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郎-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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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轲也不会死去,她讨厌那个秦舞阳,所以她绝不会变成那样的人。
滟衣一时间难下决心,这醉忘楼虽无规定女子不得涉足,可来的全是男子,久而久之也成了不成文的规定。
“夫人?”
“咱们不走前门,由后门进。”事情既已至此,她也不想中途而废。
“后门,为什么?”夏曦问道。
滟衣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道:“夏曦,你到隔壁街的全记蜜煎坊买海红嘉庆子,告诉伙计你要京城嘉庆坊的李子,说你家夫人吃得出来,不许他拿杂货混着,他若问你家夫人是谁,便说是住在海西街的,不需说得太明。”
“奴婢不明白,夫人……
“现在先别问,我在这等着,快去。”
“可是奴婢不能丢下你——”
“夏曦。”滟衣握着她的手。“这事很重要,你得帮帮我。”她诚心道。
夏曦深红脸,急道:“夫人,您别这么说,奴婢这就去。”
见夏曦快步离去,滟衣不由自主地长叹一声。“事情好像弄得越来越麻烦了。”醉忘楼的老板娘爱吃海红嘉庆子(蜜李),可全记蜜煎坊的老板娘讨厌她,所以怎样都不卖她,两人为此事还对骂过好几次。
虽说扬州城内还有不少蜜饯坊,可大部分都先让富贵人家给河去,一般人想要吃到就得费些工夫才行。
一刻钟后,滟衣与夏曦顺利地进人醉忘楼,老板娘在瞧见李子后自是眉开眼笑。“没想会有姑娘家拿这东西来孝敬我。”
杨三姐今年四十有二,身材略嫌丰腴,凤眼上勾,丰胸俏臀,头上假髻高耸,别着牡丹花,髻上有着各式的玉钗凤簪,身上是艳红的衣裳,脸上涂着厚厚的胭脂,看起来有些俗不可耐,可双眸却透着精明之色。
“我这儿又不是妓院,没说女人不能来,是不?”她领着滟衣上楼。“我说姑娘家来我这儿吃酒才好,安安静静的,有些客人啊!闹起酒来才真教人头疼。”她高兴的塞了颗李子。“真好吃…
“这位夫人住哪儿?我好像见过你。”杨三姐透着面纱想看清。
“或者以前在路上见过。”滟衣微笑道。
夏曦紧张又不安地左右张望,她能听见楼下客人喝酒聊天的声音,当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娇笑声。
二楼则有许多房间,有些没关门,只用布幔遮着,有些则是虚掩着门,能听见各个房间传来的交谈声及嬉笑声,甚至还有些姑娘婉转地唱着小曲儿。
“焦大爷,好久没上咱们醉忘楼,这阵子都上哪儿去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一阵子没见你,倒是越来越漂亮了,哈
“夫人……”夏曦不安地跟在滟衣后头。
“你们在这间。”杨三姐推开一扇门。“而你们要找的人在隔壁。”
滟衣听见隔壁传来的说笑声。“劳烦你了。”她塞了些钱给她。
杨三姐笑得更开心了。“哪儿的话,你们是来这儿吃酒的嘛!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滟衣微笑道:“自然。”
杨三姐笑着靠近她耳语地说:“我突然想起件事,前些日子这儿的墙让虫给蛀了,我老想着要找人来捉虫,却总是忘记。”她娇笑着瞥了墙上的一幅挂画。
“多谢。”滟衣颔首浅笑。
她吃颗李子,嘴角的笑容咧大。“不打扰二位了。”
她一离开,滟衣立刻将凳子移至墙边,拉开画,墙上的木屑纷纷掉落,她微笑地瞧着墙上有个一寸见方的洞。
“夫人……”
滟衣转头示意夏曦安静,她站上凳子。拿下头上的纱罗,透过洞口往里瞧,却发现有花草挡在前头。透过叶子的缝隙,她能瞧见房里共有四男三女,滟衣眯起眼睛,想瞧清另外三个男子的长相,依老板娘所言,与肆弟接触的男于叫金虎力……滟衣忽地瞪大眼,表姨丈……他怎么会在这儿?
“夏曦,拿根香给我。”
“啊!什么香?”夏曦问。
“盒里的香。”她指着桌上的漆盘。
“哦!”
滟衣接过香,小心地拨动枝叶,还有另外一个是……湘衣倒抽口气,是杉弟……
“来,公子,再喝些。”身旁的姑娘为尹乐杉倒酒。
“不了。”尹乐杉皱眉,方才几杯黄汤下肚,他已开始脑袋昏沉。
“乐杉老弟,不会这样就醉了吧!”金虎力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这么不胜酒力啊!”
“哈……”大伙儿笑了开来。
滟衣觉得一股怒火冲上,看着乐杉又喝一杯,她隐忍着脾气,努力想瞧清第四个人,可因他背对着她,所以她始终不知他是何人。
她听着他们说些言不及义的话,甚至还听歌伎唱了一首小曲,有时他们会低声说话,滟衣尽可能的想听清,却还是没办法。
就在这时,房门毫无预警地被打开,滟衣诧异地望向门口,不可置信地倒抽口气。
“大少爷——”
原本同她一起站在凳上的夏曦整个软瘫下来,跪坐在地上,全身发抖。完了!她们被发现了……
滟衣急忙走下凳子,看着丈夫走向自己,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这儿……她的心狂跳,胃开始下沉,他看起来好像要毒打她一顿,一向温和的眸子如今冷冽地像两把剑,虽然她不相信他会对她动粗,可他这模样好像站在面前的是杀父仇人一样。
“他说是你丈夫。”杨三姐徒劳无功地想解释。
“是……是的。”滟衣紧张地想戴好盖头。“没想会在这儿遇上相公。”
“相信我,你不会比我更讶异。”翟玄领竭尽所能地想把怒火压下。
第一次,滟衣觉得戴盖头还不错,因为丈夫的脸看起来没那么狰狞了。“我……啊——”滟衣惊险一声,发现自己正倒栽葱地挂在丈夫肩上,纱罗自头上滑落。
“你在做什么?快放我下来。”滟衣不敢大声喊,怕惊动隔壁的人,只得咬着牙说。
翟玄领只是扛着她出去,没说任何一句话,滟衣能感觉他身上散发的怒气,他的肌肉紧绷,而且热度惊人,看来他的怒火一时间是灭不了了。
※※※
一出醉忘楼,丈夫便放下她,而后像拉着牲口似的拉着她回府,一路上两人没说半句话,因为她还没想好说词,还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一切,而翟玄领则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在大街上当众对她怒吼。
这是他第二次放下工作,就为了来找她,第一次是因为尹乐杉的事,这他能理解;可第二次却是在酒楼,一个禁止女人家进人,男子寻欢做乐的酒楼……
夏曦在他们离开醉忘楼后才有力气从地上爬起,她拿着漆盘,忍着想哭的冲动急忙跟上,可发抖的膝盖却不听话府几次都差点绊倒在路上。
“我一定会被逐出府的。”一想到此,她就忍不住热泪盈眶。
而原以为一回到府就要承受丈夫怒气的滟衣,却没料到首先面对的是婆婆的质问,两人一踏进府第,门房便说老夫人找她,这事不让她讶异,让她讶异的是丈夫竟然坚持与她一起去见母亲。
“你去哪儿了?”秦氏坐在厅上,表情冷然地看着滟衣走进
滟衣眨了下眼,视线无意地省过坐在婆婆身旁的徐绣蒂,她能理解她为何来府,不明白的却是为何婆婆要当着徐绣蒂的面质问她。
“媳妇去过观音庙后,忽然想起以前的街坊邻居,所以——?
“是这样吗?”秦氏打断她的话,转向一旁的翟玄领。“你怎么回来了?”
孩儿觉得胃有些发寒,所以回来歇息。“翟玄领从容地回
“要紧吗?”秦氏露出关怀之色。
“不碍事。”
“那你就先回房歇着吧!我有话问你媳妇儿。”
“滟衣是不是哪儿惹得母亲生气了?”翟玄领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孩儿见母亲一脸怒色,所以才有此疑问。”他扯出笑意。“孩儿最近发现,她惹人发怒的本事是一流的。”
滟衣红了脸颊,双眸露出恼意。
秦氏的视线在儿子与媳妇间打转。“绣蒂说她瞧见你走进醉忘楼,有这回事吗?”
滟衣诧异地睁大眼,目光移至徐绣蒂身上,却发现她避开视线。
“是,媳妇儿进去了——”
“你好大的胆子!”秦氏怒喝一声,整个人从椅上站起,表值严厉。“那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去吗?”
“这事是孩儿的不对。”翟玄领开口。
所有人全瞥向他,表情讶异。
翟玄领继续道:“昨儿个孩儿无意中提及今日要去醉忘楼,滟衣听后说很想去瞧瞧,孩儿当时听了只当她说笑,没加以斥责,才会变成这局面。”
“荒唐!”秦氏低喝一声。“那是女人家能去的吗?”
“是媳妇太冲动了。”滟衣低头,垂下眼睑。
秦氏重新在椅上坐下。“你去那地方到底想做什么?”
“媳妇儿只是想去瞧瞧相公在那儿做什么?”她顿了下。“听说那儿的女人各个娇媚,还会使妖术,所以媳妇担心相公一时不察给迷了去……”
翟玄领轻咬一声,嘴角藏笑,她就是有本事让他发笑。
“荒唐!”秦氏皱眉。“男人在外边的事,做妻子的不许过问,这我不是同你说过吗?”
“媳妇没忘,可滟衣放心不下相公的安危——”
“胡扯,去那儿能有什么危险!”秦氏斥责。
“是媳妇糊涂了。”‘
“男人在外头风花雪月的事,就只是风花雪月,不需当真。”秦氏训着,伸手拿起几上的茶盏喝了口。
“是。”
“你这样只会让人笑是妒妇,不识大体。”秦氏的语气充满不赞同。
“是媳妇的不对。”滟衣恭敬地说。“这一路上,相公已经斥责过媳妇儿了,他一路拖着媳妇回来,差点没拽下媳妇手臂上的肉,若是相公手上有根鞭子,必定也会一路上抽着媳妇儿回来,就算如此,媳妇咬牙都不敢吭一声。”
翟玄领又好气又好笑,秦氏轻咳一声,脸色稍有和缓。“胡说什么,玄领不会这样对你!”
“孩儿是真想抽她。”翟玄领说道。“她太无法无天了。”
滟衣眨了眨眼,不知丈夫是在说笑还是当真。
“好了,先回房去吧!”秦氏缓下口气。“这事我回头揣度揣度,看该有怎样的责罚。”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