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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天下布武-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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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了。我怎么会对你撒谎?”
  “但是,”弥四郎压低声音道,“夫人,如果您变心了,那么弥四郎就向主公坦白,然后自杀。”
  这句话像尖刀般刺进濑名姬心中,是个极大的威胁。但她已经没有心思听这些了。对异性的饥渴使她失去理智。“你看我像个容易变心的女人吗?尽说那些让人伤心的话……”
  不知道是因为放下心来,还是她内心潜藏着的欲望之火又燃烧了,濑名姬忽然又靠到弥四郎身上。“弥四郎……”她发出热情似火的声音,紧紧偎依到他胸前。
  比起自己的妻子,弥四郎认为濑名姬的温柔缠绵更加妩媚。但他忽然感到怒不可遏,甚至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想将这个女人踩在脚下,随心所欲地咒骂、鞭打她。这大概来自于他对忽然改变的人生的愤怒和困惑。
  他忘了自己是家康的家臣,忘了濑名姬是他崇拜的主公的妻子,他忽然间变成了一头粗野的牛,凌辱着濑名姬的身体。此事究竟会导致什么毁灭性的后果,已经无法想象了。这大概就是神灵考验人类时撤下的种子。
  面对弥四郎的粗暴,濑名姬仿佛小猫一般温顺…
  走出筑山御殿后,大贺弥四郎发觉自己的心情和原来侍奉濑名姬时截然不同,顿感不可思议。之前,筑山夫人是冈崎城最难对付的人。人们在这个疯女人面前一刻也待不下去。但就在今天,就在自己面前,她献出了一切,变成了一个只知哭泣的普通女人。而在昨天,她还是威严地凌驾于弥四郎之上。明天,弥四郎又该如何面对她呢?他觉得可以向濑名姬发号施令了。
  他在侍女的引领下出了筑山御殿的大门,感觉胸膛比以前挺得高多了。他吃惊的还不仅仅是这些。在冒雨回家的途中,他发现周围的景物都变化了。威严的城门、洁白的箭仓,仿佛都变得渺小,弯着腰,蜷缩在那里。难道因为能呵斥主公的女人,自己的性情才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吗?
  回到本城,久松佐渡守已候在大厅里,告诉他信康已等待多时。
  即使在这久松佐渡守面前,弥四郎也不再像往常那样感到卑微。“知道了。”他清楚地回答。往日那种小心谨慎和胆战心惊的感觉全然不见。
  少年信康正坐在厅中,背后是巨幅大和绘,画着奈良的若草山。弥四郎在他面前跪伏下去。“小人回来了。夫人让我问候公子,希望您心情愉快,身体安康。”弥四郎禁不住想笑。他并不知为何,大概是眼前这个威风凛凛的公子来自濑名姬腹中,而他触过濑名姬身体的缘故。
  “弥四郎。父亲有令。听好了,一定要谨记。”
  “是。”
  “本月二十八前,备好米六百石、草料二百石。”
  “小人记下了。”
  又要向近江发兵了。弥四郎现在可以率先知道军事秘密,而且……他又禁不住想笑,忽感信康很滑稽。坐在上面的这个孩子其实什么都不懂,倚着扶几,身穿华丽的衣裳……这一切在今天的弥四郎眼中就像一场戏。他并未意识到,这些念头正是叛乱之心萌生的前兆。
  出了大殿,弥四郎一边思考,一边微笑着返回家中。
  雨水,依然在轻轻地拍打绿叶。
  第五章 初战小谷城
  德川家康从滨松城向近江进发时,正是元龟元年六月二十二,盛夏的烈日炙烤着大地。
  五月十八家康曾经回过冈崎,那是一个月前。他在那里见了儿子信康一面,于二十四清晨离去。有的老臣不愿为信长再次出兵,但家康并不放在心上。
  留守后方的总大将信康仅十二岁,因此,并不能说无后顾之忧。但二十九岁的家康血气方刚,不可能在信长进攻浅井和朝仓时袖手旁观。今春的进京之行,大家见识信长的实力后,有人越发相信冈崎人处于织田氏下风……但家康的想法却正好相反。他冒着生命危险,出兵攻打越前,却并未将兵多将广的实力充分展示给信长。
  有人认为这是家康对信长讲义气。但他还不至于愚蠢到为了义气出兵。当然,他并不害怕信长。此次行动,归根结底是为了显示他年轻的激情和对天下运势的先见之明。
  信长已经向家康展示了织田氏的实力。家康当然不能漠然视之。若想不遭信长轻视,就须将实力充分展示。“不愧是家康,不但义薄云天,而且兵广将强。”只有得到信长的认可,才能免遭其嘲弄和轻视。
  从这个意义上说,此次出兵近江才真正有意义;倘此时逡巡犹豫,此前的出兵越前,就会被人理解成弱者为强者逼不得已,这样一来,出兵就毫无意义了。
  “为父此行是为了向织田展示实力。所以三郎留守期间,定要励精图治,让家臣们心服口服,夸赞你不输于为父才好。”留给信康这句话后,家康才出城去。他一直在送行的队伍中寻找濑名姬的身影。
  家康看到了大门附近母亲于大夫人和继母花庆院夫人的身影。十二岁的德姬在三个侍女的陪同下前来送行。她已经长大,仿佛变了个人。但妻子濑名姬,却始终未出现。家康在马背上轻轻摇了摇头,立刻调整心态,准备赶赴战场。
  先锋依然是酒井忠次和石川家成。主力由本多平八郎忠胜打头,鸟居元忠、神原小平太,还有井伊万千代,都神采奕奕地紧随其后。精锐部队一共五千人。
  刚过了矢矧川,就得到探报,说性急的信长已经从岐阜城出发,向小谷城方向推进。
  “众位,加快步伐!”
  队伍过了三河,经过尾张、美浓,斗志逐渐高昂。当他们抵达近江战场时,已经是六月二十七,烈日炎炎。
  德川军进入近江时,信长和浅井父子已经开战。
  浅井家的盟友朝仓,从越前源源不断送来援军。为先发制人,信长率军直逼小谷城。但浅井军在信长的威吓与攻打下,却闭城不出,单待朝仓到来。
  二十二日,信长一度将军队调至姐川南面。其用意是防止朝仓从背后袭击、包围。接下来,他猛攻浅井前哨横山城。
  横山城不断求援,浅井军终于出小谷城,将主力推至野村一带。和浅井军遥相呼应,朝仓也在野村左边的三田布好阵势。以姐川为界,双方决一死战的时刻终于到来。
  二十七日上午巳时四刻,信长在横山城以北的峰峦近处、龙鼻山一带升起大帐,调度全军。
  阵地上围起帷幕,却没有顶棚。六月末的阳光炽热地照射着,帷幕挡住了风。这样一来,信长无法再披挂整齐。他脱去盔甲,罩一件有蝴蝶纹的外褂,露出雪白的单衣,头戴黑斗笠,高声嚷叫着,最后终于连外褂也脱了。“好毒的日头。很好。越前的山猴子们,战袍里净是痱子,肯定痛苦不堪。根本不必穿这个。”
  最后,信长连白色的单衣也脱掉了。隆起的肌肉直接暴露在烈日下,只剩下那顶斗笠,模样十分奇特。这时,丹羽长秀全副武装跑了进来,像刚从浴盆里出来一般,他顾不上擦拭满脸的汗珠,禀道:“三河的家康已经到了。”
  “滨松的亲家来了……太好了,太好了!”信长大步迈出帐篷,冲着沿山坡走来的家康高叫着,挥起手来。
  “长秀,滨松的亲家既已到了,将众将叫到这里来,立刻议一议。”他一边挥手一边命令道,高声笑了。这是欢迎家康到来的笑声。“来来,快进来。先进来擦擦汗。啊呀,真是个大热天。今年无疑是个丰收年。真是痛快的决战。哈哈哈!”
  “我来晚了。”家康施了一礼。他到了帐中,取下头盔。信长赶紧示意两个杂兵给他扇风。
  “滨松又发福了。而我却这么瘦。”信长猛地拍了一下裸露的手臂。
  “其实并未吃什么好东西,大概是天性宽和的缘故。”
  “哈哈哈,你是心宽之人吗?在金崎城时已经取笑过了,啊呀,你总是瘦不下来,要小心呀。”信长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太热了,请原谅。”他拍了拍斗笠。
  家康舒心地笑了。在外人眼中,他们就像是毫无隔阂的亲兄弟,不,甚至比亲兄弟还要亲。但生于乱世的男子,又怎能容许自己有丝毫懈怠和大意?
  “滨松,你真是不可小觑。来时大概已经打探清楚敌情吧,你准备向哪里推进?”
  家康脸上仍堆着笑容:“我看见敌人已经在姐川对面的野村、三田地区布好阵势。”
  “好眼力!右边是浅井,左边是朝仓。”
  “既然好不容易从兰河赶来,我准备驻扎西上坂附近,隔姐川与朝仓氏对峙。”
  信长双眼突然放射出灼灼的光芒:“那对你过于危险了,还是从长计议吧。”
  家康目光锐利地盯着信长,道:“何出此言?”
  “不,你误会了。你千里迢迢前来助我,已令我感激不尽。若我再让你去和越前的精锐作战,万一发生意外,恐被后人唾骂。”
  家康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他从信长的话里领悟到了两种意思。一是信长自己能够打胜仗,应尽量避免接受别人的援助;二是信长不想让家康的军队损失过大,这并非出自策略,而是信长真实的想法。后一种想法,让年轻的家康热血沸腾。
  信长的下属端过凉水,放在二人面前。跟家康一起过来的井伊万千代赶紧取过清水喝了一口,尝试是否有毒。
  信长呵呵笑了。家康好像并未留意,他喝干水后,平静地说道:“您好像忘记了我的年龄。”
  “我怎么会忘记!你今岁二十九了吧。”
  “您难道不明白吗?二十九岁正是血气方刚、勇往直前的年纪。三河人不辞辛劳来到此处,可不愿像老人一样充当候补的角色,我们要把朝仓打个落花流水。”
  “明白!我非常清楚你的心情。但你若发生意外,将使骏河、远江和三河一带陷入混乱。你考虑过此事吗?”信长的勇气和力量越强大,家康就越觉得不能后退。拥有三河、远江六十万石领地的家康,决不能生活在拥有二百四十万石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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