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记之塔-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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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曾经的罪孽不能以“小成果”、“小贡献”去抵消,那么以生命呢?
戚远即便执意寻找祈愿术,想要复活父母、复活师长、复活无辜,可是灵魂会消散、灵魂会离去,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不过抱着一线希望,哪怕千百年过去了,只要他自己还没有死,他就还是要去试一试的,别人且不说,万一父母一直跟随着他,而并没有远去呢?
这是不可能放弃的念想!
但是那些极可能再也活不过来的人怎么办呢?戚远平日里是不愿多想的,只管做就是了!
然而埃盖马尼就拦在这里,自己的后面是地球,是可能出现在这个方向上的无数移民飞船,是悄悄离开,继续寻找那微乎其微的复活希望,还是就此彻底与曾经告别?
戚远决定辜负蒯教授的期望,“义无反顾”是他的性格,无论是面对科研,还是面对责任!
理智和智慧无法解决当下的问题,他所能倚仗的只有运气!
运气足够好,他就能破坏埃盖马尼的图谋;运气足够好,他就能将埃盖马尼引向远方;运气足够好,他就能够杀死埃盖马尼!
当下运气就很好,戚远驾驶着突破号传送而去,埃盖马尼没有来得及在近点对他发起反击!
传送中看不到热能术的最终效果,但始终保持在感知领域的戚远,看到了令他惊喜的一幕!
汹涌而至的混乱之力,散发着褐红色的光芒,在满是黑白线条的世界里,撞上了保护突破号传送的奥术能量!
“博卡布陛下没有留下任何教义,只告诉我们,绝对中立。”地精**师应邀开始了又一次神学讲座。
这次听众只有两个人,但他满怀激情,将魔法之神的神徽捂在胸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这种中立可不是任何中立所能比拟的,不仅仅在善恶之间、乱序之间,更在万物之间!”欧斯彭手舞足蹈,似乎单纯的语言根本无法描述清楚。
只见他又是指天又是划地,恨不得把唾沫涂到对面那对夫妇脸上。
“我不知道你们能否理解,绝对中立,它是绝对的,又不是绝对的,对于其它,它就是绝对的,对于自己,它也是中立的,是那种……把绝对画一个长度,也站在正中间的!”
曾理有点发怔,他看看黄馨,却很意外地发现妻子正在点头。
黄馨若有所思:“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
这话出自《论语》,是孔子学生记载,孔子对中庸的直接解释。
曾理是不记得的,他学理出身,对于各种哲学,虽然跟着蒯教授耳濡目染,都有涉猎,但要问他原文之类的,那基本是答不上来的。
欧斯彭现代汉语学得挺不错了,但对科研工作已经基本没有意义的古汉语,就没什么涉猎,听得不明所以。
还好,他们现在有曾理改良过的通晓语言,欧斯彭给自己加持上,让黄馨再念一遍。
“大致含义,我认为和你讲的是一样的。自从我决心成为神祗,各种各样的哲学思想,都有学习,每一种,我都不能完全接受,但是其中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养分,可供吸收。”黄馨说着。
欧斯彭在通晓语言的帮助下,很快理解了其中含义:“是的,是的,很像!可惜我的感知属性不高,对于博卡布陛下关于中立的释义,没办法理解得更透彻。”
说白了,凡物所接触的世界是相类同的,所能够提炼出的认识和思考也就是相通的,一定要讲谁比谁高明,那就不可能从一两句话、一二十年的表现去判断。
但反过来说,从凡物的所见所识、所思所想中提炼出来,由思想而信仰、由哲学而神学,若是跨越时间长河,经受了千锤百炼,那么神祗由初生到成熟及至衰老,似乎也并非完全无形无状。
黄馨所正在经历的,就应当是神祗将生未生,汲取凡物思想中的养分,化为自己所需的信仰,通过自身的行为,使捏合在一起的思想重新成为一个始终自洽的体系,然后使它不断壮大的过程。
如果不成体系,又或者不能自洽,那么任何壮大的努力都可能使之凌乱而畸形,最终结构性的崩塌也就不可避免。
那个时候努力新生的神祗也就丧失了存在的基础,最终将会永远不能出现于人间,当与类似的神祗出现时,也已经不再是那位曾经的失败者,两者之间仅仅是相似而已。
而一个自洽的、成体系的思想,或者称之为哲学、信仰等等等等,无论什么名字,接受它、实践它的凡物越多,它就越壮大,凡物始终不断地在与大自然进行交换,交换粒子、交换信息。
这些自然而然由凡物产生,又归于大自然的力量,最终将会使那自洽而又成体系的思想具备一个具体形象。
在凡物眼中,像火一样,燃烧起来,于是神祗便诞生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节 因谁而明
“神祗的权柄,与的教义,往往直接相关。”讲座的主讲人很自然的从欧斯彭变为了黄馨。
一名信仰者,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比被信仰者知道得更多的。
“魔法之神仅仅告知你们,自己的阵营立场,说实话,我是不太理解的。”黄馨比较困惑,按照她所得的信息,似乎信仰中诞生的新神,必定要依托于信徒和教义。
如将教义置之不理,一来信徒难以理解神祗,也就谈不上崇敬信奉,更加不会有信仰诞生;二来即便真有信徒,因为教义简陋,造成众信徒各行其是,后果恐怕比没有信徒更严重。
欧斯彭对此有着一贯的观点:“博卡布陛下不需要信徒,对于信徒的态度,同样是中立的!”
“不是从信仰中诞生的吗?”曾理插话,所谓古神、新神,他也听到了不少,基本的区分方法,还是了然的。
“不、不!”地精**师摇头,又连连摇头:“博卡布陛下讲过,神性生物与神无关,神的辉光因神而明,领域光辉是锁的钥匙。”
“这几句话不是一次说的,我只是把它们挑出来。”欧斯彭害怕黄馨误解,语速极快。
黄馨若有所思,欧斯彭说她身上出现了领域光辉,她心中很清楚,那是信仰在聚集,她体内的神性正被无时无刻地炙烤着,明明没有任何热源,但与灵魂相连的神性清晰地传来了炎热的感受。
或许这就是盛传的“神火”说法的来源,此时此刻,神性还未发生蜕变。
原因不是这样或那样的不足,而是黄馨始终拒绝火焰的燃起,作为燃料的神性没什么问题,但点燃火焰的条件令她极不满意。
“或许我猜到了。”黄馨点着头,一语毕,却见另外两个人眼巴巴望着自己,只得详细道:“魔法之神,很可能仅仅信仰自己,同时不接受任何信仰。”
“啊!可是,博卡布陛下是强大神力无疑!”地精**师眼珠上翻,来回晃动:“阿瑞纳达的人类中,曾经有过信仰自己的牧师,他最后差一点点高举神座,他说过信仰自己的道路不是捷径,而是死路,权柄狭窄、神力微弱,甚至托举不起自己的神座。”
“他信仰自己什么呢?信仰自己确实不是捷径,依照我的经历来看,那将是难到无法想像的一条路。”黄馨大摇其头,想要封神,还要走捷径,与自杀无异。
在艾梵瑞尔如何,她不知道,但是当前宇宙,事情是确凿无疑的,能量守恒,要获得多么大的力量,就要付出多么艰辛的努力,连热能术这种威力超出了限度的奥术,用出来都是先把自己的模型毁掉,余威才去伤及目标,更不要说威能远远超过一个奥术的神祗权柄了。
“信仰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那也是很久前的事情了,那位牧师受到了博卡布陛下的启发,说起来他在那时也是一位著名的天才,可惜最终选择将自己微弱的神火熄灭。”欧斯彭很是有些唏嘘,自有记录以来,唯一成功凡物封神的,就只有博卡布。
而受到的激励,后来千多年间,不断有天赋高绝的凡物意图重现奇迹,可惜大多无声无息地失败了。
仅有一个算得上成功的,却主动熄灭神火。神火不是权柄、不是神格领域,也不是神国神座,熄灭了,也就殒落了!
神祗的其它力量都可以继承,唯有神火不可能继承,神火不熄神祗不灭。
“魔法之神怎么样,我不是很关心,你的情况能和欧斯彭所说的印证吗?”曾理握着黄馨的右手。
“若我理解没错的话,‘神性生物与神无关’讲的是那些还不懂得寻找道路、践行道路的;‘锁’指的就是道路,而且必须是自洽成系统的道路,‘钥匙’指代的所谓光辉就是信仰了。”黄馨做起了翻译工作,不过准确度如何,她自己也没谱。
“神的辉光因神而明呢?”欧斯彭显得比曾理更急切。
“这一句,我感到有疑议,就我所感受的,神祗诞生于信仰之中,辉光指代信仰的话,应当是神因辉光而明吧?”
很显然,黄馨与博卡布的观点存在差异,这或许与他们各自选择的道路不同有关。
在黄馨的认知中,她所坚持的理想不是她所提出的,也不是由她发扬光大的,她只是一个继承者,自愿践行,同时因为整个世界的变化,有了她挺身而出的现实需求,如果在这里的不是她,而是任何一位有着共同追求、共同理想的同志,想必结果都是一般无二的!
所以要论信仰的话,自己应当是一个符号,是理想的缩影,而并非那个叫做“黄馨”的人或者神是理想。
就连艾欧关于封神的解释,都讲到了,神性生物最初聚集领域,形成雏形,开始获得收拢信仰的权能,是因为神性生物成为了那个领域、那条道路的具体形象。
具体形象,这样的称谓让黄馨很自然地联想到了《道德经》,开篇就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