年的样貌却又在心中浮现了出来。
他忍不住便想:可惜只看到了那白衣少年的半边侧脸,却不知那人和眼前的翦横波比起来,谁的气质容貌会更胜一筹?
宫绮筳心中方生此念,却又忍不住暗暗嘲笑自己胡思乱想,世间男女有别,即便那少年容貌再美,自己又怎能拿他和翦横波相较?当下却忍不住微微一笑。
翦横波见他时而出神,时而发笑,心中暗暗诧异,当下便向宫绮筳道:“绮筳公子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发笑?”
宫绮筳听了这话,登时醒悟,见翦横波发问,当下便脱口而出道:“在下才在街上见到一名少年……容貌奇异……适才想起,不由得便笑了出来,失礼!失礼!”
——他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