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布武-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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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前来,是想知道母亲是否有更好的办法。”
“你难道就不能乖乖地听话一次吗?”
“呵呵,我不听您的话,但我看清了您的内心。”
“……”
“母亲,您肯定也有想法。请告诉我。您平日不这样!”
听到这话,夫人双眼含泪。阿琴依然惊恐地蜷缩在那里。如果阿龟的判断正确,夫人真的另有想法,那么肯定和阿琴姐妹俩有关系。夫人的眼泪究竟意味着什么?
“母亲,女儿曾经想过,究竟是在即将出嫁的时候,让他们丢尽颜面;还是平静地上了轿子,再让他们大吃一惊?”阿龟开心地笑着,“如果换成母亲,您会作何选择?我也会考虑母亲的对策……”
“阿龟!”夫人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不要说了。人生不该如此荒唐。”
“正是,所以我不会成为父亲任意处置的玩偶。”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母亲我在后悔?”
“我明白。假装后悔,其实是为了麻痹敌人,可我觉得这样有点麻烦……”
“住口!”夫人严厉的声音震住了阿龟,也吓坏了阿琴。她跪伏下去,耳中传来伯劳鸟的聒噪,眼前的这对母女相对默然。良久,阿龟终于气呼呼站了起来。“母亲果真那样想?女儿不依靠任何人,只管按自己的主意去做。”
“阿龟!”
“母亲多保重。阿琴,我要回去。”
阿琴赶紧站起身,将阿龟送到门口。“小姐,夫人……”迈下台阶后,阿琴嘴里终于挤出这句话。阿龟回头,扑哧笑了,但很快又面带怒容离开了。
夫人来到廊下,扶柱而立。阿琴回来,她也没有转过头,而是紧紧盯着天空。阿琴悄悄地收拾着茶碗和点心碟子。外庭的酒宴,好像连足轻武士都有份,不时传来热闹的歌声和拍手声。
“阿琴。”
“是……是。”阿琴收拾完后,轻轻走到夫人身后。夫人额上冒汗,自言自语道:“啊,这湛蓝的深秋的天空,仿佛要把我吸进去……扶着我,扶稳,扶着我。”
第二十四章 双胞胎降生
从长筱城返回滨松的家康,全身散发着干草和马革的气味,一刻都没有休息。
长期征战后,他归来时原应变得瘦弱,却更加强壮。从抵达滨松城那天,他便开始四处查问领内的收成。
“今年将是个丰收年。”人皆喜笑颜开。
当然,武田军也曾经瞄准家康出征的大好时机,将部队推进到森乡一带,但终于没有贸然行动。或许是因为家康留下了大须贺五郎左卫门、本多作左卫门、本多平八、神原小平太等一批刚勇武士驻守城池,或许是因为家康那令人晕头转向的神奇战法,故意骚扰远州敌人的后方,装作要立刻撤回滨松城,却出其不意地向长筱城发起了总攻,以致敌人没有可乘之机,总之,长筱城陷落时,武田军方缓慢转移。
此时,年轻大将胜赖无比愤怒。留守武将本多作左卫门重次以为家康回城后,会立刻举行酒宴以庆祝胜利,于是事先备好美酒佳肴,但家康根本没有要赐酒的意思。
“主公,再不赐宴,酒就会变酸。”作左一边陪着家康视察通向东北方的城郭,一边道。
“那不是很好吗?”家康轻轻回答道,“与其让城中长草,还不如酿醋为好。”
作左脾气依旧,不肯就此罢休。“醋不能激发士气。每样东西都有它的用途。”说完,他半闭着眼,望着家康,猜想他会怎样训斥。
“是吗?那你就认真准备准各。”家康留下一句让作左摸不着头脑的话,又迅速离开了。
主公变得愈来愈……这天夜里,作左以家康的名义给全体将士赏赐了浊酒。城内顿时陷入喧哗的海洋。小平太和平八郎在家康面前毫无顾虑地欢舞起来。
家康带笑看着这一切,但自己面前的酒杯,却碰都没碰。平岩七之助亲吉已经帮助从作手龟山城撤回泷山的奥平贞能父子,击溃了追击的武田军,回到滨松城,此时正坐在家康面前。“七之助,你明天去冈崎城,告诉三郎,真正的战斗还在后头。”家康的声音很温和。
次日一早,作左卫门在城内巡逻时,发现内庭的阿爱夫人正在用热水洗着什么。看到作左走近,阿爱顿时羞得满面通红。
“大人的内衣,虱子……”
作左装作没听见,直走了过去。他忽然觉得十分好笑。家康没喝酒,却是到阿爱处去了。哎呀,他想起还未告诉家康阿万分娩一事。
上午还是晴空万里,过了午,天空突然乌云笼罩。从滨名湖至大海方向,铅色的海潮翻涌,松风送来阵阵秋天的凉意。“作左,就以你的名字命名这一带的角楼吧。”白天的家康仍然身着战服,使人感到随时都可能开战。
如此谨慎……作左心想。这或许不是为提醒众将士不要放松警惕,而是为了鞭策自己。最近,家康训斥家臣的语调也明显柔和起来。
“作左的战备难道就如此让主公满意吗?”
“不错,我不能忘记你们的辛劳。”
“主公。”看到家康聚精会神地望着第七口军用水井,作左在背后说道:“还没告诉您阿万夫人的事呢。”
“哦。我听说你把阿万藏在中村源左家中,快要分娩了吧?”
“主公,她已经生产了。”因为家康的语气十分轻柔,作友也努力保持着平静。
“已经分娩了?”家康吃惊地回头看着作左,“是男婴还是女婴?”
“主公,您且先坐下。您回来后一直十分繁忙,故在下迟迟未能向您禀报。”作左擦了擦箭仓后的石凳。
家康看看四周,坐下了:“是男婴还是女婴?”
“是个男婴……”
“男婴?……作左,如果是个男婴,须加倍小心。”
“小心?要小心谁?”
“你又在装糊涂。你啊……我已经隐隐约约听阿爱说起过。你要小心。”
“哦,主公已经去过阿爱那里了。真是神速。”
“莫要说笑,作左——我觉得,筑山恐是个危险的女人。”
“您的话真让在下意外!”
“世间有一种想爱而不能爱的女人,她就是此中之一。”
“也许吧。”
“见了面必定让人下不来台;没有一句亲密的话,却总是怨气满怀,这种女人不能容许丈夫比自己强。但若夫妻双方吵将起来,世人就会说,是男人少了器量,男人因为俗世之事和战事繁忙而变得没有耐性。”
“主公!您是说,让我将这些话捎给筑山夫人吗?”
“不。我是说,对她这种女人,要小心防备。或许我们将那婴儿当作女婴来抚养更好。确是男婴吗?”
左表情古怪地点了点头,“是。两个,一对男儿。”
家康意外地皱起眉头,顿时变得严肃:“是双胞胎?作左……”
“是。两个男婴几乎同时落地。”
“哦,两个……”
“主公,请您将他们兄弟二人立刻迎进城里,举行宴会,依长幼命名。”
“哦。”家康歪着头,叹息了一声,“真是麻烦。他们从出生后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今生要承受太多的痛苦。”
“主公,您不会真的把他们兄弟二人当作女婴抚养吧。作左对此心有疑虑。”
“疑虑?是指我对筑山过于忍让之事吗?”
“正是。”作左斩钉截铁地回答,然后向前挪了挪,“您说筑山夫人是个危险的女人,但将夫人变成那样一个女人的,不在别人,而正是主公您。这就是在下的想法。这种时候不应再忍耐。俗语说:施之以德,获之以怨。唉!如果因为她争强好胜,甚至因为对她厌恶,便纵容或无限地忍让她,只能让她更加嚣张,更加疯狂。”
家康苦笑了,抬头望着布满阴霾的天空。“你是让我对她粗暴些?”
“对!”作左的语气变得更加急促,“冷漠和忍让只能让人更加困惑,反而加深双方的罪孽。不如索性喝令她,或者干脆弄明她究竟有何烦恼,才真正是慈悲。”
“好了,好了。”家康止住作左,仿佛又陷入沉思。他并非不懂作左之意,但当局者往往无法轻易行事。家康在骏府期间,因为过分纵容筑山,终于导致了这种可怕结局。开始时,他是讨厌争吵,但最后,他不得不终生对筑山夫人加以忍让。
家康想起在今川氏的全盛时期,他便时时自控,不要训斥夫人。现在看来,他错了,忍让使筑山一次比一次嚣张。正如作左所说,不如从一开始就训斥她,以雷霆手段佑以菩萨心肠。但事到如今,双方的隔阂实在太深。家康已经从阿爱口中听到作左将阿万藏在中村源家中一事。他甚至想过,如果生下男婴,就暂且当作女婴抚养……事情的发展在嘲笑家康的谨小慎微。
“双胞胎——男儿……”家康自言自语,抬头望着天空的流云。
“主公,少主多了两个兄弟,想必您很高兴。如您对夫人再姑息忍让,后患无穷,一定要痛下决心。”作左卫门又催促道。但家康没有回答。西边好像下起了雨。山峦消失在雨雾中,城郭尽头不时传来乌鸦的叫声。
“作左。”
“主公已下定决心了吗?”
“不,我想起当年,再想到这些孩子们,他们实在太可怜了。”
“所以,我才让主公早作决断。”
“据说我出生时,母亲、父亲,还有家臣们,都在默默地向神佛祈祷我平安降生……但这两个孩子却受到诅咒……还是双胞胎。”
“您难道也像世人那样糊涂,认为双胞胎是孽种?”
“不,我不在意。但筑山等人却会借此咒骂他们。”
“不如将其中一个寄养,另一个……”
“等等,作左,不要着急。”家康止住作左卫门,轻轻闭上限睛。他记忆中的婴儿,只有阿龟和信康,此时,他眼前突然浮现出两个像信康那样红红的脸蛋。“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